冷月夜，霜寒如铁。牛头马面押着着一个身披手镣脚镣的长须人走进一个大牢，大牢大门口上书四个大字“云阳国狱”。
牢房之内，一个白衣白发之人正在饮酒，怡然自得。突然长须人昂然而进。
长须人：卫鞅，你死到临头，可曾忏悔吗？
商鞅：公孙贾？你从何地而来？
公孙贾：我从奈何桥来！你可忏悔乎？
商鞅：我因何忏悔？
公孙贾：你在秦国厉行变法，使千年格局为之一变。高山为谷，低壑为陵，贵族失去权力，平民立功晋爵。你让老世族恨上了你，让秦国的中坚力量恨上了你！你这一颗脑袋，早就不属于你自己了！
商鞅：没错，自从到秦国以来，我这条性命便不属于我自己了。自古以来之变法，执行者若不肝脑涂地，这变法就不能触及根本，立足长久。
公孙贾：这么说，你是要用自己的血给秦国新法祭旗了？
商鞅：不错，卫鞅不死，秦国新法不立；卫鞅不死，秦国新法不能长久存在；卫鞅不死，秦国新法不能万年常青。
公孙贾：好一个“卫鞅不死”！你如此一说，分明是将老世族一干公卿大臣统统视为草芥！你当他们会坐视你的新法成为秦国根基吗？错！他们会想方设法触动新国君，让他将你的心血付之一炬，而后你的心血就如同你残缺的肉体一去不复还了。
商鞅：新国君自会看到，平民人人拥戴新法，老世族个个反对新法。孰轻孰重，他心中自会明白。
公孙贾：商鞅，在你将死之夜，你连一句软话都不给么？
商鞅：我之死，能换来秦国太平。我之死，能换来邦国富强，我之死，能换来一统天下。我死而何憾乎？
公孙贾：好好好，卫鞅，反正你明日将死，我在鬼门关等你！明日相见，你我便是共赴黄泉之鬼，可莫交口舌之争啊！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歌声：（京韵大鼓的调调）
叫一声公孙贾你听分明，
眼见得月到中天便三更，
阎罗王下的令我须遵行，
时辰到咱三个共赴幽冥。
公孙贾：卫鞅，再会便是同在幽冥了！
商鞅：再会！
画外音：
休道寒夜最冷清，以身护法更动人。
燕雀戟指叨叨语，鸿鹄之志是国魂。
不畏白刃将加首，不惧半夜鬼拍门。
强国变法一生愿，千古豪迈是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