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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白首不衰 (瓶邪 HE 正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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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哪,在瓶邪吧里追的文,挺好看的。
下午要了授权。等下转载过来。


IP属地:河南1楼2013-04-05 18:13回复
    文呢


    2楼2013-04-05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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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权图

      @Milory_C 亲,F家族欢迎您哟~


      IP属地:河南3楼2013-04-05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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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绝对是HE,不管中间有什么事情发生都不会改变它HE的本质,请放心食用


        IP属地:河南4楼2013-04-05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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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距离闷油瓶进青铜门已有两年时间,这漫长的两年里,我没有如自己想象的一蹶不振,相反,我在极短时间内调整好自己,并正式接手三叔的盘口。尽管各盘口都不服气,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我也没有其他法子。
          在刚接手盘口的时候,二叔曾对我进行一次严肃的谈话,上一次他这么语重心长地对我讲话,是我中考失利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那次考试对我而言已经无足轻重,记忆中二叔锐利的目光却如同一把尖刀,把十六岁的我划的颜面尽失,无地自容。难以想象为什么,我的童年和少年回忆中很少有二叔的面孔,更多的是他鹰一般的目光。时过境迁,他再次“教育”我时,我已感受不到对自己前途未卜的惊恐迷茫,只有深深的绝望,究竟为何,我也说不出个大概,只是觉得见不到胖子和小哥就特别无助。当我意识到自己有如此软弱的想法,忍不住自嘲了一番。吴邪呀吴邪,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屁孩似的?
          二叔派来了他的伙计帮我整顿盘口,同时也由他教我各种格斗技巧。他这个人阴的不行,连眼皮子下都是一层阴影,走在阳光下我仿佛能感受到他身上发出来的阴险气息。人也很闷,话十分少。他第一次对我说话时是介绍他自己,说是介绍,其实只是告诉我他的名字,他说话时声音低沉沙哑,因此我没听清他姓什么,只听到叫什么“德”,也不好意思去问。毕竟人家主动向你自我介绍,你还不专心听,换做是我,肯定对这人的印象扣分。所以我一般称呼他“阿德”,他也没什么意见。
          虽说他总是恭敬地喊我一声“小三爷”,但训练起来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最开初的几个月,我看到他腿肚子就发软。有一次做梦还梦见四周都是熊熊烈火,完全无处可逃,我急的不行,想着干脆迎面冲过去!毁容了也比丢了小命强,他却站在一旁声音阴郁地说“先做一百个引体向上”。那个梦多少对我产生了一点影响,我看他的目光更怨毒了些,每次他让我做引体向上时,我就忍不住在心里骂他:你个龟孙子,火烧眉毛了还不让我逃命!
          两年时间就在我和各个盘口互相压制、互相揣摩中过去了,虽说没发生什么大事,小事也够我头疼好一阵,真是“不当家不知当家难”,我从没想过三叔要面对这么多事,如今我面对的,比起两年前假扮三叔时所要应付的多得多,也复杂得多,各路关系就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我明明能看到有人站在网后得意地笑,却始终没越过这层网,归根到底是抹不开面子,对方一句“我和你三叔是有交情的”,我就无言可对了,只好咬牙切齿地看着别人捞了便宜后脚底抹油,阿德告诉我要忍,不然我早翻脸了。开什么玩笑,我好歹也是吴家小三爷,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IP属地:河南5楼2013-04-05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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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Milory_C :


            IP属地:河南6楼2013-04-05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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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不是没想过去巴乃找胖子,但又担心他始终没从云彩的事中走出来,所以就搁置到了现在。三个月前我下了一个斗,那是我作为当家的后亲自下的第一个斗,是南朝一个炼丹师的,斗并不凶险,我只是象征性地拿了点东西,剩下的都由一同下斗的伙计分了。毕竟金钱比人好掌控的多。
              我并没有在道上太过张扬,怕惹得别人注意,但所有盘口的伙计都是知道这件事的。令我惊讶的是,胖子竟然也得到了消息。他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查账,接通电话后听到那头传来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差点惊得我从椅子上蹦起来。他抱怨说,怎么下斗也不叫他一声。我回应道,没什么好东西,你就别惦记了!一番毫无意义的扯皮后,他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他说他打算离开巴乃了,回北京前先来杭州,来和我聚聚。
              今天上午的飞机,中午前就能到。这死胖子,还是掐着饭点来的!
              我在楼外楼定了一个包间,还特意去银行取了点钱。几年不见,他绝对能把我的钱包吃空,到时候要是付账时服务员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能刷卡”,那我这脸要往哪搁?
              下楼启动小金杯,一路飞车至机场。刚熄火就看到车窗外胖子那张脸。好家伙,种了几年地,眼看着身上的膘是一点没少。不等我打开车窗,他就绕到右边拉开车门自行坐上车,我看他就带了一个包,估计里面只有一些衣服。
              “小天真速度挺快,胖爷刚下飞机就看到你了。”他往椅背上一靠,眼睛闭上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你日子过得不错啊,这身肉是只增无减。”我打趣道。
              “哎,什么话!你看我黑得跟非洲难民似的,我寻思着神膘不能是这个色,这才打算回北京城养养。我跟你说,不出一个月,胖爷还是当年那个胖爷!”说完,他嘿嘿地笑了起来。
              “瞧你那样,在哪都改不了德行。有句话不是说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我发动汽车,觉得它行驶地十分艰难。想着是不是该换一辆车了?但这金杯跟了我这么久,再破也是有感情的啊,换了新车我还不一定开的顺手呢。
              “你别寒碜你胖爷我!得了,先让我睡会,那飞机坐着真他娘的不舒坦。”他老大的不乐意,我心说在巴乃待了这么久,怎么越发娇贵了。
              胖子真的睡了一路。等红灯的时候我看了看他,还没看清楚鼻子眼,他就猛地睁开眼睛,反而吓了我一跳。
              “怎样,胖爷警惕性不减当年吧?不过天真你还是别这么看我,胖爷会误会你看上我了!”那一脸得瑟的神情,还真和以前的胖子没什么两样。
              “得了吧,就算世上一个女的都不剩,男的就剩我们俩我也看不上你。”
              他倒是没有回嘴,反而一脸严肃地表示如果真有那一天,就不再“食色,性也”了,把第二个字去掉,然后去全国各地吃遍山珍海味。
              “你也就那点出息。也不想想谁给你做?让你煮个罐头炖条鱼还行,让你做道工艺菜你行吗?”我很鄙视地说。
              “话不能这么说,什么菜吃进肚子里都是杂七杂八的混成一起,反正也就我一人吃,我不讲究摆盘。”
              “说你胖你还真喘,到那时哪里有条件讲究摆盘,能有的吃就行了。”
              “反正我自己是饿不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倒是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哎,现代小青年的通病哟。”尾音被刻意抬高好几个调,拉得很长,配合着他的嗓门,让我产生一种在走羊肠小道的错觉。
              “闭嘴,回北京再嚎,我开车呢。”我瞪了他一眼,他悻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等我们开车到楼外楼时已经十二点多了,服务员把我们领到包间,一脸的敷衍,仿佛在埋怨我们来得太晚,我懒得理他。胖子一落座就开始报菜名,连菜单都不用看,熟练的好像他天天来这吃饭一样,听了几个菜名后我觉得不对,赶紧叫停。
              “我说你光吃肉腻不腻?怎么跟几年都没吃肉似的。”
              “小天真你别数落我,你以为胖爷这身膘哪来的?睡觉睡来的?”胖子回嘴完就又继续点菜,但他的话莫名使我产生怀旧感,回想起闷油瓶也是经常睡觉的主儿,如今在青铜门里也不知如何。就这么伤春悲秋一会儿,胖子已经点了十几道菜,还都是荤的,我连忙拦住他,向服务员要了两瓶酒,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IP属地:河南7楼2013-04-05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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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说我呢,浪费就是犯罪没听说过啊?点这么些吃的完吗?”
                “吃不完我打包,怎么着?你还真是越来越贤惠了,哎呀,谁要是嫁给你谁就享福喽!”
                “呸!会不会说话?贤惠那是形容男人的词儿吗?你小学语文老师是哪位,我得去拜访拜访,教出这么个学生算他倒霉。”
                “我小学语文课就没上过几节。不过如果你非得去看望他,胖爷建议你跟着我一起。”他煞有介事地说。我好奇地问他原因,他故弄玄虚地把嘴凑近我的耳朵,温热的呼吸打在我脸上,我猛地躲开皱眉看着他。他拿捏了一个兰花指,扭扭捏捏地说“你嫌弃我”,我恶心的不行,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咳,他操劳了太久,几年前就去世了。”胖子一脸的正经,完全不见刚才的戏谑。我顿时感到尴尬,心里埋怨自己说话太不注意了,一时不知该接什么,只好埋头吃菜,等着他先开口。
                “小吴同志,你下的那个斗如何?具体给我讲讲,让胖爷给你分析分析。”他一仰脖灌下一杯酒,双颊开始发红。
                我把斗的具体情况告诉了他,叙述过程平淡无奇,他听完直呼不过瘾,非说我有什么没告诉他,我无奈地表示自己身手不行,不想拿伙计们冒险,所以下的斗都不凶险。
                “嘿嘿,行啊,有担当的小伙子好!但是**要放开手去革——”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你不说要给我分析吗,分析出个屁没有?”我打断他的话。
                “怎么能说‘分析个屁’呢?胖爷出马一个顶俩,必须得分析出真材实料来。”
                我觉着这话味儿不对,赶忙打住,催他讲重点。
                “来,你听啊。这是个炼丹师的墓,区区一个炼丹师为什么会有墓呢?”他右手举着筷子指指点点,脸上的神情很像是在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不过胖子的话立刻引起了我的思考,对啊,一个炼丹师而已,以他的地位怎么能有条件为自己修建一个墓呢?莫非是因为他和某个朝廷命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不能说的秘密?
                胖子盯着我,盯着盯着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啧,跟个娘们似的。
                “说你嫩吧,你还不听。这种事胖爷我见多了,一点都不稀奇,最多就是勾搭上什么有钱人、有权人,运气好点的能勾搭上皇室,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俩字儿,勾搭!不过你说,都是男的真的能搞在一起?我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连夫妻生活都没保障,还有什么搞头呢?”
                我下意识地回嘴,“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没保障了,说不定人家那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还乐不思蜀呢。”
                “也对,反正不关我事,他们爱怎么搞怎么搞去吧!这下不愁没好姑娘了。”撇撇嘴,又是一杯酒下肚。眼见这几盘菜真能被胖子吃光,我不禁想象他在巴乃的生活。难不成每餐就两盘蔬菜,一盘带叶子一盘不带?那也不怪他嗜肉如命了。
                虽说主要是吃菜,但两瓶酒很快见底,胖子一拍肚子就起身拉着我去结账,我骂他急的跟赶着投胎一样,晚点结账还能罚款啊?他义正言辞地表示,酒足饭饱后迫切需要一张床,这才叫享受。怨不得他胖,这种生活方式,搁谁身上谁都得胖,就算是闷油瓶他也得胖!
                车被太阳晒得发烫,坐进去能烫掉人一层皮。我们龇牙咧嘴了一阵子,气势汹汹地往家赶。我给王盟打了个电话,让他看着点铺子,我就不回去了,他便声音愁苦地说好。这小子跟了我几年也算是大有长进了,怎么一遇到看店这种事就又倒退回最原始的王盟,果然是本性难移。
                阿德现在对我的训练要求不再那么严格,因为盘口的事情越来越多,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自己训练,偶尔稍微偷工减料也没人知道,我乐得自在。二叔提醒我要想树立威信,下斗绝对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毕竟干的就是这一行,嘴上说一百句都没有身体力行地做一件事有效,我能感到他说这话时内心的矛盾,知道二叔担心我,我也不下机关重重的斗,只是隐约觉得,说不定哪天把真正的成吉思汗陵倒了,小爷我在道上就扬眉吐气了。


                IP属地:河南8楼2013-04-05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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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在我家住得悠闲自在。每天睡到日晒三杆,中午爬起来做顿饭,吃完就窝在客厅看电视,搞得我莫名其妙,原来还担心胖子会拽着我四处大吃大喝,几天后俩人双双住院,原因是“胃壁破裂”。但是奇怪归奇怪,我又怕一问就牵扯出什么陈年旧事伤着他的心,所以我也不很在意。不就生活不健康嘛,多大点事儿啊。
                  因为要处理盘口的事,所以我很少有能守着铺子睡觉的空闲时间,现在回想起来还挺怀念的,一提起那段平淡的日子,脑海中就清晰浮现出王盟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擦擦,而我在二楼睡大觉的场景。如今我只能抽空去铺子里看看,更多的时候是奔走于各盘口,身边随行着阿德,他已经成为我十分信任的左臂右膀,然而遇到要去外地的时候,我还是会把他留在杭州,以便应付突发事件。其实,我很清楚二叔一直在各方面帮我,所以我才能做得如今顺风顺水,尽管还是难以服众,但我始终坚信要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仅仅是时间问题。我还需要这么一个契机,让他们意识到吴小三爷要动真格的了。
                  我心里计划得美美的,思绪就不知往哪里飘,一会儿想到喜马拉雅雪山,一会想到南极臭氧层破裂,只是这些想法怎么都抓不住,转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就忘了上一秒我在想什么。莫非我是老了,记忆力衰退了?那倒也可以解释胖子的嗜睡了。
                  “老板,你又癔症了。”王盟无奈地说,“从几个月前起,老板你就特别容易发呆。”
                  唔,好像是的。
                  “老板,虽说咱们这个铺子又小业绩又不好,但您也别太难过了,钱是一点一点赚来的,不着急。”絮絮叨叨的样子像个管家婆,我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前半句吸引住了,什么叫“又小业绩又不好”?
                  “臭小子,再乱说话我扣你工资。”我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这是事实呀。”委屈得很呐,瞧那小眼神儿,真是我见犹怜。不由得开始担心王盟结婚后的生活,应该会被老婆欺负的很惨吧?不过目前他和我都是光棍一个,考虑不到那么长远的方向上去。但认真说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平静如水的目光,记忆里谁就是这个样子的?哦,是那个闷油瓶,他的目光总是平静如水,像一口古潭,幽暗深邃。
                  “王盟,你看店,我要回家一趟。”莫名地感觉身体很疲惫,上眼皮搭拉着就要抬不起来了,我感觉自己多在店里呆一秒都会发霉,迫切地想出去晒晒太阳。
                  “老板,你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有点好笑。
                  “就你那点小心思,你老板我都清楚得很,老实看店,别废话,别睡觉。”
                  “好吧,老板你走好。”没精打采地应着。我心想,大概是一个周期性的问题,所以人们的精神都特别不好。也多亏王盟刚才提醒我,我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发呆的频率很高,想着干脆一会儿去超市买条鱼回家炖了,也算是补补身体,养好了元气才能征战杀敌嘛。
                  我没有直接去超市,而是先去西湖边转了会。静静地看着来往路人匆忙奔走,我的心情低落到谷底。总觉得自己在耗费年华,这两年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呢?没有把三叔的盘口发展起来,反而一直处于不尴不尬的地界,我估计道上已有不少人对着吴家指指点点,茶余饭后闲话着说吴家气数已尽,吴小三爷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杯水车薪。二叔劝告我负担不要太重,毕竟一下子要面临这么大的变故对我也不容易,可是小花做上当家之位时年纪比我小得多,我又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道我做不到?
                  人要做一个决定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多时候,一个人执意想做一件事时,他的大脑是不管用的。同样,没有什么能阻挡一个念头的生根发芽,它将一直在人内心最深处缓慢地生长着,有朝一日,令人刮目相看。
                  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直蜷曲在本就属于自己的领地上,这是孬种的做法。迈出第一步尤为艰难,但是——吴邪,拿出你高考的劲头来!!
                  回到家后,胖子被我打了鸡血似的样子吓着了,他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怎么着,出一趟门被鬼上身了?”我没理会,把买来的鲈鱼往桌上一拍就转身回屋奋斗去了,留下胖子在客厅里大喊,“你他娘的把胖爷当保姆使唤啊?!”


                  IP属地:河南9楼2013-04-05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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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在我家住得悠闲自在。每天睡到日晒三杆,中午爬起来做顿饭,吃完就窝在客厅看电视,搞得我莫名其妙,原来还担心胖子会拽着我四处大吃大喝,几天后俩人双双住院,原因是“胃壁破裂”。但是奇怪归奇怪,我又怕一问就牵扯出什么陈年旧事伤着他的心,所以我也不很在意。不就生活不健康嘛,多大点事儿啊。
                    因为要处理盘口的事,所以我很少有能守着铺子睡觉的空闲时间,现在回想起来还挺怀念的,一提起那段平淡的日子,脑海中就清晰浮现出王盟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擦擦,而我在二楼睡大觉的场景。如今我只能抽空去铺子里看看,更多的时候是奔走于各盘口,身边随行着阿德,他已经成为我十分信任的左臂右膀,然而遇到要去外地的时候,我还是会把他留在杭州,以便应付突发事件。其实,我很清楚二叔一直在各方面帮我,所以我才能做得如今顺风顺水,尽管还是难以服众,但我始终坚信要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仅仅是时间问题。我还需要这么一个契机,让他们意识到吴小三爷要动真格的了。
                    我心里计划得美美的,思绪就不知往哪里飘,一会儿想到喜马拉雅雪山,一会想到南极臭氧层破裂,只是这些想法怎么都抓不住,转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就忘了上一秒我在想什么。莫非我是老了,记忆力衰退了?那倒也可以解释胖子的嗜睡了。
                    “老板,你又癔症了。”王盟无奈地说,“从几个月前起,老板你就特别容易发呆。”
                    唔,好像是的。
                    “老板,虽说咱们这个铺子又小业绩又不好,但您也别太难过了,钱是一点一点赚来的,不着急。”絮絮叨叨的样子像个管家婆,我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前半句吸引住了,什么叫“又小业绩又不好”?
                    “臭小子,再乱说话我扣你工资。”我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这是事实呀。”委屈得很呐,瞧那小眼神儿,真是我见犹怜。不由得开始担心王盟结婚后的生活,应该会被老婆欺负的很惨吧?不过目前他和我都是光棍一个,考虑不到那么长远的方向上去。但认真说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平静如水的目光,记忆里谁就是这个样子的?哦,是那个闷油瓶,他的目光总是平静如水,像一口古潭,幽暗深邃。
                    “王盟,你看店,我要回家一趟。”莫名地感觉身体很疲惫,上眼皮搭拉着就要抬不起来了,我感觉自己多在店里呆一秒都会发霉,迫切地想出去晒晒太阳。
                    “老板,你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有点好笑。
                    “就你那点小心思,你老板我都清楚得很,老实看店,别废话,别睡觉。”
                    “好吧,老板你走好。”没精打采地应着。我心想,大概是一个周期性的问题,所以人们的精神都特别不好。也多亏王盟刚才提醒我,我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发呆的频率很高,想着干脆一会儿去超市买条鱼回家炖了,也算是补补身体,养好了元气才能征战杀敌嘛。
                    我没有直接去超市,而是先去西湖边转了会。静静地看着来往路人匆忙奔走,我的心情低落到谷底。总觉得自己在耗费年华,这两年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呢?没有把三叔的盘口发展起来,反而一直处于不尴不尬的地界,我估计道上已有不少人对着吴家指指点点,茶余饭后闲话着说吴家气数已尽,吴小三爷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杯水车薪。二叔劝告我负担不要太重,毕竟一下子要面临这么大的变故对我也不容易,可是小花做上当家之位时年纪比我小得多,我又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道我做不到?
                    人要做一个决定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多时候,一个人执意想做一件事时,他的大脑是不管用的。同样,没有什么能阻挡一个念头的生根发芽,它将一直在人内心最深处缓慢地生长着,有朝一日,令人刮目相看。
                    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直蜷曲在本就属于自己的领地上,这是孬种的做法。迈出第一步尤为艰难,但是——吴邪,拿出你高考的劲头来!!
                    回到家后,胖子被我打了鸡血似的样子吓着了,他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怎么着,出一趟门被鬼上身了?”我没理会,把买来的鲈鱼往桌上一拍就转身回屋奋斗去了,留下胖子在客厅里大喊,“你他娘的把胖爷当保姆使唤啊?!”


                    IP属地:河南10楼2013-04-0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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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保姆还委屈你了?你以为现在找保姆不看脸的啊?”我冲着房间门喊回去,一边喊一边担心对面那位热心肠的大婶一会儿可能要报警,说我们这儿起了民事纠纷,需要调解。
                      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自己应该先下几个斗,让人家知道我也不是吃素的,然后再镇住各盘口的歪风邪气,警告他们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只是这威该如何树立起来呢?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难不成要举着一面旗帜,上面用金线绣上“威”字,然后批量生产给各个盘口发一个?正在我冥思苦想之际,胖子大剌剌地推门而入,“清蒸鲈鱼出锅!天真,快来尝尝你胖爷我的手艺,和西沙的那顿比如何?”鱼香飘进房间,我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很饿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餐厅,身后胖子嘟囔着“又没人和你抢。”
                      胖子的手艺真不是盖的,酒足饭饱后我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懒得去洗,只是把餐桌擦了擦。胖子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过来便坐了起来,“小天真蛮自觉,劳动才最光荣嘛!”我没和他斗嘴的心思,就坐在他旁边一起看正在播的抗战片。
                      一时之间,两人无言。
                      电视中一名特务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迅速被敌方搞定了。胖子急得大叫,嘴里不停歇地骂那人傻*,骂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估计是骂不动了歇歇,按照这个剧情发展他一会儿还得继续。趁着这个空当,我连忙叫他。
                      “咋啦?”他扭头看我,嗬,好家伙,脸都憋红了。
                      胖子在我家住了半个月了,绝口不提回北京的事,虽然家里也不缺他一个人的饭,但我心里始终觉得奇怪,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老实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其实突然离开巴乃的行径就很蹊跷,只是当时我没在意这么多,现在想起来,这其中也一定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嘿,胖爷在你眼中就这么没能耐?我告诉你啊——”眼看着胖子就要来劲,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一定有事,你少瞒我。”
                      他沉默地看着我,空气中是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俩人就这么僵持许久,我盯着他,默默地较着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无奈地笑着说道,“咳,小吴同志有长进啊。”
                      “那个炼丹师不简单,你盗了他的斗,我放心不下,这不才天天赖在这里。”
                      **。怎么每次这种事都能让我撞上,听这意思那炼丹师还大有来头,别是哪路神仙下凡,那我可算是犯了太岁了。
                      “他——”
                      “叫李任,是吧?”
                      “对,你怎么知——”
                      “明器多吧?”
                      “……没错,但是你——”
                      “你不觉得奇怪吗?”
                      此话一出,立刻惊得我一身冷汗。对啊,那墓的华丽程度用“奢华”来形容都不为过,连见多识广的伙计都目瞪口呆,我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竟没有探清楚个中究竟,果然还是经验不够。但抛开这个不谈,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被我遗漏过去了——什么显而易见、呼之欲出的东西。


                      IP属地:河南11楼2013-04-0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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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看着机窗外一朵朵的云,我的心情依旧烦躁。过道另一边的中年妇女睡得很没形象,打呼噜发出了很大声响,空姐两次来提醒她,她被吵醒后态度很不好,阴阳怪气地说空姐不就是要服务我们的吗?我看着这一场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坐在这飞机上的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目的,他们绝没有一个人像我现在这样忐忑不安,或者说,比我更忐忑不安。
                        在五个小时前,读到那条新闻后,我立刻在网上定下了去吉林的机票,只随便带上几件衣服,什么武器都没有带。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着急,以闷油瓶的身手和那青铜门的坚固程度,雪崩而已,应该不会伤到他。可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担心,火车的安检制度虽然比较放松,但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他难得的没有不正经,想来也是知道雪崩这件事了,我告诉他我要去长白山,他当即表示自己也会立刻动身。
                        一切事情都如此紧凑,以至于我觉得坐飞机都是浪费时间。突然恨不得自己是个超人,直接飞去长白山得了。我估计自己的焦虑都表现在脸上了,连见多识广的空姐都屡次三番地来问我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我十分不耐烦,却又不想把气撒在她们身上,只好试图自己放松下来,只可惜收效甚微。以至于下飞机时我觉得空姐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大概在猜想我是第一次坐飞机,紧张到害怕飞机飞了一半就掉下去了。我懒得解释,背着包就往机场外冲。没跑出几步远就看到有人在挥手喊我,定睛一看,那竟然是胖子!
                        “小天真速度挺快,好,要的就是这个!”我还没走到跟前他就冲我喊,他的大嗓门调高洪亮,十分惹人注意,四周的人就都转过头来看我们。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一米八的大男人被人喊作“天真”,前面还好死不死的加个“小”,我在心里骂着胖子,低着头快步走到他身边。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这么叫我,这么低水准的外号我没说你,你还叫个不停了!”我推他一把,迅速拉着他离开了人群视线。
                        “嘿嘿,外号嘛,要得不就是个贴切?你看啊,咱小哥不爱说话,道上人就都管他叫‘哑巴张’——”
                        “你就扯吧,这外号哪里贴切了?我贴切你一家啊!”
                        “你还真别不承认,我就觉得‘天真’挺贴切的,不但和你的名字贴切,还和你本人贴切。”胖子说得兴致勃勃时扭头看了我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小哥啊。不过就他十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德行,和哑巴有什么两样!再说了,有能耐的人话不多,会叫的狗不咬人。”
                        “去你的,不会用词就别乱用,那是形容人的吗?”我瞪他一眼。小哥确实话不多,但也没到哑巴的地步,他虽然不会像胖子一样和我吵架斗嘴,说出的话却往往值得一听——尤其是在斗里的时候。
                        “胖爷就是一大老粗,意思你明白了就行了,那文绉绉的繁文缛节,我光听听就累得慌,你就别指望胖爷还能遵守一两条。”他煞有介事地说。
                        这番话使我想起他在新月饭店的表现,以及石破天惊的“羁绊”一词,不禁笑了。
                        “咦,天真你怎么了?别是魔怔了啊,小哥还没见着人影呢,你要疯可不能现在疯。”他的语气十分诚恳,脸上的表情却暴露了一切。
                        “***,身边带着一个你要不疯还真不大可能。”
                        他倒是颇为自豪地说,“那是你们凡人无法达到胖爷的境界!”
                        坐上一辆大巴后,疲惫无以复加地袭来。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可以看到车窗外墨色正浓,整个车厢里没有一个人在说话,只有引擎声和开过减速带时的颠簸声。胖子坐在这样小的一个位置上显得很不相符,此情此景毫不意外地令我回想起当年铁三角一起上山下海的日子,只是现在少了一个人。
                        “天真,你还是睡吧。”胖子突然开口很小声地说道,“这车明天中午才能抵达目的地,你现在干瞪眼也没用,只能傻等,还不如舒舒服服地睡会儿。”
                        “怕行李丢了,我得看着。”我随口敷衍着。
                        胖子瞪圆了眼睛,“呿!你肚子里那点弯弯绕别人不清楚,胖爷我还能不清楚?咱哥仨儿论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不就担心小哥吗?听我的,他准没事!你就甭瞎操心了。”


                        IP属地:河南15楼2013-04-0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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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氧气瓶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现在已经封山了,只有工作人员和救援队能上去。我一拍脑袋,心中懊恼不已。来的时候光顾着着急了,竟然都没想到自己无法上山。我转身对胖子说,“我平时来这儿跟他娘的回家似的,今天家里有事儿了我来搭把手都不行!真操蛋。”
                          胖子没回话,拽着我就往人少的地方去,我直问他,“喂,去哪儿啊?”他头都不回,埋头拽着我走。走出二十米远后,看看周围没什么人了,他这才转过头来对我说,“你急疯了吧,第一次来这里时,我们走的是这个路线吗?”
                          我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但又觉得行不通“可是这时候哪里会有人肯上山啊。”
                          他豪情满怀地说道,“小天真,脑子不够灵活啊。没人带我们自己上去还不行?你不是说这儿跟你家一样吗,走走走,带胖爷去一趟你家!”
                          我一推他,说道,“想什么呢!你当回家有多容易啊?人家把门一锁又不给你钥匙,你不照样没辙吗。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上不去!”
                          胖子把手一挥,丝毫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管他呢!反正我们干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事儿,不差这一件。”
                          我下意识还要反驳,却意外地发觉自己认同了他的话。他说的没错,我们仨当年干的事,无论哪件拎出来都够枪毙五分钟的,如今只是登一座山,算得了什么?如此一来,我也避免了赴约时悔不当初嘛。胖子观察着我的表情,脸上得意的神色越来越明显,我沉吟片刻,立即拍案,“好,我们今天就把这山给上了!”胖子乐了,“要上你上,胖爷还是喜欢人。”
                          说归说,研究登山方案时我们还是束手无策。毕竟人家严防死守的,如果硬闯估计能被那枪射成筛子——呸,又不是过边境线。
                          “小天真,你说,我们伪装一下怎么样?”胖子问道。
                          “怎么伪装?我装成你哥?”我反问。
                          胖子连连摇头,“那可不行,装就得装像点,比如我装成你爸,然后我媳妇儿前几天和我吵完架,心情抑郁,来登山解解闷,恰好就遇着雪崩了,所以咱俩来找她。这怎么样?”
                          我一拳招呼过去,“也不拿张镜子照照,就你那样,那我妈得多美才生的出我这人中龙凤。还有,你他娘的登山解闷啊?怎么不说去南极和企鹅合影解闷呢?”
                          他倒是很严肃地说,“企鹅不爱照相,你妈怕吓着他们。”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少打当我爸的主意,除了年龄,你自己说说还有哪点像?”
                          “嘿!胖爷我正当壮年,当你爸都是折寿了,你说话怎么这么不讨喜呢?”
                          我嗤之以鼻,“赶快的,说点实在的招数。”
                          “这招数就挺实在的!”
                          “***,再乱说我揍你。”
                          “说你天真还真不是夸你,你看看自己的条件,想揍胖爷还是先去修炼个八百年吧。”
                          我不乐意了,毕竟这两年的训练我还是收获颇丰的,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我还是当年那个弱书生似的。我挑衅道,“不然你试试?”
                          “你当胖爷傻啊?要是把你的胳膊腿撅折了,小哥那人……啧啧。”他故作惊恐地摆摆手,连带着把自己的屁股往后挪了挪。
                          “你就不能靠谱点,快想,还有什么办法。”我催促着他,心里却犯了嘀咕,胖子今天说的话,只要和闷油瓶沾上一点边,就听起来很奇怪,逻辑完全不通。先不说胖子有没有撅折我胳膊腿的能耐和计划,就说闷油瓶,他也绝对不会因为我胖子把我搞残废了就去把他也搞残废,这种低级无聊小儿科的争端他向来不会参加。这么想着,我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得意感——哈哈,我多少还是能揣测那个闷油瓶子的一点想法的嘛。


                          IP属地:河南18楼2013-04-05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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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一路小跑过去,到人家跟前说,“兄弟,借个火!”
                            那人看样子老实得很,瞅了胖子一眼,有些尴尬地说,“我不抽烟。”
                            这下,周围的人都有些嘲讽地笑了,还在阴阳怪气地说着什么,那人更加无地自容,把头埋得低低的,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那儿听别人笑。我有些看不过去了,人家不抽烟那是人家爱惜自己的身体,人家幸福指数高,没什么烦心事所以用不着抽烟!怎么这帮人抽烟还抽出优越感了。于是我也走过去,问他,“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他抬头看着我,眼中有些许感激,“我姓王,小兄弟叫我老王吧。”
                            胖子这时接过话来,“这么巧!刚好我也姓王,你叫我胖子吧,这位是小吴。大家都是同行,用不着见外。”
                            他于是了然地点点头,“你们也是带救援队的吗?”
                            胖子一挥手,“不是!谁干那事啊,这种时候还上山,嫌命长?”
                            估计是羡慕我们,又郁结自己的职责,他说话时声音明显低沉了些,“唉,你们好啊,我本来也是不想上的,不知怎么就被安排上去了,我还纳闷呢。真的,现在要上山可危险了。”说完,他冲我们不好意思地笑笑,大概是觉得自己在两个“同行”面前讲雪崩的危险性有点班门弄斧。我连忙表示认同他的观点,还搬出一大堆实例添油加醋地讲,我说得越多他的表情越僵硬,搞得我都有点不忍心欺负这个老实人了。
                            “咳,小吴,你说这些干啥。还不快想想办法?”胖子很及时地把话题接过。
                            虽说老王老实,但人还是很热情,听胖子这么一说立刻就问我遇到什么麻烦了。我把准备好的词儿跟他说了一遍,无外乎就是自己的朋友在山上遇事了,自己又上不去,正在这儿担心呢!说到最后,我还问他,“老王,你说,咱这想上山的上不去,不想上山的不得不上,真是造化弄人,是不是?”胖子也很配合地长吁短叹。
                            我看老王的表情,觉得这事儿差不多快成了,就趁热再添一把火,“我俩在这儿干了少说也有十年,这么大的雪崩还真没遇到过。”
                            老王此时面色有点涨红,却始终没开口要我们帮忙。我寻思着,理由也有了,工作经验也有了,他还担心什么呢?再看他时,发现他的双手已经紧攥成拳,明显在做什么心理斗争。对了!他是担心我们上山后会遇到危险,所以一直不敢开这个口。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即说道,“要是有机会能让我上山就好了,你可不知道这朋友有多重要,老王啊,你有啥办法吗?”
                            这下总算好了,他深吸一口气,“小兄弟,那、那我就让你上山吧,这队人由你来带。”
                            好的!等的就是你这句。为了不露出破绽,我还是很凝重地说,“嗯。不过你得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不上去,如果日后有人问起……”我沉吟片刻,他当即表态,“我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回家歇着去了,有别人帮我代班。”我赞许地点点头。
                            “还有啊,小兄弟,老哥我得提醒你几句。”他望我身后看看,压低了嗓音说,“这些人各个都是大爷,领导根本不重视这次救援,所以派的人也就这个水平了,你千万别惹,最怕的就是半桶水晃荡。”
                            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儿呢,我有点愤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怎么能马虎呢?我点点头,示意他自己明白了。本来以为事情会很麻烦,比如老王让我们出示证件什么的,到那时我们还得费口舌,人家也不一定信,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咦,你们的工作服呢?”他突然随口问了一句。
                            他这一问不打紧,我和胖子立刻都紧张起来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对比老王的,觉得“改版”和“升级”这两条理由都用不上,正在冒冷汗呢,他又说,“咱们这工作服质量太差,一点都不抗冻,还不如穿自己的。真是的,怎么说这也是雪山,冻坏了谁负责?”
                            大哥,不带这么吓人的。
                            好在他没有继续追究我们不穿工作服的问题,又交代了几条需要注意的问题后,才不舍地离去。胖子转头对我说,“你说,要是咱们国家的工作人员都这警惕性,要是外国间谍来了,是不是会一路送到组织最内部?”
                            我回答道,“估计会专机去外国请间谍来,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IP属地:河南21楼2013-04-05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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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然而事实证明,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身后跟着的那群人根本就是来旅游的!他娘的一点专业素养的没有,亏我刚才还担心要把他们丢在哪里他们才能平安下山,现在看来不把他们带到高山上绕个几天我都对不起自己。一路上谈笑风生,小学生春游都不是这样的啊。胖子很看不惯这类事情,早就甩手不管了,他们怎么闹都不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埋头往前走,也真难为他能忍得住。
                              “喂,你抽不抽烟啊?”不知谁突然冲我喊,这立刻引发了其他人的哄笑。尽管知道他们是在笑老王,而我仅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很为他抱不平。正想开口,胖子突然攥住我的胳膊,我看向他,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有任何举动。我深吸一口气,压制了自己想转身揍那个带头的人一顿的冲动。
                              “先忍忍吧,他们人多。”尽管胖子这么说,我也听得出他声音中的愤怒。
                              已经走了几个小时了,我开始不确定该在哪里甩掉他们,如果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带他们上雪线,可是按照他们的样子看来,就算是上去也帮不着什么忙,纯粹是添乱的,再加上我的一点私心,其实我实在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
                              我拽拽胖子,对他比了一个“今晚”的口型,他愤恨地小声骂道,“终于能甩掉这帮孙子了。”
                              本来计划着要一直走到天黑,然后趁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和胖子悄悄离开,没想到他们很快就体力不支了,纷纷嚷着要休息,我看他们实在不肯再往前走,只好同意。那群人坐到地上,从包里拿出肉干和水,我和胖子则是吃压缩饼干,一整包的压缩饼干,看来他也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吃完后我有些困,随意找了块石头靠着,胖子则坐在我旁边,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我知道他现在警惕得很。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他们早已搭了帐篷睡觉去了,帐篷离我们不远,也就四五米,所以我们不得不很谨慎地交流。
                              “他们总算消停了,这救援队到底是怎么选的人啊?都这副德行,别到了山上自己被埋了。”我抱怨道。
                              “天真你也别这么说,要真换了那些专业的来,咱俩还不好走。”胖子劝我道。我一想他说得也有道理,没必要在和救援队打游击战上浪费功夫,如今正合我们意了。
                              夜风微凉,天幕黑沉,抬眼可以看到远处天边有稀疏几颗星星。长白山真是个美丽的地方,怎么以前来都没发现呢?
                              “胖子,我先睡会儿啊,你盯着点,看他们睡熟了就叫我起来。”我说道。
                              胖子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这才对嘛,小青年整晚整晚的不睡,身体还要不要了?”
                              我把上衣披在身上,双腿蜷起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发现四周一片寂静,帐篷里的灯全都灭了,胖子说,“小天真生物钟蛮好,不用我喊你自己就起来了。”
                              我说,“你少不懂装懂了,大半夜醒来这叫生物钟好?”
                              “嘿,少说废话,背包走人。”胖子已然整装待发,看样子在我休息的时候就应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我背上自己的包,蹑手蹑脚地带着他往前走,还不时回头看看,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大概走出一千米远后,胖子回头眼尖地看到远处有灯光。
                              “操,快走,他们发现了!”他压低声音急促地说,话音刚落我就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什么,我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素质啊,尽管还没上雪线,但你就这么大声喊,我在千米开外都听到了,就不怕再引发一次雪崩?
                              于是我们两个人开始拼命地跑,生怕后面有人赶上,其实现在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始终只用一只手电筒照明,理论上是很难被发现的,但我还是担心万一被抓住怎么办,我想起上山前老王说的那句“他们都是大爷”不由得又提高了速度。
                              “小、小吴同志,看不出来啊,跑得还挺快,自己在家偷偷练呢?”胖子有点喘,顾及到他的速度,还是跑得慢了点,我说道,“那是!你以为我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二世祖?”
                              不知这么跑了多久,胖子实在体力不支了,我们才停下稍作休息,回头看看,发现并没人追上来,我笑着说,“救援队的竟然都是这种货色,到底是谁救谁呢?”
                              “咱们在这儿休息一会,等下还得继续往上走,要是被他们找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胖子自顾自地说道。
                              我坐下来,抬头看着前方。夜色下的长白山庄重肃穆,呼啸的风回旋在耳边,我感到些许寒意,从包里拿出件衣服穿上,这才感觉暖和点。这一天我做了太多事,几乎没有时间回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只有现在稍微放松了一点,才有功夫继续担心闷油瓶的安危。
                              “胖子,其实青铜门我去过好多次了。”不知为何,我突然十分有倾诉的欲望。他迷惑地看着我,没有理解我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咱哥仨都在,第二次只有我和小哥,再往后就只剩下我了。这次能和你重登长白山,我……我他娘的真感谢你。”我有些哽噎,为的是我们这么多年来一起经历过的事,最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为什么闷油瓶还是要一意孤行地进那青铜门呢?我想,或许这就是他的职责和使命吧,我终究不能理解的,要我为他守十年门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平白无故让我进去待十年,恐怕我如何也不会甘心。胖子此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用胳膊揽住我的肩,重重地拍了两下,“都是兄弟,讲这些干什么?小哥多有能耐啊,不会有事儿的,下次咱就一起来长白山,多带点吃的,在这儿住上一周,来个‘长白山七日游’。”
                              我胡乱擦了下眼睛,问他,“你歇够了没有?歇够了就走吧,走慢点,晚上爬山也挺好玩的。”
                              “嘿嘿,这就是你门外汉不懂了,胖爷什么时候需要休息?全靠我饭量大支撑着啊!所以我说你以后要多劝劝小哥,别每次我一掌厨就只吃那么点,跟我做饭不好吃似的。”胖子比我还快恢复过来,立刻又嬉笑着跟我开玩笑。
                              “成,到时候累得趴地上别指望我背你。”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
                              “小天真你还挺记仇呀?”胖子追上来,笑呵呵地说。
                              “有什么好记的,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我坚持道。
                              他丝毫不顾我说了什么,兀自说,“我明白了,以后不能招惹的人里还得加一个小天真。”


                              IP属地:河南22楼2013-04-05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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