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西沉,倚栏而坐,一向闲散惯了的自个也想着学些闺阁女儿家的手艺,哪里有当初那个来长安时少不经事不知情事的小丫头的模样。可惜天分终究差了那么几分,绣只鸳鸯倒像水鸭。遐思正甚,朝归低眸兀的一句娘子节哀,心下一空置下绣品十指紧紧按着白绸。】
-怎么了?
【朝归缓缓道说是长公主殁了,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对,阿娘去时曾说当阿芦见到长公主的时候给长公主一封信,还说那信阿芦决不能看,信呢。跌跌撞撞冲回内室,翻箱倒柜慌乱间摔碎了前些日子谶哥哥买的九曲连环,终于在箱底下找到了那封漆好的信,阿娘说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淑嘉长公主,绝不能让任何人瞧了去,还说阿芦决不能看。】
【如今那个能看的人已经死了,她知道一切,而活着的人却一无所知,一无所有。我带有决绝的想着,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理由去触碰那秘密,为了活下去,阿芦没有想过母亲不让阿芦看这信得原因,而后悔不当初。我按住那一片薄纸,缓缓掀开,启封一段沉寂十七年的秘密】
非白亲启:
@李颐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已经见过阿芦了。我能理解你所做的一切,就像我所做的一切,无非是私情与爱恨的交织。我作为沈家的女儿,却是执着于太子一党,而你母妃本是墨宋一支,你却偏偏鼎力相助沈派,我们其实还是很像的吧,为爱而生。
关于则聿,我只能说我从来不后悔当初在祯王府那一夜,毕竟那是阿芦的父亲,沈乔南爱了半生,怨了半生,念了半生的人。其实,我不想让阿芦知道她的父亲其实是长安王侯,毕竟那样的日子我们都不想再继续下去,更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女重蹈覆辙,你没得选,我没得选,则聿也没得选,可是阿芦不同,她可以只是岭南小户沈氏舒华的小女,如果可以请永远不要告诉他,他有一个女儿,不过依你的性子,怕是瞒不了吧。如果真的瞒不下去的话,那请告诉阿芦,所有的一切都是阿娘的错,不要怨别人。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想去岭南,那个盛产荔枝的乔南的家乡,可是多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当年长乐安清月下煮酒谈笑,共赏佳院夜半谈心的时光。对不起,非白。我瞒了你这么多年。下辈子如果可以我们在做一场姐妹可好。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