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请看一看,我们是不是还主张:我们应当认为最重要的并不是活着,而是活得好?”
格黎东:“我还是这样主张。”
苏格拉底:“你是不是也承认活得好就是活得体面、正派?”
格黎东:“是。”
……
苏格拉底:“请告诉我:是不是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容许故意做不正当的事?是不是在某某情况下可做,在别的情况下不许做?是不是像我们以前曾经多次同意,而且现在刚刚说过的那样,在任何情况下做不正当的事都是既不好又不美的?是不是我们以前的那些主张在这几天里都已经全部推翻了?格黎东啊,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是不是没有察觉到,我们的那些严肃的交谈并不比儿童高明?是不是我们说过的全都确定不移,不管人们是否同意?是不是我们必须承受一些比死刑更加重或者比较轻的刑罚?是不是做不正当的事在任何情况下对于做此事的人都不可避免是邪恶的、可耻的?我们要不要这样说?”
格黎东:“要。”
苏格拉底:“那就无论如何不能做不正当的事了。”
格黎东:“当然不能。”
苏格拉底:“既然根本不能做不正当的事,那就连那个人们所相信的以不正当报不正当也不行吗?”
格黎东:“看来不行。”
苏格拉底:“怎么,对人做坏事行不行?”
格黎东:“当然不行,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怎么,以坏报坏,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是正当的,还是不正当的?”
格黎东:“当然不正当。”
苏格拉底:“因为对人做坏事跟做不正当的事是一样的。”
格黎东:“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那就既不能以坏报坏,也不能对人做不正当的事,不管人家对我们做什么事。格黎东啊,请注意,你同意了这一点,就不要同意那违反你的看法的事。因为我很知道,只有少数人相信这一点,也只有少数人才会相信。相信的人跟不相信的人没有共同的主张,必定看法不一样,彼此各行其是,瞧不起对方。所以,你要仔细考虑,看看你的看法是不是跟我一样,你是不是主张我们决不能做不正当的事,哪怕别人对我们这样做,而且我们也决不能以坏报坏;再看看你是不是放弃了这个主张,不想以此为出发点了。我是一向以此为原则的,现在还是这样。如果你得到了不同的结论,请你说出来,讲清楚。如果你仍旧主张我们原来的看法,请你再往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