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
一个人过，两个人过，还不是那样过。
少了个人，多了个人，还不是一个人。
喜欢你，不喜欢你，还是剩下我一个人。
那就这样吧，反正我走后，你的世界还是完好无缺，我的世界却他娘的支离破碎，瓦解离析。
——江成
========
我留学的时候，同学问我我的大学生活是怎样的，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三个字，
“何少卿。”
别说老外了，就连中国同学也不懂。
其中一个继续追问，“不说来这之前的，现在呢？大学生活是怎样的？”
我笑，“一样呗，还是何少卿。”
他们以为我在说笑，大笑著轰然散开。
瞧这世道，说真话别人还不信。
何少卿，我大学同学，我喜欢他，还忘不掉。
我们两个大一的时候住一个宿舍。最初的开始，还是他主动贴上来的，后来赔光了身价荡产的却是我，可笑吗？真他娘的可笑。
和他的名字给人的感觉一样，何少卿长了张文质彬彬的脸，笑起来两侧的虎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说起话来却滑稽的很。
“奶奶个熊！传媒系还有一刻钟结束登记你让我到哪儿去找车位啊！”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细长细长的眉毛打了个皱褶，扶著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在那儿大骂，想也知道是因为被我抢了最后的车位著急。
传媒系？我挑挑眉，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同系？不错。
看他没地方停车急得直磨脚，我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用力把一侧的自行车推开，扯他衣领让他把车停过去。
不过是这样的小恩小惠，他本来皱起的脸猛然打上了晴天的预报，边不停说“谢”边停车。
我刚想走，他叫住我，一脸特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何少卿，少年的少，爱卿的卿。”
“爱情的情？”我侧眼看他，这孩子，怎麼摊上这名字。
他一看我那表情，微微撇了撇嘴，抽过我的手在我手心上写，“卿，不是情，懂了没？”
我被他手指划地直痒痒，浑身不舒服地使劲抽出手，“懂，懂。”转头就快步走开。
“喂你！走这麼快干嘛！”他大步追上来。
赶著去投胎呗。我心说，还是停了下来。
见状，他也放慢了脚步，再次露出他那两个闪著的虎牙，“嘿，这样才对。”
那笑，用迷倒众生来形容都不过分。 我看著，阳光在视线里晕开，只有他的笑，清晰得棱角分明。
并不是喜欢笑得好看的人，我只喜欢笑得可爱的他。
他不动，他笑开，他撑著头犯困，他冷得搓著手，他看著我眨巴眨巴眼，他窝在被窝里玩手机。就那一个普通的人，做著最正常不过的他自己，被我默默地喜欢著。
喜欢一个人而已嘛，不难，不难，真不难。
真不难，就是心揪著疼。
看他打赢球和别人勾肩搭背大喊“有你的！”，看他和同班女生坐在一块儿，看他在别人误会他名字写法的时候，就像当初扯过我的手一样在别人手上写著他的名字——我的心就揪著疼，无果地疼，无劳地疼，无尽地疼。
那时还不懂什麼叫做嫉妒，就傻傻地想霸占他的一切，想剥夺一切他想霸占的。
我的行动就是，和他喜欢的女生交往了。条条道路通罗马，我偏偏挑了条标注著“自杀”的小路，拿著刀子往自己心脏使劲一捅。
看得出他在忍，心里没有中计了的偷笑，只想著要不还是分了吧，反正你江成不爱她，他何少卿不爱你，把一姑娘拖进来，图个什麼呢。
盘算著怎麼分手的那晚，对床的他已经入眠，磨蹭被沿的沙沙声伴著他轻声磨牙，我翻了身，模模糊糊地听见他说著梦话：
“我喜欢你……”
……我下意识地脖子一缩。嘿江成，听见没，他喜欢她啊，他喜欢她啊！
大概是心底那股倔，拖著我迟迟没和她分手，而何少卿在不久后的周五，递出了换宿舍的申请。
我气到不行，只想著把他留下，一定要把他留下，嘴上大骂著心中这样求著。明知道不做舍友我们的关系就会拉得更远，我却没头没脑地一股劲做出把他推开的举动。
嘿江成，你情商真低，怪不得捞了一身情伤。我惨笑著整理少了他的宿舍，往床上一坐，发短信和女友分手。
都说用短信分手的男生最糗，但总比当面被眼眶红肿的男友甩好吧。
就一个何少卿而已，算什麼。我当时这麼对自己说。
没过多久，我才真正意识到，就一个何少卿而已，却把你江成玩成这样。
我吃不鱼，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腥气的东西竟然渐渐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我从不迟到，一次为了叫他起床晚了大半节课，后来在同一个教授的课上替何少卿签到，被扣分。
每月家里给的钱我总够用，却为了借他钱吃了两周的泡面。
但心甘情愿，就算是我上辈子欠他的，我也认了。
课上遇见，我也装著平常的样子，他看我的脸怎麼都不见那咪笑的眼。他生日，我颤抖著打著“生日快乐”，手指滑过他一一回复的那些别人的祝福，唯独我的那句孤零零地杵在一旁像是特例。
冲上去揍他一圈，然后问他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还是没敢这麼做，缩手缩脚的呆在他世界的一个小角落，四周没有人，就用自己的一双眼一颗心，盯著他，心心念念著他。
走在学校里难免也会碰上，一次遇见他忽然冲著我笑，我呆愣，才反应过来那笑不是给我的，是对著我身后的人。我捏紧身侧的拳，抑制住自己想往那人脸上挥去的冲动。
真是出了奇了，那个爱露出虎牙笑著的人，怎麼都没法从思绪中擦掉。连我自己都惊讶，江成竟然能这麼喜欢一个人，一个男生。
大一到大三，我期间谈了几段恋爱都不了了之，好像这个年龄的人都不知道怎麼付出真心，或是怎麼回应别人的喜欢。
大一到大三，浑浑噩噩的日子终抵不过毕业的压力。父母都盼著孩子从大学出来能有个好工作，也盼著孩子能拿到更好的学历。
我爸妈就是那样的父母，一切都帮我安排顺当了，拿著学校面试通知书让我去办签证。
“你想去吗？”马后炮。
“没事儿，你们开心就好。”扯谎。
得知我要出国的消息，班上兴致勃勃地帮我办了个欢送会。
嘿你瞧，现在的人真喜欢自说自话，都不经过同意，随便就给别人开派对，随便就把人的未来定好，随便就占据了别人的心。
欢送会前的那晚，我没睡，舍友见我睡不著，就嚷嚷著打牌。一手同花顺摔在桌子上，老四痞里痞气冲我笑，“我说江成啊，咱以后国外就有人了，记得照顾兄弟哈。”
我别别下巴不看他的脸，“你？天王老爷都照顾不了，甭提我了。”
一旁老大哈哈大笑，“就江成这小子，准是揽著金毛妞回来刺激我们，别指望了。”
“嘿这话说地没理啊，”我挑眉，甩出炸弹压地主，“我不好那口。”
老三看输定了，没心思继续打下去，便和我杠上了，“你江大少爷好哪口啊？法国鹅肝还是满汉全席啊？交了这麼多好妹子一个个都分了，我看你啊，”他特意顿了顿，用手指戳我的胸口，“心不知道和谁跑了。”
下意识地，我拍下他的手指，用笑声混了过去。
那个领著我的心跑了的人，明天会来吗？
彻夜难眠的结果，是个写著“不”字的答题纸。
谁都来了，兄弟朋友来了，前女友来了，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同学都来了，就差他一个，空著的位子扎眼。
听著他们吵闹起哄，我看了眼手机，五点三刻。嘿这群人也真会闹，从餐厅一路ｈｉｇｈ到ＫＴＶ，瓶瓶罐罐摆了一桌子，嘴上的话还停不下来，东问西问，见我不耐烦了，便转战其他人去。
提起包，我结了帐，没打招呼提前走了。
嘿你猜，我遇到了谁。
那个逃了我的欢送会的人，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明明都看见了彼此，彼此却都死撑著不开口。
而我心中想的是，冲上去抱紧他，把那句喜欢你告诉他。就只要他何少卿一句阻拦，刚才的欢送会的主角大概就不会走了。
才迈出左脚，手机响了。
是爸妈。
“不不，不是买往返机票，单程。不是说好了吗，我去那儿读三年硕士，期间都不会回家的。等拿到了学位，就回到你们身边不离开了。嗯，好，知道了。”
我急躁地应付著，想要从货架的空隙找到何少卿的身影，别过头，他出神了似的握著便当站在那儿，看著我。
我回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麼好，只能扯出个笑，按压著自己的声音和心跳提醒，“记得加热。”
他顿了几秒才理解，“对，怎麼会忘记呢。”
……怎麼不会呢。
我听见什麼东西敲击心脏的钝响。
后来的故事，简洁地说就是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计画与我期望背道而驰。全程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演著独角戏把自己耍得团团转，到现在还不甘松手。
现在要展开的故事，将又是我一个人，回到背离了三年的城市，想著去聚聚老同学，随后找个工作安定下来，平常地过日子。
在我设想的未来里，没有结婚，也没有何少卿。
我拉著不重的行李走出机场，眼神不知为何四处飘著。
“喂！江成！”
我几乎是被吓得回过头去。
何少卿站在那儿，脸上是无法用寥寥几个词形容的、强勾起的笑容。
“回来了？”
那瞬间，我脑中莫名翻滚著以前读到的一句话：
没有一个人会永远孤单一个人。
完
一个人过，两个人过，还不是那样过。
少了个人，多了个人，还不是一个人。
喜欢你，不喜欢你，还是剩下我一个人。
那就这样吧，反正我走后，你的世界还是完好无缺，我的世界却他娘的支离破碎，瓦解离析。
——江成
========
我留学的时候，同学问我我的大学生活是怎样的，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三个字，
“何少卿。”
别说老外了，就连中国同学也不懂。
其中一个继续追问，“不说来这之前的，现在呢？大学生活是怎样的？”
我笑，“一样呗，还是何少卿。”
他们以为我在说笑，大笑著轰然散开。
瞧这世道，说真话别人还不信。
何少卿，我大学同学，我喜欢他，还忘不掉。
我们两个大一的时候住一个宿舍。最初的开始，还是他主动贴上来的，后来赔光了身价荡产的却是我，可笑吗？真他娘的可笑。
和他的名字给人的感觉一样，何少卿长了张文质彬彬的脸，笑起来两侧的虎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说起话来却滑稽的很。
“奶奶个熊！传媒系还有一刻钟结束登记你让我到哪儿去找车位啊！”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细长细长的眉毛打了个皱褶，扶著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在那儿大骂，想也知道是因为被我抢了最后的车位著急。
传媒系？我挑挑眉，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同系？不错。
看他没地方停车急得直磨脚，我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用力把一侧的自行车推开，扯他衣领让他把车停过去。
不过是这样的小恩小惠，他本来皱起的脸猛然打上了晴天的预报，边不停说“谢”边停车。
我刚想走，他叫住我，一脸特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何少卿，少年的少，爱卿的卿。”
“爱情的情？”我侧眼看他，这孩子，怎麼摊上这名字。
他一看我那表情，微微撇了撇嘴，抽过我的手在我手心上写，“卿，不是情，懂了没？”
我被他手指划地直痒痒，浑身不舒服地使劲抽出手，“懂，懂。”转头就快步走开。
“喂你！走这麼快干嘛！”他大步追上来。
赶著去投胎呗。我心说，还是停了下来。
见状，他也放慢了脚步，再次露出他那两个闪著的虎牙，“嘿，这样才对。”
那笑，用迷倒众生来形容都不过分。 我看著，阳光在视线里晕开，只有他的笑，清晰得棱角分明。
并不是喜欢笑得好看的人，我只喜欢笑得可爱的他。
他不动，他笑开，他撑著头犯困，他冷得搓著手，他看著我眨巴眨巴眼，他窝在被窝里玩手机。就那一个普通的人，做著最正常不过的他自己，被我默默地喜欢著。
喜欢一个人而已嘛，不难，不难，真不难。
真不难，就是心揪著疼。
看他打赢球和别人勾肩搭背大喊“有你的！”，看他和同班女生坐在一块儿，看他在别人误会他名字写法的时候，就像当初扯过我的手一样在别人手上写著他的名字——我的心就揪著疼，无果地疼，无劳地疼，无尽地疼。
那时还不懂什麼叫做嫉妒，就傻傻地想霸占他的一切，想剥夺一切他想霸占的。
我的行动就是，和他喜欢的女生交往了。条条道路通罗马，我偏偏挑了条标注著“自杀”的小路，拿著刀子往自己心脏使劲一捅。
看得出他在忍，心里没有中计了的偷笑，只想著要不还是分了吧，反正你江成不爱她，他何少卿不爱你，把一姑娘拖进来，图个什麼呢。
盘算著怎麼分手的那晚，对床的他已经入眠，磨蹭被沿的沙沙声伴著他轻声磨牙，我翻了身，模模糊糊地听见他说著梦话：
“我喜欢你……”
……我下意识地脖子一缩。嘿江成，听见没，他喜欢她啊，他喜欢她啊！
大概是心底那股倔，拖著我迟迟没和她分手，而何少卿在不久后的周五，递出了换宿舍的申请。
我气到不行，只想著把他留下，一定要把他留下，嘴上大骂著心中这样求著。明知道不做舍友我们的关系就会拉得更远，我却没头没脑地一股劲做出把他推开的举动。
嘿江成，你情商真低，怪不得捞了一身情伤。我惨笑著整理少了他的宿舍，往床上一坐，发短信和女友分手。
都说用短信分手的男生最糗，但总比当面被眼眶红肿的男友甩好吧。
就一个何少卿而已，算什麼。我当时这麼对自己说。
没过多久，我才真正意识到，就一个何少卿而已，却把你江成玩成这样。
我吃不鱼，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腥气的东西竟然渐渐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我从不迟到，一次为了叫他起床晚了大半节课，后来在同一个教授的课上替何少卿签到，被扣分。
每月家里给的钱我总够用，却为了借他钱吃了两周的泡面。
但心甘情愿，就算是我上辈子欠他的，我也认了。
课上遇见，我也装著平常的样子，他看我的脸怎麼都不见那咪笑的眼。他生日，我颤抖著打著“生日快乐”，手指滑过他一一回复的那些别人的祝福，唯独我的那句孤零零地杵在一旁像是特例。
冲上去揍他一圈，然后问他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还是没敢这麼做，缩手缩脚的呆在他世界的一个小角落，四周没有人，就用自己的一双眼一颗心，盯著他，心心念念著他。
走在学校里难免也会碰上，一次遇见他忽然冲著我笑，我呆愣，才反应过来那笑不是给我的，是对著我身后的人。我捏紧身侧的拳，抑制住自己想往那人脸上挥去的冲动。
真是出了奇了，那个爱露出虎牙笑著的人，怎麼都没法从思绪中擦掉。连我自己都惊讶，江成竟然能这麼喜欢一个人，一个男生。
大一到大三，我期间谈了几段恋爱都不了了之，好像这个年龄的人都不知道怎麼付出真心，或是怎麼回应别人的喜欢。
大一到大三，浑浑噩噩的日子终抵不过毕业的压力。父母都盼著孩子从大学出来能有个好工作，也盼著孩子能拿到更好的学历。
我爸妈就是那样的父母，一切都帮我安排顺当了，拿著学校面试通知书让我去办签证。
“你想去吗？”马后炮。
“没事儿，你们开心就好。”扯谎。
得知我要出国的消息，班上兴致勃勃地帮我办了个欢送会。
嘿你瞧，现在的人真喜欢自说自话，都不经过同意，随便就给别人开派对，随便就把人的未来定好，随便就占据了别人的心。
欢送会前的那晚，我没睡，舍友见我睡不著，就嚷嚷著打牌。一手同花顺摔在桌子上，老四痞里痞气冲我笑，“我说江成啊，咱以后国外就有人了，记得照顾兄弟哈。”
我别别下巴不看他的脸，“你？天王老爷都照顾不了，甭提我了。”
一旁老大哈哈大笑，“就江成这小子，准是揽著金毛妞回来刺激我们，别指望了。”
“嘿这话说地没理啊，”我挑眉，甩出炸弹压地主，“我不好那口。”
老三看输定了，没心思继续打下去，便和我杠上了，“你江大少爷好哪口啊？法国鹅肝还是满汉全席啊？交了这麼多好妹子一个个都分了，我看你啊，”他特意顿了顿，用手指戳我的胸口，“心不知道和谁跑了。”
下意识地，我拍下他的手指，用笑声混了过去。
那个领著我的心跑了的人，明天会来吗？
彻夜难眠的结果，是个写著“不”字的答题纸。
谁都来了，兄弟朋友来了，前女友来了，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同学都来了，就差他一个，空著的位子扎眼。
听著他们吵闹起哄，我看了眼手机，五点三刻。嘿这群人也真会闹，从餐厅一路ｈｉｇｈ到ＫＴＶ，瓶瓶罐罐摆了一桌子，嘴上的话还停不下来，东问西问，见我不耐烦了，便转战其他人去。
提起包，我结了帐，没打招呼提前走了。
嘿你猜，我遇到了谁。
那个逃了我的欢送会的人，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明明都看见了彼此，彼此却都死撑著不开口。
而我心中想的是，冲上去抱紧他，把那句喜欢你告诉他。就只要他何少卿一句阻拦，刚才的欢送会的主角大概就不会走了。
才迈出左脚，手机响了。
是爸妈。
“不不，不是买往返机票，单程。不是说好了吗，我去那儿读三年硕士，期间都不会回家的。等拿到了学位，就回到你们身边不离开了。嗯，好，知道了。”
我急躁地应付著，想要从货架的空隙找到何少卿的身影，别过头，他出神了似的握著便当站在那儿，看著我。
我回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麼好，只能扯出个笑，按压著自己的声音和心跳提醒，“记得加热。”
他顿了几秒才理解，“对，怎麼会忘记呢。”
……怎麼不会呢。
我听见什麼东西敲击心脏的钝响。
后来的故事，简洁地说就是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计画与我期望背道而驰。全程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演著独角戏把自己耍得团团转，到现在还不甘松手。
现在要展开的故事，将又是我一个人，回到背离了三年的城市，想著去聚聚老同学，随后找个工作安定下来，平常地过日子。
在我设想的未来里，没有结婚，也没有何少卿。
我拉著不重的行李走出机场，眼神不知为何四处飘著。
“喂！江成！”
我几乎是被吓得回过头去。
何少卿站在那儿，脸上是无法用寥寥几个词形容的、强勾起的笑容。
“回来了？”
那瞬间，我脑中莫名翻滚著以前读到的一句话：
没有一个人会永远孤单一个人。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