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乙正only
Author｜悠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张正豪不久前走了，留下何乙天一个孤老冷冷清清地待在家里。由于太过孤单，他养了一只猫做伴。是暹罗猫，全身黑色，就四只猫爪和嘴巴是白的，他叫它“鸡蛋”。
他记得张正豪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何乙天笨蛋要孤独一生了呐。”他正想反驳说“谁孤独一生了不是还有你吗”，张正豪就闭上眼睛了，之后就再没醒来过。前一秒还面带微笑地轻轻地调侃他，下一秒就死气沉沉地躺在那了，这让何乙天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也不能全算是悲伤吧，只是有许多失落在里面。毕竟人老了，什么事都会发生。
于是这只名字幼稚的猫就住在何乙天家里了，很小，才一岁不到何乙天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自私。自己也快去那陪张正豪了，还要这只无辜的小猫目睹自己的老，病和死。他叹口气，摸了摸鸡蛋的脑袋，喂给它吃一些猫粮和花鸟市场里原本卖给乌龟吃的小鱼。鸡蛋在四周有人的时候是不会吃的，只能何乙天起身颤颤巍巍地离开，它才埋下头吃地欢快。
“你真像他。”何乙天回头看了一眼鸡蛋，似自言自语地说着，“呵呵，他刚来我家的时候啊，洗个澡都要把我支出家门。”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般眯起眼睛笑起来，本来就沟壑遍布的脸上皱纹堆砌起来，显得他更加是个慈祥的老爷爷了。很难想象，在他年轻是有许多姑娘揉着衣角红着脸扭捏着向他告白，但都被他微笑着礼貌地拒绝了，不变的一句话是：“我这心里头一直装着人呐。”
八卦的女生们猜了无数次他喜欢的人，从自己班的到年级里的再到全校的，他都说不是。她们当然不知道他为了他，转过学，吃过性格火爆的女生的耳光。本来以他的成绩稳进交大的他，却为了张正豪把志愿填成了一样的“上海师范大学”。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何乙天思忖着，追随了一辈子，最终总算是在一起了，却既无子又无孙，还让父母失望的以为自己找不到妻子，平时约会出去逛街还要假扮成好哥们。这值吗。
就像他前面有一片蒹葭，倒不如说是稻草，乱七八糟的在遮遮掩掩什么，似一个人在弹琴，又似一个人背着行李向前走的样子，看不真切了。
而今他这一辈子也快过完了，何乙天经常会做到这样的梦，只是蒹葭那边的人似乎更远了，又似乎消失了。他想走过去，却发现前面有一条河，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有多宽，望不到尽头的样子。他想涉水过去，谁知一沾水就火烧火燎地疼，疼得真切。他这一吓被吓得挺身坐起，惊出一身虚汗。他会习惯性地用手去触碰身边的被子，却没有熟悉的温度，整个房子就他空荡荡的一人，和他那只小猫鸡蛋睁着绿眼睛在深夜瞪视着什么。
这一来二去的，何乙天终于病了，胸口疼得厉害。医生说是心肌梗塞，是和张正豪得的一样的病。他开始住院，而鸡蛋被托付给一哥们的那有妻有儿有老有小的家里面。医生叮嘱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随时有心跳骤停的危险。
何乙天才不管这些，他只记得再过两天就是张正豪的忌日，他要记得去墓地看他，给他擦掉照片上蒙上的灰尘，跟他说“你看，没了你一年了老子照样活的好好的。”
他坐的公交车过去，却再也没有回来，没有儿女，在墓地里也没人注意他。只有在傍晚医院里查房的时候，护士发现一个老头不见了。到处搜寻不着，她说这老头有可能有老年痴呆，跑丢了。
其实他靠在墓碑上，面带微笑好像是睡着了。雨下的很大，不是道是为了谁而流的泪。原先准备好的那句话他也没说，他只是跪在地上说，“张正豪，我来陪你。”
他最后都没弄清楚这一辈子的追随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那片蒹葭到底能不能走过去，还有蒹葭的那边到底是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ND
乙正only
Author｜悠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张正豪不久前走了，留下何乙天一个孤老冷冷清清地待在家里。由于太过孤单，他养了一只猫做伴。是暹罗猫，全身黑色，就四只猫爪和嘴巴是白的，他叫它“鸡蛋”。
他记得张正豪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何乙天笨蛋要孤独一生了呐。”他正想反驳说“谁孤独一生了不是还有你吗”，张正豪就闭上眼睛了，之后就再没醒来过。前一秒还面带微笑地轻轻地调侃他，下一秒就死气沉沉地躺在那了，这让何乙天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也不能全算是悲伤吧，只是有许多失落在里面。毕竟人老了，什么事都会发生。
于是这只名字幼稚的猫就住在何乙天家里了，很小，才一岁不到何乙天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自私。自己也快去那陪张正豪了，还要这只无辜的小猫目睹自己的老，病和死。他叹口气，摸了摸鸡蛋的脑袋，喂给它吃一些猫粮和花鸟市场里原本卖给乌龟吃的小鱼。鸡蛋在四周有人的时候是不会吃的，只能何乙天起身颤颤巍巍地离开，它才埋下头吃地欢快。
“你真像他。”何乙天回头看了一眼鸡蛋，似自言自语地说着，“呵呵，他刚来我家的时候啊，洗个澡都要把我支出家门。”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般眯起眼睛笑起来，本来就沟壑遍布的脸上皱纹堆砌起来，显得他更加是个慈祥的老爷爷了。很难想象，在他年轻是有许多姑娘揉着衣角红着脸扭捏着向他告白，但都被他微笑着礼貌地拒绝了，不变的一句话是：“我这心里头一直装着人呐。”
八卦的女生们猜了无数次他喜欢的人，从自己班的到年级里的再到全校的，他都说不是。她们当然不知道他为了他，转过学，吃过性格火爆的女生的耳光。本来以他的成绩稳进交大的他，却为了张正豪把志愿填成了一样的“上海师范大学”。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何乙天思忖着，追随了一辈子，最终总算是在一起了，却既无子又无孙，还让父母失望的以为自己找不到妻子，平时约会出去逛街还要假扮成好哥们。这值吗。
就像他前面有一片蒹葭，倒不如说是稻草，乱七八糟的在遮遮掩掩什么，似一个人在弹琴，又似一个人背着行李向前走的样子，看不真切了。
而今他这一辈子也快过完了，何乙天经常会做到这样的梦，只是蒹葭那边的人似乎更远了，又似乎消失了。他想走过去，却发现前面有一条河，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有多宽，望不到尽头的样子。他想涉水过去，谁知一沾水就火烧火燎地疼，疼得真切。他这一吓被吓得挺身坐起，惊出一身虚汗。他会习惯性地用手去触碰身边的被子，却没有熟悉的温度，整个房子就他空荡荡的一人，和他那只小猫鸡蛋睁着绿眼睛在深夜瞪视着什么。
这一来二去的，何乙天终于病了，胸口疼得厉害。医生说是心肌梗塞，是和张正豪得的一样的病。他开始住院，而鸡蛋被托付给一哥们的那有妻有儿有老有小的家里面。医生叮嘱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随时有心跳骤停的危险。
何乙天才不管这些，他只记得再过两天就是张正豪的忌日，他要记得去墓地看他，给他擦掉照片上蒙上的灰尘，跟他说“你看，没了你一年了老子照样活的好好的。”
他坐的公交车过去，却再也没有回来，没有儿女，在墓地里也没人注意他。只有在傍晚医院里查房的时候，护士发现一个老头不见了。到处搜寻不着，她说这老头有可能有老年痴呆，跑丢了。
其实他靠在墓碑上，面带微笑好像是睡着了。雨下的很大，不是道是为了谁而流的泪。原先准备好的那句话他也没说，他只是跪在地上说，“张正豪，我来陪你。”
他最后都没弄清楚这一辈子的追随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那片蒹葭到底能不能走过去，还有蒹葭的那边到底是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