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01
何熠飞拉下蒙眼的绸带，眼前是失而复得的光明却感觉不到喜悦。
不真实，一切都太不真实。
他扭头看窗外湛蓝的天空，然后推开门，进入茫茫的宫殿群之中。
他要走了。
但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02
他抬手抚上眼前的大门，入手的是细腻的花纹，那么熟悉。
这里曾经是他的书房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却险些落下泪。
还是老样子，他抬手一一抚过那些东西，香炉，笔，墨，纸，砚，还有……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茶具上，他的茶。
03
张晓枫站在门前，深吸几口气平定自己错乱的呼吸。
刚才守卫报告说他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那时自己正在舞枪，听到这个却差点把自己弄伤。
幸好只是来了书房。
推开门，然后果不其然的看见了他。他端坐在椅子上，依旧是一身火红的华服，手上端着一杯茶。淡白色的热气袅袅地上升，然后消失在有些尴尬的空气中。
“你来了。”
他淡淡开口，轻抿手中的茶。
“嗯。你……看得见了？”
“呵。”
“过来。”
张晓枫迈动脚步，来到他的身边。他也不知到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拿着。”
他走出位置，与他面对面的站着，然后递给他一个算不上多精致的匕首，他接住，认出那就是自己多年以前送给他的。
“怎么了？这个我不是说了……”他低头看着那把匕首，然后就感到自己被他抱住。
“噗”
锋利的刀刃刺破了他的胸膛，猩红的血液流在手上带来一阵温热。
然后，张晓枫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抱着怀里的人，感到他温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上。
“晓枫，抱着我吧。”
“还记得我要你杀死我吗。现在，你做到了。”
“别看我的脸。我马上就会快速衰老。肯定特别丑。”
他轻轻笑着。
“这就是命啊。身为朝代的命。”
“我没死在隋亡的那一天，就注定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张晓枫颤抖，他似乎明白了接下会发生什么。一点点的收紧手臂企图把他强行留下，然而自己怀里无力的躯体一点点的粉碎了他最后的希冀。
“还有，最后一件事……”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他推开他，勉强地站立，身形佝偻，眼中却有着不容无视的傲，“我好像……喜欢你。”
“噗”
他的身子颤动了两下，随着那句话的尾音化成粉末，一同消散在空气中。
“咚”
染血的匕首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04
张晓枫抬起右手，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上面暗红的痕迹。夕阳的光芒绕过窗棂，漫入书房，张晓枫看着在光中飞舞的粉尘，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是真的失去了。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