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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同人】剑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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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向,北宋背景略有架空。


1楼2013-06-14 10:09回复
    “宫主想什么,哪是我能知道的?不过说不准,宫主也不知道抓的是这么一号人。这回该有好戏看了……”钱山咂了咂嘴,“他伤的不轻,还中了毒,要不也不能被我们带回来。柴疯子他们还商量说要不要挑了手筋脚筋……”
    看见清月的脸一下子失了血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钱山忙安慰道:“你别急,那会儿还不清楚是谁,毕竟好几个兄弟挂了彩,心里有气。现在知道是这么个人物,谁也不想出头。受点儿刑是难免,但不会下狠手。”
    清月抚着胸口好一会儿,脸色才好些,有点虚弱地说:“钱二哥,能不能想法让我去看看他……”
    “你这到底是……”钱山狐疑地看着清月,不知道他和展昭到底有甚么渊源。
    “多的说了也无益,他三年前救过我一命,但估计他早不记得了。”清月恳求地看着钱山,“钱二哥知道我的,我不会犯傻,只想让他少吃点苦。”
    “这事不是我能做主。”钱山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只能说要是瞅着机会,我尽力。”
    说实在的,他也不是很看得下去展昭被柴疯子那帮人折磨。这南侠的名头,在他这样的武林人心中,还是很有些分量。虽说投了官府,颇有些人不解,但时隔数年,包拯的青天之誉传开来,许多人也看开了。
    “多谢钱二哥!”清月感激道,又拿了些银钱给他,“以后但有我能帮上忙的,只要二哥言语一声,清月莫有不从!”
    被拘在匣床上不能动弹,展昭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因着中了毒,身上的疼痛反倒麻木。劫持他的人为了尽快去掉易容,用了米醋合酒蒸熏擦洗的法子。此时脸上的火辣痛感已经消散了,只是眼睛和鼻喉之中被熏渍的十分难过。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明显吃了一惊,不过到底是谁认出他来,他被熏得睁不开眼未能看到。他自认名声虽不小,但不看巨阙官服,单凭相貌就能认出他的人,也并非遍地都是。
    身旁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头发被绕在铁环上,胸颈都被铁链箍着,展昭没办法转头。其实眼睛仍是红肿流泪,便能转头也看不清楚。好在碍于他的身份,那些人没有真用出挑断手足经脉这样的恶毒法子来。即便现在这样手脚都被匣板套牢,也比废了武功好得太多。只不知此时又来人,为的什么?
    “展大人?”来人轻轻唤了一句,柔和的声音中带了点哽咽。
    “你是?”展昭嗓中还有酸辣的感觉,声音有点含糊。
    “大人应是不记得我,”来人用湿布帮他拭了拭眼角,“我叫史清月,三年前,大人自均州送秦香莲母子入京途中,曾救下一群被拐卖的童子,我就是其中之一。”
    “光宇师弟……”展昭记得这件事,他最小的师弟当时也在其中。
    “他和我是同村,出了五服的远亲。原来光宇哥成了大人的师弟啊……几年不见,他一定也是武功高强的侠士了吧?”
    而自己转了一圈又回到差不多的地方。清月有些怔然。
    展昭想点头,却扯得头发脖子都一痛,只有继续哑着嗓子道:“他今年出山,还去开封找过我一趟。”
    “啊,展大人嗓子还难受吧?快先别说话了,我给你喂点水漱漱。”
    展昭觉出一个冰凉的壶嘴贴上嘴唇,慢慢倾了个角度,一股带了点涩味的水流涌入喉中,顿时舒适了很多。
    “大人你睁睁眼,我帮你把眼睛也冲冲。耽搁久了,怕留下什么症候。”
    展昭勉力睁了眼,看见眼前一个模糊的影子。冲洗了几遍,才慢慢能看出是个清秀的少年。
    “谢谢小兄弟。”
    “大人这话小子可不敢当。”清月连忙摇头,“要不是大人,现在清月不知葬在何处了。”
    当年还有几分挣命的心思,要是就那么被卖去哪里,说不定还真就求个死的清白。后来认了命,也就在这里安心待下。其实也没什么,怎么不是活?比起没吃没穿流落街头遭人白眼, 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你既是光宇的族弟,我便托大劳你叫声大哥,莫再叫大人了。”展昭道,“你这些年如何?怎么又在此处?我记得光宇师弟家在河北。”虽然不清楚自己具体在哪,但就时间推算,总不致被带到河北。
    以为展昭此时最想知道的定是身在何处和被囚的原因,没想到先问的是自己的情况。清月眼圈一热,借着放下水壶拭了拭眼角,压了情绪道:“多谢大……大哥垂询,小弟过的还好。那年大人给了盘缠,又请官府着人送我们各自回乡。我家中也没什么人在,便没有回乡,辗转到了此处做活。”
    其实官府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却等展昭一走就变了脸。近处的让家人领回,远处的便不管。同乡多些的童子聚在一处上路还有个照应,他却只单身一人,没走多远又遭了劫。一路行乞往家乡去,饥寒病厄之中,险些丢了性命。眼见快到,却被落星宫的人捉了来。他不想说这些多余的白给展昭添些烦恼,便扯了慌。
    展昭听出他必有隐情,不过清月不愿说,他也暂不问。这里不似个好地方,说不得清月也是被人抓来的。问的多了,怕给他惹上麻烦。
    “这里是个什么所在,你可方便告知于我?”
    “这是落星宫摇光殿,建在武当山破军峰朱砂岩中。落星宫有七十二殿,遍布全国,这里只是其中之一。宫主之下,有三十六星宿使者,属下还有两三千习武之人。今夜押你来的人中,有两名星宿使者,好像有一个还被你打伤了。”清月一口气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尽量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别的我就不清楚了,也不知他们为何抓你。”
    他问过钱山,钱山只说奉命行事,并不知道缘由。
    “落星宫?”展昭皱眉沉吟片刻。这个组织十分神秘,似乎成立极早,历经多朝。但平日行事低调,很少参与武林纷争,属于隐世门派一类,故而他所知不多。不知怎么会找上自己的麻烦?难道和他近日查的案子有关?


    3楼2013-06-14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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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月面无血色,勉强挤出一抹笑来,颤声道:“柴星主抬举清月,清月怎敢不从。还请星主稍待,清月这就去筛酒。”
      柴疯子哈哈一笑:“清月?好名字好名字!筛酒就不必你去了。钱老弟,你去帮老哥拿壶酒来如何?”
      这是要支开他了?竟如此迫不及待?钱山心中怒气蒸腾,一时竟起了与柴疯子争辩的心思。
      “天黑路远,你走慢些。”柴疯子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拍了拍钱山的肩膀。这几下带了内劲,把钱山拍的身子一歪,他心中那点怒火也瞬间熄灭。自己和柴疯子的武功相差太多,就是赔上性命也未必能奈何得他。更何况,他还做不到不惜性命。
      抱歉地望了清月一眼,钱山转身欲走。
      “钱兄请留步!”
      忽然听得一道清朗声线,三人都吃了一惊。清月愕然转身,竟真是展昭发话。
      “敢问柴星主,可就是荆湖金城山柴玉峰?”
      柴疯子脸色一变:“展大人好耳力!”
      “哪里哪里,展某久闻柴星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展昭如此说,三人又都一愣。
      柴疯子虽惊讶展昭居然对他说出这等恭维话来,心中却颇觉受用,得意洋洋回道:“展大人抬举了,些许微名,何足挂齿。”
      清月与钱山疑惑之外,都在想难道是展昭想为清月求情,故意向柴疯子示好不成?这只怕是没用,柴疯子此人极其偏执,重利轻义,想说几句好话就让他放手,绝不可能。
      “柴星主何必如此谦虚。”展昭又道,“当年柴星主虐杀许昌友等二十余人,其中大半是毫无武功的寻常百姓。这以武压人,欺凌弱小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展某原以为有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今日才知,真正名副其实!”
      柴疯子的脸色一变再变,原来的一抹得意笑容消失无踪,只剩怒意,钱山和清月则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一番明夸实贬,真正痛快!
      “如此伶牙俐齿,果然不愧是官府养的一只好猫!”柴疯子走到匣床近前,瞪着展昭一字一顿道。
      展昭淡然一笑:“柴星主过奖,展某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柴疯子脸色一僵,不怒反笑,一手按上号天板横木闸:“好好好,既然你如此说,柴某今日也只好遂了你的心意,叫你好好见识见识柴某的手段,免得你日后回想起来,还以为柴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柴星主客气,展某诚心以为柴星主是实至名归。” 展昭看着柴疯子,目光诚挚,语气平静,仿佛听不出柴疯子口中的威胁之意,倒真正在闲话家常一般。
      柴疯子再忍不住,右腕一翻,开闸掀起号天板,左掌中真力瞬间涌出,按在压腹横梁之上。这横梁本有十多斤重量,被他这一按,何止百斤之力。展昭虽有防备,无奈因着毒伤运功不畅,仍是硬受了小半力气,腰腹都是剧痛,不由闷哼了一声。
      柴疯子看展昭吃痛,桀桀一笑:“这可是展大人你自找的,不知滋味如何?”
      展昭勉力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微微一笑:“柴星主若想知道,何不自己试试看?展某并不介意帮你一帮。”
      听展昭如此说,柴疯子心头怒火更甚,掌上还待再发力,忽然心中念头一转。转目看时,清月与钱山早已不知去向了。他才反应过来,展昭故意惹他发怒,便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好让钱山带着清月避开。
      “展大人好算计!”柴疯子这会儿冷静下来,倒不着急折磨展昭,“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如此维护他,才是给他贴了催命符!”
      “柴星主是以为,如此便坐实了他是朝廷放在落星宫的暗子?”展昭依旧目光清亮,并不见慌乱。“清月与我的确有过一面之缘,难得他还念旧。此等人情,想来柴星主也理解不了。只不过柴星主一面之词,其他人未必会信。便是信了,难不成此间主人不在,柴星主便可做主?”
      柴疯子脸色更差。展昭说得不错,即便宫主不在,这里也轮不到他做主。他能逼迫清月,是因为高星主不在地牢,钱山又不敢违逆他。他刚才要是真按叛主之罪把清月处死,就说一时情急失手,高星主即便心中不快,倒也不会为个死人与他起了龃龉,宫主那里也能敷衍过去。或是当下逼得清月上了他的手,之后便不怕再生波澜——除非清月自己也不想活了。钱山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便顾及清月的性命,也不怕他事后告密。
      然则事未成而清月脱身而去,他便难再去逼迫。若捅到高星主面前,定是一句留待宫主定夺。到了那个地步,清月必会将他今晚所作所为说出,拉他下水。再加上钱山这人证,以宫主的性子手段,他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了。方才他之所以不敢放清月出去拿酒,而要当场办事,便是因着这些考量,却不想被展昭瞬时想了个通透。
      “好好好,”柴疯子狰狞一笑,“展大人牙尖嘴利,柴某也不与你白费口舌。清月那贱人是不是奸细我说了不算,你的……”
      “展某的生死只怕柴星主也做不得主。”不待他说完,展昭又是淡淡一句。
      柴疯子好险没被这一句话噎死,然下一句更叫他抓狂。
      “展某有伤在身,疲累的很,就不陪柴星主闲聊了,柴星主请自便。”说完展昭便阖了眼。
      “你!”柴疯子狠狠瞪着闭目养神的展昭,直被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用目光将他身上烧几个窟窿出来,掌上内力又是一吐:“我是不能要你的命,但有的是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展昭身子一颤,嘴角溢出血来,双目却仍紧闭。柴疯子以为他故作姿态蔑视自己,心中更恨,变掌为抓捏住展昭手腕,便待使出分筋错骨的手法来。不想手指一搭上,就觉出展昭脉息微弱,原不是装睡而是晕死过去。
      他虽心中恨恨,却也知道分寸。宫主尚未发话,先前高星主知道展昭身份后十分犹豫,虽是允了挂彩之人拳打脚踢一番出气,却严令不可落下残疾或是伤及性命。刚才他那两掌下手不轻,若是再出手,万一展昭有个三长两短他不好交代。只能把一肚子火气生生压下,留待日后再做打算。


      5楼2013-06-14 10:13
      回复

        出乎展昭的意料,这人很年轻,看去年纪与自己相差仿佛。看见那人眸子的一瞬间,展昭有一种面前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立着一把剑的错觉。那眼神比方才所感杀气凝铸还要锐利百倍,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如同绝世神兵上的光芒一闪,无需出招,便可杀人。
        然下一刻,这眼神忽然化去,杀气也消失无踪。面前只是一位眉目疏朗,笑容亲切的青年,腰间斜佩一柄长剑,怀中偎着一个绝色少年,正用一双猫眼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展昭。
        “你就是南侠展昭?”却是那少年问了一句。
        “正是。”展昭颔首。
        眼光一扫之下,在他背后不远处看见了手端茶盘,眼睛红肿的清月。清月对上展昭的目光,眼眶又是一热,急忙低下头去。原来他昨日被钱山寻机送走,一夜辗转未眠。原想照顾展昭,反靠展昭维护,又担心累他受苦,后悔之意自不必说。
        展昭看他神色憔悴,心中略有不安,不过想着既正主儿都来了,常疯子当不至再去逼迫。又想若此番能脱身,设法把他也带走才好。
        “一点儿也不像猫呢!”那少年吐了吐舌头。这表情才真让人联想到猫。
        “赵祯小儿,指虎为猫,却也可笑。”宫主侧脸看了那少年一眼,又望向展昭略拱了拱手,“展大侠,幸会!”
        明宇天貌似随意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长身玉立的青年,心中却实震撼。能在他释放剑气时毫无所动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衣衫破损容态微倦,那清澈明亮的目光和从容的神色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忽略了他的狼狈。如同松柏,便经风霜雪雨,自有其气势不减,傲骨不折。
        而让他更不安的是,在展昭的目光扫过他佩剑的一刹那,他感觉到和自己心魂相系的血煞居然颤了一颤。
        “不敢。不知尊架胁展某来此,有何指教?”展昭拱手回礼,语气中有种淡淡的怒意。并非咄咄逼人,却也不容忽略。
        “展大侠误会了。明某一向仰慕阁下侠名,尤闻剑法精妙无双,惜乎缘吝一面。此次是我手下办事不力,多有得罪。不过错有巧处,竟叫明某得以一睹展大侠丰采,心中甚是感慰。想必展大侠大人有大量,也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不若由明某做东,请展大侠在此盘桓几日,一来为展大人疗伤赔罪,二来也可切磋一下剑术,岂不甚好?”
        明宇天仍笑得亲切,将手一招,清月便低头碎步奉上茶来。
        “展大侠有伤在身,不便饮酒。明某便以茶代酒,先饮为敬,代这些小子们向展大侠赔罪!”说罢他便捉起一只茶盏,一饮而尽,又示意清月为展昭奉茶。
        展昭眉头微皱,并不伸手接茶:“尊驾所言,展某不解。尊驾美意,展某亦不敢受。”
        明宇天笑容一冷:“这么说展大侠不愿与我和解?”
        “无故伤人,私囚朝官,收容逃犯,条条皆犯大宋律例。展某身为官差,实不知如何和解。”
        “没想到展大人离了武林入了官府,还真是磨钝了爪子,磨尖了牙齿,安心当一只御猫了。”
        “是非公理自在人心,与官府武林无干,律例不过是个标尺。尊驾收留柴玉峰这等滥杀无辜之人为手下,展昭却不能同流合污。若尊驾愿将柴玉峰交予官府,展某自然愿意交这个朋友。”
        “哦?我是不是该赞你大方?打伤你囚禁你的帐你就不算了?”明宇天嘴角微扬,挂上一抹嘲弄笑容。
        “若交出柴玉峰,展某亦愿意相信之前的事情不过是个误会。”
        “哈哈哈,”明宇天击掌而笑,“展昭,你还真把自己当作个人物!你现在自身难保,还妄想带走我落星宫的人?”
        “尊驾既如此想,刚才又何必惺惺作态。”展昭却也微微一笑。
        看见展昭笑容,明宇天略有失神。这笑容并没有带了嘲讽的意味,却刺得他眼睛一眯,心中涌起怒意来。血煞感应到他的怒气,剑身一动,几乎出鞘。
        明宇天按上剑柄,心中一凛。实在奇怪,为何在这人面前,自己似乎难以控制情绪?难道说……
        明宇天面上阴晴不定,展昭也不着急,仍静静看着他。柴玉峰心中暗喜,这展昭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宫主,定有他好瞧的。说不定,还能让自己瞅着机会,报昨夜羞辱之仇。
        他正想的得意,却听得宫主发话道:“柴玉峰也不是不能让你带走……”
        柴玉峰大惊,忙道:“宫主……”话刚出口便见明宇天凛冽眼神,只好乖乖闭嘴。
        展昭面上也浮出一丝讶意。他明知对方不怀好意,亦觉出那茶中必有蹊跷——不然清月奉茶时不会如此踟蹰——故而不欲周旋,直接撕破脸面,也好早点明白对方意图。明宇天如此说,倒叫他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以我落星宫的规矩,你可挑战宫中任一人。若胜,可取而代之。落败之人,任由胜者处置。展大侠以为如何?”明宇天眯眼看向展昭。
        只要打败柴玉峰,就能带他走?世上有这等便宜事?展昭略略一想,便了解了明宇天意图——只要应承下来,败了自不必说,胜了,却是要代替那人留下为落星宫效力。果然这宫主并无和解之意,只有招揽之心罢了。横竖今日难以脱身,不如……
        “好!既然宫主如此爽快,展某恭敬不如从命!”当下主意已定,展昭便爽快应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展大侠果然不愧人中龙凤。”明宇天见展昭已入觳,心中快意非常,一旁柴玉峰则是浑身僵硬。
        单打独斗,自己怎么可能是展昭的对手?俄而又想到展昭伤毒在身,或者自己还有一丝胜算,然宫主下一句话又让他绝望。
        “柳叶,你去为展大侠疗伤解毒,莫要吝惜药物。”明宇天按了按怀中少年的细腰,抬了抬下颌。
        柳叶嘟了嘴应了声是,上前为展昭把了脉,从怀中拿出几个小瓷瓶,倒出几颗丸药给展昭服了,又告诉他如何行功驱毒。这些药品皆是极为罕见的珍稀药材所制,平日只有几位被看重的星主受伤,宫主才会赐下一两丸。展昭的伤势并不致命,本用不上这样贵重的药物,但宫主发了话,他也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命而行。
        柴玉峰看着展昭盘膝而坐,头顶升腾起丝丝白气,心中如同油煎火燎,无一处不难过。明知一旦展昭疗伤完毕,就是自己的死期。欲要扰其心神阻其疗伤,却碍于宫主在侧,根本不敢妄动。早知宫主无情,却未想到他翻脸如此之快。一时后悔不如昨天狠下心来一掌劈死展昭,便不至于如今命悬一线。
        趁着展昭疗伤,宫主又吩咐清月去备了清粥小菜,看样子是要展昭以最佳状态与柴玉峰一战。柴玉峰心中更冷,看着清月疾步而去,心中也暗下了决心。实在不成,便想法劫清月为质。哪怕临时与展昭联手,先逃出此处再做打算。


        7楼2013-06-14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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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展昭疗伤已毕,见布了茶饭,也不推辞,坐下吃了。他吃饭的样子很文雅,虽快却毫无声息。柳叶低声嘀咕了一句:“这时候还真像猫了。”
          “展某佩剑留在开封,不知宫主可否借柄兵器与展某一用?”展昭此时一扫倦容,神清气爽,目光更显澄澈,让明宇天又有点失神。
          柴玉峰暗暗咬牙。即便你不用兵器,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啊?有必要这么狠么?
          “明某正想见识一下展大侠的剑法。展大侠若不嫌弃,便用我这血煞好了。”明宇天回过神来,便觉血煞又有出鞘之意。或者展昭的剑意与血煞起了共鸣,索性就借与他一用,也好看看传说中天下无双的南派剑法,与自己的落星七式相比如何。
          “这……”展昭略有迟疑。
          众人都吃了一惊。血煞是宫主爱剑,从不离身,夜间也放于枕边。轻易不出鞘,出鞘必见血。以血养剑,是为血煞。从前便是借人一观亦未有过,更不用说主动借予人用。
          明宇天一笑:“宝剑方可配英雄。莫非展大侠看不上明某这剑?”
          “展某绝无此意,只是……”展昭神色微凝,上前一步抱拳道:“展某斗胆,欲向宫主挑战!”
          展昭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愕然。
          柴玉峰看见宫主借剑,本以为这回绝无生理。以展昭的武功加上这柄宝剑,他恐怕还近不了清月的身就一命呜呼了。没想到展昭居然不是要挑战他,而是要挑战宫主!这与找死何异?若说展昭武功算得绝顶,宫主则已是出神入化,难以以常理度量了。展昭如此挑战,如同以卵击石!
          明宇天笑容一冷:“展昭,你这是何意?”
          展昭微微一笑:“宫主方才说,展某可挑战宫中任何一人。莫非宫主不在其中?”
          明宇天冷哼一声,屈指一弹,桌上一只瓷碗铮然轻响。展昭拿起瓷碗,却见已经自当中分为齐齐两半。指风凌厉,一至于此!
          “展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才的话,换个人挑战,我说的话依旧算数。”
          “展某心意已决。”展昭放下瓷碗,依旧平静道。
          “好好好,如你所愿!我也很多年没真正与人动手过了。这血煞依旧借你,我还会让你三招。若你在三招之内能碰到我分毫,或是三招之后能接下我一招,我便放你走。若是不能……”明宇天冷冷一笑,“我便把你交予柴玉峰处置。”
          柴玉峰闻言大喜:“谢宫主!”言语间似已笃定展昭必败无疑!
          清月钱山俱都大急。他们没有见识过宫主的功夫,但曾听高星主说起,便是三十六星宿使者同上,也不是宫主一合之将。这次伏击展昭,不过两位星宿使者并二十位下属而已。
          展昭听明宇天和柴玉峰的语气,也知自己对宫主的武功估量还有差错。但今日之局,不赌一次,便是胜了柴玉峰又如何?能叫这等人对他俯首帖耳,绝非武功高强便够,自有他控制人的手段。若是如了他的意,脱身无望!不如放手一搏,胜则得自由,败无非一死,也绝不会任柴玉峰折辱。
          明宇天一抖剑鞘,血煞似有灵性,直奔展昭飞去,在空中带出一道血色残影。展昭右手一扬,稳稳接住。他凡事讲求公平,本不愿借明宇天自身兵器之利。但既知对方实力远胜自己,再拘泥于此也是迂腐。
          “多谢宫主借剑之义!”
          血煞入手冰凉,与巨阙之厚重不同,此剑剑体轻薄,与白玉堂的画影形制相仿。其色若丹砂,一股血腥之气萦绕剑体,便是静持不动,也带出几分杀气。展昭手腕轻抖,挽出一个剑花,不由赞了一声:“好剑!”
          明宇天嘴角微撇。若是展昭知道这剑中聚有一百零八名男童精血,不知还赞不赞的出这一句?恐怕是连拿也拿不住了吧?
          “此处狭小,不利比斗,你且随我来。”
          明宇天转身带路,一行人到了一间大殿之中。与地宫其他地方只靠烛火照明不同,此处与凿了几扇石窗,透入天光来。几天未见天日,乍见阳光,展昭目中有些酸痛。
          大殿正中地板上绘了一幅阴阳鱼太极图,明宇天在阴鱼鱼眼背负双手站定,向展昭一点头:“开始吧。”
          展昭深吸一口气,右手平举,左手捏诀,做了个起手式。一身蓝衫无风自动,剑气引而不发,血煞微颤,竟带出蜂鸣之声。
          明宇天本是一幅怠懒模样,见状神色一肃。血煞与他气血相连,心神相通。他借剑于展昭,也不是假作大方,实在还存了牵制他的心思。不想展昭持剑蓄势之下,竟生生切断了他与血煞的联系!
          “得罪了!”展昭话音未落,身形已如大鹞腾起,往明宇天扑落而下。血煞剑上血光愈亮,剑身反成虚影,如同一道血色闪电,直击明宇天胸口。
          若是普通铁剑,明宇天运起护身罡气,甚至可以硬挡。换做削铁如泥的血煞,他亦不敢直撩其锋,心中竟升起一丝悔意。或者刚才借剑于展昭,实在是步错棋。展昭身影方动,他亦点地而起,身形急退。瞬时只见两人一退一追,剑尖却始终离明宇天胸口三寸有余,难以寸进。瞬时明宇天已退到墙边,似无可退,然他身形忽沿墙直拔而上,展昭去势已老,不及变向,只能收剑换招。便听得明宇天轻声念道:“第一招!”


          8楼2013-06-14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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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手上剑势再起,在明宇天身下卷起朵朵剑花。一时血光大盛,映得围观众人面上都是暗红。高星主吃惊之余暗自庆幸——多亏那日伏击之时,展昭身边无此神兵。若他当日使出此等剑招来,绝不可能被他们擒下。
            眼见明宇天升势已绝,即将坠入血海之中,却见他身形一转,脚尖点上墙角,身子平平飞出,竟不再下坠半分。一头长发被剑气所激,飞散飘扬,身上浅紫衣袍亦是往上飘飞,若有飞仙之姿。不过眨眼工夫,已离了展昭剑势所罩之处,稳稳在五步之外站定,恰在阳鱼鱼眼。
            “第二招。” 明宇天看着展昭缓缓道。他心中所感绝非语气中所显示的平静淡然。展昭变招之快,剑意之厉,都远在他估量之上。
            此击未中,展昭并未接着出招,反而半阖了眼帘,收剑而立。他觉出刚才明宇天的避让并非看上去那般轻松,但自己的速度也已用到了极致,无法更快。明宇天轻功既胜自己一筹,若自己还一味追击,可能真连他衣角也碰不到半分。
            见展昭暂无动作,明宇天又道:“你若现在认输,我还能给你一个机会挑战他人。”
            展昭恍若未闻。待了数息,却又拿了个起手势,似与第一招一般无二。
            柴玉峰嗤笑道:“展大侠黔驴技穷了?程咬金尚有三板斧,堂堂南侠却只会两招,真正笑煞人!”见展昭两击失利,他便觉得展昭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明宇天冷冷看了他一眼,他才收起得意神色,不敢再作声,然暗里又琢磨起待会该如何折磨展昭来出气。
            展昭剑势既起,人即为剑。灵台清明,不染尘埃,柴玉峰的话自然半点也未入耳。他此次出剑并不迅疾,然压迫之感犹胜于前。明明只是一人一剑,所带气势,却如疆场之上千百战士列阵而出,让人觉得避无可避。明宇天紧盯展昭剑尖,神色凝重,全身亦是紧绷。
            这一剑几乎贯注了展昭全部功力。剑尖在内力鼓荡之下急速震动,如同一簇跳跃的火焰,让前方空气都生出几分炙热之感。明宇天凝望之下,竟觉微微目眩,不由得眯了眼睛。然就在这一瞬,剑势陡然加快。明宇天正待故技重施向后掠去,却见展昭右手手腕微抖,左手亦同时击在剑柄之上,血煞便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速度比之前更快了数倍。
            围观众人齐齐色变,柴玉峰心中更是大叫不妙——剑速如此之快,距离又如此之近,饶是明宇天轻功盖世,亦不可能再避过!
            “第三招!”
            展昭瞳孔骤然一缩。
            来不及退,明宇天索性不退。待血煞飞至胸前一寸,明宇天忽然那拧腰转身避过剑芒。同时挥臂抬手,将剑柄轻轻一带,身体也随之一旋。随着一声轻喝,方才还向他飞驰而去的血煞,却已被他握在手中,往展昭急速刺来!
            “第一招!”
            展昭最后一击尽了全力,此时一口真气提不上来,连侧身躲避也来不及,眼看着明宇天手执血煞,挟风雷之势直刺而来。还未感觉到利刃刺入肩头的疼痛,整个人已经被剑势所带向后飞去,直到血煞入墙半尺,后背亦撞上石墙,方才停住。
            只有展昭一人看清了明宇天的动作,其余人只听他淡淡两句,眼前一花,场内已是宾主易势。明宇天双手持剑,身子微微前倾,额头几乎抵在展昭额上。展昭右肩中剑,被钉在石壁之上,鲜血自伤口涌出,却没有半滴滑落或是洇开,而是沿着剑身蜿蜒出一条神秘纹路,慢慢隐入血煞之中。
            “血煞出鞘,必会见血。以血养剑,是为血煞。展昭,你是败在这剑下的第一人。”明宇天深深看着展昭因肩伤的尖锐疼痛和撞击产生的眩晕而终于笼上一层雾气的眸子,嘴角微扬。
            死在这剑下的人很多,多到明宇天已经无法记得一个确切的数字,他也不屑去记。败在这剑下的,却只有展昭一人——胜其他人,他无需出剑。
            “展大哥!”清月一声惊呼欲要跑上前去,却被钱山一把拉住。
            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展昭全身的血液都往右肩伤处涌去。他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剑上的血光映在冷玉色的肌肤上,和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微颤阴影,融成一种噬人心魂的奇异魅惑。
            “可惜……”明宇天轻叹一声,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滋味,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怜惜。他知道因血煞牵引,展昭此时体中大半经脉都是血气逆行。其中痛苦,与练功走火入魔之时万蚁噬心冰火相激的感觉相差无几。愈是内功深厚,痛苦愈甚。但血煞一旦见血,必要剑上纹路全亮才能拔出。此时剑纹不过亮了一半,看来展昭还要受些苦楚。
            明宇天自铸血煞以来,从未遇到过值得他拔剑的对手。都云高处不胜寒,到他这个境界,真正是一败难求。此次对招,展昭几乎逼他用出全力。虽有他自己轻敌的因素在内,却也显出展昭实力不俗。需知展昭尚且年轻,出道也不过数年。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与他一争高下。他本有招揽之意,才会定下四招之约。三招过后,更是起了惜才之心。血煞自有灵性,若非他心神贯注其中,决意留下展昭性命,这一剑就不是刺在肩头而在心口了。
            展昭眉心深结,全身经脉如撕裂般的疼痛,让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无法凝聚。挣扎着动了动嘴唇,却只扯得肩头一阵剧痛,喉中发不出半点声音。明宇天的面容在眼前忽近忽远的漂浮,他的话语传到耳中也成了支离的碎片,只有意识依旧清明。
            看着展昭无力地抿了抿嘴唇,双眼慢慢阖上,明宇天心中升起一种惶恐。血光越来越浓,剑身的纹路几乎放出耀眼的光芒来,却迟迟没有延展到剑柄。明宇天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从前,百年的时光也不过一瞬,只要不在意,便毫无察觉地过去了。此刻,每一个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仿佛经过了千年的孤寂,能清晰地看到时间留下的痕迹——是眼前这个人的生机,在一丝一丝流逝。
            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明宇天已经凝聚了全身的真气,想要将手中越来越炽热的血煞从展昭肩上拔出。
            “的确……可惜……”
            展昭微弱的声音听在明宇天耳中不啻一声惊雷。愕然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对已然回复清澈的墨玉眸。
            一抹极淡极淡,却让明宇天清楚地感觉到心脏漏跳了一拍的笑容浮上展昭的嘴角:“此战展某虽败,却是宫主输了……”


            9楼2013-06-14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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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楼主,这文的CP是哪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6-19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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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一睁开眼,便看见清月憔悴的脸庞靠在自己枕边。他想唤清月一声,却觉得嗓中干渴之极,无法发出声音。想要翻一下身,又使不上力气,只能看着头顶浅紫色的幔帐发呆。他忆起自己说“此战展某虽败,却是宫主输了……”,之后的事情却是一片空白。想来一定是晕倒失去了意识,而现在能在这里好好躺着,则说明这宫主应该不会赖帐。
                右肩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比剑伤的创口要大许多,可能是拔剑时挣裂的。尝试着绷紧了身上各处的肌肉,都有一种空虚的酸软感,手掌也虚弱的无法握紧。想起气血逆涌的感觉,展昭皱了皱眉。那把剑,实在是有点邪门。若论创口本身,这一剑对他来说还算不上大伤。可若论失血之多,估计从前哪次也比不上。
                “展大哥!”
                清月醒过来,看见展昭睁着的双眼,欣喜地叫了一声。然这一声叫的太急,引动了他胸口的伤势,又叫他无法抑制的咳嗽起来。
                柳叶听到屋中响动,一面打发人去请宫主,一面推了门进来,嘟着嘴道:“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
                清月伤势稍好一点,便坚持要来守着展昭。宫主念及之前清月的呼叫对展昭有所帮助,便允了他在此,想着或许能让展昭好的快些。倒着实辛苦了柳叶,两个病号都靠他照顾着。若是都卧床静养也罢了,清月带伤劳累,伤势总是反复。他心里有气,可清月便是万般陪着小心,也不愿离开或是打个地铺躺着,他也没办法。
                等宫主匆匆赶到,展昭才从几人的对话中隐约猜出自己已经昏迷了十多天,而那日他也不是简单地昏迷过去,后面还颇有一番故事。柳叶端了蜜水来喂他喝下,让他嗓中好过了一些,但说话仍有些艰难。本想问问清月的伤势是怎么回事,却被宫主和清月异口同声地阻住了话头。宫主略有些尴尬地嘱咐他先不要劳神,再静养几天,自会把一切事情告知于他。
                从昏迷中醒来,身体的恢复速度立刻变快。加上落星宫的各种圣药,很快展昭便能下地走动了。除了右肩剑伤未愈,不好活动,其余都几乎恢复常态,倒叫柳叶好一阵惊讶。展昭自己也略觉讶异。这次的恢复速度,几乎可以比得上当初他入开封之前,身体状态最好的时候了。内力运转之时,竟隐隐觉得比从前更加充盈。
                清月已经把他所知的事情都讲与展昭,展昭便强令他回去静养疗伤。只是许多事情,清月也说不明白。况且他自己也被血煞击伤昏迷,后面的事情全不知晓。宫主这几日都未曾露面,展昭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只好压下,暂且一心养伤。
                这日柳叶见展昭右肩伤口愈合甚好,精神亦佳,便帮他备了热汤沐浴,只叮嘱他伤口还是莫要浸水。自他被抓到现在已有月余。先是做阶下囚,后来又有伤在身,一直未能痛快洗个澡。他一向喜洁,早觉得不太自在。闻听柳叶叮嘱,自是连连应承。一待柳叶出门,便迫不及待脱了衣服坐入浴桶之中,只把右臂垂在桶外。没在暖洋洋散发着药香的水中,只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惬意之极。
                在水中泡了好一会儿,展昭感到右肩微麻。忽然想到这伤处次次都是在睡梦之中被柳叶换药包扎,自己都未曾细看过。今日既然柳叶说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何不看看到底如何了?
                自他能下地走动之后,便恢复了每日晨间习武,晚间调息的习惯。右臂自然不能运剑,可内力运转之时,在右肩也稍有凝滞。柳叶说是因血煞之上带有血毒,故在疗伤之时以银针入穴,把伤口附近的血脉都封住的缘故。但经过这么多天,似乎并无改善。他一问及柳叶何时可以痊愈,柳叶总是含糊其辞,让他不禁有些担心。或者这剑伤,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几分。若是影响到以后用剑……
                想到这里,展昭的心情更为急切。稍微坐直把大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又仔细擦干手和附近的肌肤,他小心把绷带拆开露出里面的伤口来。血煞剑身极薄,那一击又是极快,贯穿的伤口不过三指长,不到一分宽,早已经愈合结痂了。然而伤口周围两寸左右的一片皮肤,却透出不正常的殷红。浴桶上水气氤氲,让展昭无法看清。他索性站起身来,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展昭不禁惊呼出声。只见那片皮肤之下,有无数血丝在快速游动变幻,时而汇集成几条一厘粗细的血色纹络,时而分散成一片细碎的血雾。然而无论如何变化,都无法脱出一个形状并不规则,总共巴掌大小的区域。似乎是有一个无形的囹圄,将它们牢牢禁锢住。回想当初刚醒时肩头灼烧般的疼痛,似乎就是在这片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又是什么东西?
                展昭直直盯着这片似有生命的血纹,想要看出点端倪来。然而目光追随着纹路变幻,竟渐渐涣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居然站立不稳往后倒去。


                12楼2013-06-19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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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宇天在屋外和柳叶说话。他这几天忙着宫中事宜之外,亦有点刻意避着展昭。因为血煞和肩伤之事,实不知该如何向展昭解释。正问着展昭的情况,便听见一声惊呼,须臾又是水溅桶翻之声,也顾不得多想便冲了进去,却看见展昭裸了身子带着浴桶一齐摔倒,淹了一地的药汤。
                  展昭这一摔倒清醒了。看见明宇天进来,不由觉得尴尬,瞬时脸红了个通透。明宇天也是十二分的不自在,好在浴桶挡了些视线,展昭又手快抓了浴布来覆在身上。明宇天待要退出去,又见展昭单手撑地,脚踩在滑溜溜的浴桶中不好借力,试了几次都未能站起。便道了一声得罪,上前把展昭扶起,方才出了屋。
                  水打翻了,展昭心中又惦记着那诡异血纹,也没什么心思再洗澡。匆匆擦了身子穿了衣服,便出来向明宇天和柳叶询问事情始末。明宇天看见展昭头发微湿,脸上还带着分未曾全部消退的潮红,又想起方才扶起他时手上的滑腻触感和闯进去时瞥到的完美身材,不禁有一丝恍惚。被柳叶暗中掐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
                  既然展昭已经看见那血纹,他也就不再犹豫,索性将事情前后全盘托出,只略过了血煞来历等不甚相干的落星宫隐秘。
                  “说起来,此次柴玉峰也算救了你一命。”
                  原来那日柴玉峰急中生智,想到展昭之所以抗不过血煞,许是气血两亏,内力不济的缘故。饶他意志胜铁,力量不够也是枉然。但若有人借力于他,或者便能压服血煞。明宇天依言一试,自头顶百汇穴为展昭贯注内力,竟真有效。然血纹虽被逼至剑伤之处,却无法再进一步退回剑中,一时两边相持不下。柴玉峰又献计说许能以银针封住此处血脉,先把剑纹禁锢住再做打算。明宇天便令柳叶一试,不想竟也成了。
                  这段时间治疗剑伤之外,柳叶便是夜夜施针加强阻滞。之所以选在夜间展昭入睡之后,也不仅想暂时瞒住展昭,还因为入睡后气血变缓,更有效些。至于自己每夜也来为展昭灌注内力,在旁守护以防施针时出现意外的事情,明宇天却只字未提。
                  “施了这许多天针,这处结界也算稳固。便是不再行针,支持十天半月也不会有问题。”看展昭向自己一再道谢,柳叶有点不好意思,把话又拉回伤势上来,“若想根治,倒也有法子……”
                  瞥见明宇天微微点了点头,柳叶才接着往下说。其实有两个法子可用,一是将这块血肉去除。因为剑伤贯穿了展昭肩膀,血纹又聚集在伤口附近,若用此法,则非得卸掉展昭整个右臂不可。练武之人常常视武如命,展昭剑法又出神入化,若是让他残了一臂不能使剑,恐怕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些。但这些天柳叶和明宇天合力试了多次,也没办法把血纹驱赶的更集中以减少创伤。柳叶便隐下此法不讲,先说了第二个法子。
                  “若寻一人以血做引,将血煞引到他体内,以火焚烧,许可一举灭杀。只是过血之时,你稍微辛苦些……”
                  若不是考虑到之前展昭的身体状况无法承受血煞离身时再度牵引气血的痛苦,明宇天恐怕早就找了人来试这个法子了。清月听说此法还曾毛遂自荐愿为血引,却被明宇天回绝。并非他怜惜清月,只是怕展昭接受不了。
                  “万万不可!”展昭打断柳叶,斩钉截铁道。“岂可为救展某而罔顾他人性命?何况展某此时并无性命之虞。”
                  “若是寻个十恶不赦之人……”明宇天还想劝他一劝。
                  “若犯国法,自有律例可循,亦不能妄动私刑。”当初血煞牵引气血逆行的痛苦他记忆犹新。便是杀人重犯,让其饱受此般身心凌迟之苦,之后还要烈火焚身,也过于残酷了。
                  “此法还请两位不要再提。可有其它的法子?”
                  明宇天犹豫再三,还是让柳叶说了那剜肉截肢的法子。
                  展昭沉默良久。
                  “你是不是再考虑下第一个法子……”柳叶出声劝道。
                  展昭摇了摇头。
                  明宇天轻叹了口气。早知道他会拒绝,但真看他拒绝,心里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看着展昭微颦的眉头,就想起只有先前他昏迷时,才会是完全放松的神态。自他醒后,便在睡梦中也常颦了眉,似乎心中总有各样的忧虑。他虽与展昭相识不深,却也听过一些事情。这几次相处,加上从清月处询出的过往,包括那晚他与柴玉峰的言语交锋,让明宇天看出这个人所忧所虑甚少是为了自己。若让他以自家性命去救他人,他定不会犹豫地同意。若让他取他人性命而救自身,他只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银针封锁之法,还能用多久?”垂首想了很久,展昭抬头问柳叶。
                  “或许一年半载,或许三年五载,现在还说不好。”
                  “那……截肢之法……能否拖到彼时再行?”展昭咬了咬牙,又问道。
                  “这……”柳叶有些为难。除非他日日跟着展昭,不然也说不准何时这封印破损,血纹溢出。一个不好,展昭殒命还在其次,只怕他失了神志会造就无数杀孽。但明宇天因不愿展昭忧心,并未将此点告知于他,只说血纹入心会夺人性命。若不以火焚烧,亦会蛰伏死者身上,伺机寻找下一宿主。
                  “可以!”明宇天阻住柳叶,当先应道。“只要有人每十天为你运针一次,当能撑得一段日子。听说贵府公孙策医术精妙,施针应不在话下。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过于激烈的运动右臂。日常吃饭穿衣之类,倒是无妨。”
                  也就是说不能使剑。
                  展昭神色黯然,良久才道:“如是便辛苦柳先生将针法告知展某。”
                  “若你觉出有封印不稳之兆,以内力压制之外,定要在两个时辰之内将血纹去除。”柳叶心中十分不安,但也不好违逆明宇天说出实情,只能着意叮嘱。
                  “展某明白。”展昭点头应下。


                  13楼2013-06-19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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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先生……”看着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盯着自己的公孙策,展昭无奈苦笑。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公孙策摇了摇头,“还有什么事瞒着,还请展护卫一并都说了。学生年纪已老,既经不住惊吓,也懒得劳神。”
                    “真的没有了。”展昭做出十二万分老实的模样。
                    “又能瞒多久……”公孙策叹了口气。
                    知道展昭是坐马车回来他心里就悬着,展昭说是为照顾清月不会骑马他也就听着,无非不想让大人多担心。这失踪案的事情,不知为何八贤王特别在意,一再问起。大人日夜忧心,偏又不得门路,这几日愈见憔悴了。
                    展昭的心思他也猜得出,一来不想这从此不能使剑的事情传开来,怕万一有人趁机来袭;二来不想别人为他担心。若不是行针非求到自己这里,这事只怕他就瞒下去了。他这个什么事老想一人扛着的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这针法倒是稀奇。”也不忍再多说展昭,公孙策低头研究起柳叶写下的针谱来。“扎的似乎是传说中的隐穴?却不知这位柳先生是自何处学来,可惜不能当面请教一番。”
                    公孙策爱医成痴。柳叶写的详细,他一时看得入了迷。展昭坐着无事,便起身去墙边取了月余未曾碰过的巨阙来,去院中试着用右手舞了舞。其实除了真气不甚通畅,倒也没什么异样。再换到左手,到底不如右手灵活,剑招许多细微变化无法使出,力道也稍逊一筹。
                    又练了一阵子,心里倒愈发憋闷了,索性席地坐下调息。只是一闭眼,便有许多纷杂念头涌上,怎么也无法静心。说起来瞒着血煞封印的事情,也是自己心里多少存了点侥幸,还盼着公孙先生找到别的法子,如今是连这个念想也没了。


                    15楼2013-06-19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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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学左手剑?”白玉堂吃了一惊,“难道这剑伤不得好了?”
                      “白兄多虑了。只是这趟出去,机缘巧合得了一柄宝剑,分量形制都与白兄的画影相仿。展某使惯了巨阙,但又觉得如此宝剑束之高阁实在可惜。这些天右臂不方便用剑,就想着练练左手剑也好。”展昭伸著夹了一块鱼,放入嘴中垂目细品,神色甚是惬意。望江楼的河鲜做的最是地道,这道招牌菜炙鱼据说是春秋太和公传下来的方子。
                      “真有如此好剑?”白玉堂来了兴趣,“先拿给五爷瞧瞧,看配不配得上我白家剑法。”
                      白家剑法分阴阳两套,本是双剑合璧联手制敌的套路,从来都是夫妻同练。传到白玉堂这里,他眼界甚高,普通女儿家没有能入得了眼的。偏是白家父母对这小儿子宠爱非常,已有了大儿子白锦堂夫妇传承家学,就不愿为一套剑法逼着小儿子早早定亲。外人只道因此白玉堂只得了一半的传承,却不知白玉堂天资聪颖,竟是一人将两套都学得,还将那套女子的剑式改成了左手剑。平时他只用右手剑,左手剑留作杀手锏。那年展昭入陷空岛追三宝和白玉堂对招,就差点在他的左手剑下吃了大亏。
                      “白兄说哪里话,展某只是想请白兄指点一下左手剑的修炼门路,万不敢对贵宗剑谱有觊觎之心。”展昭正解了血煞要给白玉堂看,听他如此说,连忙正色道。武林中人对师门传承看得极重,如白家剑法这样祖传绝学,断不能轻易传给外人的。莫说私下教授,便是练功时候留了旁人观看也是大忌。
                      “有甚关系!”白玉堂劈手夺了剑去,“你这人忒也无趣了!我爹娘说了我可自行择人授剑,还要你替我操这份心?”却故意忽略了爹娘的意思其实是允他自择佳偶。
                      “这……”展昭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也知道白玉堂向来鄙夷这类门户之见,可白玉堂的意思是一说,他自己总不能不知轻重。
                      这边展昭还在为难,那边厢白玉堂已将血煞拔出,伸指在剑身侧面轻轻一弹,便听铮的一声清鸣,剑身微微一颤,剑端寒光闪烁。
                      “果真好剑!”
                      血煞剑身本非凡铁,即便失了剑纹灵性,也还是吹毛立断的利器。只是相对明宇天的武功,这样的剑助益并不大,便赠与展昭以示歉意,还把清月一并放了。
                      学武之人都对兵器有些痴处。白玉堂见血煞果非凡品,便按捺不住纵身而起,从楼中一跃而出,飘飘然落到了对面的屋顶之上。展昭有心叫他回来,又怕这样惊动他人。亦知白玉堂兴之所至,一时也收不住的。索性自斟了一杯清酒,倚了栏杆浅酌着看白玉堂在月下舞剑。
                      一抹白色身影浮在远近深浅的暗色中,掌中的那泓寒芒似融了月光,牵着夜风上下飘飞。白玉堂先是右手使剑,舞了数招,忽地将剑一抛,于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又用左手在身后接住,剑招却并不断。他右手剑时,剑势凌厉狠辣,招招追魂索命,仿若闪电惊雷,杀气毕露;换了左手剑,剑势转缓,气蕴绵长,如同重梅淫雨,无限杀气尽隐于温柔之中,看似缠绵,实则无情。右手剑讲一个快准狠,左手剑则讲粘缠连。另有一个巧字,常以四两拨千斤,本为补女子气力之不足,用在左手,也正相宜。
                      直把一整套左手剑全部舞毕,白玉堂才一声清啸,收剑回席。望江楼本是个清雅的去处,到了此时留下不多的几个人也都喝的醉眼朦胧。听见白玉堂的啸声,才有人懵懵懂懂转了头去看——哪还看得见什么?白玉堂已是好好在席间坐定了。
                      “现下这整套剑法可都被你看去了,你待怎样?”白玉堂下巴一抬,得意洋洋道。他知道展昭练武的天分极高。尤于剑法一途,说是千年难遇的奇才也不为过。他刚才舞剑时刻意做的极标准极细致,除非展昭能闭了眼睛不看,不然这剑法他便再不想学也已学了五分了。
                      “白兄……”展昭愕然,胸中涌起一股暖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是过意不去,不如……”白玉堂忽然将身子一倾,头凑到展昭眼跟前。
                      展昭酒量虽不差,却有一点——凡沾酒必脸红。不过慢饮了几杯,脸上已经染了淡淡胭脂颜色。而浅浅月光,又让他秋水般的眼眸带了点朦胧的味道。也许是这酒,也许是这月色,也许只是此时此地此景。看着这个和平常有点不一样的展昭,白玉堂一下子出了神,忘了自己本要说些什么,只不自觉地一径凑近,近到展昭的气息轻轻喷在他的脸上,带了般若酒的味道,竟让他有些醉了。
                      “白兄莫不是想收个便宜徒弟?可惜展某已有师门……”展昭正笑着道,不防白玉堂已凑得太近,鼻尖几乎蹭上他嘴唇,凤目带了灼热的温度,让他莫名地有些心慌。
                      下一刻白玉堂已坐直身子,笑吟吟看着展昭,扇子一展:“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白家剑法向来传子不传女,传媳不传婿,可不是拜个师就成的。你要真想谢我……”
                      展昭本已脸红,此时更是连耳廓都红了,连忙阻住白玉堂话头:“白兄慎言!”
                      原来白玉堂天性不羁,又是年少风流,有时说话随便些,展昭虽知是玩笑,却也十分窘迫。展昭听白玉堂前面的意思,生怕他说出胡话来。这里到底还有其他人,刚才白玉堂的啸声已经引了旁人注意了,他两人的身份知道的人又不少,若是传出去需不好听,故而连忙阻止。
                      看展昭一脸正色,白玉堂气势一低,嘟囔道:“怎么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你年纪比我大,真收你当义子我还怕折了寿呢!”
                      展昭才知原来白玉堂想说的是这个,松了口气笑道:“也不知平日是谁言必自称‘爷爷’,怎不怕折寿了?”
                      “哼!猫爪子都折了,猫舌头怎么没闪了!”白玉堂自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侧眼去看天上半轮明月。
                      外界都说展昭温文儒雅,却不知他口齿之利绝不逊于手上功夫。只是展昭心性平和,很少与人计较,也就少有人知。白玉堂和展昭斗嘴几乎就没赢过。有那么三两次把展昭窘住,还是因为说了些胡话。看展昭那样子,怎么猜不出他是想歪了,可刚还真没想说……
                      白玉堂既觉得有点委屈,又觉得心里空空的没个着落,便赌气般地连饮了三四杯,也不理展昭。还待再斟,壶却被展昭按住。


                      16楼2013-06-19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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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说完话便十分后悔。白玉堂不避嫌教他剑法,他心里实是感激的,但觉得道谢太过矫情,便没说那些虚话。可刚误会了白玉堂不说,又说了那么不吉利的话,真不知是哪根弦搭错了。
                        “你方才舞剑运功,血行体热,不宜饮酒太急。”
                        “要你管?!”白玉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放了手没有抢壶。
                        “刚才展某说话莽撞,请白兄见谅。”展昭诚恳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哼了一声不说话。
                        展昭拿过壶给自己满了酒:“展某自罚三杯,向白兄赔罪如何?”说完也不等白玉堂答话,便连饮了三杯。这段时间养伤,许久未曾饮酒。这酒入口容易,后劲却足,何况他方才看白玉堂舞剑时已自斟自饮了不少。这三杯下肚,竟有了点醉意,脸上颜色更浓,真正艳若春晓之花。
                        “好了好了,你伤还没好全,也不能多喝酒!”这回换白玉堂按住酒壶。“这么点儿事,五爷还不至于跟你这臭猫一般小心眼儿!”
                        展昭顺从地放开酒壶,仍看着白玉堂,忽然握住他的手十分真诚地说:“白兄,多谢!”
                        看着展昭酡颜,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白玉堂有点心神荡漾起来——或者,让这只醉猫以身相许也不错吧?


                        17楼2013-06-19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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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让猫儿以身相许吧


                          18楼2013-06-20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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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敢偷窥白爷爷练剑?!”白玉堂一声断喝,身形迅疾如风。展昭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飞跃到了场边树丛之后。
                            “啊!”锋利的剑尖直指眉心,清月吓得面无人色,手中托盘掉到地上,点心茶水洒了一地,“白……白大侠……我只是来送茶点……”
                            见不是外人,白玉堂反手收剑入鞘,展昭也赶过来,帮忙收捡地上的东西。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清月还有点没回过神,声音直打颤儿。他家中已然无人,展昭也就没有送他回乡。本想在开封帮他找份活计,置点家产,但他坚决不肯,只想留在展昭身边伺候。展昭拗不过他,包拯又怜他年幼,便让他跟着公孙先生学点文字医术,也不让他做粗使活计。但他自己一得了空,就会来照顾展昭生活,缝衣补袜,茶点夜宵,样样精心。展昭劝了多次未果,也只能由着他去。
                            这些日子展昭随白玉堂练左手剑,为了避开别人都是夜间来练武场。这事虽没刻意瞒着,但也未张扬。不知清月怎么得了消息,跑来送茶点。
                            展昭把东西捡好,起身拍了拍清月的肩膀以示安慰,瞪了某只板着脸的白耗子一眼。白玉堂看到展昭的眼神,方才不情不愿地对清月道:“这次就罢了。刀剑无眼,你没事别乱往这儿跑。”
                            “我……”清月红了眼眶,抿了抿嘴,还是又低头道歉,“是清月打扰了两位,请白大侠原宥,清月以后不会了。”
                            “不是你的错,”展昭无奈地按了按清月的肩膀,“是我没叮嘱你,还害你受了惊吓,真是对不住。时辰不早,你快去休息吧。明日起不来,又会被先生责罚了。以后别这么费心,照顾好你自己就好。”
                            “展大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清月低声道,从展昭手里接过托盘准备走。
                            “我不是这意思……”展昭握住他手臂,又瞪了某只不耐烦望天的白耗子一眼。白玉堂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走到场子另一头背着手看月亮。
                            “清月,我知道你的心思。”展昭把托盘又接过来放到一边,拉着清月坐下来。
                            清月身子一颤,咬着嘴唇抬头看着展昭,心里眼中全是惊惶。展大哥他……知道了我的心思?
                            “清月,我虽救过你,可你不用时时放在心上,把我当成恩人供着。更不要把自己看成府里的累赘,觉得给我们添了负担。我看你如同光宇师弟一般。你应该看得出,府中的人,不管包大人也好,公孙先生也好,都和我一般,并未把你当外人……”
                            清月脑中嗡嗡作响,这些话都没听进去,只是在想:展大哥是不是生气了?会不会赶我走?若不在他身边,又该怎么办?
                            展昭絮絮说了许多,可见清月眼神涣散,一径咬着牙不出声,还以为他仍想不通。又觉得催得太急不好,叹了口气道:“总之,你自己过得好好的最重要,旁的事情别想太多。今天的事你别也放在心上。白玉堂就是那样的脾气,并不是对你有甚么看法。我先送你回去好么?”
                            展昭送完清月回转,看白玉堂脸色仍是不豫,便道:“清月年纪尚幼,你作甚对他那么凶?他也是好心才来送吃的,又没碍着什么。再说他不会武功,看到也不打紧。”
                            白玉堂对清月一直很冷淡。不过他性子本就高傲,当初对开封府的人都没好脸色,时间长了方好些。众人知道他面冷心热的性子,也不和他计较规矩礼节。清月是新来的,来历又特殊,平日他不爱搭理展昭也没在意,可今晚未免过甚。但因着教剑法才有这番事故,展昭也不好责难。
                            “我看他人小心不小!”白玉堂冷哼一声。他总觉得这个清月有点邪乎,从落星宫出来也就罢了,还赖在开封府,日日阴魂不散地跟着猫儿,要说不图点什么他是不信的。但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好乱说。今日之事,他总觉得有点蹊跷。
                            “泽琰,你是不是对清月有成见?”
                            上次酒楼一事之后,白玉堂抓住那句“折寿”不放,说既然展昭比他大,还叫他“白兄”也是会让他折寿的,可叫他“贤弟”他又觉得吃亏。叫名字?那就和几位哥哥一样了,和叫贤弟无甚差别。展昭心说怎么这么麻烦,不如就叫你白老鼠算了——当然只是想想,就算白玉堂同意,展昭自己也觉不妥,倒是没想过白玉堂总叫他猫儿又是不是妥当。
                            经过好一番纠结,白玉堂终于决定让展昭叫他的表字泽琰。其实白玉堂尚未及冠,这字又是他自己所想,并非长者所赐。不过江湖儿女本不太在意这些,而且照白玉堂的性子,他想准这字便肯定会用这字,展昭也就应下。
                            听展昭叫他泽琰,白玉堂心里便有一丝说不明白的小欢喜。他甚至打算及冠时不用这字,这样的话,这个称呼就像他叫展昭猫儿一样,成为他们彼此专属的特别。想到这一点,他便心中熨贴。可为何会如此欣喜,他并未深想。
                            “哪里恁多废话?一去一回耽搁许久,还不快来练剑!”白玉堂嘴一撇,画影挽了个剑花斜刺过来。展昭无奈,只好和他对招拆招,不再多问。
                            展昭果然剑术上悟性过人,不过八九天功夫,便已将此套剑法练得娴熟。他原来所习曦光剑法剑势沉稳,剑招虽中规中矩,却是平淡之中见真功,可谓返朴归真。这套白玉堂改出来的左手剑,剑势轻灵,剑招多变,与曦光剑法正好互补。两相印证,让他对剑道的感悟又加深了许多。血煞与这套剑法也甚是相合,倒让白玉堂看着有点眼红,琢磨着若和画影配成一对双手剑岂不甚美?转念一想,双手同时出剑,还要各使一套剑法,难度也太高了点,还是和猫儿联手比较可行……
                            可惜展昭对他这个想法无甚兴趣。他对用白家剑法始终有所顾虑。待把剑招学毕,体会了轻剑与重剑,以及左手使剑的身体姿势和真气运转和右手不同之处后,便想着如何把这些经验融入曦光剑法的剑招之中,创出自己的套路来。这样也免得日后白家父母知道,多少会让白玉堂为难。他心思沉入此中,白玉堂又再无甚可教的,一旁呆着觉得十分无聊。想着这次在开封也呆的够久了,便回陷空岛去看望几位哥哥。


                            19楼2013-06-22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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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琰 听得人 心花怒放


                              20楼2013-06-22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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