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作怪】【方自力X姚日山】还心

凌晨。
方自力觉得心脏不太对劲，自从换过心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胸闷，气短，整个人好像不能呼吸般，十分难受。他呻吟了一声，想揉揉自己胸口，一抬手却发现手脚好似麻痹掉了似的不能动，方自力觉得奇怪，又使了使劲，想翻一下身，还是动不了。
方自力烦躁了起来，他猛然睁开眼睛，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睁开眼睛的瞬间却一下子梗住了。
有个人正压在他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方自力爆发出一声大叫：“啊~~~~~~~！！！！！！”
唐善行吓了一大跳，怔怔地看着方自力：“老公，你怎么了？”
方自力一头汗，他刚刚那一叫，却是醒了过来，原来是梦。
唐身形摸摸他额头：“怎么一头冷汗，做恶梦了？”
方自力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好像是。。。我梦到。。。”
梦里是一个男人，长手长脚，穿着白大褂。。。。
姚日山！
方自力吞了口口水，怕吓到唐善行，决定还是不说了。
“嗯，我做了个噩梦，没事，你睡吧，我去喝口水。”
方自力在厨房喝完水，整个人倒是清醒了。想到刚才的梦，还有一点点心悸。
刚才那便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吧？方自力摸摸心口：可是姚医生，你来压我干什么呢？我知道你是换了心给我，但那也是做好事嘛，功德无量的事情，你现在来吓我是怎么个意思呢。难道是钱不够用了？方老板挠挠头，虽然是深更半夜，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丁俊平：“martin，你明天买多点纸钱，还有大屋，烧给姚医生。”
吩咐完，方自力总算稍微放下心来，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本来打算休息一下，谁知坐着坐着，竟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种感觉又来了。
压抑，无法呼吸，手脚无法动弹。
方自力虽然迷迷糊糊，但也知道，自己这八成是又被压了。
他心里叫苦：姚医生啊姚医生！你刚才也听到了，我都吩咐明天就给你烧多多的钱下去了，你怎么这么急啊！你再来压我是什么意思呢？！
他再一次睁开眼，果不其然，身上真的压着一个男人。
方自力故技重施，收腹提气，“啊！！！”地一声大叫。
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醒过来。
那个黑影还在，只是被他的大叫吓了一下，稍稍飘远了些。
那团黑影一离开他身上，方自力感到轻松多了。但是自己没有醒过来这个事实却让方自力有些吓到了。他一把抓住睡衣的衣襟，往后缩了几步，大气不敢出地望着前方黑影，半响，又是“啊~~~~！”的一声。
黑色的影子看着他，然后渐渐地飘了过来。
他轻言细语地说：“别喊了，你不是醒着的么。”
方自力眨眨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姚日山！
真的是姚医生！已经死了的！姚日山？！！
方自力一下子噤声，手脚冰凉地僵在原地：“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姚日山静静地望着他。
半响，方自力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掐，哎哟，痛。
不是梦。。。。。。
那么，就是真见鬼了。
方自力闭上眼，开始念经：“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念了半天，他偷偷睁开眼，姚日山还在。
他偏着头看着方自力，眼神里有一种淡淡的哀伤，却又有种彷如孩童的懵懂。
方自力吞了口口水：“姚。。。姚医生？我。。。我已经叫martin明天去烧纸给你了我知道你做了好事你换心给我也是功德无量你不要来找我赶紧去投胎吧！”
姚日山还是看着他。
方自力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你说出来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到你是个好人不要再来吓我了姚医生。”
姚日山慢慢地飘近了他身前。
方自力简直往后缩得快嵌进沙发里了。
姚日山的脸近在眼前，那张脸在黑暗之中透着青白的颜色，方自力恐惧得屏住了呼吸。
“方生。。。。。。”姚日山终于说话了。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他迷茫地看着方自力，轻轻地吐出几个字：“还给我。。。”
方自力一惊。还？还什么？！
姚日山的眼神里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把我的心。。。。。。还给我。。。。。。”

第二天方自力的眼圈青得像被人打过，连唐善行见了也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方自力犹豫地说：“老婆，不知道是不是姚医生不满我拿了他的心，回来找我。。。。。。”
唐善行愣了愣，温言安慰他道：“你别想太多，一定是你最近太累，所以才会被梦魇住，我叫霞姐给你煮碗宁神汤，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别去公司了。”
方自力因为头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便在家睡了个天翻地覆，黄昏的时候他醒过来，冲了个凉，又喝下一碗宁神汤，总算神清气爽。
他尽量说服自己，昨晚那是个梦。但梦里的画面挥之不去，一个死人，找他还东西，总归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打了个电话给丁俊平：“martin，昨晚叫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丁俊平说：“方生你放心，我已经叫人烧了很多纸钱下去。”
方自力总算放心少少。他伸了个懒腰，在沙发上舒展了一下身体。
姚医生，钱银够你在下面当个我这样的大富豪了，你该别来找我了。
方自力白天睡足了觉，这时候精神得非比寻常，于是决定出去踩单车。
他现在体力不错，踩一个小时不成问题，但那一天方自力有如神助，踩单车跟踩风火轮似的，一不小心就从傍晚踩到了夜幕降临。
方自力虽然做生意头脑很好，但在认路方面，并不是很厉害。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骑到哪里去了。
此时已经夜深，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方自力左顾右盼，终于看到远处有个人影。
他加紧骑了几步，到那人旁边：“老兄！问个路，这里回中环怎么走？”
那个人慢慢地转过来，望住他。
方自力瞬间石化。
姚！日！山！
方自力哐当一声摔到地上，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啊~~~~~~！！！”
姚日山转过身来，缓缓地蹲在他面前。
方自力心脏狂跳，就这么相持了半分钟。
然后他充满侥幸和希望地问：“。。。小姚？你是小姚吧？”
姚日山摇了摇头。
“我是大的那个。”
方自力顿时很想昏死过去。
姚日山的脸还是一贯的青白，他看着方自力，缓缓地伸出一只手。
“还给我。。。”
那只手在空气中格外的透明，眼见着就要贴上方自力的心口。
方自力事与愿违地没有昏过去，这时候也吓过了，看姚日山要伸手过来，反倒胆子一横，暴躁起来。
“你是只会说这三个字是不是？！还还还，到底要我还什么！”
他这一凶，姚日山反倒是像被吓到了一样，肩膀轻轻瑟缩了一下。
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迷茫的神情，望着方自力，微微皱起眉毛。
方自力继续发飙：“我纸钱也给你烧了，大屋也给你烧了！你还要我怎样？！是！你的心脏是换给了我，但你本来就死了，那心脏我不拿，你也用不上嘛！你老是跟着我干嘛？！我有心脏病啊！！！禁不起吓啊！！！你吓坏了我的心脏还不是吓坏你的心脏！你快走快走，别再跟着我了！”
姚日山缓缓地直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准确地说，是往后飘了几步。
方自力抬了抬眉，有些诧异地想难道果然是鬼怕恶人？那要不要再恶一点？
他犹豫了一下，却又不忍心，姚日山怎么说都是他的救命恩人，没办法报答也就罢了，现在还要骂他，那他岂不是太无情无义了一点。。。
方自力从地上爬起来，扶起自己的自行车，一边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膝盖。
他看了看两米之外的姚日山，其实就这么看，姚日山除了整个身子有些透明之外，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路边，定定地望着方自力，颀长的身影显得非常的孤清。
方自力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所以他很及时的心软了。
虽然对方是鬼，但看起来姚日山并没有想害他的意思。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救命恩鬼。
方自力到这个时候，也不是特别害怕了。
说起来，姚日山生前，也算是自己的熟人。至于死了。。。就更熟了，心脏都用了人家的，能不熟吗。
方自力想了半天，终于抑制住自己想要踩上单车就走的冲动，开口问道：“姚医生，你究竟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去做。”
姚日山低下头，方自力看他似乎在犹豫，正想开口鼓励几句，谁知道姚日山突然抬起头来，朝他伸出一只手。
方向，他的心脏。
X！方自力抓狂了。
“又来了！我告诉你，这个不行！不行！不还！”方自力火大地在心里把脏话重温了一遍，转身骑上车便走，一边还不忘回过头：“别跟着我！听到没有？不准跟着我！”
他风风火火地骑远了，姚日山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的哀伤慢慢地弥漫开来。透明的身影飘荡在空气中，格外的寂寥。

自那之后，方自力开始有了梦魇的困扰。他老是在睡梦中被魇住——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姚日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他梦里，每一次，都用那种略带忧伤的眼神看着他。方自力每每挣扎着醒来，心脏狂跳，全身无力，简直像虚脱一般。
他怀疑这么折腾下去，自己这颗心脏迟早狂跳得累死。两个星期之后，他终于忍不住，趁唐善行不在，找了个有名的法师来。
于是一个夜黑风高之夜，法师在方宅开始做起了法。
咒语过后，宽敞的客厅角落，果然出现了一个袅袅绕绕的影子。
方自力认出来，那是姚日山。
法师一摇铃，闭目凝神，加快了念咒的速度。
姚日山一下子抱住了头。
他的身体不堪重负般，往前一跌，滚到了地上。
随着咒语加快，姚日山在地上翻滚起来，痛苦不堪地蜷起了身子，甚而微弱地呻吟起来。
方自力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虽说他之前也见过姚日山，但这样子看法师收鬼还是第一次。看来这个法师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有点本事，他心里稍微有了一丝轻松，这下好了，以后不会被骚扰了。。。
姚日山的呻吟声渐渐大了起来，他开始在地上翻滚，膝盖以下，已经透明得看不到。
法师一摇铃铛，继续念着咒语，地上姚日山的翻滚越见激烈了起来。
方自力张了张嘴，他的确是不想再受骚扰，可此刻见姚日山那么痛苦，心里却突然像被一只手抓住，难受得厉害。
姚日山精疲力尽地抬起眼睛，望向他。
那眼神中满含痛苦，虚弱不堪，方自力心里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觉得心疼。
法师拿起碗，喝了一口符水，然后对住姚日山，正要一口水喷出——
“诶诶诶等一下！”
方自力一步赶上前去，往法师胸口一拍：“法师法师！等一下！”
咕噜一声，符水被法师吞了进去。
法师翻了个白眼：“方生，你做什么？”
方自力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我。。。这。。。。法师，要是你这一口水喷下去，他会怎么样？”
法师看了一眼姚日山：“他本是该走之人，只是他尘世间尚有未了之事，心有所望，执念太深，所以不肯离开，我这口水若喷下去，破了他的魂魄，这三界五行之中便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便不能再来骚扰你了。”
方自力皱眉：“三界五行？哈？那是说。。。。。。从此以后他就不在啦？”
法师又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方生你要求的吗？”
方自力搓了搓手：“这个这个。。。我只是想他不要骚扰我，但我不想伤害他。。。。。。”
法师望天：“方老板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唷。”
方自力为难地望了地上的姚日山一眼，因为停止了做法，他看起来没那么痛苦了，但仍然伏在地上，微弱地喘息，看起来虚弱不堪。
方自力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后悔和心疼。
他想了想，问法师：“法师，你说他执念太深，他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法师对于刚才吞符水的事仍然耿耿于怀，所以对方自力也不是十分客气：“这你得问他啊！这种事，自然只有当事人知道啦！我是法师不是天师，不会读心术的。”
方自力把头别过一遍，小声地重温了几句脏话。
“不过。。。。。。”法师正了正神色，“既然他来找你，他执念之事，必然与你有关。如果你能帮他了了心愿，也是功德一件。到那时，他自然会走，重入轮回。”
方自力心里回想了一下遇到姚日山之后姚日山的所作所为，猛然发现姚日山执念的事有很大的可能是要他还心脏。
真的是这样吗？不应该啊，照他对姚日山的了解，姚日山是个再善良正直不过的人，捐献器官是他生前所愿，他不应该执着于此啊。
若真是如此，让他留在这里，自己岂不是危险了？
可要法师现在就收了他，让他不能存于三界五行之中，他又于心不忍。。。
法师斜眼看他：“方老板，还收不收哇？要是不收，我就走啦！”
方自力看看法师，又看看地上的姚日山，终于叹了口气。
“法师，我不收了。。。。。。”
法师看着他。
“不收，也是要收钱的方生。。。。。。”

姚日山站在房间门口，不肯再迈步。
方自力转头看他，发现姚日山眼中满含着泪水，他哭了。
方自力心里也不好受，他能理解姚日山的心情，当初他病危之时，看身边人事，一样如此心灰。
而这一切，如今对姚日山来说，都已经是前生的事。
他站在三界之外，看着往事前尘，怎能不难受。
方自力伸手从西装里拿出自己的手帕，想递给姚日山，手伸到一半，却又顿住。他忘了姚日山根本拿不到。
房间里是姚日山的姨婆，她正杵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姚日山微微低下头，平静了一下，才转头对他说：“方生，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嗯？”
姚日山抬起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去。
“姨婆喜欢吃橙，你帮我切一个橙给她吃吧。”
方自力那天下午以姚医生朋友的身份在养老院里给姨婆切了无数个橙，又陪她聊了一下午。姚日山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姨婆的眼光依恋又心疼。
很快到了傍晚。
方自力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转过头，自言自语般道：“养老院要关门了，该走了。”
他是对姚日山说。
姚日山的脸上充满了不舍。
姨婆站起身来：“啊，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方生，多谢你陪我这个老太婆聊天。。。阿日有你这个朋友，姨婆真的很高兴。”
方自力笑着抱了抱姨婆：“别这么说姨婆，你好好保重身体，我以后有空再来看你。”他抱着姨婆，从背后又看了一眼姚日山。
姚日山黯然地转身飘出了门口。
再不舍，还是要离开。
方自力连忙跟姨婆告别，赶上两步，去追那个落寞的影子。
“姚医生，姚医生。”他气喘呼呼地追上他：“姚医生。。。你没事吧？”
姚日山停下脚步：“。。。我没事。”
方自力试图安慰他：“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你也看到，姨婆她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姚日山不语，半响，自我安慰般点了点头。
“走吧。”方自力跟他一起往外走去，到门口，他把伞撑开，遮住姚日山。
“我们回家。”
家里，唐善行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吃完饭，又放水给方自力洗了澡。
唐善行这天晚上兴致特别好，影响得方自力也兴致了起来，于是两个人一路从沙发拉扯到卧室，“砰”一下倒在了床上。
方自力兴致勃勃，正想翻身撑起来，头一抬，突然在眼前赫然看到一个身影。
姚日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天花板下，正看着他。
方自力“啊”的一声，动作一下子僵住。
唐善行奇怪地看他：“老公？”
方自力揉揉心口：“。。。。。。老婆，我突然觉得心口有点不舒服，我去吃点药。”留下唐善行一个人，起身逃进书房。
“姚日山！你给我出来！”
姚日山很不好意思地飘了出来。
方自力气结：“你知不知道非礼勿视？！这个时候你飘出来干嘛！！！”
姚日山的神情很歉疚：“对不起，方生，我只是。。。白天你帮我陪了姨婆，我想跟你道谢，我没想到。。。”
他道歉得太诚恳，方自力一时间气也发不出来了。
不过这一打岔，他算是没什么兴致了。索性在书房坐下来，跟姚日山聊聊天。
“怎么样，今天见到你姨婆，你想起什么没有？”
姚日山摇摇头。
“跟姨婆没有关系吗？”
姚日山还是摇头：“我只觉得对不起姨婆，但是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反倒觉得很放心。”
方自力自言自语：“那就是跟姨婆无关了。。。这一个就pass。剩下来的亲人就只有你弟弟一个，好，明天我带你去见小姚。”

跟姚月山的见面不存在阳光和白天的问题，因为他晚上上班。
方自力坐在night shadow的包房，正在喝姚月山新研制出来的调酒。
姚日山就坐在方自力身边，还是只有方自力才看得见他。
姚月山正滔滔不绝地在说话，说了些什么方自力并没有听得太清楚，他看着姚日山，眼神在问：想起来了吗？
姚日山没什么表情。
方自力知道他多半是没想起来什么，只好转向姚月山。
“小姚啊。”
“嗯？方生？”
方自力沉吟了一下：“你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姚月山抬了抬眉毛：“。。。方生怎么突然问这个？”
方自力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问。”
姚月山向前倾了倾身，离方自力更近一点。
“这个嘛。。。我阿哥他嘛，就是一个好关心好关心我的人，所以方生，你带着我阿哥的心，也应该好关心好关心我才对。”
姚日山在旁边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方自力望了望天：“还有没有？”
“还有啊。”姚月山迅速地往方自力身旁再移动了一点。
“我阿哥啊，他希望他唯一的弟弟出人头地，平步青云，能在贵人的关怀下，攀上人生的高峰，大展宏图~~~”
方自力很想把手里的酒泼到他脸上去——可是那张脸跟姚医生长得一摸一样——他又舍不得。
“你再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人生的高峰恐怕马上就要变成低谷了。”
姚月山一愣，不满地嘟囔：“我阿哥真的是这么希望的嘛。。。”
他吸吸鼻子，坐直身。望天想了一想：“我阿哥嘛。。。当然就是那种品学兼优的杰出青年咯。”
他看着酒杯里摇摇晃晃的液体，神情沉静下来。
“。。。。。。他就是那种，永远被人拿来当正面例子做比较的人。他从小就诚实，善良，就是优秀得太离谱了，所以大家永远只看得到他。”
“只要跟我哥不一样，就是不好。从小到大，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试图告诉我，我是错的，只有像我哥那样，才是对的。连我哥也是这样想。”
方自力说：“所以你之前才会离开香港。。。？”
姚月山往后仰了仰：“没有我哥的地方，我比较不像一个影子。”
他一向吊儿郎当，难得有这样沉静的时候。连方自力也吃了一惊。
“。。。。。。你恨你哥吗？”
“怎么会。我只是想证明给我哥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活法，他的是对的，但我的活法，并不一定是错的。我以为迟早我哥会认同我，没想到。。。。。。我最伤心的，就是没有见到我哥最后一面。”
方自力望一眼身旁神情感伤的姚日山，叹一口气，深感世事无常。他对姚月山安慰道：“放心吧，你哥不会怪你的。”
姚月山抬起眉毛：“你怎么知道？”
方自力圆不回去，支支吾吾一阵，决定乱兜：“呃。。。。。。你哥的心告诉我的。”
“真的？”姚月山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神情，他猛一下扑过来，一头扎进方自力怀里：“呀~~~让我来听听！我哥是不是真的这样说？”

蜻蜓文笔太棒！从黄生到3BO的文都萌感十足！

昨天搜到这文开心了好一阵子！很好看啊啊！！超萌啊~~还看到更新了呢

很有爱的文～但是看了好想哭

LZ求更新，写的很棒！～希望是长篇～～～加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