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轻咳了一声,直起身子来把手伸到那人面前。
“把枪还我。”
黑瞎子笑了笑,觉得这个人很有趣:“带枪可是违法的。”
解雨臣挑了挑眉,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惨景,“我记得打人也是违法的吧。”
黑瞎子还是笑,没说什么,只是把枪自己收了起来。
“你干什么?”声音里多了怒气,黑瞎子觉得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没收。”
解雨臣被噎了一下,瞪着好看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把头扭向一边。
两人呆了一会,解雨臣轻哼一声扭头就走,黑瞎子愣了。
“喂!你的枪!”
“你个死人说话声音小一点!爷不要了可以吗?”解雨臣恶狠狠地说,还特意用脚踢了一团沙子。
看着远去的背影,单薄而倔强。
月色如勾,黑瞎子背着银光站了很久。
仔细看了看那把枪,精致的宛如艺术品。
很漂亮,跟他的主人一样。而且...
不管怎么样,这枪怎么也惹不上体温。
还是冰冷一片,海水一般。又使劲攥了攥,还是徒然。
这把枪就好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像是一个极度冰凉的世界的代表。
黑瞎子望着早空无一人的沙滩,眯了眯眼睛。
会是,枪如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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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过去了一周,解雨臣差不多要忘记了。
好不容易闲下来,解雨臣怀着放松的心情再次回到了海边。
故意的把脚抬高,看那被踢出去的细沙。
好像小孩子一样,没人知道他内心一直全副武装的警觉。
脚步一顿,解雨臣看着上次告别黑瞎子的地方,竟然又重新想起了那漆黑的墨镜。
哼了一声打算扭头回去,眼神不自觉的瞟到深处的黑暗。
有人?
实在太远,解雨臣只看到一个轮廓。前面架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是画板。
啧啧,谁这么无聊大晚上来写生,体验人生寻找不一样的感觉吗?
就算是解当家,还是抵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解雨臣迈步走了过去。
好奇心害死猫,解雨臣算是亲身体验了这句话。所以他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墨镜盖住的半张脸之后,五雷轰顶般愣在原地。
上帝你玩我呢吧...不想看见的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到啊?
那怪人似乎也被吓住了,双方沉默了很久,解雨臣想要不要现在扭头回去。四周是诡异的安静。
“要一起吗?”黑瞎子笑着往一边挪了挪:“这风景很好。”
解雨臣挑眉站在原地没动,黑瞎子笑了:“放心,我没恶意。”
磨磨蹭蹭的过去坐下,解雨臣看到了那个画板上的图画。
简直就像照片一样逼真的素描。
月光洒下来,像沙子一样发出乳白色的光。海浪打着岸边,不断冲刷着白天的痕迹。
解雨臣的脚印已经看不见了。
黑瞎子专心致志的素描这大海,解雨臣在一边安静的看着。
他没想到,这个怪人会有如此安静文艺的一面。
“你只画风景吗?”解雨臣支着下巴勾着嘴角,接近于完美,眼里的光看的黑瞎子心头一紧。
没得到回答,解雨臣瞪了他一眼一眼扭过头去看海。
身边的人翻了一张纸,解雨臣固执的不去看他。
“你叫什么?”隔着墨镜,黑瞎子还是能看得出这个人的颜色。粉色的衣服像他的笑容一样柔和。
“解语花。”相当不高兴的声音,黑瞎子怔了。
“解语花?”
“嗯。”
“唱戏的?”
“嗯。”
“花儿爷?”
“嗯。”
“解当家?”
“嗯...嗯?”
解雨臣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
“谁不知道?”黑瞎子语气轻松,躺在沙滩上举着画板不知道画什么。“我是黑瞎子。”
解雨臣瞳孔一紧,浑身紧绷。
南哑北瞎的那个黑瞎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