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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叶盖城墙,琵琶曲将那难以名状的凄凉吟唱得愈发苍茫,依稀有火光烧透半边青穹,燃着炽烈颜色。或有月色照荷塘,映着满地霁华如霜。
她抱着被久久压于箱底的绣了桃花的罗裙,犹记得年少不更事时便铭刻于心的宜事宜家四字。只是那眸光呀,不再有昔年飞扬的神采,只是愈发沉静若古水无波,清风起时却一丝涟漪也无。
寒鸦栖枝而歇,不闻苍凉之啼但见冰冷暮色笼住其身,点点星子灼灼也去不了的寒。青苔铺在残垣之上,静默无声地印证着浮世的轮回莫测,那本该繁华若梦的琼楼高台呵。
她跌入了梦魇的障里,那一双双嗜血眸子带着不甘幻化成厉鬼模样步步逼近她。不断地退后,仓惶地逃离,冰凉的泪只含着懦与怯盈于不安的眸,那狞笑与嘶吼仍缠着她,永世不休,嘲笑着她骨子里的卑微。
夜阑梦尽之际,烛火已残只余烬,她瞅着账外绯红鲜艳的嫁衣,镜前珠玉点翠的凤冠,端坐着纤指一点盒中胭脂,明明是极倾城妖冶的笑,却偏生教人觉得似是带着赌尽一切般决绝的哀歌。
“面若桃花的,大多心如蛇蝎,今我愿倾我一生,做那蛇蝎美人,搏锦绣荣华,享长乐未央。”
(慕浅缨执笔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