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我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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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宫月余却也一直忙着，总算是得了空到八姐这里来。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决不可忘，想着如今两个人竟一起入宫便心中凄凉。日光甚暖，因得怕冷仍旧披了披风，绣了栀子花随着步履行走略有摇摆。到了这景阳宫，目光便落在了云歌苑。自己同那一位才是真真的亲姊妹，可是这关系......到了云佳前头，想着毕竟是宫里不好坏了规矩，便请人进去通报。）

（ 躺在榻上阖目想着事便有人前来禀告说是睿淑女来了，一时激动连披风都未来得及披上就跑出屋子，方出苑就瞧见了小九，心下虽是激动却提醒自己别忘了规矩让旁人瞧了笑话去，欠身行礼。）
：慕容氏见过淑女，淑女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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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出来了，仍旧是那个可人儿，心中欢喜便上前扶了她。只低声同她笑道。）八姐这可是折煞我了。（ 便挽着她朝里头走，见其穿得少，不免皱了眉道。）底下人是怎么伺候的？八姐同我一样畏寒，为何不多穿件衣裳出来？若是冻着了可怎么好？
（ 往里头走的时候便想起了那日去拜会慕容挽景的时候，竟也是差不多的场景。只是同样是手挽着手极为亲密的走进屋子里头去，这真假情谊却是不同的。就算那面子上装出了多少姐妹同心的姿态，到底是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么？只可笑她却也一直装着，仿佛过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都完全是我自个儿嫉妒的缘故。进了屋子里头，携手坐下了，只笑道。）八姐在这里住得可安心？早就想来的，一直没有得了空，八姐可不要怪我。

（ 心下欢喜却仍旧仅是噙着笑，柔荑执了小九的素手方觉自己身上有些凉，边说话便往里走。）
：宫中重礼数还是小心些好。不怪他们，我听闻你来看我心下欢喜一时来不及想其他。
（ 引着小九至屋内，两人如往常般并肩靠在软榻上，自己与小九虽不是亲姐妹却是有同长大，这情分自然胜了宓才人几分，更何况她宓才人素来得爹爹青眼，小九那点心思自己亦是瞧得通透。宓才人于自己一宫倒真是让自个儿不甚自在。）
：自然安心，若是没了云歌那里的主儿倒是会更安心。都是自家姐妹小九何必这么说，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不必再言其他。倒是小九前些日子抬了位分真真是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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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番话下来说得自己甚是感动，也只有亲姐妹才能如此罢。只是想着慕容挽景毕竟也是冠了慕容的姓氏，心里头总是恨恨地却也做不出什么事儿来。玉臂弯了靠在那檀木小几上，水眸只盯着她上下看过了，才晏然笑道。）见八姐什么事儿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 窗户半开着，透过那雕花的窗棂瞧见了云歌的半边墙，同样是红竟也碍眼起来。听了伊言，只笑了笑，那面色却是清冷了不少。）八姐这话可不对呢......她如今怎么也是个才人，没了她咱们家不是又少了个棋子？（ 这话说的人心里头怪寒心的，可这片就是个理儿。）我从来心里头看不过她去，八姐是知道的，可是我现在偏偏就不能多和她怄气。
（ 这道理简单八姐是知道的。若这时候就和她闹翻了，只能让别人看了慕容的笑话去，要出从前的气，还要等着，等这三人的地位足够让慕容立足后宫的时候，才能腾得出空来不是？）

（ 同是冠着慕容姓这待遇却是迥然不同，便是自己也瞧不过去的，只是娘一直教导自己喜怒不形于色，莫让旁人挑了错处将我们赶出慕容府才是，如今入宫便更就是个这个理。虽虚长小九一岁但这性子却比她稳重些，自个儿也清楚不过是因着姐妹情深她才这般坦率，若换了旁人哪能这般随意。）
：同在宫里能出什么事，你倒是个爱操心的主。人家如今可是才人哪能将我们放在眼里，你啊也多收敛着才是。毕竟这宫里大一级便是尊。
（ 我们一向被灌输的就是先是慕容氏而后才是自己，就算是为着她的才人位分我们也不能对她怎么样，但若是日后我和小九坐稳了位置，她可别怪我们不顾念姐妹情分。）
：来日方长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如今我二人根基不稳哪里有功夫和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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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姐考虑事情一向比自己更全面些，如今听了这话便放下了心。从袖中取出了一块手帕，水红的料子上头用丝线绣了并蒂莲，递给了她道。）这是我闲着的时候绣的，送给八姐，咱们两个一人一条，花开并蒂。（ 并蒂莲多说双生或者同胞姊妹，自己却送给了八姐，若是哪一天给她慕容挽景知道了，却不知道要怎么想。）
（ 话已经说得透彻，八姐与自己同心。便要考虑另一回事了。屋子里头的下人早就退下了，只剩下个博山香炉在中间点着，味甚清冽。抚了抚鬓角那石榴缠枝双股钗，笑道。）八姐可有什么打算？见过了什么人没有？

（ 前些日子才和元妃提过花开并蒂，如今小九便送了过来，我并不在意有人与我同得旁人欢喜，只是要看这是哪个人不是，若是旁人自己定是要亲自出手修剪了去。眉眼含笑接过帕子，递给素苒吩咐好好收着。）
：八姐定是会好好收着。
（ 素苒向来是个贴心的早就备下了小九爱喝的茶，亲自倒了一杯递与她，浅笑。）
：前些日子去御花园赏花遇着了元妃娘娘，娘娘夸你是个贴心的人。还去长春拜访了瑜选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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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过那茶捧着也暖，仿佛又回到了金陵慕容府那小女儿时光，总喜欢缠着八姐聊天绣花或是下棋，要不就捧一杯茶静静坐着，便也能消磨一整天。这茶入口味道却有些不一样了，面上仍存着温笑未有变化。）就是八姐好，总记着我喜欢什么。（ 并不像哪些人，天天只知道一味指责我的过失，仿佛她便是那没犯过错误的菩萨。）
（ 听了那“元妃”二字便怔了怔，随即展颜。八姐同元妃弄好了关系也好，只是元妃信不信我们两个还两说呢。）听说元妃娘娘到慎嫔那里好生闹了一场，二姐......她是跟着萧氏的。而我更觉得元妃娘娘可靠些。

（ 虽说是记着，也不过是因着两人在金陵时天天腻在一块，每日对方吃些什么一清二楚，小九总是央着娘给她泡这茶，自个儿也学会了。自己也倒了一杯，捧着茶盏只闻阵阵香气扑鼻。她慕容挽景投靠谁又与我有何干系，若不是都冠着慕容，早就要将他当陌生人看待了。）
：元妃娘娘倒是个随性的人。单不说这位分差得多，我也不曾见过慎嫔。瞧着元妃娘娘是个可以依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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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妃和慎嫔都不简单，这后宫嫔位往上也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她们你争我夺的，如今未必会将我一个小小的淑女放在眼里头，这也正好是时机。）八姐觉得元妃随性？我可没瞧出来，若是对她忠心，自然愿意给几个糖果子吃，若是反了目，谁知道有多少手段呢。
（ 嘉靖年间去了的后妃也不少了，光听说的那几位：红莲小姐、瑞婕妤、襄淑妃，倒是她安氏稳稳当当到了现在，不仅擢升妃位，还有协理六宫之权。）
（ 慎嫔那边儿是打过交道的，慕容两边晋封的头礼也都是这一位送的，但是如果和元妃比起来，各方面仿佛都差一些。只是如今为何元妃和慎嫔突然间翻了脸？慎嫔现在不是侧殿，却也不远了，元妃何必去惹了个不痛快？当前这些人的许多事情自己都看不清，瞎猜是可以的，猜错了没人管。可是若要做些什么就要慎重起来了。拜访二人时都劝过要谨言慎行，这话十分入耳。若是选错了道儿......反正这赌注是压到了元妃身上，便一条路走到黑。）
（ 放下了手中的茶，眼睛也只管垂下了盯着未染蔻丹的指甲。）反正......我是笃定了元妃，这如今闹得正欢的夙嫔和慎嫔，我也觉得慎嫔会赢。若是元妃和慎嫔对立，还是前者好些。不过......我如今并不能确定，是否这两个人真的闹翻了。
（ 若现在就卯了劲儿想着帮谁对付谁，结果人家两个没想争什么，那最后当了傻子的不就成了自己么？）

（ 世人皆如此，若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又有何人会放在眼里，自个儿说元妃随性不过是她愿意提点自己一二，宫中的人皆是为着自己又哪里有人愿意真心对人，自个儿与小九这是一起长大的情份，若是生分了终究可惜，自个儿也是不愿瞧见的。）
：有利用的价值便是我们的优势不是，元妃入宫时日久，见过的风浪也多。她二人闹翻了与我们何干，我们只要保全自身便好，虽说投靠元妃但那慎嫔也得罪不得，面上总是要客客气气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会对我们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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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不错，只是如今头一个要紧的便是如何取得元妃的信任，毕竟这宫里头腥风血雨的要找棵大树才能保的自己周全。）面子上客客气气的我总也会，只怕到时候两位都来问我如何态度，我心里头向着承乾宫，却如八姐所说不能随随便便惹了慎嫔。我上回见她的时候两边儿都觉得不错，那也是个心思深的主儿。
（ 略皱了皱眉，抬手抚过发上那簪子便取了下来，一缕青丝便也垂下。）且走一步看一步罢，既然云歌那边儿同慎嫔甚好，咱们明里也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咱们俩如今不过是淑女选侍，算不得宫里头重要角色，只管安安稳稳的，许多事情日后再说不迟。
（ 叹了一口气便将这件事儿放下，又道。）八姐，我怎么听说......咱们那小表小姐要去给德王做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