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天
服部平次终究还是死了,是死在工藤新一背上的。
当阳光洒满整个病房时,空气中隐隐透出了花的香,一天的时光,消磨在床边的吊瓶里。他们三人去照旧去探病,听到他似有似无的哀求。“我想出去”
服部平次是个倔强的人,是那种可以拿生命来开玩笑的人。他的想法却是简单的令人失望,生命的最后,他还是不甘心死在医院的病房里。
他的死法,绝不能这么俗!
一方斜阳洒在西方,暮色下,红枫漫天。夕阳斜射到他苍白无力的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深秋的温度,说到底还是太冷了。他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话,说一些陈年旧事,然后一个人发笑,那笑像是绝唱,听起来布满哀伤。
迎着暮色下山,他靠在工藤新一背上,胳膊一次又一次有节奏的撞击他的胸膛。他不说话了,靠在工藤肩上低头看着满地枫叶。
他想他这种人是要不得的,有喜欢的人了还要对好友的女人告白,但在最后却又给她希望,他不知道他喜欢上她是为什么,当初跟毛利告白也是因为反正快死了让和叶早晚对自己的感情做个了结,可到最后那些被他抛弃的、遗忘的,和那些他本以为一去不复返的感情,还是回来了。那晚的烟火盛会,和叶的话像是一面镜子,让他对自己有了彻头彻尾的认识。
从开始,到终结。
他是那个让她绝望却又在最后给她希望的人。
他想他是爱上她了。
只惜年少,他终究不能告诉她那是爱;只惜命短,他到底没能听到她的答复,只惜现实,他不想走的时候上天偏偏带走了他。
他终于不想再说话了,也终于,再也说不出来了。胳膊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工藤的胸膛,但却垂得更低了。眼睛慢慢合上,但还是留下一道浅浅的缝,最后一次注视着满地红枫。身体上的温度渐渐变凉,那大概是秋风吹的。
他看到过去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里如花般绽放。他还想再看一次,她的笑颜,那个隔着季节却永不封尘的笑颜。转头的力气还没用完,脖子连五度的弯都没打完,他突然垂下头去。最后的最后,时间还是那么残忍,连一次回眸的机会也不肯留给他,连最后的重温都被终结在他深爱的秋色里。
远山和叶我爱你,远山和叶永别。
“有没有觉得有点怪?”侦探向来都是敏锐的,工藤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加快速度往山下跑。她心中的那根弦绷紧,想跑却没了力气,她好像看到死神拿着他那把生锈的刀,在一抹深秋中渐渐扬起。她看到那把杀了无数人的刀向着他刺下去却无法阻止,那刀上还带着别人的血,那是比他先逝去的,亡灵的血。她看到那把刀刺入他体内,从他体内贯穿过去;她看到他背上和胸膛开出狰狞的血花。
蓦地,她只感到昏天黑地。
再醒来时是在床上,她哭着问毛利平次呢,平次呢?到最后对方却丢下一句“葬礼明天举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平次的葬礼办了三天。第一天,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不说话,凭着毛利敲破门也不出一点声音。当初他也是这么敲她的门,她到最后心软还是开了。她只是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第二天她才去参加葬礼,没什么可说的,她看到毛利弯下身子鞠躬,半天就是抬不起头,她看到地板上不知何时就有了豆大的泪珠。即使去了,她还是不信他死了,黑相框里他的黑白照片棱角分明的摆在那,她却一滴泪也流不出了。
君即离,她便也跟行尸走肉一般了。
她是在灵车送葬时哭出来的,像失去爸爸一样的哭,却比失去爸爸时还要难受。
有些人在你还不知道事的时候就走了,等你明白后也只会单纯的伤心和想念,但当你已经理解死亡是什么概念时,身边重要人士的消失,会让你肝胆俱裂。
服部平次便是如此,在远山和叶的生命中如烟火般绚烂,却转瞬即逝。泪水肆虐横流,滑过她的脸颊,他们之间的感情,她说不清楚。
他们,终究年少,再多的花开花落,还是挽回不了这场名为“花满天”的落幕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