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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有女柳氏曰无儿，闺称荣哥儿。幼习女训，性恣意，举止有晋风，因致大厌。尝褪袜戏水，耳珰点颊，旁人观之，皆掩面而去，更道此女“不可谓裙钗”。及成安五年，柳忽彻明，潜于闺中行修心事，竟有大成。自拟小字久久，取长久之意，父知有大叱：“无字之谓空诸一，何苦久长耶？”柳未从而隐不宣。后又三年，比双七入宫参选，自谑“妾能为云上风”。

裙下之臣；
羁高山，纵流水，攀马越前，妙可真人女，尝为晋风折百篇，一击缶，二和鼓，谁明士杰？唯她。郎襟绣百竹，三径可辟坐，兰集狂疏笔，五马难轻裘。可上觞宴叙清谈，可下眠室望百川，晨起汤挂面，夜时宿门船。需道娘子裙钗鬓头簪，我自如何气为恣常欢。
五指细疏，抻懒歪枕榻，盖身非是商周绢提花，原是魏晋名士录。天为被，地为庐，嫁衣不及补，庚帖搁尘厨。祝东风，且从容，辇轿中途弃，自扶云裳衣。
曾也耳珰袜戏善百面，随心去，随物来，沽酒十尝，怎理市语扰我心。今逢宵市昼，灯寻独明一，早迟皆唯我。
“妾为云上风，何故需时凭？ ”
裴叙之出品赠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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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明灭阑珊，手把竹简。书上记前朝嫔御云云，哪位经历了些什么大事，追溯微细，似是描尽了她们一颦一笑。真珠来一挑烛芯，道一句更漏何时，请娘子寝。步履轻移间我倏忽一念，这一世辗转起伏，到底不过是为搏一搏泛黄史书那一笔的色彩浓重与否，搏一搏后世口舌里自个儿的立场正反。可俗世啊，又哪有好坏差别？除却特异的几笔外，大多是循了此理——长命百岁者，大有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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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安归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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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戏一览。

【瑞雪丰年，新的一年，就是这样伴着簌簌落下的雪珠子来了。照着往年的惯例，大年初一清早便由皇后娘娘率领后宫妃嫔给两宫太后问安，接下去便是各色活动，戏台子搭了大半个月，到了后头听着唱戏的便觉得脑袋疼，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给堵严实。】
【这日晨昏定省后早早寻了个由头回宫，本不是出挑的，这会儿倒也惬意。途经含章时雪下了又大了一些，前头甬道里头积了厚厚的一层，内侍往跟前一站便是要自己等积雪扫干净了再走，点了点头，折去了含章右，寻人往里递了话。】

【从前岭南从不下雪，至此，这是我度过第三个下雪的冬。早前因初来北方并不适应，水土不服的事儿也常有，这会子竟半点儿没有不惯的，想必也是久了。】
【手炉怀捧，一路徐行。起个大早，方打皇后那头回来，那头莺莺燕燕环绕，这厢虽静，倒也乐得自在。屐踏遍地皑皑，脑子里打着转儿的，是成安八年腊月的时候，与容康在雪地里头顽耍的事儿，原到如今，已有三载。】
前头是哪位主子？【真珠倏忽掷语，未曾留心实叫她骇了一跳，几步上前，总似觉着面见过她，有些疑惑，真珠再问】主子长乐，您是哪个宫里的主子？@_顾灵

【寻了宫女往里递话儿，倒是未曾想含章右的修仪娘娘问安未归。正是犯愁时，却听后头脆生调子传来。忽而听了声音难免犯怵，转头见了一行人自远及近，正是朝这边来的心里才略有了底，带着小秦上前几步迎上。】
妾身未央西殿顾氏给修仪娘娘问安，娘娘长乐。
【径直朝前行了礼，眼神一递方才问话那女官，浅笑再叙。】甬道那儿积雪厚了，还得内侍扫轻一些才能回得了未央，这不，正要往里递话借娘娘的地儿等上一等，没成想在外头遇见了。

【见那厢二人渐近，观过眉目，再闻她自报家门，心里一定，是她，九年元月时羞羞赧赧的秀气娘子顾氏，那时候惹了多少眼光去。到底是从前的事儿，又因着同届采女的情分，亟着真珠扶起，眉目间扬了笑】原是你。
【回眼去瞧，确是满地积雪，一路难行。明玉前头打了帘子，一壁同她叙话，一壁入屋。因着屋子里本就备了炭，一入屋煞时暖和许多。】叫你等了？这儿这样冷，怕要冻坏了身子。【取来簪子拨一拨银炭】且先坐坐。

嗯？嗯，是我。
【她说一句原是你，我有些觉得奇怪，再一想，大抵是我不常走动，大抵她不会想到碰见的会是我。由着她的宫女上前虚扶，而后随柳修仪一道入了侧殿，身子才算是暖和了些。】
没等多久，妾身本就是长安人，比这还冷的天气都见识过，不打紧儿的。
【依着她的话坐至一旁，随口道一句无妨，说话却有意识客套了一些。我记得含章侧殿的柳修仪，同一年入的宫，彼时一同册封美人，如今依然天渊之别，距离几许不必赘言。】

【见她一怔，不免总有些忍俊不禁，掩了嘴儿】是你——我记得你，嗯…你很可爱…对，很可爱。【那可知自己个儿也叫惹了些钝，一时半会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干脆直道了心里头从前对她一念，是很可爱，与这儿，实在是格格不入，才叫人扼腕。】
【乍一听这话身子一颤，话便脱口而出】原还有更冷的？【嘶一声儿搓一搓指掌，自不拘着，倒见她娘娘妾身地叫唤，心下不知是何等滋味儿，只好道】你不必同我客气，我对你倒有天生的亲近感——嗯…你有点像从前的我姐姐。【垂眼一笑，半是顽笑道】我且占占你的便宜，唤上你一声妹妹如何？@_顾灵

嗯——？
【乍一听可爱两个字儿自她口中蹦出来便有些迟疑，掀起眼皮朝她面上一觑，这一眼瞧去，又觉得双颊蓦的热了起来，叫人羞赫万分，正巧宫女递上茶盏，清了清嗓子将热茶捧在手心暖着，才免去了这份尴尬。】
嗯，往年还有更冷的，不过长安待久了，这儿的气候便习惯了，不会害怕了。【我看得见说到这寒冬时她瑟瑟的模样，自当不会说重了吓唬她，却也是大实话，待久了总会习惯，她才来这儿不到三个年头呢，往后的日子长着。】
【软软笑了笑，对她亲近言语倒是大为吃惊，吃惊之后更多的便是欣喜，下意识的点头，再经思量才诺诺开口。】好，好啊，妾身家中只有一个哥哥，现在多了个姐姐，求之不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