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壹 影斑驳
当少女醒来时,她正躺在一张梨花木大床上。
这是一个颇精致的厢房,床边的八宝架上置一只掐丝玛瑙花瓶,瓶中三五只孔雀翎。边桌上放盆景一盆,青绿色的煞是好看。厅堂壁上挂一副春蝶戏梅图。红梅点点,春蝶匆匆。
堂中未像普通厅中置一张八仙桌,八张太师椅。却布了墨石桌一张,石凳六只凳上有紫金色夹绒的软垫,可谓别出心裁。
窗上繁复窗格,为湘竹小帘所敛。大床上挂茜色帐三尺,像是刚浆洗过的。
少女想要下床,不料身上酸疼不已,右肩如撕裂般,脑中昏沉如宿醉。
于是她坐回床上。
正当她思量着如何是好时,有一人推门进来。
来者是一个约莫四十的端着汤药的妇人。那妇人未着华衣美钗,不似这府中的主子。
妇人见少女已醒来,不由喜笑逐开,放下手中汤药,小步向少女跑去。
只听她道:“姑娘你可算醒了,奴婢我可急得紧。您看您这小姑娘一人大清早躺在我将军府大门口,还满身是血的,如若不是您身上有将军的亲笔庇护笺 ,怕是早被那管家让家丁给抛到乱葬岗上了。”
少女挑了挑没:这下人怎的这般无礼?
转念又想:是了,我也不算何大人物。
见少女面有愠色,那妇人轻扇了自己抹着胭脂的脸,笑骂:“您瞧奴婢这张嘴,又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如此任姑娘责罚。”
说罢,她便跪在冰冷的白石地砖上。
见她如此自责,少女也不好说她如何,道:“无妨,不过一句话,无需如此怪罪自己。见你年长我许多,凡处事为人较我说成熟许多,日后还请多关照才是。”
妇人起身道谢,端起放在边桌上的药,笑道:“姑娘,这是郎中命奴婢煎的药,姑娘不妨乘热喝了,”
少女望那黝黑的汤药,不由皱眉,端起小碗,敛住呼吸,喝干了药。
妇人笑意更甚,从帕子中取出两粒蜜饯,让少女吃下。
待少女将核吐在白胎青纹瓷小瓶后,妇人福了福身,道:“奴婢唤作琅然,今后就由奴婢来服侍姑娘了。”
少女顿了顿,轻唤:“琅然······”
琅然喜笑逐开:“这两字能从姑娘这等玉人口中唤出,也算是奴婢有福气了。”
少女讪笑。
琅然又道:“将军唤奴婢询问姑娘闺名,家住何方?为何会在将军府门前?姑娘如若方便不妨告诉奴婢,由奴婢来转告将军。”
少女问:“将军?”
琅然笑答:“即本府的林风布林将军。”
须臾,她自知无礼,捂上了嘴。
少女轻笑:“说了主子的名讳,怕被人听见?”
琅然畏缩点头。
“不记得了。”少女答得干脆。
“唔?”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是谁,从哪里来,父母叔伯姨婶兄姊姓何名何,也就是说,我失忆了。如何,嗯?“
琅然看上去腿有些发软,直答:”是,奴婢这就去回将军。”
“如此劳烦琅然了。”
即将走出卧房时,琅然忽回头,道:“奴婢斗胆在姑娘梦寐时看了一眼姑娘的玉。奴婢看那法字些许是姑娘的闺名或小字,奴婢唤您一声小法姑娘,可行?”
少女微笑:“请便。”
琅然出门约一盏茶的时间,小跑着回来。
少女挑眉:“琅然这般匆忙,可是有何事?”
琅然有几分紧张:“将军要见姑娘,命奴婢为姑娘洗漱梳妆。”
少女轻喃: “是吗······”
第壹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