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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若暮光】非原创/分享[小说]:直到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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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伊洛
侵权删
很好的小说跟大家分享一下。
这个不是网络小说哦。


1楼2013-08-03 18:23回复
    前记:穿过寂寞的长夜与荒寒的沙漠,我一直都爱你。


    2楼2013-08-03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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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last word can be heard
      1


      3楼2013-08-03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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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过去了一半,连续几天的高温天气,让人即使把风扇开到三档只穿一件小背心也止不住满头大汗。半夜里空调不知道被谁关了,3点多的时候黎露就热醒了,烦躁的起身去找遥控器,明明临睡前还放在桌面上的,这会儿却找不到了。找了好一阵,黎露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走进隔壁的房间里打开了灯。
        “……干什么……”里面的人睡得正迷糊,睁开眼看见站在旁边的黎露,吓了一跳。“半夜三更你在这里干什么!”
        黎露盯着女人的脸:“遥控器。”
        “……什么遥控器?!半夜三更的什么遥控器,你脑子有毛病啊!”
        “我不想跟你吵。还是你想逼我自己找?”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动到我是无所谓,动到里面那个你就死定了,如果你爸知道你半夜三更走来……喂!你要干什么!”
        黎露没有搭话,一把掀掉了女人身上的被子,用力地把她的身体往里扳过去,丝毫没有理会女人怒极的尖叫声,直接抽起了被她藏在被窝里的遥控器。
        “你好啊你!你存心不让我休息啊你!你还对我动手动脚!你安的什么心!”
        黎露手里拿着遥控器,朝着还在嚷嚷个不停的女人嗤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等你爸回来你就知道死了!你别得意!等你爸回来你就知道死了!”
        “你想跟他说什么就尽管说,我倒要看看他是相信你这个臭婊子还是相信我。”黎露看了一眼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重新躺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也许是空调温度太舒服的缘故,再次醒来时已经比预定的时间晚了许多。黎露匆匆忙忙地换上衣服,从洗手台上抄起牙刷,一手刷牙一手收拾书包。洗脸的时候收到了杨宇发过来的短信,说已经在她家楼下了。黎露一手穿着袜子一手噼噼啪啪地回过去。窗外阳光猛烈,透过层层树阴落在这个有点阴暗的家里,隔夜的碗碟凌乱地堆在一起,好久没清洁的柜子上蒙了一层尘灰。黎露迅速地套上鞋袜,边整理领子边往楼下走去。到了楼下的时候,杨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黎露,就朝她不紧不慢地打了个招呼,再走上前去顺好她没折好的袖口。
        “别管衣服了,快迟到了吧!”
        “不急。”杨宇边说着,边下手帮她整理着因为随便套上去而显得乱糟糟的衣服,然后抬起头,“走吧。”
        在杨宇如来佛般安详沉稳的表情下,连一向急性子的黎露也只能露出没辙的表情。
        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情,无论事情有多么紧急,他也是这么不紧不慢的表情,就算是火灾烧到了门口,他也会把被子叠好衣服穿好再跑到阳台上求救,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他紧张,也没有什么事能令他放在心上,所有的大事在他眼里仿佛都是小事。从小就是这样,印象中最深刻的那一次,是小学的时候,她为了逞威风逼着杨宇跟她一起走单杠,走到一半一个重心不稳就掉了下来,她自己倒是没事,可跟在她身后的杨宇为了救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小腿被地上突起的石块割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直流,甚至看得到白森森的腿骨。当时围在旁边的小孩子看到这情景都吓傻了,有的在尖叫有的在哭喊,她也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懂一个劲地流眼泪。可相反杨宇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没有叫也没有喊,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他平静地脱下外套绑在伤口上,然后对着哭得像个疯子似的黎露说:“你先找老师,去打120,完了再继续哭。” 而与此相反,黎露却是个标准的急性子,冲动狂,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越不让她做什么就越要做什么的别扭性格。没有人能够理解为什么这性格差天离地的两人能够做了九年朋友而没有发生过一次争执,连黎露自己也不大明白,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吵不起来,因为如果骂杨宇“你是个神经病”,他也只会微笑着回一句“嗯”。因此,当公交车在半路上滞留了将近二十分钟没有往前移动过一厘米,杨宇不紧不慢、双眼放空地望着窗外的时候,黎露已经耐不住性子跑到前门处跟公交车司机理论。
        “搞什么鬼,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恰好司机处于极度不爽的状态下,不耐烦地回过一句“你问我我问谁啊,打电话问警察啊”。
        “那是怎样?让我们在这干等?”黎露说,“你把门打开,我们在这下车。”“这里不是车站不可以开门。”
        “不能通融一下?我们今天要中考的。”
        “那是你们的事,公司有公司的规定,我也没办法。”司机依旧态度强硬地驳过来一句,公车里的人开始嗡嗡地议论了起来,坐在后面的人也站了起来,朝前面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车头的方向。黎露火了:“你什么意思?我们现在是要去考试的,晚了是进不了考场的,缺考零分谁负责?你负责还是你他妈的公司负责?!”
        “就是啊”、“开门吧”、“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跟小孩子过不去”、“就没见过你这么死板的司机”……车里的人见状也纷纷抱怨了起来,只见司机的脸色越来越青,但为了挂住面子,依然死顶着不开车门。黎露见状,知道接下来必定有一番僵持,她也不再跟他理论什么了,她本来就不是跟人理论的性格。于是她选择了最快捷的方法,走到后门边拉起杨宇,然后直直地望着司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给我把门打开,要么我拿这边的锤子把玻璃砸碎然后跳出去,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杨宇看了黎露一眼,她手上还拿着挂在后门旁的红色小锤子,在五秒钟前,她用它打碎了车窗拉着杨宇跳了下去,然后没命似的大喊着往考场方向跑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正在被什么人追杀。他们就这么在路人奇异的目光下跑了五分钟,直到黎露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身后的杨宇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她的后背上。
        “怎么突然停下……”他说到一半,就顺着黎露的眼光看见了那个可怕的场面。在横倒的机车残骸前面,一个女人脸朝下躺在地上,从她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无数的人在旁边围观着,大声小声地谈论着,喊着叫着,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
        而与那个时候不同的是,这一次,黎露松开了他的手,朝着那个女人走过去。黎露走到她身边,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扳过了她的身体,把她鲜血直流的脑袋往上托起一点,另一只手紧压住她腹部的伤口,然后抬起头,对着围观的人大声吼道:“看什么看!快打120!有没有人过来帮我压一下她的伤口,在救护车来之前,我们要先帮她撑住!发什么呆啊!听见没有!快点啊!快点啊!!”夏天过去了一半,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全年温度最高的一天,赤裸的日光毒辣地照下来,沥青路面滚热发烫,烈日蒸腾着城市的每一寸路面,热浪层层地叠上来。远处闪烁着红色的灯光,闻讯而来的警察,从救护车上抬着担架小跑着下来的医务人员,车声,喇叭声,警笛声,在层层热浪中幻影般扭曲起来,唯有栖树的夏蝉声嘶力竭的鸣叫丛林般广阔而密集地,重重地覆盖过来。杨宇握住黎露的手,她的手上全是鲜血,一直在颤抖,从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开始,一直没有停止过,一直在颤抖。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低声地在她耳边说:
        “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7楼2013-08-07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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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的也太快了吧~


          8楼2013-08-11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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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更爱卢丽莉的《蔷薇求救讯号》~
            求更咩~


            9楼2013-08-12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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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不错捏。。。。


              12楼2013-08-15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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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吼,更新咯!


                13楼2013-08-18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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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15楼2013-08-18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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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高晨并没有去参加开学典礼。当校长在讲台上激情四射地致着辞而台下集体昏死的时候,高晨正坐在市人民法院某个法庭的旁听席上听着书记员宣读法庭纪律。
                    他看着萧澈,后者沉默不言地坐在被告席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件过于宽松的黄马褂穿在身上,下身是一条灰色的棉布裤子,整个人跟半个月之前相比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脸上有还未消去的淡淡的淤青痕迹,估计是来自看守所的某一次“例行公事”。
                    觉察到自己的目光,萧澈侧过脸来望向自己,可只是那么一个瞬间,站在侧面的警卫稍稍向前走了一步,跟对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就挡在了高晨跟萧澈中间。
                    庭审还在继续,合议庭上坐着三个人,书记员宣读完法庭纪律之后,审判长就开始按着程序确认着身份成员权利义务等,原被告律师分别坐在左右两侧,沉默地翻着案上的卷宗,旁听席上零落地坐着三五个人,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小声的讨论掺夹在审判长的声音里。高晨看着眼前这个略显肃穆的场景,恍恍然看到了一年前的夏天。
                    好像也是这么个夏天,持续不断的蝉鸣声隔挡在层层高墙之外,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法庭里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争辩的声音,法钟敲击桌面的声音,甚至是尖厉的叫声,在屋外不断攀升的气温里,仿佛要爆炸一样。他清楚地记得关于那个夏天的全部细节。
                    那一次他没有让萧澈有事,这一次也绝对不会。
                    无论如何。
                    萧澈跟在带组的警察后面,穿过了几道铁门,又回到了监室里。
                    监室里的人看见萧澈回来了,都有些吃惊,有点相熟的就走上去问几句审庭的情况,也无非是“为什么回来了”、“判了没有”、“要等二审吗”之类的问题,在得到“还有些证据没办法当庭认证”、“等二审吧”这样的回答之后,人们就逐渐四散开去,继续坐在地板上。
                    监室在一阵小小的骚乱之后又恢复到平静,大多数人默不做声地坐在地板上,偶尔有人起身到厕所,或者小声地说几句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坐在地板上等着吃饭看电视。
                    萧澈坐在地板上,太阳在过午之后呈现出一个越来越倾斜的角度,他看着明暗两条弧线的变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监室里传来一阵响动,他抬起头,原来是来了个新人。监室里的人都沉默地坐在地板上看着新人,然后很有默契地等警察一走开几个人就冲上去一顿穿心捶肺的暴打,暴打过后继续回到地板上呆坐着。萧澈看着新人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心里面并没有太大的想法。就如同这个单调而乏味的看守生活一样,连对新人的暴打整搞也只不过是一种无聊的程序,嬉笑过后,萧澈有时会恍惚地看到,有一片灰色的空气无声地落下来,郁结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然而他们只是用笑来表示着不介意。
                    下午3点多钟的时候警察进来发信,在每个监室的铁门前喊着谁谁谁有信,谁谁谁有包裹,被叫到的人就小跑着前去拿。这似乎是一天里最热闹的时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这都与他无关,他知道不会有人寄东西给自己,高晨会把钱存进看守所的折子里,因为不允许探视,会让律师把话带给自己,也会为了自己的事四处奔走想办法,但他不会寄信过来,信是一种奇怪的表达方式,属于那些他并没有拥有过的,叫做亲情,又或者是爱情的东西。
                    萧澈默不做声地坐在地板上,看着对面铺那个不知道进来了多久的人笑着打开一封信,然后咬着牙慢慢地流出了眼泪。
                    “喂,你也没有收到东西?”旁边相熟的林力推了推他的手肘。
                    “没有。”萧澈说。
                    “我也没有收到东西,我根本不可能收到东西。”林力说着笑了笑。“嗯。”
                    “喂,你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吧。”
                    “我也不清楚。”
                    “放心吧。交通事故不是什么大罪,很快就能出去了。”林力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哎,外面有人在等你吗?”
                    “有个朋友。”
                    “朋友啊……朋友也好。不像我,我就是一个人,没有人等我,不过这倒也干净,不用连累人。”
                    “……嗯。”
                    “过几天我也要开庭啦,不过我的案子不像你,我是铁板钉钉的,现场逮捕,没得拖,应该会判个十年吧,判完直接上山估计就没时间跟兄弟你道别了,来一口?”
                    萧澈接过烟,沉默了一阵。
                    “有没有想过出来之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坐完出来,你现在才二十五吧,过个十年了不起就三十五,表现好点减个几年也许才三十出头。”萧澈说。
                    “开什么玩笑……我不知道,坐完之后人生也就完了吧,你做了错事,在那种地方待个几年,出来别人看你的眼光都不一样。我认识个日呢,在里面坐了几年,出来找不到工作,于是犯个事进去多坐了几年……哈哈——”林力笑了很久,然后低下头继续吸烟。
                    下午3点多钟的监室里,阳光顺着高墙投射近来,空气中浮动着无数粉尘,扩成灰蒙蒙的一片,每一个监室里,穿着黄马褂灰棉裤的犯人们音量或高或低地说着话,巡视的警察拿着警棍在过道上走过,偶尔敲击几下旁边的铁栏杆,发出“咣咣”的声音。
                    而在一个消失了声音的角落里,林力手上的烟燃到了尽头,没有熄尽的余火烫到了手指上。
                    “你觉得……人做了错事之后,真的能够重新来过吗?”隔了很久,林力突然这样说道。
                    一审之后又过了两个星期。二审前一天的晚上,晚饭过后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里雨。差不多10点的时候有人来关掉了电视,监室里的人吵了一阵,然后准备熄灯睡觉。萧澈一边想着明天二审的事,一边躺了下来,没觉察带组的警察走了过来。
                    “喂,你,跟我来一下。”
                    萧澈跟在警察后面走,看守所里已经熄了灯,只有过道上的长明灯昏暗地照着,他不知道警察在熄灯之后要带他去哪里。直到警察打开了探视室的门,萧澈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里面的人,他愣了一下,喉咙里翻滚着无数个音节,最终低低地说了一声:
                    “是你。”
                    探望室的铁门砰一声关上,带自己进来的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到角落里。萧澈看着对面的岑晴晴笑了笑,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她的声音隔了一层防弹玻璃,也隔着将近一年的时间,再听起来,仿佛有些不真切。
                    “没有想到是我?”
                    “不是。”
                    “哦?”她挑眉,“你早就知道是我啦?”
                    “我记得我以前都把东西放在你那里的。”
                    “嗯,因为你总是会漏东西,去考试也不记得带学生证。”
                    “……晴晴,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你不知道,是吗?”芩晴晴笑了,“你虽然说记性不好,但我想你总不至于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事吧?”“我记得。”
                    “那你也应该记得我想你去死。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


                    17楼2013-08-28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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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帝!


                      18楼2013-08-28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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