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屋内红烛正燃,映出一室的暧昧。梅秋晚却没有走到无忧面前,而是先到角落里稍稍梳洗过脱了沾染了酒气的衣服,这才靠过去。轻挑开盖头,无忧的脸就露出在烛光中,细心描过的眉眼显得更加出众,而此刻这双迷人的眼眸中却写着不安。梅秋晚轻笑着吻上他的唇“等的急了?”无忧羞怯的低下头“胡说什么呢!”牵了手坐在妆台前,梅秋晚帮着卸了发冠和饰品。“累了吧?先用些点心吧?”无忧有些不安的拉住她的袖子,却不说话。梅秋晚了然的拍拍他的头“我们还有一辈子,急什么?”这一夜,被翻红浪风光旖旎。
“叩叩叩!”梅秋晚一向是浅眠的,很快就醒了。开了门见是双楠不由有些讶异“这一大早的就来要赏钱?”双楠却是不同她玩笑“主父院子里传了话来,让君郎按时过去请安。”梅秋晚失笑的看了眼海鼎院的方向。父亲还真是……胡闹!虽是这样想的,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进了屋。“忧儿,醒醒。天亮了。”无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是梅秋晚不由想起昨夜整个人就不好意思起来。“……秋晚……”梅秋晚含笑的眼眸愈来愈近,咬住他的唇。“还这样叫?”“妻主。”梅秋晚把他搀起来“父亲要见你,多半是要立规矩。一会儿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应着就是,别逞口舌之快,知道吗?”
用过早点,两人一同去了海鼎院,院子里严氏的大侍儿缃儿是早候着的了。“大小姐,年君郎。主父已经起了,二位请随我进去。”屋里头是已摆好了早饭的,严氏已坐在了桌边,见两人一起进来,冷笑道“好大的架子!我这里难道就来不得吗?”梅秋晚拉了无忧坐下“女儿想来父亲这里讨口饭吃,也不知父亲肯是不肯?”严氏略缓了脸色“哪个叫你平日里忙东忙西不肯歇息的。”用过饭,严氏就急着赶人,梅秋晚也确是该出门了,就没说要留,向父亲告了礼,又对着无忧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就走了。
梅秋晚出了门去留下无忧在屋里,屋里早有侍儿备好了茶器的,这不,憋了许久的严氏开口了“我是不喜欢你的出身的,可秋晚说的也没错,这是命里的劫,你也没有办法。只是既然入了我梅家的门就要守我梅家的规矩。”无忧点头称是,严氏又道“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钟鸣鼎食只家,可在这阜阳城里还是说的上话的,你既然是我家的人就万不能丢我家的脸。”说着命小子们从后头端了一应的茶器来,“今日我就不立什么规矩了,想来秋晚也是会教你的,你就在这好好的学学怎么泡茶吧。”无忧本就是怕严氏不喜的,如今自然不会不依。于是严氏到别家去串门的时候,只留了几个小子在院子里陪着,却没料到无忧是个不识字的。故而这一日无忧的学习十分的困苦。晚间严氏回来,见无忧并无甚进展,不由的脸色就不太好,早早的打发了无忧,可怜无忧受了一肚子委屈也无处可诉。
梅秋晚回到院子时早已是申时过半了,无忧今日心事重只是草草的用了饭就回屋躺着了。梅秋晚洗漱完了回到屋里时无忧仍是面朝里的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着眼泪,梅秋晚回来时早已听严氏说了对无忧的不满,当下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仍是柔声劝慰。“父亲只说你无用,却不知是因了什么这么说的,你不妨对我说上一说”无忧本就是满心的委屈,当下就哭哭啼啼的说了,说到因不识字而耽误了学习时更是难过,梅秋晚却是不大在意的样子“自古男子就少有识字的,这又不是什么大错,便是你又如何。”又低声劝慰了片刻,却是话锋一转道“你若真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上一教。”无忧惊喜的看着梅秋晚,实在是不敢相信,当朝举目识字的男子实在是屈指可数,想不到自己嫁的这个妻主竟然愿意叫自己,不由得就有些感激涕零。“妻主,无忧何德何能得你如此。”“你是我珍视的人,不过是识几个字罢了,有何不可?”忽而无忧像是想到了什么“今日海鼎院里的大侍儿为何唤我作年君郎?”梅秋晚想了想道“你本是贱籍,嫁我脱籍从良,但你并无姓名留案,但入籍却是要姓的,我便自作主张让你姓年了。选这个姓有两个意思,其一是,愿你年年无忧平安喜乐。”说着就把嘴靠近无忧的耳朵,用极暧昧的语气缓缓的“其二是,我只要一想到你就畅怀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