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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纨绔》by公子欢喜 中篇小说 很好看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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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镇楼


1楼2013-08-11 10:20回复
    占哈哈!!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3-08-11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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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叚 不好意思 可否告诉我 你的昵称的读音 我孤陋寡闻


      4楼2013-08-11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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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有人来通报,说是门外有人要求见狐王。
          篱清放下手里的书卷问:“是谁?”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除了族里的几个长老,旁人一般不会来见狐王。若是来了,八成是来告状的:昨个儿逮了只鸡,半道上被篱落少主抢了;房梁上吊了块熏肉,一早起来没了,听人说看见篱落少主嘴里叼了一块从我家窗户里蹿出来;藏了多年的女儿红,自己都舍不得喝两口,篱落少主用块白石头冒充白玉,从我家笨儿子小四手里骗了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到他跟前,还没听完就怒气腾腾,自己狐王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下人摇着头只说是个和善的年轻人,不像是个告状的。
          方要让请进来,那小厮又歪着头想起来什么:“那人手里还有把好看的扇子。”
          心里一沉,脱口问道:“可是穿了件蓝衣?”
          下人忙不迭地点头,直道:“大王料事如神,是穿了件蓝色的衣裳。料子好着呢,都没见过这么挺括的。”
          篱清抿着嘴不说话,直觉地要拒绝。沉吟了半晌,缓缓开口:“让他进来。”
          手狠狠地按了按剑柄,心里比来了告状的还复杂,郁郁的,脸上绷得更紧。
          澜渊见篱清板着脸从堂后走出来,赶紧收拢了扇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前日在下酒后失态,今日特来赔罪。还望狐王大人大量,不要和在下一般见识才好。”
          说罢,又自案几上拿起一个木方盒打开,竟是一套酒器。细颈长嘴的酒壶另加四个方形的小酒盅,皆是整块的羊脂白玉雕成,莹白通透,不见白点瑕疵。壶盖上雕了一只阔口异兽,怒目圆睁,栩栩如生,一双兽眼用蓝色宝石嵌成,幽蓝深邃,精光四射。酒盅上也嵌了各色宝石作成图案。当真是华贵精美,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一套小玩意儿聊表在下歉意,还望狐王笑纳。”
          澜渊让人捧了送到篱清面前:“狐王莫要小看此壶。要论妙处,虽比不得狐府中的精巧,但是,盛夏时节若将酒倒入壶内再倒出,自有一股凉意沁入心脾。比之冰镇之类的法子,酒味不失而清冽更加。”
          篱清向盒内看了一眼,点点头。下人就收了盒子退下。
          澜渊的嘴角翘了起来,也不坐下,就这么站着,扇子在胸前徐徐地摇。
          篱清见他不走,觉得奇怪,想开口问又不怎么愿意。一时,两人皆是无言,两双眼中却是截然不同的神采。
          又有人捧了些文书进来,都是族中的一些琐事。如今天下承平,各界也无太大的动作,事情就少了很多,也就是些零星的小事,邻里打架呀、丢了样首饰呀、夫妻吵嘴惊动四邻呀…虽用不着大王亲手处理,批阅一下底下送上来的请示还是要的。墨啸就曾笑言:“什么妖王,倒弄得跟个人间的小县官似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说出去还真是没面子。”
          就翻开了低头逐行地看,偶尔觉得不妥当,就在下边写两句。一件一件看下来了也耗了不少时光,口中有些渴,伸了手去旁边的案几上摸,有人把茶盅端到他手上,也没在意,拿过来喝了,随手一递,又有人接了过去。
          低低“嗯”了一声算是赞许。
          手边的眼看着快要看完,又递过来一些。便重又打起精神细细地翻看圈画。不一会儿,砚台也端了过来,磨墨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说不出来是种什么声响,听在耳里居然觉得也很舒服。
          等全看完了,已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揉着脖子抬起头,面前是一汪碧蓝,再往上,墨中透蓝的眸子正在对他笑。
          “你…”灿金的瞳有点愣神。
          “怎么?渴了还是没墨了?”澜渊自上俯看着篱清。似是明白篱清要问什么,脸上的笑一层一层漾开,“今日是特来向狐王请罪的,狐王还没有原谅在下,在下怎么能走呢?”
          “既是酒后失态,二太子不必太过介怀。”篱清别开眼,脸上还是疏离的表情。”
          澜渊笑容不变,说:“那在下明日再来如何?”
          第二天当真又来了,摇着扇子走进来,脸上挂着斯文的笑,不知道的都要夸一句“好一个风采翩翩的少年郎”。第三天也来了,也不介意下人们讶异的眼色。以后便是天天一早就往这里来,下人们都懒得通报了,直接就让他往篱清的书房里走。
          篱清还是冷冷的,没什么话要跟他说的样子。起初见他进来时还会皱一下眉头,后来就头也不抬了,看书、写字、作画、或是去外头练剑…只当身边没有这个人。有长老过来议事,看到澜渊有些惊讶,篱清也不解释,听任他和长老们套近乎。
          篱清不理他,澜渊也不介意,就在旁边摇着扇子笑笑地看:
          “狐王好画艺,这一杆翠竹身姿挺拔,风骨清奇,比起天宫的画师也半点不会失色。”
          “狐王好剑法,若能上得战场必是一方战神,攻无不克。”
          也会说些别的,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两个老臭棋篓子下棋下到打起来;月老有次醉酒,扯红线扯到把自个儿绑了个结实;自己的天帝父皇又被逮到和瑶华仙子眉来眼去,在天后宫外跪了一宿…篱清一概连个回应的表情也没有,澜渊兀自口若悬河地讲,也不觉得尴尬。
          澜渊有时候也会带着东西来,记得墨啸说过天宫里的菜肴不错,就特地让人用食盒装着带过来,打开时还冒着热气。篱清夹了两口尝,不说好也不说坏。下次就让人全部换成别的菜式。出来时,勖扬君那边送来一小坛琼花露,就一起带了来。狐王府的小厮们伶俐地捧出上次的那套白玉酒器,不愧是狐族,贴心。一高兴,袖子里摸出几颗宝石珠子,一人赏了一颗。篱清只在一边淡淡地看,小厮们见主子不反对,忙跪下叩头。以后见了澜渊,笑得越发殷勤,鞍前马后地问哪里需要伺候。整个狐王府快成澜渊自己的宸安殿了。
          回到天界时,听说天帝那边的使者已等了多时。坐下来换了衣服再喝口茶,才把人叫进来。原来是新炼出了三颗火琉璃,天帝特地吩咐,两位太子一人一颗,剩下一颗就送给天崇宫的勖扬君。
          澜渊把火琉璃放在掌上看,寻常药丸般大小,火红火红,火团似的,内里却通体透彻,外侧隐隐一层红光,照得手掌也跟着泛红。
          “听说凡人吃了可长生不老?”澜渊懒懒地问。
          “是。”
          “那于我有什么用处?”笑是亲切的笑,问的话却叫人答不上来。
          “这…”
          “得了,逗你玩儿呢。”
          便命人收了,闭上眼睛想篱清。原先不过是心里头无聊而已,现在却就跟上了瘾似的,每天一睁眼就往那边跑,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腿。怎么就有了这么个人呢?不声不响地往那边一坐,自己就忍不住要去招惹他,原来想看看他狐狸般媚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却只想看看他有没有别的表情,哪怕是嘴角动一下也好。只是在边上看着都觉得心里高兴,他要是抬起头,灿金的眼瞳往这里扫一眼,不管是谁,管他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这样下去可不成,不成。
          隔天却还是照旧去了。半路上遇到了墨啸,黑衣黑发的狼王见到他就凑过来打招呼:“哟,二太子是要去擎威那儿吧?我也正要过去,一路同行如何?”
          澜渊这才想起来,前两天擎威就约了他去虎族喝酒,一转眼就忘了:“不是。我去狐族走一趟。擎威那儿就代我告个罪,下回我请!”
          墨啸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古怪起来:“狐族?篱清?你来真的?”
          “什么来真的?”
          “你天天往狐族跑,大伙儿都知道了。你不是来真的是什么?”
          澜渊愣住了,扇子停在胸前忘了收拢。过了好一会儿“哈哈”笑出了声:“哪儿能啊?旁人不知道,你墨啸还能不清楚?走,我们这就去擎威那儿喝酒去!”
          墨啸看了他一眼,终是没再说什么。


        7楼2013-08-11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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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澜渊好几天没有来了,狐王府的小厮们有些怀念:
            “公子怎么又没来?都几天了。”
            “是啊,原先天天来还不觉得,忽然不来了倒真觉得有些冷清。”
            “可不是,好好的,怎么就不来了呢?”
            掏出前些日子公子赏的宝石珠子来看,时时想着要拿出来擦,光滑的表面都能拿来当镜子使。这么大一颗,哪天再去打根金链子配上,要手指般粗的,阿红见了一定高兴,一高兴指不定就同意嫁给他当媳妇了,来年再生个大胖小子,多好。咧开了嘴哈一口气,用袖子宝贝地擦擦,一尘不染,映出狐王一双灿金的瞳。
            “吓——”手一抖,珠子险些就摔了。膝盖跌在地上直打哆嗦。我的王呀,您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壶里没水了。”篱清递过来一只茶壶,小厮提着壶逃也似地往茶房跑,没瞧见篱清还怔怔地站在原地。
            好半晌才回了书房重新坐下,大半天了才看了几篇文书,看不进。习惯了耳边有低低的磨墨声,没有了就静得发慌,脑海里跟这屋子一样空白。渴了想喝口茶,掀了碗盖发现杯里是空的,又去找茶壶,半滴水都没倒出来。原想开了门叫人,一句“好好的,怎么就不来了呢”钻进耳朵里,立时站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昨天黑驴来告状,磨了一整天的豆浆,不过是出去抽了口大烟,回来时,篱落少主带了群小妖在房里喝得正欢,喝了还不算,人手倒了一大瓶。余下的还剩一些,瓶口上贴一张封条,说是留着过几天再来喝。这是哪里招着他了?
            心里原本就不怎么高兴,一听更是恼羞成怒。也不派人,亲自去抓了来,当众一顿好打。不知怎的,下手就没了克制,若不是长老们闻讯赶来死劝住,不知要打成什么样子。篱落已成了人形,人类孩童的模样,咬破了唇也不喊疼,睁圆了淡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直到他停了手才开口:“你就带着你的棺材脸一个人无趣地过下去吧。”怨毒的口气。
            心头一颤,什么尖细的东西刺进来,疼痛一点一点漫开,随着血液遍布全身。晚上闭了眼就疼得更为清晰。早晨起来就是这副混混沌沌的样子,仿佛置身于重重迷雾中,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看不清。
            为了打篱落的事,长老们没少来找他:“冥胤和冥姬,擎威和他们家弟兄…等等,再看看人间和天界,哪里有你们这样血海深仇似的兄弟?且不说没有什么恩怨过节,光冲着现今这相依为命的情势,也该是个亲亲热热的样子,怎么就弄成了这样?你父王带你母亲云游去了,他是眼前你身边唯一的亲人,你好好想想吧…”
            被一句“唯一的亲人”震撼了,才发现自己身边确实一个人都没有,想找谁说句话都没有人。
            小厮端着茶匆匆跑进来:“王,出大事儿了!”
            虎族的酒席热热闹闹地喝了三天,后几天又接连走了几个地方,玄苍那儿、墨啸那儿、冥胤那儿、酒仙那儿、赤脚大仙那儿…喝酒、玩闹、调笑、放纵。喝醉了才敢回去,酒醒了就立刻往外面跑,不然心里空得厉害,麻木得连扯一下嘴角都觉得累。
            酒席间偶尔有人提起篱清,耳朵不自觉地支起来。
            “啊,那个狐王…”人们应了一句,随后话题就扯开了。
            扭过头,发现墨啸正在看他,怕被他看出什么,打开扇子掩住了嘴角边快挂不住的笑。
            这天喝酒时,冥胤的随从急急地奔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啪——”的一下,冥胤手中的被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不及说一句告辞就起身走了出去。临醉前,澜渊清晰地记得冥胤没有再回来。
            翌日,才刚一脚踏进后山,从妖精们“嗡嗡”的议论声中听说蛇族出了大事,冥姬怕是咬被毁去内丹,神形俱灭。
            妖界没有统领,各族各自为政。但凡有大事,就请各王一起商议决定。这回冥姬的事就是如此,恋上凡人本是无罪,谋害人命就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的了。按律,这是要召集各族,当众毁去内丹元神,叫其永不超生的。却说,蛇王冥胤好手段,原本不容置疑的事,硬是让他拗成了一个“容各王商议后再定”。
            各王对此都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篱清也没开口。长老来问,毕竟还是有些交情,要不要去牢里看看?篱清说好,脸上还是淡淡的,无悲无喜。
            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栅栏外,烛火跳动,栅栏在地上拖出一道又一道黑色的影子,盖在里边单薄的身体上,仿佛又一道枷锁。
            冥姬缓缓地抬起头:“没想到孤傲的狐王竟会来看我。”
            发丝湿湿地沾在颊边,乱蓬蓬的髻松松垮垮,上头只斜插了一朵已经黯淡了的小花,花瓣边缘卷起,显出点点枯黄的颜色。身上穿了白底碎花的衣裙,粗糙的土布,手肘边打了补丁,人间村妇的打扮。原先应该是收拾得很干净的,现在却因受刑而狼狈不堪,沾着一大块一大块黑红的血渍,脸上也有几道口子,肿起的嘴角边还淌着殷红的血丝。只那双眼还是那么黑白分明,眼角边一抹天生的灵动风韵。
            冥姬,蛇族金尊玉贵的公主,妖界交口称赞的美人。额上常贴着梅花样的薄金花印,织锦白衫上紫槿花大朵大朵开得绚烂。眉眼顾盼间,不知有多少人前赴后继地拜倒在裙下。便是这么一个万千宠爱在一身的金枝玉叶,谁都没瞧上,硬是委身给了凡间一个粗蠢不堪的屠夫。
            惊煞了多少人,踩碎了多少痴情恋慕的心,洗尽铅华,挥别富贵,一个转身,美人私嫁张屠户。
            “他…待我很好…很好…”抬手去拢发髻,摸到了那朵花,就取了下来放到眼前看,“是个很老实的人。走在路上都记得要给我摘朵花戴,捧回家时那个小心的样子…傻瓜,要首饰,我从前什么样的没有?哪里会去希罕一朵野花?”
            “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洗衣、做饭、喂鸡…样样都不让我来,这是心疼我,连被街坊笑话也不管,人家越是笑话,他越是乐意…”
            慢慢地伸出手,指上带了一只细细的戒指,就是一个简单的圈,一点花纹都没有,烛火下看也是暗暗的,不似黄金那么耀眼:“这是他送的,铜的,攒了很久。他还有个瞎了眼的娘要养活,老人家多病,买药花了不少钱。他说,等将来日子好过了就一定给我买个金的,首饰铺里最好看的那种…真是笨蛋,金的铜的有什么要紧,心意到了就好。”
            眼光就一直痴痴地盯着那戒指:“大老粗又怎么样?穷又怎么样?长得不好看又怎么样?是个屠夫又怎么了?我便是和他私定终身了又怎么样?我哥都管不着,怎么能轮到你们来管?”
            忽然又笑了起来:“真是的,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
            “你谋害人命。”篱清道。
            冥姬放下手,幽幽地看着篱清:“我想和他在一起啊…我想给他生个孩子,他也想要个孩子,他想要的,我怎么能不给呢?可我是妖啊…如果我是凡人就可以了。”
            人妖结合自不可能生育,而妖若想成为凡人就必须生吞九十九颗人心。此法太过残酷,一直被妖界所不齿,亦是重罪中的重罪。
            冥姬嫁与凡人一事本来就是瞒着众人,直到人间接连有人被掏去心脏离奇死亡后,天庭妖界方才察觉,通知冥胤即刻带回冥姬问罪。而此刻,大错铸成,再无可挽回。
            “这是死罪。”
            “不赌一把,你又怎能知道是赢是输?”
            篱清没有再说话,转身往外走。
            “知道么?世间纵有千般万般求不得,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冥姬在后边低声道。
            篱清的脚步没有停下,银发白衣在一片昏暗中更显孤独。
            因为冥姬的事,谁也没心思喝酒,澜渊便去了天崇山。
            直接推门就进了去,却意外地看见勖扬君也在文舒住的小院里坐着。
            “小叔也在?”澜渊忙躬身行礼。
            “嗯。”勖扬君应了一声就起身走了。
            “怎么?谁惹我小叔生气了?”澜渊坐下,总觉得勖扬君刚才的脸色有些难看。
            “没事。”文舒笑了笑,“怎么?今天来是想聊什么?还是上次那位狐王么?”
            就跟他说了些冥姬的事,却三言两语地就讲完了,剩下的就是低着头猛喝茶。
            “还有事吧?”文舒给他的杯里续了水,“总不会是专为了来这里讨口茶喝吧?”
            “嗯。”澜渊却笑了,打开了扇子惬意地摇,“就是来找你要口茶。”
            “二太子,凡事有个分寸,有些事,不是真心就莫要去讨别人的真心。”文舒说。脸上分明笑着,黑色的眸子里却一片水光。


          8楼2013-08-11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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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虐了 看哭了都 其实我虐点低啦啦啦


            16楼2013-08-11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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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元宝说:“王正和长老们议事,不得空。”
                澜渊站在朱红的门前从门缝里往里看,刻着百狐图的照壁挡住了里头的情形:“怎么?是哪家和狐族过不去了?从前不过半个月来一回,最近怎么天天来议事?什么事议了快十多天了还没议完?”
                元宝干笑道:“王要办的事儿怎么能让小的们知道?要不,小的跟您进去通报一声?”
                澜渊说:“不必了,先去花园逛逛也是一样。”
                抬手作势要元宝让开好让他进门,可元宝硬是拦在了门口:
                “二太子,您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吧。王绝不是王不想见您,可实在是抽不开身。那几个长老都在这儿住了十多天了,从早议到晚,除了篱落少主和小的们几个,府里再不许有外人。要是让长老们知道是小的放您进去的,非宰了小的不可。前些天小的还是趁进去送水的时候才得了个空给您通报的,这不,王就让小的在这门口等着您。叫您先回去吧,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议完。”
                “哦?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澜渊好奇。
                “王和长老都关在书房里,议事时,小的们只许在庭院外侯着,说什么还真不知道。”元宝压低了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好端端的就把长老们全召来了。小的们进去时,长老一个个把脸板得…忒吓人了。那几个老人说,当年老狐王带着狐后走时也没见过这阵势。”
                “这样…”澜渊掂着扇子沉思,“长老们就没个休息的时候?这么大把年纪了,身子骨还这么经得起折腾?”
                “哪能啊?到了三更长老们必得回房。不过书房里的灯是一夜点到天亮的,王一个人在里头接着忙…”
                “三更?”墨蓝的眼亮了起来,澜渊展了扇子放到胸前徐徐地摇,“还够忙的。”
                意识到自己多了嘴,元宝赶紧补充道,“太子爷,您可别为难小的。不是小的不放,是小的不能啊。您开开恩吧…再说,王他是真的忙…”
                “我知道。”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送到元宝面前,澜渊笑得和蔼,“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你了?”
                话是这么说,仰头看一眼狐王府高耸的墙头,扇子在手里摇得越发的悠闲。
                到了三更,灯罩里的烛火都快燃尽,长老们都疲惫地起身离开了,篱清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还维持着方才议事时的姿态。
                “主子,厨房刚做的宵夜小的给您端来了。”元宝站在门外问。
                “不必了。”
                门外就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听在耳里,远得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长老们临走前说:“王放心,一切老臣们都会安排妥当。您好好休息,莫太过思虑。”
                可还是放不下来,非要亲历亲为一一亲眼过目,亲口过问过才罢休。
                烛火将灭将熄地挣扎了一会儿,终还是油尽灯枯了,室内就归于一片黑暗。思绪也跟着陷入黑暗里,连着十多天不停歇地忙碌,充斥了太多要想要做的事情,都快塞满堆出来。在灯灭的一刻,终于停止了各种情绪,所有事务都彻底乱哄哄地搅成了一团再快速消失让心里和脑海里都只剩下茫然。
                桌上还摆着成山的文书,胡乱地摆了满满一桌子,有些还掉在了地上,也懒得去捡。被篱落看到了,那小孩一定会撇着嘴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回还说我不会收拾呢,先看看你自个儿吧。”
                重重地叹了口气,狐族高傲威严的王坐在黑暗的书房里艰难地执起笔打算继续批阅文书。
                想叫元宝过来再续一盏灯,书房的门却悄无声息地开了,一点晕黄飘进来,整个书房便都染上了一点暖意。
                “不是说一刻不停地忙着么?黑灯瞎火的你能忙什么?”烛光照出一双墨蓝的眸,流光闪耀,里头是一片柔情。
                “…”篱清不答,看着他手执一盏琉璃灯缓缓走来,紫金冠、织锦袍、翡翠玉带、描金扇,可惜冠戴斜了,袍子破了,玉带上一道道刺目的划痕,扇子倒是好的,只是拿扇的手被擦破了皮,“你是二太子么?”
                “你说呢?”澜渊把灯放下,站到篱清面前倾身拥住他,“这样该确定了吧?”
                “嗯。”篱清抵住他的胸膛后退,扫视他一身的狼狈,“你抢了犬族的王后?”
                “我抢了狐族的王。”澜渊捉起篱清的手拉到嘴边亲吻,舌尖一指一指细细舔过,最后把食指含在口中吮吸,话语低哑而模糊,“可惜狐王府的墙头高了些。”
                “你爬墙?”金眸一闪,篱清从未想过这个二太子会荒唐到这个地步。
                “不然如何?狐王不是专程派了人在门前拦我么?”放开食指,又去啄手背,一下一下,蜻蜓点水般不厌其烦地轻吻。
                “用术法跃过就是了。”
                手背被吻得发痒,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握得更紧,一个使劲,人就被他拉了过去。澜渊再一个转身,手臂一环,人往椅上一坐,篱清就被他锁牢牢进了怀里。边说话边往他耳后吹气,怀里的身体开始敏感地轻颤起来:“用术法就不叫爬墙了,也没了那份意思在里头。”
                “晚上还有事要忙。”肘部往后一击,乘势拉开些距离能不受他影响,篱清冷声道。
                澜渊箍紧了手臂贴上他的背,把头搁在他肩上闭起眼:“你忙你的,我不烦你。”
                琉璃灯里的烛火幽幽地燃着,照了一室昏黄的光。
                从文书里转回头,一双墨蓝的眼正一瞬不瞬地对着他,见他回头就眨一眨,满满的笑快要漫出来:“口渴了?还是饿了?”
                “天亮了。”
                “是要赶我走了?”澜渊转过篱清的身子,让他正面贴着自己,眼对着眼,鼻尖顶着鼻尖。
                “长老们要来议事。”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篱清后退,却被背后的桌沿抵住了。
                “是么?”澜渊笑着凑过去,依旧眼对眼,鼻尖顶着鼻尖,伸出舌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篱清的唇,“好。不过…”
                墨蓝的眼一眨,唇就立刻贴了过去,勾了篱清的舌过来戏弄完了才笑着退开:“今晚我再来,等我。”
                扇子一开一合,人就凭空没了踪影。
                元宝在门外道:“王,长老们来了。”
                “好。”狐王端坐在椅上,银发金眼白衣,冰封万年的无悲无喜。
                以后澜渊又来过几次,隔个五六天来一回。时刻倒是拿捏得很准,三更一过,长老们刚走开,小厮们也散了,他就执了一盏琉璃灯推门进来,不早也不晚。
                “晚来一刻,你不就少见了我一刻?”他歪着头说得理所当然。
                来时会带些酒菜糕点,篱清忙着看文书,他就亲手喂到嘴边,有时舌尖会触到他的指,他就笑着把指收回,舌尖一卷,眼睛闪闪地看着篱清。
                “在忙什么?怎么忙到这个地步?”他有时看得不耐,硬是转过篱清的脸来问。
                “没什么。最近事多。”篱清道。
                “是么?”他狐疑。
                篱清低下头继续看,再不肯搭理他。
                澜渊无奈,抿了一口酒在口中,勾过他的下巴用嘴渡过他,趁机纠缠,直到他灿金的瞳中升起怒火:“好喝么?喝一口解解乏。”
                篱清转过身不答,他贴过去挨着他的耳根说:“这叫‘春风笑’,酒仙刚送来的。我料你该喜欢,怎么样?若喜欢,我下次多带些过来。”
                篱清依旧无言,澜渊就伸手夺了他手里的文书,一手在他的腰际摸索:“如何?嗯?不说可不放过你。”
                篱清扭身要挣脱,奈何被他困着,不由皱起眉:“放手。”
                “不放。”澜渊往前压住他,死死不肯退让,“只说一句,好还是不好?”
                灿金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篱清偏过头就是不开口。
                两人僵持良久,澜渊只得把文书放回桌上,脸蹭进篱清的颈窝,口气也放软了下来:“特地带来给你的,就要你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嗯?也好叫我放心不是?”
                篱清见他如此,便松了口:“好。”
                “呵呵…喜欢就好。”澜渊抬起头,墨蓝的眼亮过屋中的灯火,“好,我下回多带些来。知道么?这里边放了合欢草,喝多了催情的,这次饶了你,下回可要好好地…嗯…”
                篱清不出声,原本靠着澜渊的身体却不着痕迹地往前移了一些。
                “呵呵…”澜渊笑着往前跟进几分,始终贴着他。
                手在篱清的身上摸索,在胸口处忽然碰到什么东西,就伸进他的领口中拿出来看,却是一小块玉佩。碧绿的颜色,纹路里夹杂着些褐黄,对着烛火一照,就显出淡金的颜色来。这才想起来,欢爱时总见篱清戴着它,当时疑惑,只是后来就忘了,现在看见了就不由疑惑它的来历:“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从前去人间时买的。”篱清看着文书,心不在焉地答道。
                “给了我吧。”玉他是看不上,不过一想到是篱清贴身戴着的心里就起了别的心思,直觉地想要过来。
                “…”篱清却是一怔,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着他墨蓝的眼,“你要?”
                “嗯。狐王不肯割爱么?”澜渊也看着篱清,灿金的一双眸快炫花了旁人的眼。
                “不肯。”篱清不假思索地拒绝。
                “绝情。”靠过去抱住他,墙上的两个影子就融在了一起,“那就算了。本太子也不希罕。”
                “以后就别来了。”临走时篱清忽然道。
                “嗯?”澜渊倏地旋过身,扇子“啪——”地一下跌在地上。
                “我要闭关,一年。”篱清解释。
                “好,那我一年后来。”弯腰拾起扇子“唰——”地展开,澜渊又是那个斯文从容的二太子,方才一刹那的失神仿佛不曾出现过。


              17楼2013-08-11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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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晚了= =


                18楼2013-08-11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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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耳边是隆隆作响的雷声,极目是流散的云烟与刺眼的光亮,带着余温的焦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在鼻间流窜。一直急速向前的步伐却在眼前的迷雾慢慢散去,逐渐露出一片暗黑色的土地时陡然放缓了下来。
                    葱郁的树林仿佛是被突然剜去了一大块般被天雷圈出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林木尽摧,万物俱毁,暗黑的天空,暗黑的土地,入眼只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狂怒的雷声逐渐趋于平静,只是在天际低低地嘶吼,一声一声,压在心上仿佛千斤巨石,脚步也越发沉重。白色的影子出现在前方,在一片黑色中分外醒目,直直扎进眼里,痛就一路刺进心底。每靠近一步呼吸就凝滞一分,下一步就迈得更迟缓,这种心情竟是叫做恐惧,即使恐惧得发抖,脚步却依旧执着地想要往前,靠近他,触摸他,然后,质问他。
                    “王正在调息,请二太子留步。”
                    有人挡在他的前方。谁?看不清面目亦不想去看。手腕一挽,描金的扇子如同长剑般平送了出去,不要命的打法。趁对方侧身避让时,宝蓝色的衣袖轻轻在他面上一拂,手中结一个法印点在他的额头,人就被定在了原地。
                    手指交错,挥舞的扇“唰——”地展开,金漆玉骨,重山飞瀑。嘴角一勾,挥手一扬,扇子如蝴蝶般飘落。
                    眼睛却仍只看着眼前的那个人,那个正拄着断剑挺立在黑色土地上的狐王。
                    就这样痴痴地走到他的面前,他也抬起脸来看向他:
                    “你来了。”
                    平静的声音,平静的面容,只有那双灿金色的眼睛里稍稍流露出一些困顿,似乎他从未想过他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澜渊无语,抬起袖子去擦他嘴角边溢出的红色液体,不断地擦去又不断地冒出来,蓝色的袖子很快被染成了一种混沌的暗色,却仍紧抿着唇不肯停下擦拭的动作。
                    “不必了。”篱清略向后仰避开他的动作。
                    手就停在了半空,好一会儿才缓慢地放下,墨蓝色的眼怔怔地对上那双灿金色的眸,一直看进去,想要一直看进他那颗始终看不透的心:“不是说还早吗?为什么?”
                    “…”篱清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与初次相遇时又有什么分别?
                    澜渊蓦然后退一步,意兴飞扬的眼降下一片惨淡:“你根本没打算告诉我。”
                    “是。”血,顺着嘴角滑落,落在白色的衣衫上就晕成一朵红花,红得生生刺瞎了人的双眼。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瞬间抽光,澜渊咬紧牙盯着篱清不动如山的脸庞:“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抑或,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话音渐低,说到最后一个字几乎成了一声叹息,伸出手颤抖着去握他拄着剑柄的手,掌心贴着他的手背,冷得仿佛是万年的寒冰,无论如何去温暖也感受不到温度。
                    “王,您有伤,宜尽快回府修养。”狐族的长老们都跪在不远处不敢上前。
                    金色的眼平静地看着他,从里头甚至能看到自己比他更苍白的面容:“多谢二太子关心。”
                    手自他的掌中抽出,澜渊看着他转身蹒跚地离去,想要去扶,那勉力挺直的背脊却明白无误地显示出拒绝。
                    “篱清,你对我…可曾有过半点真心?”喃喃地问出口,明明知晓了答案却犹不死心。
                    离去的身影站住了,银色的发在风里飞扬:“二太子予我所需,我予二太子所需,不够吗?”
                    猛然追过去拽回他的身子,他高挑起眉梢,金色的眼瞳波光流转,带血的唇边噙一抹冷冷的艳色:“二太子你以何来要我篱清的真心?”
                    紧抓着他手臂的指不由松了,唇却弯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仰天长笑惊起远处无数飞鸟,直笑到眼中酸涩再直不起腰,才抬起眼看着这狐族尊贵孤傲的王:“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你不曾有真心,我不曾有真心…你我皆不会相思,那么,谁会了相思?又是谁害了相思?嗯?我绝色无双的狐王?”
                    直起了身子笑看着他,自上而下看到他手中低垂的断剑,便是那一日,剑尖抵着咽喉,再近一寸就能害了性命:“如若…如若我说我是真心呢?”
                    “…”篱清默然转身。
                    “如若…如若我说,我对他人皆是逢场作戏,只有对你认真呢?”澜渊站在原地继续诉说。
                    “二太子,散场吧。”篱清渐行渐远。
                    “你不信?”高声问出口,心中已是紧缩成一团,疼痛难当。
                    篱清停下脚步却不回头:“那一日,我在屏风之后。”
                    “…”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滑落,“呵呵…我怎能说你不像狐呢?你确实是狐啊。”
                    确实是狡诈的狐呵,狡诈的旁人不奉上真心就绝不托付的狐,狐族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
                    “呵呵…”空无一人的焦土上,澜渊独自一人低笑。
                    雨落下来,笑声被雨声覆盖,嘴角仍开心地翘起着,任凭雨水打湿了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站了一个人,油纸伞为他挡去风吹雨打。
                    澜渊抬起头,黑衣黑发的狼王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他。
                    “你说对了,他可是狐王。”
                    “我是来看笑话的。”狼王继续自上俯视着他,声调一派悠闲。
                    “他从未把我放在心上。”澜渊不理会他的嘲弄,席地而坐,看着伞外的瓢泼大雨,“什么议事,什么闭关…他早就开始为今天做准备。他的心里除了狐族就是他那个弟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他需要静养百年吧?百年一过他是不是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他问我凭什么要他的真心…哈哈哈哈…凭什么?”转过头来看着墨啸,墨蓝色的眼中满是笑意,“你说我凭什么?嗯?西天如来佛祖尚敬我二太子澜渊三分,他却问我凭什么…”
                    墨啸皱起眉头看他嗤笑。
                    “知道吗?文舒说,不是真心就莫要去讨别人的真心。”垂下眼,宝蓝色的袍子上血渍、水渍和污泥交混在一起,从未如此狼狈,“如今即使我把真心剖开捧到他跟前,他也不屑看一眼吧?”
                    “他那个人…”墨啸想说什么,却被澜渊打断,
                    “他那个人,当真是只狐。”
                    说罢站起身,举步走进雨中。
                    “去哪儿?”墨啸举着伞追上来。
                    “狐王府。”
                    狐王府是再不让进了,陌生的小厮把在门口一词一句说得恭敬有礼却摆明了不让进。
                    “我王伤势未愈,不便见客,请二位日后再来。”
                    墨啸还想再同他理论,澜渊却悄然踱到僻静处纵身翻过了墙头。
                    “依旧是爬墙么?”篱清挥退了左右,半倚在榻上打量着面前发丝凌乱浑身湿透的澜渊。
                    “是。”澜渊立在榻前,目光触到他白得透明的脸色心中就是一痛。
                    “何必?”轻轻叹息一声,灿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疑惑。
                    “我说过我是真心。”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窗外一枝杏花露华正浓。
                    篱清的目光回到澜渊的脸上,神色古怪:“我亦说过我不信。”
                    慢慢走到他的榻前,单膝点地,双眼正好同他灿金的眼平视:“告诉我,你在花灯上写了什么?”
                    金色的眼中立时盛满愕然,旋即又平复:“你何必执着?”
                    “你又何必躲避?”澜渊不放过,执意要问出答案。
                    “…”篱清闭上眼睛不再答话。
                    澜渊又凝视了他许久,才起身离开。跨出门时,雨已经停了,天际一道七色彩虹。
                    “是我的错。”
                    紧闭的眼睁开,忽明忽暗,闪烁不定,怅然长叹一声后,又再合上。
                    “意料之中。”狼王与虎王说起雨中那一幕,擎威不以为然,“我还道篱清会乖顺到何时。”
                    “只是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局面。”墨啸道,“以后还不定怎么着。”
                    “终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事,你担心什么。”
                    “倒不是担心,只是感叹世事无常罢了,跟他相交这么些年,什么时候见过堂堂二太子被弄成这个样子?”墨啸瞥眼看到壁上的大红喜字,不由扭头对着擎威笑道,“那就说一件你我能插手的事,你就打算这般轻易地束手就擒了?”
                    “不然又如何?”擎威回瞪墨啸一眼,“你早晚也有这一天。”
                    “话是这么说,可我至少要挑个我真心喜欢的才肯呐。”
                    “呵…真心喜欢…”擎威的笑却淡了,只看着杯中的酒发呆,“也得寻得到啊。”
                    正各自闷声饮酒的当儿,门外飞来一只黑羽红喙的炙鸟,收翅立于梁上,一开口却是澜渊一贯温雅斯文的语调:
                    “有些许事物烦请转赠狐王府。”
                    二王相顾苦笑:“谁说这事你我只有作壁上观的份?


                  21楼2013-08-11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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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٩(๑`н´๑)۶泥豪啊我是萌萌软软的小可爱啊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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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韩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3-08-11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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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٩(๑`н´๑)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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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韩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3-08-11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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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告诉你把文分楼层发 数量充足可以加精
                        by the way 这是什么文


                        24楼2013-08-11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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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太子下界,即使是来思过的,也比不得别人,连要住哪儿都要由得他来挑。澜渊也不客气,径自到后山树林里拿扇子一指,一座带花墙小院的精舍就凭空拔地而起。白胡子拖到地上还能绕三圈的本地土地公站在院门前对他点头哈腰:“二太子您看看还成不成,哪儿不满意咱再改。”半点用不着他费心思。
                            闲来掌一只紫砂壶倚在窗边坐,密林绿叶之间,黝黑山峦之前,狐王府凌空欲飞的屋檐露出黄灿灿的一角。若站在院中极目远眺,万绿丛中那点红影或许便是狐王栖身的朱阁画楼,更或许此刻狐王也正在楼上凭栏往这边望。篱清,我在这处望的是你,你看的又是谁?
                            “这世上当真没有公平,旁人若犯了错半点活命的机会没有,换了咱们的澜渊太子就硬是改成了个闭门思过。”
                            “这叫哪门子思过?不就是变着法儿叫你逍遥自在么?瞧瞧这屋子再瞧瞧这院子,这都叫思过那我天天在这儿思过得了。”
                            门边一黑一黄站了两个人,虎王和狼王一搭一唱地来“探监”。澜渊徐徐从窗边回过头来:“还真是同我相好了快千年的好兄弟,我这才刚落了难,你们就来了。平日一个人影都摸不着,看笑话的时候倒是一个比一个冒得快。”


                          26楼2013-08-11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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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是来恭祝二太子有惊无险,化险为夷。”虎王大模大样地拱拱手坐了,又扬一扬手中的酒坛,“可惜你现下有伤喝不得酒,这一坛陈年佳酿只得由我们俩来为你代劳。”
                              “那我就谢过了。”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澜渊看着茶叶在杯中起起落落,“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是问我为什么要逆天是不是?这事说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目下我不想提。”
                              瞥一眼内室,那花灯就摆在床头,隔着道屏风根本看不见:“旁人爱说什么就让他说什么,反正我这胡作非为的名头也不差这一条。”
                              墨啸进屋时就一直若有所思,此时一眼瞧见澜渊放在桌上的竹扇,不由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也就不问了,你总有你的道理。不过,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太子也需勤俭度日了?还是这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小的眼拙,实在瞧不出来。”
                              “呵呵…”澜渊拿起扇子浅笑,“只是用着趁手罢了。以前没在意,现在翻出来才觉出了珍贵,可惜现在都入秋了,迟了。”
                              心气浮动,关节处的法印就泛起一阵疼痛,腰都痛得弓了起来。墨啸、擎威两人见他面色不对急忙起身来扶,却被澜渊拒绝:“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以后总要习惯的。”脸上已经惨白,半晌才缓过来。
                              其后就不敢再跟他提扇子的事,拉拉扯扯谈了些别的,擎威的婚事、各族的一些传闻,只字不提远处那一家。
                              谈话间,澜渊的视线总有意无意地往窗那边瞟,墨啸只当没发现。
                              临走时,听澜渊吩咐银两:“要再有人来,就说今天的人限满了。”
                              天帝有令,这思过的百年间澜渊不得出精舍一步,每天也只许三人探望,若超了三人的限制,即便是天后亲临也不得入。
                              墨啸回身面对澜渊道:“且不说他自己有伤在身出不得门,即使他出得来,你这里他也…”


                            27楼2013-08-11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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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澜渊的笑脸再说不下去,“你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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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墨啸重重叹一口气,“多简单的事,到了你们这里怎么就稀里糊涂弄得连我都快看不明白了。”
                                “糊涂的是我。只当讨一颗真心这么容易,原来到了手不好好看护着也会丢。等到丢了,哪怕我愿用我的真心来换他的无心,人家也不肯。”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竹扇慢慢打开: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
                                盼千金游子何之。
                                症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呵…先前我怎么没看明白?”
                                手指蓦然用力,关节泛白,又是一阵刺骨的疼。
                                “听说他已经醒了,送去的东西他都没退,看来是收下了。”最后,墨啸说。
                                “好。”痛还在四肢游走,脸上却硬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收下,就好。”
                                看一会儿远处的翘角飞檐,再同墨啸或是擎威聊聊,天后和玄苍也会来,却依旧每天只让两人进来,还剩了一个空缺就在心里悄悄填上。体内的法印还时常会作痛,经年久日,那样的疼却始终习惯不了,一分一分痛进了骨子里,还日渐加剧,每每对着那花灯的时间长了或是看着扇面发呆的时候就要钻出来闹腾,怕痛急了损坏东西,就赶紧把花灯和扇子远远放到一边,等平息了再看。


                              28楼2013-08-11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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