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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之幽默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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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7-08-24 12:30回复
    便在此时,只听得街上脚步声响,有一群人奔
    来,落足轻捷,显是武林中人。众人转头向街外望去,只见急雨之中有十余人迅速过来。
    这些人身上都披了油布雨衣,奔近之时,看清楚原来是一群尼姑。当先的老尼姑身材甚高
    ,在茶馆前一站,大声喝道:“令狐冲,出来!”劳德诺等一见此人,都认得这老尼姑道
    号定逸,是恒山白云庵庵主,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不但在恒山派中威名甚盛,武
    林中也是谁都忌惮她三分,当即站起,一齐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劳德诺朗声说道:“参
    见师叔。”定逸师太眼光在众人脸上掠过,粗声粗气的叫道:“令狐冲躲到哪里去啦?快
    给我滚出来。”声音比男子汉还粗豪几分。劳德诺道:“启禀师叔,令狐师兄不在这儿。
    弟子等一直在此相候,他尚未到来。”
     林平之寻思:“原来他们说了半天的大师哥名叫令狐冲。此人也真多事,不知怎地,
    却又得罪这老尼姑了。”定逸目光在茶馆中一扫,目光射到那少女脸上时,说道:“你是
    灵珊么?怎地装扮成这副怪相吓人?”那少女笑道:“有恶人要和我为难,只好装扮了避
    他一避。”
     定逸哼了一声,说道:“你华山派的门规越来越松了,你爹爹老是纵容弟子,在外面
    胡闹,此间事情一了,我亲自上华山来评这个理。”灵珊急道:“师叔,你可千万别去。
    大师哥最近挨了爹爹三十下棍子,打得他路也走不动。你去跟爹爹一说,他又得挨六十棍
    ,那不打死了他么?”定逸道:“这畜生打死得愈早愈好。灵珊,你也来当面跟我撒谎!
    甚么令狐冲路也走不动?他走不动路,怎地会将我的小徒儿掳了去?”她此言一出,华山
    群弟子尽皆失色。灵珊急得几乎哭了出来,忙道:“师叔,不会的!大师哥再胆大妄为,
    也决计不敢冒犯贵派的师姊。定是有人造谣,在师叔面前挑拨。”定逸大声道:“你还要
    赖?仪光,泰山派的人跟你说甚么来?”一个中年尼姑走上一步,说道:“泰山派的师兄
    们说,天松道长在衡阳城中,亲眼见到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师妹一起在一家酒楼上饮酒。
    那酒楼叫做么回雁楼。仪琳师妹显然是受了令狐冲师兄的挟持,不敢不饮,神情……神情
    甚是苦恼。跟他二人在一起饮酒的,还有那个……那个……无恶不作的田……田伯光。”
    定逸早已知道此事,此刻第二次听到,仍是一般的暴怒,伸掌在桌上重重拍落,两只馄饨
    碗跳将起来,呛啷啷数声,在地下跌得粉碎。
     华山群弟子个个神色十分尴尬。灵珊只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颤声道:“他们
    定是撒谎,又不然……又不然,是天松师叔看错了人。”定逸大声道:“泰山派天松道人
    是甚么人,怎会看错了人?又怎会胡说八道?令狐冲这畜生,居然去和田伯光这等恶徒为
    伍,堕落得还成甚么样子?你们师父就算护犊不理,我可不能轻饶。这万里独行田伯光贻
    害江湖,老尼非为天下除此大害不可。只是我得到讯息赶去时,田伯光和令狐冲却已挟制
    了仪琳去啦!我……我……到处找他们不到……”她说到后来,声音已甚为嘶哑,连连顿
    足,叹道:“唉,仪琳这孩子,仪琳这孩子!”华山派众弟子心头怦怦乱跳,均想:“大
    师哥拉了恒山派门下的尼姑到酒楼饮酒,败坏出家人的清誉,已然大违门规,再和田伯光
    这等人交结,那更是糟之透顶了。”隔了良久,劳德诺才道:“师叔,只怕令狐师兄和田
    伯光也只是邂逅相遇,并无交结。令狐师兄这几日喝得醺醺大醉,神智迷糊,醉人干事,
    作不得准……”定逸怒道:“酒醉三分醒,这么大一个人,连是非好歹也不分么?”劳德
    诺道:“是,是!只不知令狐师兄到了何处,师侄等急盼找到他,责以大义,先来向师叔
    磕头谢罪,再行禀告我师父,重重责罚。”
     定逸怒道:“我来替你们管师兄的吗?”突然伸手,抓住了灵珊的手腕。灵珊腕上便
    如套上一个铁箍,“啊”的一声,惊叫出来,颤声道:“师……师叔!”
     定逸喝道:“你们华山派掳了我仪琳去。我也掳你们华山派一个女弟子作抵。你们把
    我仪琳放出来还我,我便也放了灵珊!”一转身,拉了她便走。灵珊只觉上半身一片酸麻
    ,


    2楼2007-08-24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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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混在一起,到底干甚么了?”劳德诺道:“据弟子所
      知,大师哥和田伯光素不相识。大师哥平日就爱喝上三杯,多半不知对方便是田伯光,无
      意间跟他凑在一起喝酒了。”天门道人一顿足,站起身来,怒道:“你还在胡说八道,给
      令狐冲这狗崽子强辩。天松师弟,你……你说给他听,你怎么受的伤?令狐冲识不识得田
      伯光?”
       两块门板停在西首地下,一块极上躺的是一具死尸,另一块上卧着个长须道人,脸色
      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低声道:“今儿早上……我……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
      …回雁楼头,见到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说到这里,已喘不过气来。
      刘正风道:“天松道兄,你不用再复述了,我将你刚才说过的话,跟他说便了。”转头向
      劳德诺道:“劳贤侄,你和令狐贤侄众位同门远道光临,来向我道贺,我对岳师兄和诸位
      贤侄的盛情感激之至。只不知令狐贤侄如何跟田伯光那厮结识上了,咱们须得查明真相,
      倘若真是令狐贤侄的不是,咱们五岳剑派本是一家,自当好好劝他一番才是……”
       天门道人怒道:“甚么好好劝他!清理门户,取其首级!”刘正风道:“岳师兄向来
      门规极严。在江湖上华山派向来是一等一的声誉,只是这次令狐贤侄却也太过分了些。”
      天门道人怒道:“你还称他‘贤侄’?贤,贤,贤,贤他个屁!”他一句话出口,便觉在
      定逸师太这女尼之前吐言不雅,未免有失自己一派大宗师的身分,但说也说了,已无法收
      回,“波”的一声,怒气冲冲的重重嘘了口气,坐入椅中。劳德诺道:“刘师叔,此事到
      底真相如何,还请师叔赐告。”刘正风道:“适才天松道兄说道:今日大清早,他和天门
      道兄的弟子迟百城贤侄上衡阳回雁楼喝酒,上得酒楼,便见到三个人坐在楼上大吃大喝。
      这三个人,便是淫贼田伯光,令狐师侄,以及定逸师太的高足仪琳小师父了。天松道兄一
      见,便觉十分碍眼,这三人他本来都不认得,只是从服色之上,得知一个是华山派弟子,
      一个是恒山派弟子。定逸师太莫恼,仪琳师侄被人强迫,身不由主,那是显而易见的。天
      松道兄说,那田伯光是个三十来岁的华服男子,也不知此人是谁,后来听令狐师侄说道:
      ‘田兄,你虽轻功独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华盖运,轻功再高,却也逃不了。’他
      既姓田,又说轻功独步天下,自必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了。天松道兄是个嫉恶如仇之人,他
      见这三人同桌共饮,自是心头火起。”劳德诺应道:“是!”心想:“回雁楼头,三人共
      饮,一个是恶名昭彰的淫贼,一个是出家的小尼姑,另一个却是我们华山派大弟子,确是
      不伦不类之至。”
       刘正风道:“他接着听那田伯光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
      这么多?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了,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
       刘正风说到这里,劳德诺向他瞧了一眼,又瞧瞧天松道人,脸上露出怀疑之色。刘正
      风登时会意,说道:“天松道兄重伤之余,自没说得这般清楚连贯,我给他补上一些,但
      大意不错。天松道兄,是不是?”天松道:“正……正是,不错,不……不错!”刘正风
      道:“当时迟百城贤侄便忍耐不住,拍桌骂道:‘你是淫贼田伯光么?武林中人人都要杀
      你而甘心,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拔出兵刃,上前动手,不幸竟
      给田伯光杀了。少年英雄,命丧奸人之手,实在可惜。天松道兄随即上前,他侠义为怀,
      杀贼心切,斗了数百回合后,一不留神,竟给田伯光使卑鄙手段,在他胸口砍了一刀。其
      后令狐师侄却仍和田伯光那淫贼一起坐着喝酒,未免有失我五岳剑派结盟的义气。天门道
      兄所以着恼,便是为此。”天门道人怒道:“甚么五岳结盟的义气,哼,哼!咱们学武之
      人,这是非之际,总得分个明白,和这样一个淫贼……这样一个淫贼……”气得脸如巽血
      ,似乎一丛长须中每一根都要竖将起来,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师父,弟子有事启禀。
      ”天门道人听得是徒儿声音,便道:“进来!甚么事?”一个三十来岁、英气勃勃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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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进来,先向主人刘正风行了一礼,又向其余众前辈行礼,然后转向天门道人说道:“
        师父,天柏师叔传了讯息来,说道他率领本门弟子,在衡阳搜寻田伯光、令狐冲两个淫贼
        ,尚未见到踪迹……”劳德诺听他居然将自己大师哥也归入“淫贼”之列,大感脸上无光
        ,但大师哥确是和田伯光混在一起,又有甚么法子?只听那泰山派弟子续道:“但在衡阳
        城外,却发现了一具尸体,小腹上插着一柄长剑,那口剑是令狐冲那淫贼的……”天门道
        人急问:“死者是谁?”那人的眼光转向余沧海,说道:“是余师叔门下的一位师兄,当
        时我们都不识得,这尸首搬到了衡山城里之后,才有人识得,原来是罗人杰罗师兄……”
        余沧海“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惊道:“是人杰?尸首呢?”只听得门外有人接口道:
        “在这里。”余沧海极沉得住气,虽然乍闻噩耗,死者又是本门“英雄豪杰”四大弟子之
        一的罗人杰,却仍然不动声色,说道:“烦劳贤侄,将尸首抬了进来。”门外有人应道:
        “是!”两个人抬着一块门板,走了进来。那两人一个是衡山派弟子,一个是青城派弟子
        。只见门板上那尸体的腹部插着一柄利剑。这剑自死者小腹插入,斜刺而上。一柄三尺长
        剑,留在体外的不足一尺,显然剑尖已插到了死者的咽喉,这等自下而上的狠辣招数,武
        林中倒还真少见。余沧海喃喃的道:“令狐冲,哼,令狐冲,你……你好辣手。”那泰山
        派弟子说道:“天柏师叔派人带了讯来,说道他还在搜查两名淫贼,最好这里的师伯、师
        叔们有一两位前去相助。”定逸和余沧海齐声道:“我去!”
         便在此时,门外传进来一个娇嫩的声音,叫道:“师父,我回来啦!”定逸脸色斗变
        ,喝道:“是仪琳?快给我滚进来!”
         众人目光一齐望向门口,要瞧瞧这个公然与两个万恶淫贼在酒楼上饮酒的小尼姑,到
        底是怎么一个人物。门帘掀处,众人眼睛陡然一亮,一个小尼姑悄步走进花厅,但见她清
        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
        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她走到定逸身前,盈盈倒拜,叫道:“师父……
        ”两字一出口,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定逸沉着脸道:“你做……你做的好事?怎地
        回来了?”仪琳哭道:“师父,弟子这一次……这一次,险些儿不能再见着你老人家了。
        ”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娇媚,两只纤纤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白得犹如透明一般。人人心
        中不禁都想:“这样一个美女,怎么去做了尼姑?”
         余沧海只向她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一直凝视着罗人杰尸体上的那柄利剑,见剑柄上
        飘着青色丝穗,近剑柄处的锋刃之上,刻着“华山令狐冲”五个小字。他目光转处,见劳
        德诺腰间佩剑一模一样,也是飘着青色丝穗,突然间欺身近前,左手疾伸,向他双目插了
        过去,指风凌厉,刹那间指尖已触到他眼皮。劳德诺大惊,急使一招“举火撩天”,高举
        双手去格。余沧海一声冷笑,左手转了个极小的圈子,已将他双手抓在掌中,跟着右手伸
        出,刷的一声,拔出了他腰间长剑。劳德诺双手入于彼掌,一挣之下,对方屹然不动,长
        剑的剑尖却已对准了自己胸口,惊呼:“不……不关我事!”余沧海看那剑刃,见上面刻
        着“华山劳德诺”五字,字体大小,与另一柄剑上的全然相同。他手腕一沉,将剑尖指着
        劳德诺的小腹,阴森森的道:“这一剑斜刺而上,是贵派华山剑法的甚么招数?”劳德诺
        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颤声道:“我……我们华山剑法没……没这一招。”余沧海寻思:“
        致人杰于死这一招,长剑自小腹刺入,剑尖直至咽喉,难道令狐冲俯下身去,自下而上的
        反刺?他杀人之后,又为甚么不拔出长剑,故意留下证据?莫非有意向青城派挑衅?”忽
        听得仪琳说道:“余师伯,令狐大哥这一招,多半不是华山剑法。”余沧海转过身来,脸
        上犹似罩了一层寒霜,向定逸师太道:“师太,你倒听听令高徒的说话,她叫这恶贼作甚
        么?”定逸怒道:“我没耳朵么?要你提醒。”她听得仪琳叫令狐冲为“令狐大哥”,心
        头早已有气,余沧海


        6楼2007-08-24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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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穴推宫过血。
           “多半我说的穴位不对,那人虽用力推拿,始终解不开,耳听得田伯光呼啸连连,又
          追回来了。我说:‘你快逃,他一回来,可要杀死你了。’他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师妹有难,焉能不救?’”定逸问道:“他也是五岳剑派的?”
           仪琳道:“师父,他就是令狐冲令狐大哥啊。”定逸和天门道人、余沧海、何三七、
          闻先生、刘正风等都“哦”了一声。劳德诺吁了口长气。众人中有些本已料到这人或许便
          是令狐冲,但总要等仪琳亲口说出,方能确定。仪琳道:“耳听得田伯光啸声渐近,令狐
          大哥道:‘得罪!’将我抱起,溜出山洞,躲在草丛里。刚刚躲好,田伯光便奔进山洞,
          他找不到我,就大发脾气,破口大骂,骂了许多难听的话,我也不懂是甚么意思。他提了
          我那柄断剑,在草丛中乱砍,幸好这天晚上下雨,星月无光,他瞧不见我们,但他料想我
          们逃不远,一定躲在附近,因此不停手的砍削。有一次险得不得了,一剑从我头顶掠过,
          只差得几寸。他砍了一会,口中只是咒骂,向前砍削,一路找了过去。“忽然之间,有些
          热烘烘的水点一滴滴的落在脸上,同时我闻到一阵阵血腥气。我吃了一惊,低声问:‘你
          受了伤么?’令狐大哥伸手按住我嘴,过了好一会,听得田伯光砍草之声越去越远,他才
          低声道:‘不碍事。’放开了手。可是流在我脸上的热血越来越多。我说:‘你伤得很厉
          害,须得止血才好。我有“天香断续胶”。’他道:‘别出声,一动就给那厮发觉了!’
          伸手按住了自己伤口。过了一会,田伯光又奔了回来,叫道:‘哈哈,原来在这里,我瞧
          见啦。站起身来!’我听得田伯光说已瞧见了我们,心中只是叫苦,便想站起身来,只是
          腿上动弹不得……”定逸师太道:“你上了当啦,田伯光骗你们的,他可没瞧见你。”仪
          琳道:“是啊。师父,当时你又不在那里,怎么知道?”定逸道:“哪有甚么难猜?他倘
          若真的瞧见了你们,过来一剑将令狐冲砍死便是,又何必大叫大嚷?可见令狐冲这小子也
          没见识。”仪琳摇头道:“不,令狐大哥也猜到了的。他一伸手便按住了我嘴,怕我惊吓
          出声。田伯光叫嚷了一会,不听到声音,又去砍草找寻。令狐大哥待他去远,低声道:‘
          师妹,咱们若能再挨得半个时辰,你被封的穴道上气血渐畅,我就可以给你解开。只是田
          伯光那厮一定转头又来,这一次恐怕再难避过。咱们索性冒险,进山洞躲一躲。’”
           仪琳说到这里,闻先生、何三七、刘正风三人不约而同的都击了一下手掌。闻先生道
          :“好,有胆,有识!”仪琳道:“我听说再要进山洞去,很是害怕,但那时我对令狐大
          哥已很钦佩,他既这么说,总是不错的,便道:‘好!’他又抱起我,窜进山洞,将我放
          在地下。我说:‘我衣袋里有天香断续胶,是治伤的灵药,请你……请你取出来敷上伤口
          。’他道:‘现在拿不大方便,等你手足能动之后,再给我罢。’他拔剑割下了一幅衣袖
          ,缚在左肩。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为了保护我,躲在草丛中之时,田伯光一剑砍在他的
          肩头,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哼,黑暗之中,田伯光居然没发觉。我心里难过,不明白取药
          有甚么不方便……”
           定逸哼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令狐冲倒是个正人君子了。”仪琳睁大了一双明亮
          的妙目,露出诧异神色,说道:“令狐大哥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人。他跟我素不相识,居然
          不顾自己安危,挺身而出,前来救我。”
           余沧海冷冷的道:“你跟他虽然素不相识,他可多半早就见过你的面了,否则焉有这
          等好心?”言下之意自是说,令狐冲为了她异乎寻常的美貌,这才如此的奋不顾身。仪琳
          道:“不,他说从未见过我。令狐大哥决不会对我撒谎,他决计不会!”这几句话说得十
          分果决,声音虽然温柔,却大有斩钉截铁之意。众人为她一股纯洁的坚信之意所动,无不
          深信。余沧海心想:“令狐冲这厮大胆狂妄,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胡作非为,既然不是
          为了美色,那么定是故意去和田伯光斗上一斗,好在武林中大出风头。”
           仪琳续道:“令狐大哥扎好自己伤口后,又在我


          10楼2007-08-24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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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头和背心的穴道上给我推宫过血。
            过不多时,便听得洞外刷刷刷的声响越来越近,田伯光挥剑在草丛中乱砍,走到了山洞门
            口。我的心怦怦大跳,只听他走进洞来,坐在地上,一声不响。我屏住了呼吸,连气也不
            敢透一口。突然之间,我肩头一阵剧痛,我出其不意,禁不住低呼了一声。这一下可就糟
            了,田伯光哈哈大笑,大踏步向我走来。令狐大哥蹲在一旁,仍是不动。田伯光笑着说:
            ‘小绵羊,原来还是躲在山洞里。’伸手来抓我,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他被令狐大哥刺中
            了一剑。“田伯光一惊,断剑脱手落地。可惜令狐大哥这一剑没刺中他要害,田伯光向后
            急跃,拔出了腰间佩刀,便向令狐大哥砍去,当的一声响,刀剑相交,两个人便动起手来
            。他们谁也瞧不见谁,铮铮铮的拆了几招,两个人便都向后跃开。我只听到他二人的呼吸
            之声,心中怕得要命。”
             天门道人插口问道:“令狐冲和他斗了多少回合?”仪琳道:“弟子当时吓得胡涂了
            ,实在不知他二人斗了多久。只听得田伯光笑道:‘啊哈,你是华山派的!华山剑法,非
            我敌手。你叫甚么名字?’令狐大哥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派也好,恒山派也
            好,都是你这淫贼的对头……’他话未说完,田伯光已攻了上去,原来他要引令狐大哥说
            话,好得知他处身的所在。两人交手数合。令狐大哥‘啊’的一声叫,又受了伤。田伯光
            笑道:‘我早说华山剑法不是我对手,便是你师父岳老儿亲来,也斗我不过。’令狐大哥
            却不再睬他。“先前我肩头一阵剧痛,原来是肩上的穴道解了,这时背心的穴道又痛了几
            下,我支撑着慢慢爬起,伸手想去摸地下那柄断剑。令狐大哥听到了声音,喜道:‘你穴
            道解开了,快走,快走。’我说:‘华山派的师兄,我和你一起跟这恶人拚了!”他说:
            ‘你快走!我们二人联手,也打他不过。’田伯光笑道:‘你知道就好!何必枉自送了性
            命?喂,我倒佩服你是条英雄好汉,你叫甚么名字?’令狐大哥道:‘你问我尊姓大名,
            本来说给你知,却也不妨。但你如此无礼询问,老子睬也不来睬你。’师父,你说好笑不
            好笑?令狐大哥又不是他爹爹,却自称是他‘老子’。”
             定逸哼了一声,道:“这是市井中的粗口俗语,又不是真的‘老子’!”仪琳道:“
            啊,原来如此。令狐大哥道:‘师妹,你快到衡山城去,咱们许多朋友都在那边,谅这恶
            贼不敢上衡山城找你。’我道:‘我如出去,他杀死了你怎么办?’令狐大哥道:‘他杀
            不了我的!我缠住他,你还不快走!啊哟!’乒乓两声,两人刀剑相交,令狐大哥又受了
            一处伤,他心中急了,叫道:‘你再不走,我可要开口骂你啦!’这时我已摸到了地下的
            断剑,叫道:‘咱们两人打他一个。’田伯光笑道:‘再好没有!田伯光只身单刀,会斗
            华山、恒山两派。’
             “令狐大哥真的骂起我来,叫道:‘不懂事的小尼姑,你简直胡涂透顶,还不快逃!
            你再不走,下次见到你,我打你老大的耳括子!’田伯光笑道:‘这小尼姑舍不得我,她
            不肯走!’令狐大哥急了,叫道:‘你到底走不走?’我说:‘不走!’令狐大哥道:‘
            你再不走,我可要骂你师父啦!定闲这老尼姑是个老胡涂,教了你这小胡涂出来。’我说
            :‘定闲师伯不是我师父。’他说:‘好,那么我就骂定静师太!’我说:‘定静师伯也
            不是我师父。’他道:‘呸!你仍然不走!我骂定逸这老胡涂……’”定逸脸色一沉,模
            样十分难看。
             仪琳忙道:“师父,你别生气,令狐大哥是为我好,并不是真的要骂你。我说:‘我
            自己胡涂,可不是师父教的!’突然之间,田伯光欺向我身边,伸指向我点来。我在黑暗
            中挥剑乱砍,才将他逼退。“令狐大哥叫道:‘我还有许多难听的话,要骂你师父啦,你
            怕不怕?’我说:‘你别骂,咱们一起逃吧!’令狐大哥道:‘你站在我旁边,碍手碍脚
            ,我最厉害的华山剑法使不出来,你一出去,我便将这恶人杀了。’田伯光哈哈大笑,道
            :‘你对这小尼姑倒是多情多义,只可惜她连你姓名也不知道。’我想这恶人这句话倒是
            不错,便道:‘华


            11楼2007-08-24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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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派的师兄,你叫甚么名字呢?我去衡山跟师父说,说是你救了我性命
              。’令狐大哥道:‘快走,快走!怎地这等罗唆?我姓劳,名叫劳德诺!’”劳德诺听到
              这里,不由得一怔:“怎么大师哥冒我的名?”闻先生点头道:“这令狐冲为善而不居其
              名,原是咱们侠义道的本色。”定逸师太向劳德诺望了一眼,自言自语:“这令狐冲好生
              无礼,胆敢骂我,哼,多半是他怕我事后追究,便将罪名推在别人头上。”向劳德诺瞪眼
              道:“喂,在那山洞中骂我老胡涂的,就是你了,是不是?”劳德诺忙躬身道:“不,不
              !弟子不敢。”刘正风微笑道:“定逸师太,令狐冲冒他师弟劳德诺之名,是有道理的。
              这位劳贤侄带艺投师,辈份虽低,年纪却已不小,胡子也这么大把了,他足可做得仪琳师
              侄的祖父。”
               定逸登时恍然,才知令狐冲是为了顾全仪琳。其时山洞中一团漆黑,互不见面,仪琳
              脱身之后,说起救她的是华山派劳德诺,此人是这么一个干瘪老头子,旁人自无闲言闲语
              ,这不但保全了仪琳的清白声名,也保全了恒山派的威名,言念及此,不由得脸上露出了
              一丝笑意,点头道:“这小子想得周到。仪琳,后来怎样?”
               仪琳道:“那时我仍然不肯走,我说:‘劳大哥,你为救我而涉险,我岂能遇难先遁
              ?师父如知我如此没同道义气,定然将我杀了。师父平日时时教导,我们恒山派虽然都是
              女流之辈,在这侠义份上,可不能输给了男子汉。’”定逸拍掌叫道:“好,好,说得是
              !咱们学武之人,要是不顾江湖义气,生不如死,不论男女,都是一样。”众人见她说这
              几句话时神情豪迈,均道:“这老尼姑的气概,倒是不减须眉。”仪琳续道:“可是令狐
              大哥却大骂起来,说道:‘混帐王八蛋的小尼姑,你在这里罗哩罗唆,教我施展不出华山
              派天下无敌的剑法来,我这条老命,注定是要送在田伯光手中了。原来你和田伯光串通了
              ,故意来陷害于我。我劳德诺今天倒霉,出门遇见尼姑,而且是个绝子绝孙、绝他妈十八
              代子孙的混帐小尼姑,害得老子空有一身无坚不摧、威力奇大的绝妙剑法,却怕凌厉剑风
              带到这小尼姑身上,伤了她性命,以致不能使将出来。罢了,罢了,田伯光,你一刀砍死
              我罢,我老头子今日是认命啦!’”众人听得仪琳口齿伶俐,以清脆柔软之音,转述令狐
              冲这番粗俗无赖的说话,无不为之莞尔。
               只听她又道:“我听他这么说,虽知他骂我是假,但想我武艺低微,帮不了他忙,在
              山洞中的确反而使他碍手碍脚,施展不出他精妙的华山剑法来……”
               定逸哼了一声道:“这小子胡吹大气!他华山剑法也不过如此,怎能说是天下无故?

               仪琳道:“师父,他是吓唬吓唬田伯光,好叫他知难而退啊。我听他越骂越凶,只得
              说道:‘劳大哥,我去了!后会有期。’他骂道:‘滚你妈的臭鸭蛋,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一见尼姑,逢赌必输,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以后也永远不见你。老子生平最爱赌钱,
              再见你干甚么?’”
               定逸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厉声道:“这小子好不混蛋!那时你还不走?”仪琳道:
              “我怕惹他生气,只得走了,一出山洞,就听得洞里乒乓乒乓兵刃相交之声大作。我想倘
              若那恶人田伯光胜了,他又会来捉我,若是那位‘劳大哥’胜了,他出洞来见到了我,只
              怕害得他‘逢赌必输’,于是我咬了咬牙,提气疾奔,想追上你老人家,请你去帮着收拾
              田伯光那恶人。”定逸“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仪琳突然问道:“师父,令狐大哥后来不幸丧命,是不是因为……因为见到了我,这
              才运气不好?”
               定逸怒道:“甚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全是胡说八道的鬼话,那也是信得的?
              这里这许多人,都见到了我们师徒啦,难道他们一个个运气都不好?”
               众人听了都脸露微笑,却谁都不敢笑出声来。仪琳道:“是。我奔到天明时,已望见
              了衡阳城,心中略定,寻思多半可以在衡阳见到师父,哪知就在此时,田伯光又追了上来
              。我一见到他,脚也软了,奔不几步,便给他抓住了。我想他既追到这里,那位华山派的
              劳大哥定在山洞中


              12楼2007-08-24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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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报答你昨晚在山洞中不杀我的情谊。’我听了好生奇怪,如此说来,
                昨晚山洞中两人相斗,倒还是令狐大哥占了上风,饶了他性命。”
                 众人听到这里,脸上都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均觉令狐冲不该和这万恶淫贼拉交情。

                 仪琳续道:“令狐大哥道:‘昨晚山洞之中,在下已尽全力,艺不如人,如何敢说剑
                下留情?’田伯光哈哈一笑,说道:‘当时你和这小尼姑躲在山洞之中,这小尼姑发出声
                息,被我查觉,可是你却屏住呼吸,我万万料不到另外有人窥伺在侧。我拉住了这小尼姑
                ,立时便要破了她的清规戒律。你只消等得片刻,待我魂飞天外、心无旁骛之时,一剑刺
                出,定可取了我的性命。令狐兄,你又不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其间的轻重关节,岂有不知
                ?我知你是堂堂丈夫,不愿施此暗算,因此那一剑嘛,嘿嘿,只是在我肩头轻轻这么一刺
                。’“令狐大哥道:‘我如多待得片刻,这小尼姑岂非受了你的污辱?我跟你说,我虽然
                见了尼姑便生气,但恒山派总是五岳剑派之一。你欺到我们头上来,那可容你不得。’田
                伯光笑道:‘话是如此,然而你这一剑若再向前送得三四寸,我一条胳臂就此废了,干么
                你这一剑刺中我后,却又缩回?’令狐大哥道:‘我是华山弟子,岂能暗箭伤人?你先在
                我肩头砍一刀,我便在你肩头还了一剑,大家扯个直,再来交手,堂堂正正,谁也不占谁
                的便宜。’田伯光哈哈大笑,道:‘好,我交了你这个朋友,来来来,喝一碗。’
                 “令狐大哥道:‘武功我不如你,酒量却是你不如我。’田伯光道:‘酒量不如你吗
                ?那也未见得,咱们便来比上一比,来,大家先喝十大碗再说。’令狐大哥皱眉道:‘田
                兄,我只道你也是个不占人便宜的好汉,这才跟你赌酒,哪知大谬不然,令我好生失望。
                ’“田伯光斜眼看他,问道:‘我又如何占你便宜了?’令狐大哥道:‘你明知我讨厌尼
                姑,一见尼姑便周身不舒服,胃口大倒,如何还能跟你赌酒?’田伯光又大笑起来,说道
                :‘令狐兄,我知你千方百计,只是要救这小尼姑,可是我田伯光爱色如命,既看上了这
                千娇百媚的小尼姑,说甚么也不放她走。你要我放她,唯有一个条件。’令狐大哥道:‘
                好,你说出来罢,上刀山,下油锅,我令狐冲认命了,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田伯
                光笑嘻嘻的斟满了两碗酒,道:‘你喝了这碗酒,我跟你说。’令狐大哥端起酒碗,一口
                喝干,道:‘干!’田伯光也喝了那碗酒,笑道:‘令狐兄,在下既当你是朋友,就当按
                照江湖上的规矩,朋友妻,不可戏。你若答应娶这小尼姑……小尼姑……’”她说到这里
                ,双颊晕红如火,目光下垂,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已细不可闻。定逸伸手在桌上一拍,
                喝道:“胡说八道,越说越下流了。后来怎样?”仪琳细声道:“那田伯光口出胡言,笑
                嘻嘻的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答应娶她……娶她为妻,我即刻放她,还向
                她作揖赔罪,除此之外,万万不能。’“令狐大哥呸的一声,道:‘你要我倒足一世霉么
                ?此事再也休提。’田伯光那厮又胡说了一大篇,说甚么留起头发,就不是尼姑,还有许
                多教人说不出口的疯话,我掩住耳朵,不去听他。令狐大哥道:‘住嘴!你再开这等无聊
                玩笑,令狐冲当场给你气死,哪还有性命来跟你拚酒?你不放她,咱们便来决一死战。’
                田伯光笑道:‘讲打,你是打我不过的!’令狐大哥道:‘站着打,我不是你对手。坐着
                打,你便不是我对手。’”众人先前听仪琳述说,田伯光坐在椅上一直没站起身,却挡架
                了泰山派好手天松道人二三十招凌厉的攻势,则他善于坐着而斗,可想而知,令狐冲说“
                站着打,我不是你对手;坐着打,你不是我对手。”这句话,自是为了故意激恼他而说。
                何三七点头道:“遇上了这等恶徒淫贼,先将他激得暴跳如雷,然后乘机下手,倒也不失
                为一条妙计。”
                 仪琳续道:“田伯光听了,也不生气,只笑嘻嘻的道:‘令狐兄,田伯光佩服的,是
                你的豪气胆识,可不是你的武功。’令狐大哥道:‘令狐冲佩服你的,乃是你站着打的快
                刀,却不是坐着打的刀法。


                16楼2007-08-24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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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伯光道:‘你这个可不知道了,我少年之时,腿上得过寒
                  疾,有两年时光我坐着练习刀法,坐着打正是我拿手好戏。适才我和那泰山派的牛……牛
                  ……道人拆招,倒不是轻视于他,只是我坐着使刀使得惯了,也就懒得站将起来。令狐兄
                  ,这一门功夫,你是不如我的。’令狐大哥道:‘田兄,你这个可不知道了。你不过少年
                  之时为了腿患寒疾,坐着练了两年刀法,时候再多,也不过两年。我别的功夫不如你,这
                  坐着使剑,却比你强。我天天坐着练剑。’”众人听到这里,目光都向劳德诺瞧去,均想
                  :“可不知华山派武功之中,有没这样一项坐着练剑的法门?”劳德诺摇头道:“大师哥
                  骗他的,敝派没这一门功夫。”
                   仪琳道:“田伯光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说道:‘当真有这回事?在下这可是孤陋寡
                  闻了,倒想见识见识华山派的坐……坐……甚么剑法啊?’令狐大哥笑道:‘这些剑法不
                  是我恩师所授,是我自己创出来的。’田伯光一听,登时脸色一变,道:‘原来如此,令
                  狐兄人才,令人好生佩服。’”众人均知田伯光何以动容。武学之中,要新创一路拳法剑
                  法,当真谈何容易,若非武功既高,又有过人的才智学识,决难别开蹊径,另创新招。像
                  华山派这等开山立派数百年的名门大派,武功的一招一式无不经过千锤百炼,要将其中一
                  招稍加变易,也已极难,何况另创一路剑法?劳德诺心想:“原来大师哥暗中创了一套剑
                  法,怎地不跟师父说?”只听仪琳续道:“当时令狐大哥嘻嘻一笑,说道:‘这路剑法臭
                  气冲天。有甚么值得佩服之处?’田伯光大感诧异,问道:‘怎地臭气冲天?’我也是好
                  生奇怪,剑法最多是不高明,哪会有甚么臭气?令狐大哥道:‘不瞒田兄说,我每天早晨
                  出恭,坐在茅厕之中,到处苍蝇飞来飞去,好生讨厌,于是我便提起剑来击刺苍蝇。初时
                  刺之不中,久而久之,熟能生巧,出剑便刺到苍蝇,渐渐意与神会,从这些击刺苍蝇的剑
                  招之中,悟出一套剑法来。使这套剑法之时,一直坐着出恭,岂不是臭气有点难闻么?’
                  “他说到这里,我忍不住便笑了出来,这位令狐大哥真是滑稽,天下哪有这样练剑的。田
                  伯光听了,却脸色铁青,怒道:‘令狐兄,我当你是个朋友,你出此言,未免欺人太甚,
                  你当我田伯光是茅厕中的苍蝇,是不是?好,我便领教领教你这路……你这路……’”众
                  人听到这话,都暗暗点头,均知高手比武,倘若心意浮躁,可说已先自输了三成,令狐冲
                  这些言语显然意在激怒对方,现下田伯光终于发怒,那是第一步已中计了。定逸道:“很
                  好!后来怎样?”
                   仪琳道:“令狐大哥笑嘻嘻的道:‘在下练这路剑法,不过是为了好玩,绝无与人争
                  胜拚斗之意。田兄千万不可误会,小弟决不敢将你当作是茅厕里的苍蝇。’我忍不住又笑
                  了一声。田伯光更加恼怒,抽出单刀,放在桌上,说道:‘好,咱们便大家坐着,比上一
                  比。’我见到他眼中露出凶光,很是害怕,他显然已动杀机,要将令狐大哥杀了。
                   “令狐大哥笑道:‘坐着使刀使剑,你没我功夫深,你是比不过我的,令狐冲今日新
                  交了田兄这个朋友,又何必伤了两家和气?再说,令狐冲堂堂丈夫,不肯在自己最擅胜场
                  的功夫上占朋友的便宜。’田伯光道:‘这是田伯光自甘情愿,不能说是你占了我便宜。
                  ’令狐大哥道:‘如此说来,田兄一定要比?’田伯光道:‘一定要比!’令狐大哥道:
                  ‘一定要坐着比!’田伯光道:“对了,一定要坐着比!’令狐大哥道:‘好,既然如此
                  ,咱们得订下一个规条,胜败未决之时,哪一个先站了起来,便算输。’田伯光道:‘不
                  错!胜败未决之时,哪一个先站起身,便算输了。’
                   “令狐大哥又问:‘输了的便怎样?’田伯光道:‘你说如何便如何?’令狐大哥道
                  :‘待我想一想。有了,第一,比输之人,今后见到这个小尼姑,不得再有任何无礼的言
                  语行动,一见到她,便得上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说道:“小师父,弟子田伯光拜见。
                  ”’田伯光道:‘呸!你怎知定是我输?要是你输呢?’令狐大哥道:‘我也一样,是谁
                  输了,谁便得改


                  17楼2007-08-24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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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站着打天下第十四是真的,我这坐着打的天下第二却是徒有虚名,毫不足
                    道。’“田伯光冷哼一声,说道:‘令狐兄,你这张嘴当真会说。你又怎知我坐着打一定
                    会输给你,又怎知我会老羞成怒,站起身来杀你?’“令狐大哥道:‘你若答应输了之后
                    不来杀我,那么做太……太监之约,也可不算,免得你绝子绝孙,没了后代。好罢,废话
                    少说,这就动手!’他手一掀,将桌子连酒壶、酒碗都掀得飞了出去,两个人就面对面的
                    坐着,一个手中提了把刀,一个手中握了柄剑。“令狐大哥道:‘进招罢!是谁先站起身
                    来,屁股离开了椅子,谁就输了。’田伯光道:‘好,瞧是谁先站起身来!’他二人刚要
                    动手,田伯光向我瞧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说道:‘令狐兄,我服了你啦。原来你暗中
                    伏下人手,今日存心来跟田伯光为难,我和你坐着相斗,谁都不许离开椅子,别说你的帮
                    手一拥而出,单是这小尼姑在我背后动手动脚,说不定便逼得我站起身来。’“令狐大哥
                    也是哈哈大笑,说道:“只教有人插手相助,便算是令狐冲输了。小尼姑,你盼我打胜呢
                    ,还是打败?’我道:‘自然盼你打胜。你坐着打,天下第二,决不能输了给他。’令狐
                    大哥道:‘好,那么你请罢!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这么一个光头小尼姑站在我眼前
                    ,令狐冲不用打便输了。’他不等田伯光出言阻止,刷的一剑,便向他刺去。“田伯光挥
                    刀挡开,笑道:‘佩服,佩服!好一条救小尼姑脱身的妙计。令狐兄,你当真是个多……
                    多情种子。只是这一场凶险,冒得忒也大了些。’我那时才明白,原来令狐大哥一再说谁
                    先站起谁输,是要我有机会逃走。田伯光身子不能离椅,自然无法来捉我了。”
                     众人听到这里,对令狐冲这番苦心都不禁赞叹。他武功不及田伯光,除此之外,确无
                    良策可让仪琳脱身。定逸道:“甚么‘多情种子’等等,都是粗话,以后嘴里千万不可提
                    及,连心里也不许想。”仪琳垂目低眉,道:“是,原来那也是粗话,弟子知道了。”定
                    逸道:“那你就该立即走路啊,倘若田伯光将令狐冲杀了,你便又难逃毒手。”仪琳道:
                    “是。令狐大哥一再催促,我只得向他拜了拜,说道:“多谢令狐师兄救命之恩。’转身
                    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只听得田伯光喝道:‘中!’我一回头,两点鲜血飞了过来,溅上
                    我的衣衫,原来令狐大哥肩头中了一刀。
                     “田伯光笑道:‘怎么样?你这坐着打天下第二的剑法,我看也是稀松平常!’令狐
                    大哥道:‘这小尼姑还不走,我怎打得过你?那是我命中注定要倒大霉。’我想令狐大哥
                    讨厌尼姑,我留着不去,只怕真的害了他性命,只得急速下楼。一到酒楼之下,但听楼上
                    刀剑之声相交不绝,田伯光又大喝一声:‘中!’“我大吃一惊,料想令狐大哥又给他砍
                    中了一刀,但不敢再上楼去观看,于是从楼旁攀援而上,到了酒楼屋顶,伏在瓦上,从窗
                    子里向内张望,只见令狐大哥仍是持剑狠斗,身上溅满了鲜血,田伯光却一处也没受伤。
                    “又斗了一阵,田伯光又喝一声:‘中!’一刀砍在令狐大哥的左臂,收刀笑道:‘令狐
                    兄,我这一招是刀下留情!’令狐大哥笑道:‘我自然知道,你落手稍重,我这条臂膀便
                    给你砍下来啦!’师父,在这当口,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田伯光道:‘你还打不打?’令
                    狐大哥道:‘当然打啊!我又没站起身来。’田伯光道:‘我劝你认输,站了起来罢。咱
                    们说过的话不算数,你不用拜那小尼姑为师啦。’令狐大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
                    难追。说过的话,岂有不算数的?’田伯光道:‘天下硬汉子我见过多了,令狐兄这等人
                    物,田伯光今日第一次见到。好!咱们不分胜败,两家罢手如何?’
                     “令狐大哥笑嘻嘻的瞧着他,并不说话,身上各处伤口中的鲜血不断滴向楼板,嗒嗒
                    嗒的作声。田伯光抛下单刀,正要站起,突然想到一站起身便算输了,身子只这么一晃,
                    便又坐实,总算没离开椅子。令狐大哥笑道:‘田兄,你可机灵得很啊!’”众人听到这
                    里,都情不自禁“唉”的一声,为令狐冲可惜。仪琳继续说道:“田伯光拾起单刀,说道


                    19楼2007-08-24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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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大哥笑道:‘这是贵派的看家招式,你怎地会没听见过?你转过身来,我演给你瞧
                      。’罗人杰骂了几句,出拳便向令狐大哥打去。令狐大哥站起来想避,但实在失血过多,
                      半点力气也没有了,身子一晃,便即坐倒,给他这一拳打在鼻上,鲜血长流。“罗人杰第
                      二拳又待再打,我忙伸掌格开,道:‘不能打!他身受重伤,你没瞧见么?你欺负受伤之
                      人,算是甚么英雄好汉?’罗人杰骂道:‘小尼姑见小贼生得潇洒,动了凡心啦!快让开
                      。你不让开,连你也打了。’我说:‘你敢打我,我告诉你师父余观主去。’他说:‘哈
                      哈,你不守清规,破了淫戒,天下人个个打得。’师父,他这可不是冤枉人吗?他左手向
                      我一探,我伸手格时,没料到他这一下是虚招,突然间他右手伸出,在我左颊上捏了一把
                      ,还哈哈大笑。我又气又急,连出三掌,却都给他避开了。
                       “令狐大哥道:“师妹,你别动手,我运一运气,那就成了。’我转头瞧他,只见他
                      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就在那时,罗人杰奔将过去,握拳又要打他。令狐大哥左掌一带,
                      将他带得身子转了半个圈子,跟着飞出一腿,踢中了他的……他的后臀。这一腿又快又准
                      ,巧妙之极。那罗人杰站立不定,直滚下楼去。“令狐大哥低声道:‘师妹,这就是他青
                      城派最高明的招数,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屁股向后,是专门给人踢的,平沙落
                      ……落……雁,你瞧像不像?’我本想笑,可是见他脸色愈来愈差,很是担心,劝道:‘
                      你歇一歇,别说话。’我见他伤口又流出血来,显然刚才踢这一脚太过用力,又将伤口弄
                      破了。“那罗人杰跌下楼后立即又奔了上来,手中已多了一柄剑,喝道:‘你是华山令狐
                      冲,是不是?’令狐大哥笑道:‘贵派高手向我施展这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阁
                      下已是第三人,无怪……无怪……’说着不住咳嗽。我怕罗人杰害他,抽出剑来,在旁守
                      护。
                       “罗人杰向他师弟道:‘黎师弟,你对付这小尼姑。’这姓黎的恶人应了一声,抽出
                      长剑,向我攻来,我只得出剑招架。只见罗人杰一剑又一剑向令狐大哥刺去,令狐大哥勉
                      力举剑招架,形势甚是危急。又打几招,令狐大哥的长剑跌了下来。罗人杰长剑刺出,抵
                      在他胸前,笑道:‘你叫我三声青城派的爷爷,我便饶了你性命。’令狐大哥笑道:‘好
                      ,我叫,我叫!我叫了之后,你传不传我贵派那招屁股向后平沙……’他这句话没说完,
                      罗人杰这恶人长剑往前一送,便刺入了令狐大哥胸口,这恶人当真毒辣……”
                       她说到这里,晶莹的泪水从面颊上滚滚流下,哽咽着继续道:“我……我……我见到
                      这等情状,扑过去阻挡,但那罗人杰的利剑,已刺……刺进了令狐大哥的胸膛。”一时之
                      间,花厅上静寂无声。
                       余沧海只觉射向自己脸上的许多眼光之中,都充满着鄙夷和愤恨之意,说道:“你这
                      番言语,未免不尽不实。你即说罗人杰已杀了令狐冲,怎地罗人杰又会死在他的剑下?”
                      仪琳道:“令狐大哥中了那剑后,却笑了笑,向我低声道:‘小师妹,我……我有个大秘
                      密,说给你听。那福……福威镖局的辟邪……辟邪剑谱,是在……是在……’他声音越说
                      越低,我再也听不见甚么,只见他嘴唇在动……”余沧海听她提到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
                      登时心头大震,不由自主的神色十分紧张,问道:“在甚么……”他本想问“在甚么地方
                      ”,但随即想起,这句话万万不能当众相询,当即缩住,但心中扑通扑通的乱跳,只盼仪
                      琳年幼无知,当场便说了出来,否则事后定逸师太一加详询,知道了其中的重大关连,那
                      是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与闻机密了。
                       只听仪琳续道:“罗人杰对那甚么剑谱,好像十分关心,走将过来,俯低身子,要听
                      令狐大哥说那剑谱是在甚么地方,突然之间,令狐大哥抓起掉在楼板上的那口剑,一抬手
                      ,刺入了罗人杰的小腹之中。这恶人仰天一交跌倒,手足抽搐了几下,再也爬不起来。原
                      来……原来……师父……令狐大哥是故意骗他走近,好杀他报仇。”
                       她述说完了这段往事,精神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晃了几晃,晕了过去。


                      21楼2007-08-24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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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发这么多不嫌累吗?


                        22楼2007-08-25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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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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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我们可爱的令狐公子.


                          23楼2007-08-25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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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看呢


                            24楼2007-08-25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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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谓吧


                              25楼2007-08-29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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