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孩短促的尖叫。
我赶忙睁开眼,一只像在煤灰里洗过了的手猛然出现在视野里着实也吓得我一怔。
来者何人!
来者你爷爷俺!
木讷地抬起头看见酷似犀利哥的男人手持铁碗顿时语塞。
你爷爷?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你爷爷的!你想干嘛?
孙子……啊不,年轻人啊,给点零头吧,犀利哥把铁碗伸到我们面前。
我幽怨地凝视着他,大哥我今天刚分手!你好意思再找我讨钱!
他迟疑三秒后望向女孩。
她也是,你没听闻羊江的传说吗?!
可那不是传说吗?他把铁碗收回去,接着问。
你来之前有一个小屁孩坠江重获新生去了,你要钱,我没有,你要是想听故事,倒是可以坐下来一起听。
你们咋这么无聊呢!听故事管饱吗?!俺去救人。
那个方向,我指了指,估摸着咽气了吧。
俺说你们咋这么做人呢?!现在的年轻人,素质真他妈的低。说吧犀利哥后退了几步,隐隐之中有不祥的预感,果真被链条绊住,直跌羊水之中,扑腾了会儿,没了动静。
我耸了耸肩,继续我的故事。
兔子是个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兔牙的女生。
不对呀不是男人吗?女孩打断我。
我白了她一眼,随后眺望羊江。
情人节那天我逃了晚自习到操场的草地上睡觉,四下里间断传来男女的寻欢声,我闭着眼睛,塞着两个耳机,朦胧中循环到了《死了都要爱》,兔子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她的头压着我的肚子躺在乱草丛上,我一惊,旋即肚子像被扎破了的皮球不争气地瘪了下来。双手撑着草地连忙直起身,兔子的头便从肚子滑到了我的大腿上。她含情脉脉地冲着我放电,眨巴着两把雨刷一样的大眼睛,然后莫名其妙地笑,露出了两颗很俏皮的兔牙。
我没钱,我说。
不要钱,兔子说。
不要钱我也不能要,我说。
不行,你必须要!兔子急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不会看错人的!
交易讲究两厢情愿,我不要你不能硬让我要啊。
你说什么呢?兔子不解。
你说什么呢!我问。
我们在一起把,兔子说。
我一时语塞,倒带了下刚才的对话不禁脸红起来,滚烫滚烫的脸颊藏匿在辽远的黑夜里。
好,我说。
你下面的东西搁着我了,兔子不自在地侧了侧身。
我瞬间羞愧到了尘埃里,庆幸着黑夜的掩护,不过既然是男的有生理反应也不奇怪啊,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兔子大大落落地把手伸进了我的裤兜里四处摸索,我下意识地环视周遭的人儿,兔子将一串钥匙从我的口袋中扯出甩到草地上,讨厌的东西,她嘟囔着,然后继续冲着我露出两颗呆萌呆萌的兔牙,她的长发凌乱在草丛上,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没说什么。
兔子后来问我,为什么当初会接受一个陌生女孩的告白呢。
我捋了捋她的发梢,笑着问,后悔啦?
当然没有!兔子不满地嘟着嘴。
其实,我很早之前也开始注意你啦!我说。
然后我们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的没心没肺,仿佛穿透力足以横亘整个夏天,于玫红的底色下愈渐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