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汐语笙歌落
潮生潮灭，汐来汐往。
微咸湿润的海风带来远方春的消息。呼吸之间，温暖蔓延。
“阿笙，已是二月，青帝将至。”海边一名男子俯下身，对着轮椅上的女子如是说，吐息温柔。
女子没有回答，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一声声，叹息悠远。
男子手扶轮椅，无声眺望海面。
良久，他用大氅将那个娇小的女子裹得更紧些。
“风大了，我们回家吧。”
两道辙迹，两行脚印，一前一后，相随不离。

推开门，窗边花藤蜿蜒舒展脉络，上缀紫色小花。
此花名为“笙汐”。
“阿笙，生辰快乐。”男子俯近女子耳畔，声音在温柔中掺杂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那女子似是睡着了，眉眼安宁，唇角浅弯。只是脸色苍白，非常人所能有，好似瓷色之白。
是的，像是瓷做成的一般，冰冷，脆弱。男子抚摸着女子的脸颊，眼神宠溺而哀伤。
记忆中的，某年，某日。
明黄衣裙的女子在他身边看他摆弄花草，叽叽喳喳：“汐羽汐羽，等你这花种出来，就用我们的名字命名好不好？”
“好。”他头也不抬，继续侍弄花草。是以她错过了他唇角的浅浅弧度。
汐羽汐羽，她总喜欢这样叫他，话音一如她的笑容，明媚鲜妍。
“哎呀，不好不好，”她仔细一想，又皱起眉，“‘汐笙’‘牺牲’，不能用这个！”
他说：“叫‘笙汐’不就好了。”
“‘笙汐’……还是汐羽最聪明了。”那个小人儿又欢欣雀跃起来。
……
阿笙，对不起，我这么迟才成功种出“笙汐”，让你等太久了。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所以，才不愿睁开眼。

之前，他横戈跃马，纵横军中，先忧家国，无暇顾及她。而后，天下平定，他们的时间却所剩无几。
身为军人，当以国为先，鞠躬尽瘁，自是无怨无悔。他唯一痛悔的是没能护她周全，让她身中“荒颜残念”这种毒。
看她身体自足底慢慢向上，一寸寸僵化，却无能为力。他甚至无法为她分担一丝一毫的痛苦。只能看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还依旧笑得纯净可爱。他也装作忘记，只尽力在大限到来之前让她日日开心。
虽然他知道自己体内流着一半鲛人血，寿命比她长数倍，但他们本该还有数十年的相守。他至少可以陪着她，望潮汐起落，听海沫唱歌，守着她明亮干净的笑靥。
这样的一辈子，不长，平淡冲和，也就足矣。
可是就连这样的人生，也终究化作海上的泡沫。

阳光穿越窗口，洒在他脸上。他皱了一下眉，下意识不愿醒来。
这时，有什么在他眼睛上方投射出一片阴影。
他立即警觉地睁开眼。
一张笑吟吟的小脸歪着觑他。阳光里美好素净，带着他最熟悉的神情。
还在梦中么？
“笨蛋汐羽，不是做梦，我回来了！”阿笙趴在床边，笑着伸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迟疑地伸出手，生怕只是梦境。一点点地，他握住她的手，这次，终于是温热的了。
不是梦里的可望不可即，也不是白日的无生气冰冷。只是那个鲜活的她。
他百感交集，把那个失而复得的人死死揉在怀里。
“唔……汐羽……我都喘不气了……”阿笙小声抱怨着，手却也紧紧环着他的颈项。
他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自己像是又活过来了。
笙汐在海风中轻轻摇曳，花叶偎依，紫意青蔓，翩然如梦。 “汐羽汐羽，天帝说我命不该绝，平日又没做过什么坏事，所以让我重生。”
“汐羽汐羽，你知道天帝是谁吗？原来他是……”
阿笙活泼的声音回荡在海边。而汐羽只是微笑看她。他话本就不多，现在她回来了，听她说话就满足了。
阿笙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汐羽……你会不会嫌我太吵闹啊……”
“当然……不会。”看她耷拉个小脸，他便生了逗她的心思。
“你居然会开玩笑？！”阿笙戳戳他的脸，“该不会是人假扮的吧……”戳了半天，她嗔道：“你真笨，干嘛要用几百年去换我几十年，多不划算呐……”
汐羽一根根扣住她手指，缓慢却认真地说：“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聪明的事。阿笙，你是我生命中唯一不能拿来衡量取舍的。”
她从未听他说过这样的话，自然而然，仿佛理所应当，不是表白，胜似表白。
阿笙眼底淡淡朦胧，缓缓道：“汐羽，以后你也会和我一起变老哦。”
“白首同归，固吾所愿也。”
海上风来，何其有幸，十指相扣，暖意融冶。

世人皆羡长生，岂知何为长生。长恨终天，生无意趣。这等高寒，也唯有无情之神可视若无物吧。而他们只是凡人，便纵是蜉蝣此生，也求相守栖稳。
此去沧海曾哭日，重来红尘故馨时。

这是某篇番外，O(∩_∩)O哈哈~

白首同归，固吾所愿也。

也？木有人？挽一个！

我不知道嗯

为什么贺文要写这个？
不应该是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那种么？啊呸那是拜年= =

红包呢？

啊？

嗯哼～

你妹妹？我记得群里提过……然后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