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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转载】庄生晓梦迷蝴蝶 BY:joannaalex 出自昭昭皎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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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风
同人耽美向 清水
CP攻受无差 强强 相爱相杀有
以民国为背景 时间线微乱 考据党手下留情 =。=
人物OOC略有 虐有
HE保障
以上作者语~~


IP属地:浙江1楼2013-09-29 22:46回复
    我搜了一下吧内,应该没有这文,然后是虽然作者写着无差,我总是看到猫鼠~
    好吧,这货完全是被鼠猫给刺激到了!!
    最后是呼唤吧务了~


    IP属地:浙江2楼2013-09-29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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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授权呢?


      3楼2013-09-29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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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annaalex 既然写了猫鼠了,就来猫鼠吧坐坐吧~


        IP属地:浙江4楼2013-09-29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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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权



          IP属地:浙江5楼2013-09-29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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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爪前排~


            IP属地:四川6楼2013-09-2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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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1962年,冬天。
              成片的荒丘黄土,连着数里望不到头的戈壁。狂风呼啸翻卷着尘沙,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肆虐横行。
              漫天黄沙中,一个如蝼蚁般的黑影陷在沙丘中一动不动。走近了看,只看到一件破旧脏污的棉袄外,蓬乱的白发随风乱舞。
              这是一个人,一个似乎已经没了生气的老人。
              不知过了多久,喧嚣肆虐的狂风终于在落日的余晖中归于平静。老人大半个身子都已埋入沙丘里。
              可他却忽然动了一动,缓缓伸出一双早已粗糙皲裂的手来。他的手腕细的吓人,身子瘦弱的几乎撑不起这件又破又脏的棉袄。他咳了两声,花白的头发被粗喘着的气息掠起,露出些许的面孔。
              那是一张饱经折磨的脸,砂砾沾满了蜡黄瘦削的双颊,只不过在他微微侧了侧脸之后,那副挺秀的鼻梁夺目依旧。他的神情却默然的近乎平淡,缓缓抬起一只微微颤抖的手,张开手心,一只怀表安静的躺在那里。他看着它,眼神里流露出温暖,点亮了那双干涸黯淡的眼。
              他额头抵着黄沙,气喘微微,感到身体正逐渐的冰冷沉重下去。他却笑了,那浅淡的笑意缀在唇稍,仿若一抹午夜梦回的惊鸿,皲裂的薄唇轻轻蠕动了几下……
              终于要去了,呵。
              你可还在等我么……


              IP属地:浙江7楼2013-09-29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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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订婚宴,女方是沪上巨贾庄氏家族。准新娘庄家千金庄琳雅,早年在欧洲留学,回国后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又兼着家底殷实,一时在上海滩众多名媛淑女中风头无两,于年轻新贵中更是炙手可热。
                只可惜自从遇着白玉堂,庄琳雅一身名媛的矜持傲气便一概抛诸脑后。被他迷了个痴痴傻傻,整日里围追堵截也便罢了,更是誓言非其不嫁。只可惜这白玉堂少年纨绔,流连花丛欠下无数风流债。有点头脸的家族皆知其并非良配,明里暗里都严禁自家的女儿接近他。白玉堂倒也识趣,从不轻易染指正经人家的姑娘。
                只是庄琳雅,却也不是一般的女子。留洋回来的,脑子里全是些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的新式思想。白玉堂碍着白家和庄家是世交的关系,百般规避,奈何庄琳雅全然不顾,闹得人尽皆知体面丢尽。庄一桥气急败坏,将庄琳雅禁足在家里,没出一个星期,庄琳雅便因绝食住进了医院。
                自始至终,白玉堂没去看过她一眼。
                庄琳雅为了他的决绝心灰意冷,不再抗拒家里的管束。庄一桥喜出望外,趁着庄琳雅名节尚在,一举买下了新华路上这幢宅子当做嫁妆,盼她早些找到归宿,彻底死心。
                半年前的一天,一辆国军军部专车停在市政府门前。车上下来一个军装笔挺的副官,将一个信封亲自递到岗哨的卫兵手里,又低声说了几句,卫兵便拿着信封进了市政大楼。不消片刻,副市长带着几个科室的头头脑脑全部迎出门来。站在车边的副官见状,不卑不亢的向打头的中年男人行了个军礼,才拉开后座车门。
                迈入众人眼帘的先是一只半高的黑色皮靴,接着便是一身戎装的军官。墨绿的长呢风氅,洁白的手套,大檐军帽遮了来人的一双眼,却怎么也遮不住这一身冷肃迫人的气势。
                副市长望之俨然,连眼神也不敢在对方脸上多做停留,只觉心里隐隐的泛着凉,手里捏着那封南京直接签发的委任状,心里一时忐忑,偏生市长又不在家。
                许是见着冷场,对面那人反而上前两步,冲着他行了个军礼,又伸手道:“原十七师副参谋长,现南京特派上海处军备联络官兼军代表展昭。不知阁下是?”
                副市长眼皮子一跳,连忙抬手跟对方握了握,谦逊道:“鄙人姓方,时任上海市副市长,军代表辛苦了。”
                “原来是方副市长,”展昭的声音却不似他的气质那般冷厉,而是透着十足的温和有礼,“幸会!”
                听他语气可亲,方副市长心底稍安,堆起笑脸看向来人。这一看便怔住,久居沪上,什么样的名流才俊没见过,却在此时方知何谓风采清绝。展昭笑意吟吟,见他一时怔怔,也知原委,却不点破,手上却微微施力。
                方副市长被他施力一握惊醒了过来,迅速收回了手,年过半百的脸上浮上一丝羞愧之色,清清喉咙道:“市长外出,恐怕下午才能回来,军代表先同我一道进去,我召集同僚开个会,也好彼此认识熟悉一下。”
                展昭道:“如此有劳。”
                方副市长忙道:“军代表客气。未知下榻何处?”
                展昭略一沉吟,道:“我这次在市府办公,军部离得太远,不知能否为我安排一间公寓,简陋点无妨,能住人就好。”
                “那是自然。”方副市长一口应下,回头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心领神会转身办事去了。
                南京方面来了军代表的事情,没过两天就传遍了整个上海滩。国情趋紧,众人都在表面的歌舞升平中绷紧了神经,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每个人都仔细掂量着南京此举的用意。只一个人例外,那便是庄一桥。
                庄董事长对这些个流言揣测充耳不闻,只对这位军代表如何如何的丰神俊朗竖起了耳朵,心里惦记着家里没出嫁的姑娘。有意无意的,就成为第一个主动朝展昭抛出橄榄枝的沪上势力。
                这位军代表也很上道,毫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一来二去的,竟成了庄府的熟客。庄一桥安排着让庄琳雅与展昭互相接触了几次,庄琳雅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冷面孔,但庄一桥看得出来,几面过后,女儿不再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摸样。更让他惊喜的是展昭,其人虽是一身军人气质,举止却较之谦谦君子不遑多让,心底更是满意。
                于是暗暗向展昭透露几分结亲之意。展昭起初还以初来乍到根基未稳之由多番推拒,庄一桥也知他说的是实情,心里着急,放话道只要展昭愿意,他们翁婿便是一体同心,他庄一桥的根基早晚也是展昭的根基。
                展昭闻言考虑了一番,终是应下了这门亲事。庄一桥大喜过望,立刻着手操办订婚事宜。庄琳雅闻讯又在屋里摔了一回东西,但比起之前绝食之意已是微乎其微的反抗了。
                婚讯一出,立刻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庄一桥此举无疑表明自己已经站队南京,而在日本人日趋强势的当下,可谓后患无穷。众人纷纷嗤笑,只道庄一桥想嫁女想疯了。
                然而说是如此说,谁也不敢轻瞧了南京。毕竟国之命脉所系,大都还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南京那边素来亲美,美国还没表态,未知没有转机。如此一想,又觉着庄一桥捡了个便宜似得,妒恨起来。
                人呐,便总是这样。
                订婚宴上,准新郎展昭仍是一身笔挺的墨绿军装,端着杯,身姿笔挺的站在未来岳父身边,礼数周正,笑容温润。这英俊眉目几乎倾了在场所有女士芳心的男人,周身却环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魄力。
                庄琳雅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待在楼上,并不露面。众人也似乎并未关注到此事,又或是尽皆心照不宣。展昭更是不以为意,与某位客人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红酒温醇,几杯下去,也有些微醺。
                展昭握着空杯,回身寻找在人群中穿梭奉酒的侍从。半阖的眼帘掩住凌厉的目光,四下寻梭了一圈,微皱了皱眉头。
                明明感到有个人一直注意着他……
                “军代表?”身畔有人唤他。
                展昭闻声迅速收敛了心绪,转头看去。庄一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关切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了?”
                展昭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劳伯父关心了。这位是?……”
                人群之外,白玉堂晃着杯子靠在墙边,跟身边的美人儿不时调笑两句。美人儿粉腮染红,低头轻笑,白玉堂周身风流恣意,饮一口杯中酒,却透过剔透的杯壁看向不远处那一抹欣挺的墨绿,眸光是不为人知的清冷。


                IP属地:浙江9楼2013-09-29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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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个爪印,得空再看


                  10楼2013-09-29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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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话】
                    庄一桥引着展昭在人群中来来回回,大有一口气就让展昭把人认个遍的意思。展昭不着痕迹的打量他这位未来岳父。方正的国字脸,架着一副金丝边圆眼镜,涵养和谈吐是极好的,只不过一世为商的那股子精明和算计劲儿,就似刻在了骨子里。
                    听着庄一桥与几位老朋友热络寒暄,展昭低垂了眼帘,手里慢悠悠的晃着,酒液挂着杯壁,在琉璃灯下闪出迷惑人心的宝石红。庄一桥始终分着一份心思在他身上,见他这般沉默不语,便小心道:“这是喝醉了?”
                    展昭听他如此问,顺水推舟的露出一个含糊的笑意。不同于之前那些有礼自持又带着孤高的,这笑意有些朦胧,有些赧然,直看得周遭的人心里一跳,晃了神儿,大叹此真人中龙凤。
                    展昭抬手摸摸鼻梁,轻声道:“从军多年,平日里不大沾酒,让诸位见笑了。”
                    庄一桥看着他脸色未变,但耳尖却透了红,心底忽就放下了对他那两分忌惮和谨慎,语气里带着些对晚辈的心疼和关照道:“既然醉了就少喝些吧,都是朋友叔伯,也都是体谅的。”
                    这句话却是拿大了,以展昭的身份,如何也用不着跟这些商人攀叔侄关系。但眼下这气氛,众人只觉翁婿关系亲和融洽,也都觉不出僭越。
                    展昭自然也不多说,顺势将酒杯一放,歉声道:“有点闷,我去外面透透气,伯父先代我照应着,抱歉!”
                    退出人群,展昭直直走向侧门,一道木门隔绝了大厅的喧嚣,走廊里的空间瞬间幽谧了起来。轻吐出一口浊气,展昭搓了搓已经笑得有些麻木的脸,他的身份,本就不适合笑脸迎人。抬手解了风纪扣,手抄在裤袋里向着走廊尽头的那方微亮月光走去。
                    哪知前脚刚踏出门槛,些微争执声便隐隐的传来。户外凉风吹得展昭有些疲惫的心神瞬间清醒了过来,他顿住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左侧一人高的树篱完全遮蔽了他的视线,却挡不住那断断续续的对话。
                    “……我只问你你究竟带不带我走?”
                    展昭眯了眯眼,他认得出这个声音,是他的未婚妻,庄琳雅。
                    “琳雅,你喝醉了。”一个略略无奈的男声回答道。
                    “你明知道我没有!带我走吧,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不可能跟他结婚的。”
                    展昭脸色有些难看,虽然他跟庄琳雅没感情,但是当面撞见未婚妻求人私奔这件事,换成谁也不会愉快。而且,这个男人是谁?
                    “庄小姐错爱了,”男人的声线冷了下来,“我是什么人庄小姐应该最清楚不过,况且我对小姐也没那份心思……”
                    “你!我不管……你必须带我走!”庄琳雅居然死缠烂打。
                    “胡闹!”男人薄怒的叱道,“我不可能娶你的,庄小姐还是安心结婚,不要为了我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话音一落,就传来庄琳雅挣扎的呜咽声,之后便是伤心欲绝的话语:“玉堂……玉堂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明知我为了你什么也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呜呜……”
                    那男人似是沉默了片刻,叹道:“我还是那句话,庄小姐错爱了。况且我看你对这桩婚事也并非多么抗拒,看来你对他也是满意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做纠缠……”
                    展昭抿紧的唇线扯出一抹冷笑,心道他还挺敏锐。听见他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展昭不闪不避,挺直了腰杆站在门口,心底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的出色,让这位庄小姐在订婚之日做下这种荒唐事。
                    不多时,一个身形欣长的白色身影便出现在展昭的视野里。
                    月畔低垂幕,皎洁若霜雪。展昭冷面带怒,白玉堂情绪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在这厢甫一照面,却似被定住了心神。
                    白玉堂早看到那一身墨绿,今夜明里暗里的打量了无数次,却都小心的避过正面相对。如今与他直直的撞上,一时间也想不起旁的,只觉得月光下那俊美舒展的眉眼,及至高挺的鼻梁,都引得他在心底一片赞叹。
                    赞叹过后又有些恍然,这样的男人确实有资本让任何女人改变心意,更何况庄琳雅在自己身边屡屡受挫。只不过未来夫婿如此出色,她居然还想着要跟自己私奔,当真是不识好歹。
                    思及此处,白玉堂好似才想起现在是怎样一个尴尬的境地。抬眼看了看展昭,果然满脸逼人的冷漠。
                    展昭看着白玉堂摇头苦笑了一下,低下了线条优美的侧脸,心底忽闪过一瞬惋惜。只不过究竟是多年军中戎马,虽为那映月生辉的容貌所惊艳,但也生不出一丝欣赏之意。男人,就应该是个爷们儿样。
                    不过,女人会喜欢这样貌美若妖的男人?
                    远处响起庄琳雅微弱但十分清晰的呜咽,展昭收回冷漠的眼神,迈开步子朝着庄琳雅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走近,白玉堂动了动嘴唇:“我不……”
                    我不会带走庄琳雅,不会让这段婚姻变成一场闹剧。
                    不过看着对方当自己透明一样的擦肩而过,白玉堂闭上了嘴,心情一瞬差到极点,仰头长吁一口气也离开了。
                    展昭并不关心庄琳雅喜不喜欢他,也不关心庄琳雅喜欢谁。他转过树篱,看见庄琳雅颓然的抱着胳膊低声抽泣,皱了皱眉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同意订婚?”
                    听见他的声音,庄琳雅的哭声停住。她掏出手帕擦干泪水,略略平复了情绪。半晌后转过身看着展昭,冷淡的脸上丝毫没有被未婚夫撞破奸情的愧色。她轻蔑的笑了笑,道:“反对?有用么。我心里清楚的很,他对我是真的没有感情,我只是不死心……”
                    庄琳雅绞紧手里的帕子,咬着下唇,停顿了片刻道:“你现在知道了,想怎样?”
                    展昭看着她,迈步走到她近前,忽然勾唇一笑凑近她耳畔轻声道:“既然他无意,我会对你好的。”
                    庄琳雅一愣,望着展昭的眸底深处,冷笑一声:“你也不是因为喜欢我而娶我的,对么?”
                    展昭笑意不减,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庄琳雅心思凉透,绕过他走了。
                    及至偌大的花园只剩他一人的时候,展昭才恢复惯常的清冷神色。既然白玉堂不愿,相信庄琳雅也只能安分的呆着,闹不出什么大动静。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庄琳雅,但他身为一个男人,也是绝不愿意被人带了绿帽子的。
                    抬手揉了揉眉头,展昭以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谁知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他的预料之外。
                    晨光微曦的时候,黄浦江边。浑身湿透的白玉堂,横抱着同样湿透的庄琳雅,被带人找了一夜的展昭抓了个正着。
                    “白!玉!堂!”


                    IP属地:浙江11楼2013-09-29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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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话】
                      见展昭冷冰冰的瞪着他,白玉堂在寒冽的江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子僵住了。他垂眸看一眼怀中昏迷着的人,心道如今真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低叹一声,干脆闭口不言。他抬头迎向展昭的逼视,反而是个坦坦然然的样子。
                      展昭见他若此,终究没有发作。因着对此人的底细毫无所知,又是出现在订婚宴上的贵宾,想必跟庄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庄琳雅跟他闹的这一出,恐怕也不是一两日里的事情,庄一桥竟然只字未提,不过思及他嫁女的那番急切,展昭在心里冷笑一声。
                      扫过白玉堂怀里的人,展昭抬手解下墨绿风氅。伸出两指将盖在庄琳雅身上湿透的白西服拈起来,垃圾一样丢到一边,又将风氅替她盖上。探手从白玉堂怀里将人抱过来,庄琳雅冰冷冷的体温激的展昭眉峰微蹙,复又抬眼瞪了瞪面前的人。
                      白玉堂只是一直看着他动作,以及,略略擦过他的指尖,透过那双洁白的手套也温热的叫他心悸的体温。
                      展昭的副官上前来,看一眼上峰的脸色。展昭木着脸看了白玉堂最后一眼,抱着庄琳雅转身走了。白玉堂眸底映着他挺拔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略微动了动,却被身材高大的副官挡住视线。
                      副官目光灼灼的盯住白玉堂,一字一句道:“白少爷,军代表希望刚才的事情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并且以后也不会发生,不知白少爷能否答应?”
                      白玉堂闻言,唇稍却扬了扬,抬手将还滴着水的一头黑发捋到脑后,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眸,好似没看到对方搭在腰间枪柄上的手。
                      “请军代表放心,白某省得。”
                      副官见他一笑,抓着枪柄的手不由得松了松,垂眸将准备好的冷厉言辞咽回肚里,抬手敬了个礼。
                      眼见着展昭带着这队兵坐上三辆吉普车扬长而去,白玉堂才搓了搓已经冻麻凉透了的双臂,沿着砾石江滩回到自己的车上。车门一关,将冷风隔绝在外,白玉堂静静坐了一会儿,鼻端还萦绕着一缕残香。
                      他有些后悔,昨晚事后他应该马上就走的,不该又在主厅耽搁了那一阵子,给了庄琳雅一个可乘之机。那晚他坐进车里,空气中浮动的法国香水味使得本有些昏沉的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缓缓回头看向后座,庄琳雅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太分明。月光透过车窗将庄琳雅订婚礼服叠纱蕾丝的裙裾映的洁白生辉。
                      白玉堂忽然一阵头痛,他回过头颓然的靠在椅座上,用力搓了搓脑后的头发,叹道:“琳雅,下车。”
                      庄琳雅没有动,回应他的只有机簧扣动的声音。白玉堂皱了皱眉,转过身去,却看见庄琳雅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枪口正对着她的鬓角处。庄琳雅笑了,笑的得意甜美:“你以为我会傻到用枪口对着你么?玉堂,我这么了解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说完这句,她忽然冷下脸色道:“开车吧。”
                      庄琳雅说她了解白玉堂,白玉堂又何尝不知道她。敢死第一次,就敢死第二次。白玉堂青着脸,按照她的吩咐开到跨江大桥上。庄琳雅始终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白玉堂无奈,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聪明。
                      倚在桥栏边,庄琳雅握着枪,眼睛一瞬不瞬的看住白玉堂,那目光温柔缱绻,她轻声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带不带我走?”
                      白玉堂抿紧了唇线,沉默不语。
                      庄琳雅却笑了,那笑容丝毫不因为夜色而黯淡,她轻声说道:“幸好你不愿意骗我。别人都不懂你,都说你花心……呵,其实只有我知道,你是不敢有心。白玉堂,我喜欢没有心的你。将来如果谁得到了它,恐怕就活不成了……活不成……”
                      庄琳雅的声音极轻,白玉堂蹙眉细听,耳边只听见桥上冷风将衣摆吹的猎猎作响。庄琳雅就带着那笑容,和那双缀满哀绝之色的眼,仰过桥栏,直直的坠入江里去。白玉堂早有准备,几乎同一时间就追着她一齐跳了下去。
                      捞起了人,好不容易游回了江边,白玉堂已经没什么脑子去想别的了,直到展昭出现。
                      展昭下了封口令,因而这丢脸至极的乌龙事件就以庄家小姐恐婚为由勉强揭了过去。展昭回去后,着人秘密调查了白玉堂此人,结果令他简直哭笑不得。
                      医院里,展昭端着一碗白粥坐在病床边,轻轻搅动两下,递给庄琳雅,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并未染有一丝温情,事情闹到这一步,他实在做不出什么好脸色来。庄琳雅却也不在乎这些,她只是倔强的扭着头,一个眼角也不曾给展昭。
                      展昭端着粥碗的手不动,淡道:“你究竟要为了一个嗜赌如命的纨绔子弟胡闹到什么地步?”
                      庄琳雅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清明冷漠,她轻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他什么。”
                      展昭一怔,这举止,分明不应出现在一个色令智昏的女子身上。看得出,她是爱惨了他,且这话中的深意……
                      两日后,上峰的密电到了展昭手里,对白玉堂此人,只四个字的回复:“无关大局。”
                      无关大局?
                      展昭捏着这张纸,只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不过既然上峰有指示,他便不欲理会,只叫庄一桥看好自家女儿,别叫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庄一桥诚惶诚恐,心里对展昭如此不计前嫌感激不已。
                      但白玉堂这个人,却好似骨鲠在喉。
                      又过了一月有余。
                      是日展昭正伏案办公,副官敲门道:“军代表,有人找。”
                      “什么人?”展昭头也没抬。
                      副官进屋来递上名帖,展昭拿过来翻开一看,却是一个没想到。
                      帖子落款,白公馆玉堂上。
                      展昭眉峰一皱,迟疑片刻,道:“叫他进来。”
                      白玉堂仍是一身白西装,未打领带,显的很是随意,但神情却似有些紧张,走进屋内阖上门,迈开两步静静站在远处,盯着展昭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展昭有意不理他,自顾自埋首于公务。一时间,只听得见墙上钟摆滴答作响。
                      一刻钟过后,又是一刻钟。展昭才停了笔,吹一吹墨迹未干的信件,折好了封在档案袋里,将副官叫进来,吩咐他拿去交给局长,这才仿佛才看见对面罚站了有大半个钟头的人。
                      白玉堂双脚微微开立,手插在裤袋里,身姿正挺不见半分歪斜,脸上居然还挂着淡然有礼的笑意。展昭探究的看了他半晌,终于开口道:“未知白先生找展某何事?”
                      白玉堂听他问起,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最终决定老实答道:“道歉。”
                      展昭靠着椅背端详他,哂笑道:“这重要么?”
                      这不重要,他不在乎他跟庄琳雅之间的事,即便他险些让他名誉扫地。展昭有的也只是淡淡的厌恶。他看着对面的这个男子,芝兰玉树一般的气质,然而他抽屉里的那寥寥几页档案纸,却难看的很。
                      你又知道他什么……
                      庄琳雅的嗤问又冒了出来,展昭凝眉不语,有一种难言的直觉,引得他就是无法忽略那种萦绕在白玉堂身上的违和感。
                      终于,还是承了他的面子,跟他来吃这一顿饭。


                      IP属地:浙江12楼2013-09-29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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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插一个~~~


                        19楼2013-09-29 23:38
                        收起回复
                          嗯……猫可不是来凑热闹滴~~


                          23楼2013-09-29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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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话】
                            白玉堂想要回过头去看他,却被那抵在脑后的冰冷枪口用力一顶,被迫着低下头去。
                            是啊,苏蝶尤带体温的身体还躺在自己的臂弯里,那仿若安详睡去的年轻面容,污满了暗红。连带着自己,脸上那濡湿的触感,刺鼻浓重的血腥味儿。白玉堂眸底的波澜一瞬平复,随着那褪去的光彩迅速湮灭在一片黯然漆寂里。
                            白玉堂抱着苏蝶,把她轻轻的放在地上。随后直起身子,平淡开口道:“好巧啊,军代表。”话音一落,他甚至轻扬唇稍,露出一抹笑意。
                            他终是没有回头,也就没看见展昭此刻连那枪柄都要捏碎的那只右手,正在微微的打着颤。从军十余年,从头一次开枪到现在,从来毫无犹豫的那只右手。挂着几十斤的负重,不论寒暑苦练定力的那只右手。凡是有效射程内,一向不差分毫的那只右手。
                            展昭甚至都忘了呼吸,他几乎要咬碎了牙,盯着白玉堂后脑的双眼都已经猩红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
                            闯进房间来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然而却不想相信,无法相信。心里只认定那人还乖乖的躺在医院里,等着自己。亲手为他煲的白粥,还热乎乎的温在厨房的保温桶里。可是眼前这个穿着日本军服的男人,又是谁?!
                            一样齐整的黑发,一样的背影,在浓重的血腥气里也能清晰分辨的古龙水的味道。开口说话时那种淡然不经心的声韵,都与那人如出一辙。展昭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一步一步绕过白玉堂背后,脚下的地板在一片死寂里吱嘎作响。
                            呵呵。
                            半晌后,展昭短促的笑了一声。
                            瞧瞧,长得都一模一样。只不过未曾想到,那副如琢如磨的君子之姿,染血之后会如此的丑陋不堪。展昭举着枪,转首看了看床上的三井竹下,然后是白玉堂身前那个女人。
                            “阁下,不做个自我介绍么?”
                            “军代表玩笑,时间虽不长,但你我怎么也算是老朋友了。”
                            展昭轻蔑道:“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我认识什么汉奸朋友。”
                            白玉堂不回答,只是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默默擦着手上脸上的血迹。
                            “这女人杀了三井竹下,而你杀了这个女人,对不对?”
                            白玉堂手下一顿,轻笑一声道:“军代表……哦不,展处长果然名不虚……”
                            白玉堂话音未落,展昭猛地上前一步,枪口重又死死顶上白玉堂的前额,左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好像要掐断对方的颈骨。
                            比之白玉堂冷寂无波的双眸,展昭此刻双目通红,好像要喷出火来,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为什么?”
                            白玉堂的脸色因为窒息而变红,然而他的神情却没有变化。他只是笑着,抬手覆上展昭拿枪的那只手,轻声道:“你在等什么?”
                            白玉堂的手指冰凉,松松的握住展昭的,却使得他心底从滔天怒意中更生一层痛楚,伤怒交加的展昭浑身都在打颤,却仍是执拗的问道:“为什么?”
                            白玉堂跪坐在展昭面前,又抬起一另只手,同他一起握住那支枪。缺氧和供血不足让他的头开始有些眩晕,双眸一瞬不瞬的看住展昭的眼,白玉堂说:“我只请求展处长一件事……”他抓着那支枪,从额头挪到了心口,笑的一脸明朗道:“别让我死前破了相。”
                            展昭见他如此,却也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下不了手杀你?通敌叛国,就凭你现在这身狗皮,我杀你千百次都不为过,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白玉堂闻言,终于无法再若无其事的对着他那副恨入骨髓又弃如敝履的神情。他垂下眼,冷冷道:“所以问,展处长还在等什么?”
                            “军火,什么时候靠岸?”
                            “5月20,上午9点。”白玉堂抬眸看了看展昭,“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要问的还有很多。”
                            白玉堂冷笑:“我却不一定非要告诉你。”
                            “这恐怕由不得你。”
                            一声低笑溢出那双薄唇,白玉堂垂在身侧的手臂忽然抬起冲着展昭的心口而去。展昭脑子尚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忠于多年养成的惯性。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白玉堂点在展昭心口的,比作枪型的食指轻轻戳了戳,“所……所以说……你还在……在等什么……”
                            “白……白玉堂!”展昭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把甩掉枪,跪下去将他抱在怀里,“白玉堂……白玉堂……玉堂……”
                            靠在他的肩头,白玉堂觉得眼前一片血雾,却奇异的感觉不到痛苦。那样的轻松,是他这十年来日思夜想的久违的轻松。
                            不远处,好似看见苏梅牵着苏蝶的手,冲着他绽开温婉的笑意。白玉堂看着苏梅,发现十余年过去,苏梅的眉目依旧清晰一如昨日。
                            他又想起庄琳雅,这个女孩子美好执拗的如同当年的苏梅,也喜欢同她一样天天的追在他身后,却比她更加大胆,让他头疼,又狠不下心去拒绝,因为他决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重演。可是时至今日,看他又做了些什么?亲手杀了她的亲妹妹?
                            庄琳雅说,他没有心。
                            我不是没有心。
                            白玉堂抬起胳膊,回抱住展昭,唇稍轻勾,轻声道:“有人……有人说我没有心……咳咳……”
                            展昭抱着白玉堂,盯着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掌发着呆,耳畔传来怀中人断断续续的低语,好似倾诉,又似离别。
                            “我……我有心的……”白玉堂抚着展昭的背,“我把……把心放在了……放在了你这里。那人还说……说谁如果……如果得到了它,就……活不成了……”
                            白玉堂咽了咽涌上喉间的血腥,微喘着褪开了一点距离,用脸颊贴上展昭的侧脸,继续道:“但我不会允许……你不会死的……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他最后想仔细看看他,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了。连那人呆滞的脸上一片交错的泪痕,也看不清楚,他只听到他问:“你没有背叛,是么?”
                            白玉堂很想笑,但却实在笑不出来。他眼前一片昏黑,只能用尽气力似的回答他:“我……虽死有余辜,但却……永不相负……”
                            永不相负。
                            那个永不相负的人,最后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轻吻,道了声,永别了。


                            IP属地:浙江24楼2013-09-29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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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啊……说你什么好呢……


                              25楼2013-09-29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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