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都不是。镜子是一个对称面，他颠倒的其实是前后。
我们感知到的左右翻转，是代入自我中心思维的认知偏差。它根本的原因是我们人类是左右对称的。我们感到镜像对称操作对我们手性的翻转，而最简便的还原操作是颠倒左右。但事实上，我们可以颠倒左右也可以颠倒上下，甚至可以颠倒前后，因为只要做其中任何一个操作，手性都会被再次翻转为正常。但是因为人是左右对称的，所有颠倒左右是最简单的。假如你颠倒了上下，虽然手性和“真实”一致了，但是还要把图案旋转180度才能得到正常的人像。颠倒了前后也一样，要再沿人头顶到脚底的轴线旋转180度。
你可以画一个这样的外星人，假设这个姿态就是他的“正常”姿态，他以正面对着你。

可以看到，这个外星人是上下对称而不是左右对称的。他照镜子时，看到的是：

对人类来说，这很正常啊，还是左右颠倒。
但对于外星人来说，他的三维和人类的三维虽然概念上一样，认识起来却大不一样。
对人类来说，我们永远不会搞混上下，上在头顶上，下在脚底下。我们也永远不会搞混前后，前在我们看到的地方，后在我们屁股后面。
想象你是这个外星人，你生活在一个没有重力（因为重力是上下的天然区分）的环境里，可以想象你生活在一个没有阳光的行星上的海洋里。你的浮力和重力相当，所以你感受不到重力，也感受不到天空、水面和海底。这时候，你容易认知的是什么呢？
相对上和下，左和右反而是你最容易分清的方向，因为你左右两侧有不同的器官或肢体。前后也容易分清，你后面没有感官。而上下是你最难分清的方向。你在小时候常常分不清上下，你花了可能一两年的时间才完全学会分辨左右。
这时候，你会对镜中的景象做什么样的解读呢？就是上下翻转。因为对你来说，左右优先于上下，所以你锁定了左右，通过上下翻转，比较容易达到和自我认知里一致的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