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光里,与我相处,被我记住的人,他们便是活人。那段时光,不被我留意的人,他们便是短暂的鬼魂。
八年级下学期的事吧。董毓仁被换到我的附近。八年级时班主任含糊地说我们长大了,于是硬性规定座位全变为一个人坐——每一个人都坐拥一个岛屿。
那是我完全认识这个人的开始,也是他在我们班的存在感步步攀升的过程。
他是男性中属于多愁善感的了,甚至有些无病呻吟,常在那“哎呦,哎呦”地叫,常用“你们,你们”指代他人,他那时还在单相思着,未从束缚的那个世界里挣脱出来。
那时我尝试执笔了,他常常催着拿去看。那时我的作品现在回味却觉得不连贯,简单粗暴。而那时的他也没说什么,好像还乐在其中的,也许只是看个情节吧……
他这样跟我的交流越发多了,我也就更关注他了。他总是那样的自作多情,而我又真总将其当真,我开导他,也使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赵逸秋有什么好的?不行就换一个。”董有时像老者亵笑那样的,不以为然了,也就缓解了情绪。“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还唧唧点什么……”
我认为我有做导师的能力了……说这还真是羞愧。我不断地给董毓仁灌输了“不行就换一个”的思想,他也很有实际行动力,回头就搞定了唐欣宇。
整个春过去,我忘记了落花,整个秋过去,我忘记了枯叶,但不会忘记那一次换位后的中午。我被换到了董毓仁右边的一列去,董毓仁趴在桌上,唐欣宇转头和他的脑袋在一张桌上。两人的眼都看着桌面,欢笑地聊着闲事。
这发展,即在一天之中。
八卦的人开始追究这发展迅疾的原因,我隐约地发现自己却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