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饭后,小米在后院找到了恋次。漫天星斗在深蓝色的幕布下熠熠生辉,一个人孤坐的身影被热闹的天河突显得煞是寂寥。
上前,落坐,无言……凝神,静气,不语……
“星星真的很漂亮!”终于,小米率先打破了沉默。
“啊。很漂亮。”
“也很遥远。”
“啊。很遥远。”除了重复小米的话,再无多余的词句。
“远到只能对着星星大吼,却没有胆量试着跳上去抓住她。是吗?”
“……”
“为什么不说话?是说不出口还是无话可说?”小米有些激动地侧过脸去,追逼着恋次闪躲的眼神,“不要说什么‘野狗的习性深入骨髓’,也不要说自己有多胆怯。在露琪亚行刑之前,你不惜放下男人的尊严拜托一护一定要救出露琪亚的勇气去哪里了?连尊严都敢于放弃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恋次,我们都一样。明明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不敢说一句‘我喜欢你’!我们两个都是胆小鬼!”
是不是人在夜晚会变得异常敏感呢?小米突然觉得住在心里的樵夫打乱了一向保持的敲击速度,一下,一下,渐渐加快……快得超出了心脏的负荷;快得让人隐隐泛着疼痛的错觉,疼痛得有些酸楚,酸楚得令人想哭。恋次在自己眼中的影象似乎变得有些模糊。抬起手背,似要赶走那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再次昂首,“米式微笑”又重新挂上脸庞,豪气干云地拍拍恋次的肩膀:“去吧,恋次。去找你想要的幸福!”
全然不理会身后的恋次茫然的神情,匆匆丢下一句晚安,小米头也不回直奔房间。如果再待下去,不能保证不断敲击着心房的樵夫会不会跳出来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意。「小米,你真是个傻瓜呵!」黑暗的房间中,轻声的叹息是唯一的点缀。
恋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的,脑海里闪现着小米在后院鼓励自己时情景。
「自己的幸福吗?」恋次闭上眼睛,露琪亚的笑容浮现在眼前。渐渐地,影象慢慢模糊,然后再一点一点清晰起来,替换成了小米的样子。不一会儿,影象又从小米跳回到露琪亚……最后,两个影象重叠,拼凑成一个完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