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寻君八】
君禹山东南边大约要十天脚程的地方有一座山顶积雪的山,那里就是百里瑨要采的雪莲的所在地。
君玮仰着头看到雪山顶上覆着皑皑的白雪,问身边的百里瑨:“我们要到山顶上去?”
百里瑨笑笑:“不用,在靠近雪线的地方,上回我见着的时候还没有开花,现在应该刚刚好。”君玮了然,相比较山顶,长在雪线附近让他们减小了不少工程量。
于是乎,两人一虎开始爬山。现在是春意盎然的好时节,春风吹散寒气也不太热。两人以一种踏青的心态上山,也不觉得辛苦,小黄一路上扑蝴蝶更是玩得不亦乐乎。这座雪山长了不少好的草药,山路平整并不很陡,只是这山实在是高了一点。君玮一行走了一天才走了大约三分之二的路。
晚上,在两人找到的一个山洞里,君玮升起一个火堆。就着火光啃干粮时,君玮问了一句:“百里啊,你说的雪线,是冬雪线还是夏雪线?”百里小弟噎了一下:“夏,夏雪线来着。”君玮宰了他的心都有了,明天的道路又长了。
吃完饭也没什么事,两人就地睡了。因为已经很靠近有积雪的地方了,夜里有些寒气。百里瑨从包袱里翻出一领狐裘来,递给君玮御寒。君玮心安理得地接过来之后看见百里瑨又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件……棉袄?君玮目瞪口呆地看着百里小弟用棉袄把自己裹成一颗圆润的球,缩在角落里不动了。君玮觉得很好笑,没说什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山洞里除了枯枝燃烧的劈啪声什么声音也没有。过了一段时间,火堆也熄灭了。洞里只有隐隐约约折射进来的月光。
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睁开,眼睛的主人悄无声息地靠近角落里百里瑨缩成的那颗球。阵阵温热的鼻息吹在百里瑨脸上,百里瑨觉得脸上很痒,鼻尖似乎闻到了腐臭的气味,模模糊糊醒过来就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对着他,还有那尖利的牙齿带着微微的冷光,舌头上的倒刺,望而生寒。
“啊————啊————”
君玮被百里瑨的声音吵醒,立马拔剑朝他那个方向扑去,刚刚睁开的眼睛只看见有一个黑影挡住了百里瑨,劈剑就要刺下去。
“啊呜!”那黑影发出一声虎啸。君玮的剑停了下来,小黄?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洞里的火堆重新燃起,君玮和百里瑨并排跪坐着,面前是一脸无辜地蹲着的小黄。君玮有些想不通:“你平时对小黄挺好的啊,它怎么会要吃你呢?”百里小弟一脸悲愤:“你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君玮摸摸鼻子,问小黄:“你果真是要吃了百里叔叔?”“嗷呜!”我没有!君玮对着百里小弟耸耸肩:“它不是要吃你。”百里小弟皱着眉头,看着小黄,小黄用自己最纯洁无辜的眼神回看百里小弟,然后,小黄打了一个喷嚏。百里小弟明白了。他默默脱下了套在身上的棉袄,默默递给小黄,默默看着小黄叼起棉袄跑到他方才睡着的角落,丢下棉袄拍两下,睡上去。
君玮咽了口口水:“百里……”百里小弟幽幽地对君玮说:“我忘了苏夫人告诉过我小黄春天是要褪毛的。寒风吹过了它的毛,他冷了。”君玮默默打了个哆嗦。
百里瑨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找了个不会被火星溅到,又能取暖的地方:“时候不早了,睡吧。”君玮看着他:“你就这么睡?”一定会得风寒的。百里瑨有些无奈:“我只准备了两套冬衣。”君玮想了想,反正是兄弟么,招招手让百里瑨过来。等百里小弟走过来蹲下的时候,君玮用身上宽大的狐裘把两人都罩住。“玮,玮玮。”百里小弟有些惊讶,狐裘虽然大,但罩着两个人还是有些吃力的,百里瑨不好意思像个姑娘一样抓着君玮的衣服或把他抱住,只好顺着受力靠在了君玮身上。君玮拉了拉狐裘,一只手顺手抱着百里小弟的腰:“好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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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字,君玮咬牙切齿:“下次我再看见那个姓姬的,绝对揍一顿,哪怕她是个女的!”百里小弟连忙安抚他:“不就是采了雪莲么,也没什么,玮玮你不要生气。”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长着雪莲的地方,可是雪莲居然被人先行一步采走了,旁边的石头上还留了一句话:雪莲就当是补偿,别以为我会放过你。——颍川姬氏。
君玮觉得百里瑨的情绪不对,被人抢了东西,没理由会那么无所谓。“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招惹她的?”百里瑨神色闪烁:“唔,都是学医的么,难免有些,摩擦。”原来是这个啊,他还以为百里瑨把人家姑娘睡了呢。百里瑨见他相信了,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无功而返,百里瑨没觉得有丝毫在意,用他的话来说“雪莲这种东西,我也不缺,好东西得到了当然好,得不到也没什么”。君玮还常常看到百里小弟动不动就傻笑,有时候是对着他偷笑,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没找到雪莲,两人只能下山回君禹教。只是这时,小黄出了点状况。
“儿子,你没事吧?”君玮担忧地看着恹恹趴在地上的小黄,转头问百里瑨,“它这是怎么了?”百里瑨也不知道。君玮突发奇想:“要不然,你给小黄把个脉?”百里小弟一脸惊恐:“我又不是兽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君玮不以为然:“人和动物都是相通的,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百里小弟没有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畏畏缩缩地把上了小黄的前爪。捏了一会,百里小弟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君玮一颗心揪了起来:“怎么了?难道小黄……”百里小弟摆出一副稍安毋躁的样子:“小黄吃过什么么?”这山上草药很多,有毒的也不少,搞不好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君玮尝试着和小黄沟通了一下,小黄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带着两人走到了,一炷香前路过休息的一片树林边,窜进了树林里。百里瑨和君玮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跟了进去。这里的树长得很茂密,贴着树根的地方长着一丛一丛的小白花,花瓣和叶子有被啃咬过的痕迹,小黄趴在那里装死中。百里小弟蹲下来拨了拨花瓣,眼睛开始发光。
眼看着百里小弟就要进入一种奇异的状态,君玮推了推他:“你怎么了?”百里小弟十分高兴地说:“这是獐耳细辛,这可是好东西!”说罢,就掏出工具开始掘草。君玮看看小黄,连忙急道:“你还没看小黄呢!”百里小弟手下不停:“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吃撑了,散散步就好。”君玮对自己的儿子彻底无语了。百里小弟抬起头阴测测地说:“你们父子俩一个德行,连这种有毒的东西都敢乱吃,迟早出大事。”君玮和小黄同时头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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