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在太阳快落山时,所有人终于都离开了病房,那个亲了刘广的女生在走前还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刘广,说让他要帮忙就找她。刘广笑着接过了女生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在女生走后就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病房顿时显得空荡荡的,刘广转过头看向李学峰夕阳里的背影,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那时的李学峰还只是个高高瘦瘦的青年,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傍晚的暖阳却偏偏照在了他的脸上,像是在努力融化着他的表情。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刘广开口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李学峰这才把杯子重新放到床头柜上,“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刘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他觉得现在没有那么愤怒了,却也说不出原因。
李学峰没有说话。
“我最后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刘广继续说,他首先否定的是那些人打到一半看到他被打得太惨突然良心发现将他送到医院的可能性。又不知道为什么,刘广心中竟有些期待,他真是讨厌这种情绪。
李学峰迟疑了一会儿,说:“他们打到一半停手了,有人叫了救护车。”
这句话让刘广禁不住想笑:“你知道这不可能。”今天的李学峰很不一样,看着刘广的眼神中少了几分蔑视,多了一分貌似是同情一类的东西,还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见刘广笑,李学峰像是舒了口气似的,说:“有人路过看见,报了警,警察来了他们才停手。”这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答案,可刘广心里却有些失望。
“可我看见有些人脸上有乌青和伤口,警察可不打人。”
“警察来的时候有些人不肯就范。”李学峰停顿了会,又补充道,“我也是后来才到医院的。”
刘广看着李学峰,没有再说什么关于这件事的话,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不早了,你走吧。”
于是李学峰真的走了,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不过刘广又很快告诉自己,他是最讨厌李学峰的,再也不见当然是最好的。在李学峰走后,刘广才想起了手表,果然已经被打碎了,不过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