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切原最后一次见到丸井是在回到东京的一个星期后,彼时他们的伙伴都已经知道丸井回来,斥责和批评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深切的关心。
切原敲响丸井的家门,面对着丸井打开门喊着“谁呀?”的话一言不发,此时仁王外出办事。
切原痴迷的看着他,仔仔细细的将丸井的样貌记在心里。
“是谁?”丸井抬脚想要确定面前的人是谁,不料一个趔趄,切原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唤道:“丸井前辈。”
“赤也,是你啊!刚才怎么也不说话,真是的。”丸井佯怒,“进来坐吧!”
“不了,前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切原逃也似的离开,害怕再多呆一秒,他就要改变自己的初衷。
“喂,赤也……”丸井不明所以,摇摇头走进房间,自语道“赤也这家伙愈来愈没礼貌了,下次见到他得好好说说他。”
殊不知,下次的再见竟成了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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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开着炫白色的跑车,驶在四面环山的道路上,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车祸,切原将他的刹车线剪断,放肆的踩着油门。
结果,不可避免的撞在了山前的栏杆上,车身翻了过去,车内的切原额头鲜血直流,唇边绽放一抹凄美的笑,那笑,伴着丝丝血迹最终成了他最后的绝靥,文太,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你要幸福!
半小时前,他去了丸井治疗眼睛的那家医院,和他的主治医师签下一份‘死后眼角膜捐献书’。终是不想见他在痛苦的黑暗里挣扎,所以他选择用他的眼睛成全他,如果能这样让丸井透过他的眼睛观赏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那也很好。
………………
众人没有告诉丸井眼角膜的捐献者是谁,只是统一缄口,只道有捐献者,他可以通过手术重见光明。
丸井的喜悦自是不言而喻,兴奋的抓住仁王的手臂,一遍一遍的说道他很感谢那个捐赠者,仁王,柳生,幸村,真田,柳统统保持沉默,自缄其口。
待丸井手术成功,休养一段时间后,拆下蒙着的纱布,丸井眨眼努力适应着突来的光亮。他说他要亲自谢谢那个人,所以请他们带他去见他。众人默不做声,丸井就有些生气了,喊道“赤也,你陪我去。”
等等,赤也,赤也不在?丸井终于意识到病房中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会叫他前辈的小鬼。
看着众人闪烁的神色,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什么不对。
“赤也临时有个工作……”柳生推了推毫无度数的眼镜平静的说道,说慌不是他擅长的,但是考虑到他眼睛刚好,不适合有过激的情绪,所以他选择当那个欺骗者。
切原的勇气和对他的爱震撼了他,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汇聚成这样一股强大的爱的力量,爱的甚至舍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一点,他想他是比不上切原的。既然切原不惜失去生命也要他的眼睛复原,那么,这一次,他来当丸井眼睛的守护者吧!
“不要骗我,赤也到底怎么了?”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丸井的语气也开始狂躁起来,逼视着眼前的人。
“算了,事到如今,也没瞒下去的必要了。”幸村嘴唇轻启,语调是那么的哀伤,“赤也前段时间出车祸已经……,而你得以重见光明的眼角膜就是……他的。”
“什么?”丸井的震惊无以复加,身体一瞬间僵住,继而贯穿心脏的悲伤从心口溢出,眼泪决堤,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他的死亡换他眼睛的光明,如果是这样,他情愿一辈子都看不见,一辈子生活在黑暗里,也不要他的死去。
丸井又一次犹如困兽般的嘶吼,紧握的双手指甲死死的嵌进肉里,渗出斑斑血迹,他觉不到疼,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仁王心疼的环住恋人,柳在这时候拿出一封信,说是在赤也办公室的桌子上发现的,他见封面上写的是给丸井文太,所以就擅自拿来了。
丸井抬眸,稳住情绪,接过信,打开,待看清信中的内容,眼泪又是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雪白的纸上只有一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时至今日,丸井终于明白,原来赤也一直爱着自己,可是自己从不知道 。
伏在切原的墓前,丸井再次泪流满面。 柳说赤也希望你们幸福快乐,如果因着他的离去你们没有走到一起,那赤也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丸井打消了再次出走的念头,赤也,既然你希望看着我幸福,那么,我如你的愿!倚在仁王的肩头, 丸井与仁王都以四十五度角仰望蓝天……
最后的最后,柳生选择离开,去了国外,无法逃离的情感也在切原的举动下,最终放手。柳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不是止步不前,只是这里有了他熟悉的气息,有了他生活过的痕迹,他想走他走过的路,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
一次,柳生从国外回来,不自觉的走到切原的墓前,柳也在,抱着一束矢车菊怔怔的站在他墓前,他说有他在,赤也你不会寂寞。
他们两人就那样站在切原的墓前,抬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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