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筵席
是令人消瘦的心事
是举箸前莫名的伤悲
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
是不能饮不可饮 也要拼却的一醉
——引
【楔子】
“曾经珍惜护持的面具已碎裂成泥,一切都只因为,我依旧深爱着你。”
沉睡良久的人终于动了动眼球。
“哈,醒啦。”白衣如仙的少年微笑,一个甜美清透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公子,我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呢。”语气中带了丝嗔怪。
“如果还是那件事,免谈。”公子淡淡的开口。“这又是怎么回事?”不知何时,公子已经站在白衣少年身后,盯着面前那块翠石——也可以说是盯着上面的字。
白衣少年耸肩。
公子凝眉。是哪个家伙写上去的?这可是块千年翠石呢,真是可惜……他抬起手,从字的这一头向另一头抹去。看似并没有用力的手竟将字抹下去了!
少年暗惊。他的功力,早已超出自己的想象。他不禁自问:是自己忘记他太久了吗?自己真的已经不了解他了……
然而,字又出现了——仅一瞬。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甚至更短。
少年大惊!
这——怎么可能?!
公子刚刚恢复的眉头重新凝结在一起。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只一小下。
仿佛一颗流星。
转瞬即逝。
这个诅咒。
不像诅咒的诅咒。
不恶毒,却伤感的诅咒。
雪,猛地冲了下来。
没有任何征兆。
一切,都应该有个了断了。
“公子,我求你了。”少年拉住转身的公子,眼神中带了点恳求。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公子是他最后一点希望了。
“不。”公子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时间瞬时停止。
希望,破灭了。
连个泡泡都没有起来。
“你,”看着少年失魂落魄的样子,公子禁不住问,“就那么在乎他吗?”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甚至都能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
轻轻地,缓缓地,却那么重,那么凉的落入心底。
“那么我呢?”忧伤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算什么呢?”似乎并不想再掩饰,公子将隐藏许久的怒火全爆发了出来,“你就不怕我会生气嘛?就不怕我会难过吗?”
“对不起。”回答的,只有这轻轻的三个字。
公子猛地转过身。
雪,似乎下的更大了。
那么大的雪,让少年眼前有些模糊。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错过了什么。
公子静静的擦掉了眼泪。那是他一辈子的第一滴泪。纵然是在出世的时候也没有哭过的公子,此时竟然落泪了。
“那好,我答应你。”公子微笑。
一如既往,温和如即将落日的夕阳。
“真的吗?太好了!”
此时心情异常兴奋的白衣少年,又怎会了解公子笑容后的无奈呢?那样的冷清,那样的寂寞,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明白的。
凉凉的手搭在了少年的额头上。
少年安静的闭上眼。
蓝色的光围绕在少年身边,时而似流水般慢慢的缓动,时而如音符般轻快的跳跃。
银雪纷飞。
大而急。
公子闭上了眼睛。
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蓝光越来越淡,人也变得越来越透明。
一丝淡淡的红光射了过来。
极淡极淡。
甚至融入了阳光中。
公子不动声色,只是太高了手,将少年移到自己的身旁。
似乎有一声轻轻撞击的声音。
人变透明了……
透明……
再透明……
连雪花都可以轻松穿过他的身体……
终于,他透明的像一缕空气,消失于天地之间……
公子猛然起身,向前探去,手伸向空气中——更准确的说,那是一团带有光亮的物体。只是在被雪色染得更加明亮的空间里,不易被发现罢了。
似乎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力,物体被硬生生拉断!公子被冲倒了!
猛地,公子剧烈的咳了起来,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无法抑制的涌了上来。
竟是血!
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滴滴鲜血更加触目惊心,狰狞的诉说着种种事实。雪地上仿佛绽放了一朵鲜艳的红花,只是,让人感觉的并非是美不胜收,而是不寒而栗。
“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也爱你呀。”公子忧伤的开口,“什么时候,你的眼里才能有我的影子呢?”他捏住手里的东西,喃喃道,“我不会忘记你的。”
公子望着碧绿的翠石,眼神变得古怪。
曾经珍惜护持的面具已碎裂成泥,一切都只因为,我依旧深爱着你。
注:引章取自 席慕容的《爱的筵席》,楔子第一句话,取自席慕容的《苦果》。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