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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唤声,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穿粗布蓝衣的小厮,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异常秀气漂亮,袖子掳到胳膊上面,手上还滴着水且占了少许泡沫,像是刚在洗衣。
跑进门见是睿少爷唤他,便傻呼呼的一笑,样子虽呆楞,却纯真的像是一块未经雕琢过的璞玉,“是睿少爷在唤风儿呢?”
“是的。”王睿提起桌上的食盒放到风儿手中让他拎好,“今儿给你个美差,去,把这药送到晓情阁伺候少爷用了。”
风儿红润好看的脸听到这话顿时变的惨白,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清澈的眼里盛满泪水,声音抖的不像话,“风儿做错了事,睿少爷怎么责打风儿都成,可别让风儿去晓情阁呀。”
“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违抗我的命令,信不信我现在我就一掌打死你。”
王睿作势就举起手拍向他的头,张殿菲见状赶紧上前拉起风儿揽在怀里保护,“成了,你就别吓他了。”说着,用袖子擦了擦风儿脸上的泪水,“风儿不用怕,少爷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你瞧我去了好几回,不是都完好的回来了么。”
王睿见张殿菲如此护着一个下人又替他说话,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将风儿从张殿菲怀里拉出一把推出门,口起更是恶劣,“别像个娘们哭哭啼啼的,快去,误了时辰有你好受。”
被推出门的风儿差点摔倒,险险稳住了身子,心想自己摔了倒没什么,要是把手里拎着的药给摔了,那他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这个睿少爷下手可真重。吸吸鼻子回头看了看,他也不能回去寻张先生庇护了,张先生人虽好,但也是泥菩萨过江,不能真害了人家。算他倒霉吧,若老天爷真让他命绝于此,他也只能认了。
沿着上山的小径缓缓前行,越往上山里的湿气就越重,风儿不由拉了拉身上的粗布蓝衣。他来落月山庄当差也就才两个月,从未上过山,有次听洗衣服的大娘和烧饭的厨娘闲聊,说是在他来这之前也有个小厮,有次上山给少爷送饭,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这才有机会让他到山庄来做事,又怕他新来的苯手苯脚,这段时日都是睿少爷亲自送的饭和药,张先生说少爷不是吃人的猛兽,虽未见过少爷,但在他看来少爷比吃人的猛兽还要可怕。
思绪翻转间,已到了山顶晓情阁,风儿固然是不情不愿,但也不敢真耽搁了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眼前绛漆大门上面金色的匾额上“晓情阁”三个字在月光下闪着奇异的光,有点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