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贰,岁似流年,不复也
没有归家的路途。
遍体鳞伤,作为人类时遗留下的痕迹。他还是一个人,在这七天之中。七天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是作为什么而存在。
对哦,应该是作为怪物而存在。这就是他七天后存在的价值,而这价值将伴随着他无尽的一生。
他苦涩地笑了笑,指尖越来越冷了,披着宽大的黑袍,遮掩住他的面容,掩藏在黑暗的深处,碧绿色的眼眸清晰可见。
第一站,到了,我以前的开始——真新镇。他望着眼前恬静安宁的城镇,碧绿色的眼眸有些笑意和安宁,他似那异乡的游子终于找到归家的路途。游子,终会有个家在等着他。而他,虽然是个游子,但这次归家之后,没有回路了。
没有污染的地方,没有被任何色彩污染的颜色,这个城镇原本是这样,以后也会这样。
朝阳缓缓升起,在那悠长的地平线上。坐落在这个平原的城镇,稀稀疏疏的房屋有着凌乱的美感,偶尔有寥寥炊烟从某处房屋的烟囱飘然而出,恬静的氛围萦绕着这座小镇。博士的研究所坐落在一座山上,后院偶尔会出现滚滚烟尘。真新镇的四周绿野,森林茂密葱茏,阳光细碎洒落在葳蕤的森林,投下了斑斑驳驳的黑影。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注①)
博士的研究所还是这样。不知大家都怎么样了,不过,这个样子该怎样见他们呢,真苦恼。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少年摇了摇头,迈开步伐,走入茂密的森林,走向那间坐落在山上的研究所。研究所在山中没有任何的突兀感,完全的融入了自然之中,没有丝毫的不和谐,很好地、有机地将自然和人文统一。博士的后院不似那房屋那么狭小,大木博士为了更好的让PM更好的生活,尽力营造适合PM生活的环境。
他望着那研究所的后院,宽广的空间,许多PM安地宁的生活着,嬉戏,偶尔滚滚烟尘袭来,三十多只肯泰罗狂奔在宽广的平原,任尔驰骋。大王燕在空中展开那强而有力的翅膀,飞翔在蓝色苍穹中,羽毛和眼神锐利。妙蛙种子劝阻着闹事的PM,维持着神奇宝贝间的和平。卡比兽躺在树荫底下睡觉,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脸上安静。少年其他的PM都很愉快的生活着,各做各的事情,和睦的景象。
大家都生活的很好,都在啊,还是那么有活力。黑袍少年坐在树干上,晃悠着双腿,黑袍的宽大完全地遮掩他的全身,包括那已经不算是人类的兽足,即使晃悠着,人们也完全看不出少年动作。身形隐秘在树荫处,静静地望着那研究所后院热闹的场景,碧绿色的眸子洋溢着喜悦和安心。
大木博士站在研究所的后院中,抚摸着一只垂头丧气的风速狗,安慰着他。
博士,再见。他望着慈祥的老人,在黑袍下轻启唇瓣,一声呢喃。他借着树干为弹簧,飞跃而去。
少年的PM都不知觉的转向他离去的地方,可是树荫中没有丝毫的动静,他早已离去。一只黄色的电气鼠察觉到树荫中的气息,暴戾却让人熟悉,皮卡丘向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离开了研究所。
黑袍少年离开了研究所,他只能这样静静地望着他们,一切安好,他追随着自己的意识,不知觉的来到自己的家。隔着透明的玻璃,看见花子在厨房中搅拌着鸡蛋,外面客厅吸盘魔偶拿着吸尘器打扫着客厅。
妈妈,保重。不能再见了,这是最后一次,那……我会仍然以旅行的名义在你身边,在你心中。泪顺着他那脸颊落下,碧绿色的眸子早已氤氲雾气。
真的是最后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异化已经到手臂了。
尾随而来的皮卡丘从森林中奔出,看到黑袍少年怔怔地望着花子,那股暴戾却熟悉的气息就是从他身上散发的。少年从痴呆中回过神来,望着身后的皮卡丘,一股久别重逢的情愫洋溢于心中,却立刻被少年压下去了。
皮卡丘,你还是跟来了。一声浅吟,皮卡丘眼中喜悦之情望眼可见,他冲上去扑进少年的怀里,灵敏地攀上少年的肩膀。
皮卡丘,回去吧,我有事要做,回去等我。
皮卡丘摇了摇头,紧紧的坐在少年的肩膀上。
真拿你没办法,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永远不会了,而我将会作为怪物而存在,无尽孤独与痛苦。碧绿色的眼眸闪逝悲哀,却转瞬即逝。
皮卡丘你愿意永远跟着我吗,即使我以后是个怪物。皮卡丘点了点头,他听明白他讲的是什么,却深深不能承担少年的痛苦,只能静静的伴随着他的身边。
黑袍少年踏着残霞,离开了真新镇,没有污染的地方。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以后不会被允许回来了。他的身边只有那只皮卡丘,最深的羁绊敌得过分离的悲剧,可是也挽不回那时岁月痕迹。
少年回望那个城镇,恬静没有染上任何色彩,总是那么白,那么让人心安,以前也是如此,往后也是如此。
再见了,真新镇。
花子在厨房中依旧忙碌着,她心里感到有些异样,停下手中的活,望向那窗口,而窗口对着就是少年离开的方向。
伴随而行的黑影,隐没在远方,寂寥的身影,遗留在曾经的城镇。
注①:取自汉东方朔《七谏·初放》:“便娟之修竹兮,寄生乎江潭。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意为:草木茂盛枝叶下垂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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