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当你说,人们会知道你眼中的‘走出埃及’是成功的。你是在说组织做了有益于人们的事吗?”
答:对一些人来说是这样的。“走出埃及”确实拯救了我的生活。当时的我无助脆弱又无家可回。我不知道同性恋社群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走出埃及”是最后拯救我的,为我提供庇护的地方。对于一个虔诚却迷茫的小孩子来说它成了他心中的避风港。尽管它不可否认地对一些人造成了创伤,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问:你明白为什么仍然有那么多人憎恨“走出埃及”吗?
答:是的。对许多人来说“走出埃及”意味着伤害和恐怖。但这不只是“走出埃及”的过错。教会也负有责任。是整个宗教系统要求我们去违背耶稣的慈悲和教导,让我们以上帝都不忍的方式去对待有罪之人。上帝派来耶稣,上帝爱世人,上帝期待我们的奇迹,但上帝不会用教会教导我们的方式去对待世人。所以我听见,也理解人们受到伤害、遭受痛苦的原因。
问:哪些“走出埃及”的教导是你不认可的?
答:我不认可的有:整个“弯变直”治疗;改变人们性取向的目标——后来我们也意识到这无法做到;只有异性恋才能被上帝接纳;以及同性恋人群永远不会被上帝接纳。
问:那么是什么发生了改变使你最后作出这样的选择?
答:当意识到“走出埃及”本质上仍是个教会组织的时候,我的观念发生了巨大改变。我们成了一个大多数时间都在挑起事端和冲突的教会。但我深信上帝要我们做和平的义人。我意识到上帝可以悦纳任何人即使他或她是同性恋者。对于我这样的基督徒来说,性取向不是局限也不是障碍,我也不认为对上帝来说性取向是评判一个人善恶的阻碍。所以,不管是关闭“走出埃及”,还是为那些曾经受到伤害的人们做出弥补性的改变,我们觉得都是非常必要的。
问:对那些曾经遭受“走出埃及”的伤害、那些仍然气愤、仍然不可接受你的道歉的人们,你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答:我能做的只有表达我诚挚的歉意并尽力尝试弥补。我知道会有一些人不会原谅我。我希望将来总会有方法能化解当前人们心中的苦痛。我祈祷人们能找到平和。我知道有些人在他们的人生旅途中遭到了伤害,我现在能说的只有“对不起”并发誓去做出弥补。
问:你曾经历过顿悟吗?
答:我们都热衷于那些灵光闪现的经验,但我不知道我是否经历过。我潜心研究基督教义,并逐渐认识到上帝的面貌,然后洞察上帝是如何爱我和接纳我的,所有这些都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一点一滴的积累使某些事情产生了变化,使某句话发生了变化,或使一种信仰、一种思想产生了变化。自第一次我录下与Lisa Ling的访谈已经有超过三年的时间了,当我说“同性恋可以去天堂了”这句话时已不再具有相同含义了。
问:近期还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你的思想吗?比如你正在阅读的书籍之类?
答:上个月影响我最深的一本书叫做《世界无需我们拯救》(The World Is Not Ours to Save)。作者Tyler Wigg-Stevenson是“两个未来”(Two Futures Project)组织的创始人。他是一名致力于结束核战争的和平主义活动家。当我在阅读他的书时,我不禁将他的工作与我们在教堂参与的文化战争作类比。我们武装自己,与异己战斗。而这些其实都不是基督教义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