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时间就像是定格在了某一个瞬间,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在众人目光的焦点,那只手不知该作何反应,就这么呆呆地定在那,等待着……
“哥,你们认识吗?”还是白举纲机灵一点,看到华晨宇呆愣愣地站在那,拉了拉他的衣袖。“哦,恩,好久不见。”华晨宇总算是把自己从深思中拉了出来,握上了于湉冰冷的手,那一刹那的触感让人发热的神经也冷静了下来。
“搞什么嘛,湉湉,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啊。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呢。”宁桓宇撇撇嘴,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凄凉感。
“恩,旧相识,不过很久没有见过了,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了。”于湉松开了手抄进了口袋,语气淡淡的,一副随意的模样,掩盖了内心的波澜万千:华晨宇,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你过得还好吗,晨宇,”突然转变的称呼,让华晨宇禁不住一颤,的确11年没见,换做谁都会有生疏感的,这也并不奇怪。
“挺好的,你呢?”华晨宇撤回了悬在空中的手臂拢了拢头发,也尽量摆出一副淡然的姿态。“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吗。”于湉正了正领带,径直走向了餐桌,端起一杯香槟,晃了晃。
气氛有些僵硬,是出乎意料的,没有人知道这突然袭来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甚至是两个当事人。难道真的就只是生疏感在作祟吗……
“今天是秀晶的生日,大家也别光站在这,一块吃点东西吧。”宁桓宇大手一挥揽过鹿晗的肩膀,几个人都聚在了餐桌旁,只是于湉看到华晨宇过来不自觉地往桌子那边移动,站在最边缘的位置。
雪莉的神经倒也大条,主要也懒得理会他们,就算有什么隐情也与自己无关,何必趟那趟浑水,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白举纲可就成了唯一落单的那个,宁桓宇揽着华晨宇一阵唧唧歪歪,自己也插不上话,而雪莉又自娱自乐地不想被打扰,那个什么于湉的一副冷脸,而且和哥哥还是旧相识,想想就不想和他多说话,总带着些小孩子的醋意。不过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闪过脑海时,白举纲又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朝着于湉走去。
说实话就算宁桓宇再怎么开朗,也绝对不是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能勾肩搭背的地步,自己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顺便他对华晨宇倒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兴趣,毕竟自己和于湉在一起(?)那么久,都没听他提起过这个人,看两个人刚刚的反应,也不像是不重要的人。
“华晨宇吗,我能叫你花花吗?”宁桓宇好不掩饰地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
“可以啊,宁恒宇先生。”华晨宇倒也健谈,毕竟在学校也是学生会的骨干,这种事情参加的也不算少了。
“额,你叫我桓桓就好了,不用太正式的。”宁桓宇大概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么官方的称呼。
“你和湉湉什么关系啊?”宁桓宇挑了挑眉,带有一丝年轻人之间的玩味。
“就是小时候的竹马吧,也算不上竹马吧,总之是我曾经很喜欢的弟弟。”华晨宇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语气里倒还有些忧伤。
宁恒宇倒也明白些什么,不再多问。
“你好,我是华晨宇的弟弟,白举纲。”白举纲把华晨宇的弟弟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好像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一般。
“恩,花花刚刚介绍过了。”于湉依旧是这么不冷不热,好像整晚他的感情就只有在看到华晨宇的那一瞬间起了波澜,随即又被海风平息。
白举纲实在不晓得话题怎么再继续下去,只是不断地扯出一些废话,尽管挺无聊的,但是却很好地打发了沉闷的时间。
秀晶倒也算是会掐时间,来的时候,气氛还算是融洽。宁恒宇是个健谈的,很快就和华晨宇聊的很热络,似乎两人才是许久未见的旧相识。而白举纲一直在于湉身旁比划着,有点傻,不过于湉还是很给面子地跟着应和两声。雪莉一人倒也自得其乐,完全不觉着无聊。跟着雪莉上来的还有不少年轻人,大家年龄也都相差不多,熟的也很快。一晚上就这么欢欢喜喜地过去了,只是华晨宇和于湉再没交集,似有意无意总之也没什么契合点让两人遇到一起,就这么淡淡地擦肩而过,示以微笑。
毕竟都是上学的孩子,家教也都比较严厉,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多么癫狂的举动,也就只是听听音乐聊聊天,再不济有人献丑表演个节目什么的,最后竟演变成每个人都要上台的尴尬。当然有的人就算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也是不会去的,比如说于湉,比如说雪莉。
当华晨宇登台时,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技艺可秀的,尴尬地冲秀晶抿嘴一笑,“哥实在没什么特长啊。”
秀晶倒是正在兴头上,玩的有些晕乎乎的,毫不顾忌鹿晗的处境,张口就来,“没事!宇哥你最帅了,光站着让我们欣赏就好了,介绍下自己就行。”
一阵凉风吹过,华晨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说自己没什么可展示的是件尴尬的事,那现在自己真是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秀晶,别在闹你哥了,客人都散地差不多了,孩子们也早些回家吧。”郑凡上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替华晨宇解了围,只是他本不想搅这些孩子的性质,但总觉着人群中有这么几丝不寻常的气息,很压抑。
“恩~,知道了。”秀晶不满地嘟嘟嘴,难得郑凡这么有兴致给她庆贺,结果还是没有尽兴就被叫了停。
“桓宇,于湉。”你们俩送晨宇和举纲回去吧。”郑凡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知道了,叔叔。”于湉赶在宁桓宇前面答应了,生怕宁桓宇一个干爸喊出来。赶忙就拉着桓桓下去了,华晨宇倒也很听话地拉着白举纲离开了,只是心中一直纳闷于湉到底和舅舅什么关系,为什么舅舅会这么命令于湉,按亲疏关系的话,应该让自己送他们的啊。
“你们家住哪?”于湉扣上安全带,很官方的语气询问了花白两人
“哦,半野洋房(恕我起名无力)”华晨宇终于找到了和于湉说话的机会,尽管这个话题完全进展不了什么。
“知道了。”于湉拧开钥匙正准备开车,突然手机滴滴地想了,这个声音是特别设定的,只有那个人发讯息才会有这种声响,这就意味着这条必须马上看,尽管只有短短的三行字,于湉的表情却变了,尽管很微小,但绝对看的出来,之前是面无表情,之后就有些微皱眉头,看起来像是遇到了点麻烦。
看着于湉迟迟不动,华晨宇终于又找到了一次说话的机会,“怎么了吗?”
“没什么。”于湉锁了手机屏,又放回口袋,转头用一种极其温和的口吻,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与他今晚的气场完全不符,“我好久没和花花见面了,不如今天去我家聚一聚吧!”
原来之前不和我说话是因为人多不方便吗?华晨宇的脑子里迅速飞出无数条解释。因为他迫切地想找个借口答应,他真的很好奇湉湉这几年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恩,也行吧,小白呢,我给妈妈打个电话。”
“哥哥去哪我就去哪。”白举纲总有种哥哥要被抢走的无力感。
妈妈倒很开明的同意了。
一路上都没有人再说话,于湉只是在华晨宇打电话时,歪着头在宁桓宇耳边嘀咕了一阵,宁桓宇便朝着窗户靠了上去,像是疲惫了的姿态。
于湉的眉心依旧微皱,车开的也很快,而且特别喜欢走小巷,明明不好走,却还是把车开得飞快,夜路不好走,而且还是被追逐在漆黑的夜里,更是有一种压迫着的紧张感在狭小的车内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