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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斯坦之拉塞尔意面》文/胡小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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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有些苍白的脸,这是一张消瘦的少年的脸。
这个有着柔软的黑发少年,总是穿着一件双排扣的黑色风衣,如同一只来自异域的乌鸦。如果你不小心遇见他,你可千万要当心,不要看他魅惑的黑色眼睛,不然会泄露你心底所有封存的秘密。
什么?你问我他叫什么名字?
我只说一遍,你可要牢牢得记住了,他的名字叫做——斯坦。

嘘——小声点,他来了。


IP属地:江苏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楼2014-01-31 19:22回复
    【一】

    又是一个暖烘烘的属于拉塞尔小镇的午后。时间为四点一刻。
    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移动到一家餐厅——玛吉摩尔餐厅。伴着一阵温热的风,一个少年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推开了那扇木质的大门。
    “叮——叮——”门旁的风铃随即发出一阵愉悦的响声。
    然而,这阵铃声并没有给埃克斯带来什么喜悦的心情,反而还打扰了他在柜台后面的冥思苦想。
    是谁这么烦?埃克斯一边愤愤地想,一边抬头望去,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走进店里,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拉开椅子,座了下去。他一身漆黑的双排扣风衣,像一只停驻的鸟,软软的黑色头发在午后的阳光下面,闪耀出金色的光芒。
    埃克斯转了转蓝色的眼睛想:这个人好面生,应该不是镇子上的人吧。

    “今天本店不开张!”埃克斯没好气起地冲那个少年喊道,显然不给这个陌生的来客任何面子,随即又狠狠地指着空荡荡的餐厅说。“你没看见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么?”
    “我要一份拉塞尔意面。”少年轻轻地说,声音不重,却让埃克斯听得一清二楚。
    “啊?什……什么?”埃克斯愣了愣,反而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
    少年起身,向柜台这里走来,他走得不紧不慢,每一步鞋子与地面都发出如同咬碎饼干般清脆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埃克斯看到了他深邃而又漆黑如墨的眼睛,他似乎没有生气,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怒意。
    埃克斯看着这个比自己要高出两个脑袋的少年逆着光,缓缓地将阴影投射在自己的身体上面,不由地直起了身子,退后了两步,惊恐的说:“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我说,我要一份拉塞尔意大利面,够清楚了么?”少年在柜台前面停住脚步,又重复了一遍。
    “都说了没有了,你这人是哪里来的,怎么那么烦!”埃克斯转过头去,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因为这个陌生而又邪气的少年,给埃克斯一种莫名的恐慌,不像是个正常人,而是一种危险狡猾的动物——山狐。

    “埃克斯,这样对客人多没礼貌啊。”
    空气里传来一声温柔的责备以及摇摆不定的风铃声。问声望去,一位年轻的夫人用手捋了捋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走进店来。她穿着蕾丝花边的紫色长裙,仿佛没有注意到店内的这位不速之客,眉头微微地锁起,看着有些执拗的儿子在柜台后面稍稍急红了脸。
    夫人微微张开了嘴,欲言又止,仿佛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又无奈地合上嘴唇。
    “我又没说错,都说没有了,没有了,他还问,讨厌死了!”埃克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母亲的目光,拿上自己的毛线帽子,穿过柜台,把母亲和这个讨人厌的黑发少年甩在了身后。
    “讨厌!”埃克斯在夺门而逃之前,又愤恨地补上一句。
    “砰”地一声。餐厅里只剩下风铃轻微的叹息。

    望着埃克斯消失的地方,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就像划过夜空的流星,在黑色的眸子的转瞬即逝。黑发少年无声无息地笑了,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这位夫人猛然想起还有客人在场,便转过身来,微微欠了欠身体,诚恳地说。“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以前这孩子不是这样的。”顿了顿,她继续说,“自从我的婆婆,也就是这家意面店的玛吉摩尔太太去世后,这孩子就一直很叛逆。
    “没关系,科劳里夫人。”少年回答。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位少年口中的科劳里夫人掩不住内心的惊讶,急忙用左手捂住了嘴巴。
    “哦,科劳里夫人,是您美丽的蓝色眼睛泄漏了您的秘密哦。”这个少年狡黠地笑了笑,黑色的瞳孔在科劳里夫人的眼里看上去仿佛是个位置的黑色洞穴。
    “不用担心,他只是无法面对您,也无法面对自己。他会回来的。而您现在——”
    这个黑发少年优雅地伸出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冒昧地牵起科劳里夫人放在嘴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而您现在只需好好的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有的。”

    科劳里夫人像一枚花瓣一般瘫倒在柜台后面柔软的座椅上之前,她的眼皮仿佛失去了支撑,如同林中蝴蝶的翅膀一般,颤颤巍巍地眨着。
    在无尽的黑暗来临之前。他听到眼前的少年发出遥远的声音。

    “安心的睡吧,我会为你来带一个没有忧伤的世界。”


    IP属地:江苏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楼2014-01-31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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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世界上有一种事物我们称之为——灵异事件。
      这么听上去,有些阴森诡异的味道。换句话说,就是某些魔法师的嘴巴里常常念叨的那样——接下来,让我们见证奇迹的时刻。
      可是往往奇迹降临的时候,我们并不能顺其自然、顺理成章地接受,就像当下的埃克斯。

      埃克斯惨叫一身,声音震得将地面的灰尘都飞舞起来,他惊恐地退后两步,撞到了身后的那个放满食材的橱柜,磕磕巴巴地对着斯坦身后的那个他不能理解,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未知的玩意说。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玛吉摩尔太太,不得不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的外孙是不是结巴,从我和他说话开始,他总是不间断地这样说话,你有带他去看过医生么?”少年斯坦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感到身心很无力。
      “他还是个孩子嘛。”
      发出声音的是一团银色的火光,是哪种最纯正的银色,埃克斯看着这团散发出温柔的银光的物体,想起了奶奶的绵长的银发。
      “埃克斯,我是你的奶奶。”这团银火字正腔圆地说。

      额,的确是奶奶的声音,埃克斯想。
      “你真的是奶奶?不是妖怪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嗯。”这团火光依旧在空中燃烧着。
      “那你怎么是这个样子。”埃克斯不解地问。
      “这是我灵魂的一部分。”
      “那其他的部分呢?”
      “他们被留在了天河的另一端,只有当我这分裂的灵魂回去,我的灵魂才算一个完整的灵魂,然后通往天国。”
      “那……”
      “我说……”斯坦优雅地举起右手,忍无可忍地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打断埃克斯无穷无尽的提问。“我说埃克斯,我真的很想跟你解释这一切是什么个情况,但是——”
      斯坦轻轻地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那是一块没有指针的手表,黑色的表盘里只有一个人数字“9”。斯坦故作随意地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离天亮我们只有不到5个小时了,我们要在这之前,教你学会怎样做出原汁原味的拉塞尔意面,你觉得时间够用么?”
      “真的么?”埃克斯眼睛里突然一亮,发出类似于钻石一般的锋芒,“奶奶,他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要教我做出真正拉塞尔意面了么。”

      那团银色的火光不紧不慢地在空气中悬浮着燃烧,看上去,仿佛是最古老遥远的冰山莲花。
      而窗外的天空,已经彻底地黑透了。


      IP属地:江苏本楼含有高级字体4楼2014-01-31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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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埃克斯。”奶奶温柔如水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埃克斯,我的孩子,我真高兴你学会了怎样做成最完美的拉塞尔意面。你要继续做下去,帮我继续做下去。”
        “奶奶,你真的要走了么,我觉得我还没有学会,你再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埃克斯的眼里仿佛又要涌起热浪。
        “不,你已经学会了。”玛吉摩尔亲亲地说。“奶奶真的要走了,埃克斯,你总该学会长大。”
        “那你还会回来么。”
        “奶奶无法再次穿越那比极地的冬天还要寒冷的河水,如果不是斯坦的帮助,我连这次见你的机会都没有。”玛吉摩尔顿了顿,接着说。“我在渡往那个世界的途中,遇到了斯坦,他从我眼中看到我心底的秘密,便取下我的一根银发,绕在指尖,将附着的一缕灵魂偷偷地带回来,我才能再见到你。
        埃克斯没有说话,他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看起来那么讨厌人的斯坦做出的事情。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你要勇敢的活下去,你已经成为一个男子汉了,你要保护好你的妈妈,她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知道了么。
        “嗯。”埃克斯点着头,哽咽着说。“可是奶奶,我还是不知道做出拉塞尔意面的秘密是什么啊?”
        说着。那团银色的火光就轰然燃烧起来,在银色的火焰中旋转翻腾,就像是煮锅里沸腾纠缠的意面,渐渐地,这团火焰慢慢柔软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微弯着腰,笑容可掬的老人的样子。
        “奶奶?!”埃克斯再也止不住眼睛里晃荡的泪水,在奔向奶奶的那一刻,眼睛里最透明纯净的泪水如同小鱼一般从清澈的水潭里面跃出眼眶。
        ‘鱼儿们’顺着埃克斯的脸颊往下游,鱼鳍刷刷地刺到了他稚嫩的脸庞,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埃克斯现在只要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

        玛吉摩尔用手指了指埃克斯左边的胸口,无比温柔的说。
        “你已经找到那个秘密了,就在这里。”

        远处的天边微微地发出奶油般浓稠混沌的样子,斯坦看着熟睡的埃克斯,微微地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IP属地:江苏本楼含有高级字体6楼2014-01-31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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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拉塞尔小镇,这个永远热闹喧哗得如同在锅里油炸的肉丸子一样的镇子。
          镇子上的人们用永远都是相互熟知的,他们对新鲜陌生的事物永远抱着对美食般浓郁的渴望,连一只隔壁镇子上的苍蝇飞进这个小镇,都能在第一时间成为他们口中的话题。而当下,喋喋不休的人们讨论的当然是最新的发现——玛吉摩尔餐厅又重新开张啦。
          有人说,是店主的儿子在厨房找到了死去的奶奶留下的美味食谱。
          有人说,是小儿子在睡觉的时候,他奶奶托梦给他,让他在梦里学会了怎样制作最正宗的拉塞尔意大利面。
          还有更离谱的说法说,是一只来自灵界的乌鸦,用一堆虫子和一道咒语,变成的一盘盘看上去很美味的拉塞尔意面——当然,这是克莱提卡老巫婆的恶意诽谤。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镇子上的人们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在茶余饭后,闲谈聚会的时候,都会说起这个事情。

          而此时此刻,埃克斯正在厨房和妈妈科劳里夫人忙得不可开交,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梦里已经经历过了一般真实。
          “嗨,不管了,不管了。”
          埃克斯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去向这些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眼前要做的,就是不能停下来,要继续。继续奶奶的期望与未完成的事情。
          幸福的事情。


          IP属地:江苏本楼含有高级字体7楼2014-01-31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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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喂,斯坦。”埃克斯最后一次在夕阳下唤住这个黑发少年。
            “嗯?”斯坦停下脚步,逆着光背对着埃克斯。
            “你为什么叫做斯坦?”
            “好奇怪,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因为我想多了解你一点。”斯坦不知怎么表达,语无伦次地说。
            “因为爱。”斯坦转过身来看着埃克斯,他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上去依旧像是一只深林里的狐狸。
            “爱?”埃克斯不懂。

            “没错,因为,爱因斯坦啊。”

            埃克斯一愣,若有所思起低下了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金色的阳光暖暖地照耀埃克斯的头发上,如同奶奶生前温柔的爱抚。
            在当恍然大悟地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四下早已看不见斯坦的踪影。
            “哎,斯坦?斯坦!”埃克斯大喊。

            “再见,我的爱哭鬼。”
            空气中划破一道口子,传来一句低语,如同一道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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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9楼2014-01-31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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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2-0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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