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伏念回来,见到的画面就是张良负手长身而立,飘飘然连头顶上的“人贱自有天收”都显得仙风道骨。
伏念默默地去了厨房。
伏念默默地端出来两杯热牛奶。
张良默默地走过来。
张良默默地喝了热牛奶。
张良默默地放下杯子去洗澡睡觉。
伏念不知道为什么师弟今天一副好似被熊猫盼盼咬了一口的神情,想了一下真的没有可以那什么的地方,于是把一切归结于师弟最近压力太大,给师弟的那个做心理医生的好喷油卫庄卫医生发了个短信,让他抽个时间约师弟出去聊聊。
这厢卫庄正搂着女友赤练看电视射飞镖,他放下飞镖掏出手机,冷笑一声说了一句:果然恨我。然后按下删除键。转头凶残的150英寸顶端赫然垂下一个蚊香盘一样的靶子,红缨的银镖下正中红心,赫然是面无表情地面对镜头比了个剪刀手的盖聂。
由于这张照片只有一半,另外一半被人为大刀阔斧地削掉了一半,因此具体及细节不便赘述。而看过完整版的赤练每每想起大学刚毕业时卫庄在深夜惊醒从床头柜里翻出照片打着手电筒盯着照片那瞬息万变的神情,总会掩唇妩媚一笑,怎么看怎么就那么高深莫测。
发完短信的伏念顺手把手机塞到裤兜里,收拾起张良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在放洗衣粉的时候想起白天的颜路,怎么想怎么没印象,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知不觉,刚开封的雕牌只剩下空塑料袋。伏念不得不多清几遍,比平时晚睡了近一个小时。
第二天,伏念照常在六点半起床,清洁洗漱完毕之后西装革履庄严肃穆地把还在被窝里的张良拎出来放到阳台地砖上醒神,拍拍立着两根呆毛的脑袋到客厅从茶几上拿走车钥匙关门乘电梯下到底楼,开车前往学校。
K大位于市中,人多地段好,美女也多,到了春夏姑娘们手里拿个爱疯穿个小短裙走在林荫大道上,放眼望去都一个模样,得亏伏老师竟然把持得住是一条大腿都没看,甚至连教育女学生也能奇迹般地保持二米,那叫一个目不斜视不怒自威,教育完毕脊背噌噌冒汗,比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张良,简直是注孤生。
偏偏就是有那么些女学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毕竟伏老师也是个青年才俊,收到那么点小礼物情书也很正常。
但是以上都不是重点,只是作者在凑字数。
今天伏老师如常赶在上课前半小时进入办公室,从公文包里一样一样地拿出上课所需——笔记本备课本和三本不同版的教科书。伏老师上课从不用多媒体,坚持用板书,教科书也用多版,各取所长,虽然内容睡倒一片男生,但那一手遒劲大气的板书字和正直英俊的相貌,还是能让一干文科女生在上课的时候小小尖叫一发。伏老师闭着眼睛当没听(看)见。
桌上一杯热茶刚沏不久,还是烫的,办公桌上的东西被分类整理好,仿佛田螺姑娘刚刚来过。
这其实是汉语文学系老师们公认的田螺姑娘石兰做的。
说起石兰这姑娘,挺好的。尊师重道,学习好身材好长得也漂亮,黑长直飘飘的从不烫梨花头从不穿小短裙也不用爱疯,用的手机注重实用和功能多样性,比如砸核桃。
而且她还是伏念最喜欢的学生,伏念甚至提过给她保研。但这姑娘以大学毕业就要回老家结婚为由拒绝了。
伏念想到这里不禁感慨地长叹一口气,潇洒地转身快步走向教室。
于此同时张良刚从阳台的地砖爬到室内的地砖,终于在伸手可及床的前一秒醒了过来,站起来拍拍手进洗漱间洗漱后再暗搓搓地换衣服背书包出门赶第二节课,在关门的一刹那他停下了,沙发缝里传来的手机铃声一听就是伏念的,因为他自己不会用内置铃声。于是他回去看了一眼来显,掐电话关机装进包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愉快地出门了。
至于早餐这种东西,楼下丁记灌汤包,是他和伏念早晨最钟爱的……灌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