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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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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花,合欢树。四更风,五更雨。画眉山上鹧鸪啼,画眉山下郎行去。


1楼2014-02-20 18:44回复
    一间小院子里,没有什么鲜花,只有一棵合欢树;没有什么楼府,只有一间草屋。傅桑,是这个小院的主人。
    何欢与他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一年,她身染怪疾,命不久矣。他四处寻医,只盼她能复如往昔。合欢树上的花儿好似为此难过不忍,一夜尽散。千里寻医寻药,终是得一奇药,治好了病。
    她,又回来了。
    那一年,她一袭红衣似火,头戴凤冠,成为了他的新娘。合欢树上的花儿却也是开得格外茂盛,令人心悦。
    他,迎来了她。
    小日子并不富裕,却也温馨暖人。为了她,他日日苦读,只愿能上京参考,得一席地,让她生活的更幸福,一世无忧,无所劳累。为了他,她日日相伴,只愿能与他同甘共苦,干尽家中琐事,让他无所虑顾,得其远志。
    日子虽是清苦,但他与她却从不后悔,这或许也是他们过得最幸福的日子。
    在上京的路前,他紧紧握着妻子的柔夷,道:“欢儿,等我回来。”
    她淡淡一笑,轻点了头,说了句“好。”言罢,只见他孤独的背影越来越小,离她越来越远,直至她再也望不见他。心里,有点难过,有点不舍。可是这又如何,只要是他想的,她便不会阻他。
    她默默留下两行清泪。她知道,她的心,她的魂,会很想他。
    不知他去多久,也不知她想了多久。他终是回来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面色不好,满脸苍白的,痛苦与伤心一眼可见,他的声音不似从前那般温润,变得沙哑,他闷闷道:“对不起,我……我没有……”话未说完,全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所堵。那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味道,是带着淡淡的合欢树的味道,温柔似水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她:“我只愿无忧,日子再清苦又如何,只要你在,便是好的。”
    那一刹,他流下了泪。
    他落了榜,苦读虽尽心尽力,满腹文采,却也挡不住那人心的险恶与卑劣。靠贿赂得来的所谓官位,荣华富贵,他无法拿起,也不屑拿起,钱财所得来的远远无法与靠自己得来的真实。可他不甘,觉得他对不起她。她为他付出太多,可他却无以回报些什么,唯有剩下自责,难过。
    可她从未怪他,她想要的只是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2楼2014-02-20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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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似乎有如同以前那般,快乐温馨。唯有不同那便是傅桑在路上感染的风寒越来越重,虽然他次次咳的厉害,却次次对她说无事,让她更为担忧。望着他越显憔悴,消瘦的面容,她对他笑着,握着他手,语气坚定,道:“你会没事的。”他轻笑,不语,只当那是安慰之词。
      他很清楚,这病来的突然,却也极凶。或许不久,自己就应当离开这人世,再也看不见她的一颦一笑。他恨,他不甘,他从来没有好好陪过她;也没有为她画过一幅画;更没有为她买过一件首饰。有太多的遗憾留在了心头。
      他咳得越来越厉害,时时还能见到淡淡的血,大概真的时日不多了。她微皱着眉,满是心疼,她幽幽道:“我去给你买药,等我回来。”他轻点头,深深望了她一眼,似乎是要将她容貌刻在心尖似得。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要牢牢记住她的样子,不要忘。他默默看着她背影越行越远,轻叹口气。
      默默坐在院中,那棵合欢树下,阳光透过层层的绿叶,洒在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他看着那弯曲的路,脑里竟全想着她,明明还没走多久,却盼望着她能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只可惜下一刻出现在他眼前的确是一名老道士。他定定地看着老道士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说到:“老道长,到此有何贵干?”老道长温和一笑,可眼中无一丝笑意,他略显犀利得问道:“小公子,可知你家妖气甚重。”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他听得一惊,要是这道士乱说那倒没什么,可如果是真的呢。自己时日不多并无大碍,但若是妻子何欢,日后可怎么办。他皱了皱眉道:“还望直言。”
      道士摸了摸略长的胡子道:“自然。贫道自数日前在这之前的小镇子里发现一股妖气,那妖怪似是附在一位女子身上。多日观察,发现那女子似是你的妻子,并被附身时日竟有十年有余……”
      妖怪……妻子……十年……无疑都是巨锤砸在他的胸口。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岂不是在何欢重病痊愈后他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儿便是个妖怪?自己深爱的妻子其实是个妖怪?现在在悉心照料自己的人是个妖怪?真是可笑……
      他紧紧盯着那道士,说道:“如何证明你所言不虚?”这时一个似是铜币的东西扔到他的手里。
      道士道:“你眼从币中看你妻子便可。她若不是妖并没什么,可她如果是,你透过它你就可以看到那妖怪的原形。”说罢,那老道士似是凭空消失般消失了,似是一场梦,可手中那铜钱币似乎时时刻刻在提醒他,刚那一切不是梦,他的妻子可能,是妖怪……


      3楼2014-02-20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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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轻抚过,他呆呆站在那里,大脑其实放空,什么都没想。突然,又是一记又一记的重咳。缓缓停下,才发现离开许久的妻子沿着曲折的路向他走来
        他似是神差鬼使的拿手中的铜币往里一看,“叮”的一声,手中的铜币随声落地,而他心中却不断默念这不是真的。他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棵合欢树,难道何欢真的在病重时被附了体么……那么自己所爱的人竟是一只妖么。他只是觉得心好痛,却流不出一滴泪。
        她自是发现了他的异常,她刚想轻握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随后便看到那落在地上的铜钱币。她呆了许久,终是扯出丝笑容,很凄凉,很苦涩,默默道:“你……是都发现了么”他闭上眼,点了点头。她任用力保持那笑容,却不知一滴滴泪无声的划过。
        他呼吸有些急促,猛的睁开眼,竟是吼着说出:“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她抹干了泪,凄凄一笑道:“是啊……我骗了你,可是……我真的好爱你。”
        他听得一怔,爱他?对……其实他早该想到,她对自己如此,定是爱他的,没有杂念的爱他……其实,自己也是爱她的吧。可是,人妖殊途,哪来的结果呢……她默然起身,正要转身离去,只是有一股极小的力量抓住了自己的衣袂。她一回头,眸子里流转了略显复杂的情感,有伤心,有不舍,更有期盼……
        他道:“何欢呢……”何欢呢?为何出口的会是这句话,他本想说你以后会如何,本想说我也爱着你。可是……出口的却变成这样。
        他刚还想开口说着什么时,却被她打断了。她的眸子一刹那变得黯然无神,幽幽开口道:“你的妻子……明日便会还你。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呵”说罢,她便快步离去,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伤心的话一句就够了。如今的她,却也像凡人一般脆弱。
        只是走到门口处,她仍心中不舍,转身想看他最后一眼。眼中倒映着他两眼有些无神的模样,让人心碎,心疼。她淡淡开口道:“保重……记得吃药……”如果可以,不要忘了我,即便是恨也好。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傅桑,我爱你……我远要比你想象中的爱你。
        她走后,只剩他一人傻傻的坐在那里,脑海里只有那一句“保重……记得吃药……”和她那哀伤的笑容。伤感难过弥漫心间,他又开始猛得咳嗽起来,似是要将心都咳出来。他扶着身旁的合欢树,额头抵着树,咳着嗽,流着泪,只有心里在默念,我……也爱你。而后便是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那里。
        他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在哪里,只感觉得到周边是一片黑暗,一片冰冷。直到一股熟悉温暖的暖流流进他的身体各处。暖洋洋的,很舒服,整个人似是重生那般,感到温暖,阳光,活力……
        那一年,院子前的合欢树莫名枯死。


        4楼2014-02-20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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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慢慢转醒时,就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趴在自己身边。身体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有力,毫无病态。她见他醒了,对他一笑,道:“你醒啦,太好了!”她那熟悉面孔却让他感到陌生,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何欢吧。当他看见院中的那棵合欢树时,他心中一痛,楞了许久。不顾何欢在一旁的安慰,只是呢喃道:“是这样么……呵呵,真傻……”
          似乎之前发生的都是梦,他与她仍是过着平凡的日子。
          他靠着平生所学,开了私塾,为村里的孩子上课,挣了点薄银。她为他做可口的饭菜,陪他深夜挑灯苦读。他在闲暇时会为熟悉而又陌生的她提笔画像,只是画中定然有棵合欢树,他会为她用他那薄银买点小饰品,只是饰品定然会与合欢相似。
          他重生,他过上了她希望过得日子,平淡无忧;他重生,他弥补了此生众多遗憾,了无牵挂。
          一年了,他站在那棵枯死合欢树前,手轻抚着,似乎是在摸深爱的人儿一般。一年里,他从未对它动过分毫,更不会有砍掉它的想法,虽然许多人都说放着不吉利,可他却不顾。甚至会顶着他人异样的目光,天天浇水,悉心照料整整一年。期间那老道士有来过一次,笑着对他说:“贫道一观,此妖已死,无法再危祸人间,公子亦可放心。”危祸人间?她何时想过害他,甚至她为了他活,死了自己。他不记得和老道士说了什么,其实他很恨这个人吧……如果没有他,一切都不会改变,他和她会依然很幸福。可是。世间没有如果。
          而今,他抱着枯死的合欢树,柔声道:“欢儿,我过了你想让我过得生活。”可没有你,我不快乐……
          他自刎在了合欢树下,他对何欢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上了被一棵合欢树附身的你,即使她是妖,自己也放不下她;对不起,我想要陪伴那棵合欢树,而选择放弃了你。
          他知道,那个牵挂在他心头的人儿是那棵傻傻的合欢树。他知道,把他从幽冥路上带回家的人是那棵傻傻的合欢树。他知道,他是爱她的,只是,至今还欠她一句“对不起,我爱你”。如今,他要陪他那了傻傻的合欢树。
          他轻笑,无力的伸手触摸那棵合欢树,说道: “欢儿……我来陪你了……”
          其实,这就是宿命。
          注定好了的命。


          5楼2014-02-20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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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14-02-20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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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改动……
              @阑珊未灭丶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2-20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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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自己写的么……


                IP属地:广东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4-02-20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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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得很好撒!@墨念清城丶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4-02-20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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