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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美文】《请勿独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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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废话了,发文,不知道RP如何~


1楼2007-12-04 00:50回复
    2楼不敢发


    2楼2007-12-04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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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还不敢发。。。


      3楼2007-12-04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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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漆的是纯白色,楼梯拐角的水晶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百合。卧室外的书房里坐着两个医护人员,看见他打了个招呼。陈忆荣推门进去,这是他的卧室。雪白的墙壁,墙角处摆着一个真正的缸,据说是圆明园里的东西。里面养了几尾金鱼。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装饰。空气中有一种衰败的气息。无论怎样过滤空气,也消除不了。 
          陈忆荣走到床前,在边上坐了下来。郑祖辉听见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是他,暗淡的双眼略微有了些活力。勉力抬起一只手,陈忆荣伸出手去握住了他。郑祖辉支起上半身,向后靠了一靠。陈忆荣给他拿了枕头倚着。 
          老人喘息了下,望向陈忆荣,笑了笑:“我以为你一直到我离开,都不回来了。” 
          陈忆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郑祖辉早已到了看透世事的年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谢你还能回来看我。” 
          陈忆荣眼里闪过些许波动,诚恳的答他:“你不必谢我,如果不是你,我还在唐人街游荡。你成全了我的梦想。” 
          郑祖辉叹息一声:“你是个好孩子。” 
          陈忆荣皱了下眉,有些迟疑。 
          郑祖辉笑了下:“你和从前一样,别人打你骂你,你,一定要反击。别人要是夸你,你就手足无措。”竭力握了下陈忆荣的手,感慨:“真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转眼我就老了,再也不会在这世上留几天。” 
          陈忆荣感受他微弱的力道,把被给他往身上拽了拽。轻声问:“怎么不住在医院里。” 
          郑祖辉苦笑:“有什么差别,我随时可以把医院搬到这里,也不会多挽回一刻生命。” 
          陈忆荣安慰他:“也许会有转机。”想了一想,又说:“不知有多少人渴望拥有你的地位,哪怕用生命里的几十年去交换。” 
          郑祖辉叹息:“到了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一切都是空的。我的一生已经过去。” 
          他凝视陈忆荣年轻的面容,陈忆荣咳嗽了一声:“谢谢你慷慨的馈赠。”郑祖辉摇了摇头:“那是你应得的,并且我会在遗嘱里写上,在你四十岁之前,不允许出售。”他看了陈忆荣一眼,黯然道:“等你四十岁,对郑家的恨也该没有了,不会做危害郑氏的事情。”陈忆荣把手抽了回来。平淡至极的开口:“我现在也不恨你。”郑祖辉喘息了下:“忆荣。”陈忆荣站起身来:“我会住在另一间卧室,你有事就按铃叫我。” 
          他没有回头的出了这间屋子,面无表情的走过书房。直到走进另一间卧室,关严了门。倚在墙上缓缓滑了下去。胸口一阵阵的窒闷。郑祖辉要死了,他终于要死了。再多的财富也只能稍微推阻死神的脚步。陈忆荣挣扎着爬起来,去推开窗子,深深吸了口外面的空气。 
          郑祖辉在他回来后的第三天去世了,期间没有再和陈忆荣说过一句话。出殡那天,他的两个儿子忙里忙外。他的家人进进出出。陈忆荣在窗帘里看着他们忙碌。他没有去参加葬礼。他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是郑家上下最厌恶的人。葬礼过后,郑祖辉的律师来请他签署文件。那样繁多的项目与条款。郑祖辉对他足够慷慨。郑元江的不满和愤怒都有足够的理由。 
          郑家住在这里的亲属很快搬的干净,没有得到预想那部分财产的人已经开始咒骂。郑元海是唯一和他道别的人。这一切都过去之后陈忆荣在房间里呆了几天,下楼去园子里看花草。跟雇来修剪树木的钟点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那个钟点工是大学生出来兼差,陈忆荣问他为什么选择这行。那男孩子笑着说出句谚语似的话:“花草的绿色,是清新的生命的气息。” 
          陈忆荣微微点头。在这间屋子里,他接受了诱惑,选择了新的命运。没有人甘心一辈子生活在卑贱的污泥里,甘愿舍弃一切换取以为会更好的生活。清新的生命,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陈忆荣捂住面孔,那钟点工叫了他几声。陈忆荣惊醒过来,打发他先走了。缓缓躺在草地上,阳光温暖的撒在身上,却永远也照不到心里。郑祖辉在他十五岁那年,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笼罩了他的一切。那时他已六十岁,看起来最多只四十出头。强悍精明。这样的人也逃不过命运的手段。他有都是钱,可死神不会因为这个放过他。 
        


        8楼2007-12-04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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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忆荣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当年那个男孩子凄厉的哭声,闻到空气中淡而不散的血腥气。隔着遥远的时空飘荡。陈忆荣抱紧双臂。眼泪疯狂的涌出来。郑祖辉死了,真的死了。 
            第二章 
            陈忆荣清早被疯狂的砸门声惊醒,才想起自己忘了关窗子。在窗帘的边上向下望了一眼,怔了一怔。他最厌烦别人打扰,是以没有装任何通讯设置。从大门到这里,说近不近,不知道顾维扬的手敲坏了没有。 
            飞快穿好了衣服,在楼梯处犹豫了下,慢慢走出去。隔着门上的栏杆。顾维扬看见他从台阶上下来,松开了手。陈忆荣过去,轻笑了下:“怎么,大清早的赶过来。”顾维扬满面怒气:“你偷了我东西就走。”陈忆荣愣了下,声音已经冰冷了:“你什么东西丢了,我开张支票给你。”他自小见多了惟利是图之人,没想到顾维扬也是其中一份。顾维扬深吸一口气:“支票不够,我要你亲自赔。”陈忆荣轻啊了声。顾维扬望着他,苦笑:“你偷了我的心情,我没有一天不想着那个私下跑了的混蛋。偷了我夜晚,那个混蛋一声不吭的跑了之后,我从来没睡过好觉。偷了我的前途,我什么都做不下去,估计过几天公司破产就要去领救济。每天心里只想着,那个小偷在哪里,我一定要抓住他好好的折磨。” 
            陈忆荣站在往前走了一步,顾维扬伸手去抓他。陈忆荣惊叫一声,往楼里跑去。顾维扬看他明明有些感动,却往回走了。在门外喊了两声,见陈忆荣没有回头。手脚并用,自门上爬了进去。跑了几步追上陈忆荣,一把拉住他,力气用得大了,两个人都滚倒在地上。陈忆荣奋力挡开他的手,顾维扬把他困在怀里。低头去吻他,牙齿撞在一起,已硌破了嘴唇。说不清是谁的血。 
            陈忆荣终于不挣扎了,顾维扬用力搂住他:“你真是混蛋。”陈忆荣喘息了一会,迟疑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顾维扬答:“你有位同学住在附近,曾看你架车出入,我不敢确定,只是来碰场运气。”陈忆荣松了口气。推开顾维扬站起来,笑:“我正打算搬走,你来得稍晚几天也见不到我。”看顾维扬还坐在地上,问他:“你怎么不起来。”顾维扬唉了一声,苦笑着指了指左腿。陈忆荣蹲下来将他的裤腿折起来,脚腕有些红,摸上去比别的地方皮肤热些。陈忆荣将他架起来往屋里走,抱怨:“你怎么这么重。” 
            顾维扬伸手揽住他的纤瘦的腰身,贴着他耳边问:“怎么我晚上全压在你身上,你也没说重。”陈忆荣没有理他,把他拖拉到屋子里去。顾维扬本有一只脚是好的,这只坏的也不严重,心里故意全压在他身上,陈忆荣扶他到沙发上时,已有些喘息。又看了看那伤,皱眉说:“我去二楼给你拿药。” 
            陈忆荣轻快的跑上台阶,去自己卧室边的小房间取药。拉开柜子里面的小抽屉,里面有各种消炎去消肿化淤的药物。陈忆荣取了一瓶,急着往回走。抽屉被他带得翻倒在地上,成盒的润滑剂跌落出来。陈忆荣听见声音,转过身去捡。手指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顾维扬等了很久也不见陈忆荣下来,他本来也没怎么扭着。上楼去找他,喊了几声,一间屋子里一阵乱响,顾维扬推门进去,陈忆荣正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堆的药。陈忆荣看见他,哆嗦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先出去。”顾维扬笑了下,把门给他拉上了。陈忆荣喘了口气,把坐在身下那些东西全倒回去。拿了消肿的药出来。顾维扬在走廊的沙发斜躺着。陈忆荣蹲下去,给他把药膏涂在脚腕上,拿绷带缠了几圈。顾维扬等他忙按把他扯在怀里笑着问:“怎么你一个人住备那么多药,难道你是个总受伤的小笨蛋。”陈忆荣冷道:“你来找笨蛋,又是什么高明人物。” 
            顾维扬笑着一手揽住他,一手在他腰腹间摸索。这是带着讨好意味的亲近。陈忆荣向后靠在他身上,自沙发边的台子上取了烟盒,自顾抽出一支,点燃,徐徐吐了口青烟,看那烟化了:“你是开车来的么。”顾维扬从他手指间抽出那支烟吸了一口:“没有。”陈忆荣一手支颌。微微叹息了声:“你脚扭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顾维扬装作没听见这句,惊叹:“怎么你每一个姿势我都想拍照封存。”陈忆荣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苦笑:“从前专门学过怎样姿势最好看,后来想忘也忘不掉,都渗在骨子里。” 
            顾维扬大笑:“我从前也自己研究什么姿势最漂亮,可惜就是一般。”陈忆荣由衷的道:“很潇洒。”顾维扬扳过他的脸亲了一下,轻轻在他唇上摩擦,带着戏谑的柔软恳求:“别让我走,别抛弃我,别对我这样无情。”陈忆荣忍不住笑了一声。顾维扬坐直了身子,在他脸上乱亲一气,末了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陈忆荣站起来拉他,顾维扬缩在沙发里,惨叫:“不,不要抛弃我。”陈忆荣奇怪的看他一眼,忽然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的说:“乖,叔叔带你去洗澡。”顾维扬配合的伸出双手,硬捏出一把童音:“叔叔抱。”陈忆荣吃力的抱起他,半拖半拽的把他拖到浴室去。 
            顾维扬被几近完美的侍侯到床上,提前出来给他铺床的陈忆荣还在枕边一角摆了支百合。又扶他躺下。自己换了睡衣,找了本书,坐在他旁边,拉被盖住腿。顾维扬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这不是主卧室。”陈忆荣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我住在这里。”顾维扬伸手拿了那本书,远远的扔出去,在陈忆荣身上探索。陈忆荣躺下去,问:“你要么。”顾维扬看着他清亮的眼睛,违心的答:“陪我安静睡一夜,我自你走那天,再没完整睡过五个小时。”陈忆荣值得十二万分的耐心,顾维扬还是觉得身体在悄悄抗议。若非看见陈忆荣一瞬间露出思索的表情,只怕这一夜会真的睡不着觉。 
            


          9楼2007-12-04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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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伸手搂住陈忆荣,关了灯。月光自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一地的清辉。两个人都得到了一夜安眠。 
              伸手搂住陈忆荣,关了灯。月光自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一地的清辉。两个人都得到了一夜安眠。 
              顾维扬被一阵香气引得醒过来,咽了下口水,睁开眼睛。陈忆荣坐在床前的小沙发上,身边是一个小餐车,最顶层摆着两只盖碗,几道菜分别用盘子扣着。顾维扬啧啧:“真是懂享受。”陈忆荣没有理他,只问:“还不起来。”顾维扬伸了个懒腰,重新躺下去:“你抱我。”陈忆荣走过去,把他拉坐起来。顾维扬依在他身上,不肯下床来。陈忆荣略带询问的望着他。顾维扬搂住他亲了下:“不知怎么的,看你什么都弄好了,反而一动都不想动。”陈忆荣坐在他身边:“我这里有新牙刷。”顾维扬耍赖:“让我抱抱再起来。”陈忆荣依在他身上,顾维扬的一只手已探了进去,另一只手把他牢牢。陈忆荣低头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站了起来。顾维扬苦笑着揉了揉手臂。 
              陈忆荣退开坐回沙发上,故作睥睨的看了他一眼。顾维扬瞧出他那点孩子气的得意。越发放赖:“我手疼,刷不了牙。”停顿了下,悲惨的说:“也吃不了饭。”陈忆荣不屑一顾:“左手不还是好的么。”顾维扬越发耍赖到底,拿被子盖住头,还呜咽两声。直到陈忆荣妥协:“我给你刷。”顾维扬委屈的嗯了一声,把被掀开,还拿手蹭蹭眼睛。陈忆荣失笑。去浴室柜子里取了牙具杯盆。先在杯里倒些热水,让顾维扬漱口后吐在预备好的盆里,将牙膏挤在牙刷上,一手扶在顾维扬背上,耐心的侍侯他。一切都熟极而流。顾维扬心里暗暗吃惊,这样的熟练细致,不可能是第一次做。可陈忆荣也绝不像是侍侯别人的。等陈忆荣把一切收拾下去,忍不住开口问:“你……”这句话在嘴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陈忆荣了然,笑了一下:“从前我有位长辈住在这里养病,常常。”取了个精巧的小桌子,立在床上。恰倒好处的小巧精致。把饭菜一一端上来。揭开上面扣着的碗盘,放在餐车上整齐摆好。粥是小米粥,菜是几样小菜。顾维扬对吃一向不太讲究,可也明白好坏,看颜色,闻香气,已经在心里称赞了。陈忆荣递了勺子给他,夹些菜在他碗里。顾维扬撒娇:“你喂我。”陈忆荣皱眉道:“我看你是不饿。”伸手就要把那粥拿下去。顾维扬苦笑:“你这个人怎么半点情趣都没有。”陈忆荣哦了一声,自顾吃他自己的。顾维扬拿了筷子夹些菜到他碗里。看陈忆荣吃下去。自己放心的吃起来,连喝了三碗粥还意犹未尽。 
              陈忆荣把东西收拾了,取了他的衣服。等顾维扬穿好了,陈忆荣已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口。顾维扬凑过去问:“你去我那里,还是我来你这里。”陈忆荣没理他,说:“先下来。”顾维扬摇头:“先说好。”陈忆荣苦恼:“我们说好只在一起几天。我并不欠你什么。”顾维扬自如的对答:“既然几天处得好,为什么不能多相处。”陈忆荣微喟了一声,在走廊的沙发坐下来,低声问:“你不去公司么。”顾维扬在他身边坐下:“我请了一个月的长假。”陈忆荣没有作声。他也不急。 
              过了好半天,陈忆荣黯然开口:“维扬,我不喜欢拖沓的人。”这是明显的拒绝,虽然带着点亲近的哀求,那亲近也是只怕对方不肯答应。顾维扬等了再等,还是这个结果。一把按住陈忆荣,压在沙发上霸道的吻他。直到这个吻令双方都有些窒息,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来。陈忆荣闷得满面的红,顾维扬压着他,暗哑的出声:“说你喜欢我,我知道你喜欢我。”陈忆荣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低低的说:“是的,我喜欢你。”抬手捂在脸上,怅然的问:“那又怎么样。” 
              顾维扬苦笑:“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还应该怎么样。我们应该在一起。”陈忆荣晶亮的眼睛在顾维扬的面上扫了一眼:“刚见的时候,大家展示出来的都是优点,所以互相喜欢。”顾维扬捂住他的嘴。大笑:“我知道,后来缺点出来了,然后分手。想那么多干什么,好不好总要先试试看。你真十九岁么,我十九那年只知道打篮球。”说完才松开手,恳求的商量陈忆荣:“考虑考虑。” 
              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忙把他拉的坐起来。陈忆荣真的点了点头。顾维扬惊喜:“你答应了。”陈忆荣不屑他这一套做派:“婆婆妈妈。”顾维扬大事已成,不和他计较:“去我那里,你这屋子我住不惯,老头子才喜欢这种装修。”陈忆荣哦了一声:“去你那好了。” 
              路上顾维扬抱怨:“哪有年轻人把房子全装成那样的,家具也可怕。红木紫檀,名贵是名贵了,实在难看。就算是以前装的,你住在里面也该换换样子,改天我叫人来给你设计。”陈忆荣简单的说:“你不欣赏那风格而已,我有不打算继续住那里了。”顾维扬问:“为什么。”陈忆荣把脸埋在手里,低声说:“其实我很害怕那里,只是无处可去。”抬头看见顾维扬询问的眼神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加了一句掩饰:“我有亲戚前些日子在那里离世。”顾维扬宠溺的伸手在他头上抚摸了一下:“在我那里住,住到你厌弃我为止。”陈忆荣笑。顾维扬拍了他一下:“笑什么。”陈忆荣向后靠在靠背上,带着些调皮:“末流的求爱句子。”顾维扬在下面踢了他一脚。陈忆荣坐直了身子,笑着说:“我也有句末流的台词。”伸手去方向盘上握住顾维扬的手,诚恳的道:“我很感动。” 
              秋日的阳光普照,仿佛每个人都很幸福。


            10楼2007-12-04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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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忆荣看他出去了,找了个纸口袋,蹲下去把地上的碗筷子收拾进去。将饭粒也捡到口袋里。又拿了抹布将地面擦回原来样子。耳朵里还是顾维扬的摔门声,陈忆荣坐在沙发上,觉口腔里全是苦味。 
                顾维扬开车胡乱转了一会,心里那股憋闷越来越重。跑去老同学李其那,硬拉着他一起去喝几杯。李其笑话他:“多少日子没见了,听说你四处炫耀找了一绝代佳人。现在想起哥们儿了,不是被踹了吧。”顾维扬苦笑:“什么绝代佳人,搭个伴。”李其拍了拍他:“行了,我都是娶了媳妇的人,难道还能抢你的。怎么的,吵架了?”顾维扬点了点头。李其叫了些菜,劝他:“真要想好好过,都得互相包容点。我听说你找这个岁数挺小的,多让着人家点,咱们都混成大老爷们的人了,拉点脸面下来不算什么。你这个人就是好面子,从小一点不让。面子这东西不当饭吃。”顾维扬啧啧:“你倒成了家庭顾问。”李其笑:“实战出英才,我媳妇那脾气耍的,还不得老实侍侯着。”顾维扬干了一杯啤酒:“我那个从来没有脾气。你说,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脾气。”李其摸了下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说:“你丫傻了吧,没脾气你还不愿意。”顾维扬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李其说:“叫出来一起吃饭,几句话的事。”顾维扬说:“他有事今天出不来,我们先吃。哪天再一起聚聚。” 
                顾维扬拖到天彻底黑了,才开车回去。陈忆荣在读一张报纸,看他进来,平静的问:“吃饭了么。”顾维扬答:“吃了。”陈忆荣低头继续去看他的报纸,顾维扬坐在他身边:“你没有别的话说么。”陈忆荣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简直是带着哀求。顾维扬从来也没有看过他有这样的眼神,心里抖了下。顾维扬站起来说:“你看吧,我先去睡了。”顾维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憎恨陈忆荣的欺骗。陈忆荣明明知道自己误会了,却故意让自己一直错下去。他也憎恶自己,对陈忆荣竟说不出一句硬气的话来。 
                陈忆荣一直没有进卧室来,顾维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门轻轻打开。陈忆荣静悄悄的自床的另一边上来。顾维扬想装作睡了,却是装不下去。伸手把陈忆荣抱在怀里,陈忆荣贴在他身上,皮肤冰凉。顾维扬抚摩他的手臂,翻身压住了他,分开陈忆荣修长的双腿。陈忆荣竭力放松去容纳顾维扬的入侵。没有润滑的身体违背主人的意愿做无用的抵抗。这样紧窒的摩擦,顾维扬也不痛快。陈忆荣一声不出,伏在被褥上随他的动作晃动。顾维扬抽弄了一会,听到陈忆荣低微的呻吟。陈忆荣在颤抖,并且为了想不露声色的停止这种颤抖而使身体更加僵硬。那呻吟毫无疑问不是因为快乐,而是来自痛苦。 
                顾维扬离开了陈忆荣的身体。陈忆荣的痛苦并不能让他减轻心里的憋闷。他不是能折磨别人的那种人。不合则散是他的原则。问题重新回到原点。他厌恶被骗,可舍不得说分手。甚至不敢开始一场争吵。他在等陈忆荣的表态,偏偏陈忆荣一言不发。顾维扬从来没有发现午夜是这样静,静到陈忆荣竭力压抑的微微吸气声仍清晰可闻。顾维扬抱住他,伸手去安慰陈忆荣的痛楚,轻柔的抚摩。陈忆荣渐渐放软了身体,低声说:“对不起。” 
                顾维扬从没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发了一上午的呆。自动请缨代替合伙人去德国办理分公司事宜。他大哥顾维礼在德国,他忍无可忍,只有找自己最信任的人去说个清楚。 
                顾维礼也很惊讶,过了半天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顾维扬苦恼:“我不知道,他根本不说他的想法。他甚至不求我原谅。”顾维礼问:“他为什么要求你原谅。”顾维扬答:“他欺骗了我。”顾维礼叹息一声,看着这个唯一的弟弟:“你觉得愤怒又觉得委屈。认定是陈忆荣欺骗了你。陈忆荣有编造过他的过去么?”顾维扬咬牙:“他没有编造,可是他误导,他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却从来不开口。”顾维礼个他倒了杯咖啡,说:“想不想听听我的意思。”顾维扬苦笑:“我本来就是专程听你的意思才走这一趟。” 
              


              15楼2007-12-04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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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维礼略微沉吟了下:“陈忆荣是个难得伴侣,假如你们之间只有这件事是矛盾,我建议你忘记一切。”顾维扬声音低沉:“忘记一件事没有那么容易。”顾维礼抬高声音;“维扬,你也并不如你自己想的那样无懈可击。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陈忆荣不合你的心意。”顾维扬烦恼:“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顾维礼了然:“你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其他人。这是丑闻,你接受不了。但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你并不计划和其他人过一生。” 
                  顾维扬仰面躺在沙发上。问:“我怎么才能知道他会不会真正喜欢谁,或者他有其他目的。”顾维礼失笑:“陈忆荣并不依赖你生活。你的身家与郑祖辉比更是沧海一粟。”顾维扬怅然:“是,我差得太远,我怕他不满意。”顾维礼安慰他:“你年轻,并且陈忆荣爱你。”顾维扬坐起来,欲言又止,终于开口:“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始终没有办法知道。顺从像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即使他不同意,最多只是不说话。他从来也没有说过……我不能不去想他为什么会这样,憋闷的喘不上气。”顾维礼微微喟叹了了一声:“你从前没有想过么,那时候也憋闷么。现在你对自己和陈忆荣都没有信心。”顾维扬沮丧:“假如他和我一样,我都不会在意。”顾维礼听他的抱怨,耐心分析给他:“假如他和你一样,就不是今天的陈忆荣了。缄默低调都不该是属于一个十九岁孩子的性格。很明显,他过去不快乐。十五岁时的错误值得体谅。”顾维扬抱头不语。顾维礼轻敲桌面:“你是我弟弟,我当然更偏向你。才忠告你不要错过陈忆荣。你本来自己也可以想明白,可是你爱他,所以没有勇气思考。” 
                  顾维扬坐直身体:“大哥,我向他求婚过。”顾维礼点头:“我同意。”顾维扬惆怅:“他不同意。”顾维礼笑:“你可以再求。”顾维扬说出这些话来,顾维礼放下心。弟弟从前交往那些朋友,他也见过,实在是看不惯。及不上陈忆荣一分的沉静。顾维扬问他大哥:“陈忆荣像不像王子。”顾维礼郑重的点头:“像。”顾维扬说:“我搞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忌妒。”顾维礼大笑:“维扬,挫败对你来说简直是不存在的情绪。我很高兴你和过去一样聪明,这样快就能正视自己。我以你为傲。” 
                  顾维扬长吸了一口气,抱怨:“你不知道陈忆荣多么难追求,本情圣使尽手段,才换来这么丁点成就。”顾维礼边听边笑:“你每天都有无数热情,陈忆荣和你不一样,追到了就会长久的陪伴你。你占尽便宜,又来诉苦。做人不算上乘。”顾维扬问:“大哥还要在这边留几天,我要做明天的飞机回去。”顾维礼笑:“不用装作关心我,我只奇怪以你的性子怎么不做今晚的回去。”顾维扬答:“我需要时间整理外表,好光鲜无比的出现。”顾维礼大笑,踢了他一脚。 
                  顾维扬下了飞机,先去李其那里把自己精心的收拾了一通,才开车回去。管家迎上来时,有点过分的热切。顾维扬很是欣慰,内心充满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把管家日常所作的那些工作好一通夸奖。老管家犹豫了一会,还是赶在他上楼前开了口。 
                  对于顾维扬来说,内容很简单。份量却太重。陈忆荣走了,在管家接到顾维扬回来的通知之后。幷留了一封信在管家这里。顾维扬接过信,外表还竭力保持着当代绅士的自制。其实几乎是懵懂迷糊的走上楼去。用力推开卧室的门。陈忆荣真的不在,沙发上没有那个安静优雅的人。 
                  顾维扬狠狠的踢了那沙发一脚。满腔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滋味。陈忆荣是故意的,故意一直留在这里,等到自己回来前的一天才走。他踢沙发不是生气,只是心里忽然生出的恐慌和空虚,不能排遣的迅速堆积,下意识的发泄。顾维扬所有的得意,因为管家每天报告陈忆荣在家里而产生的高傲和安稳全都在一瞬间消失。 
                  陈忆荣竟然走了。顾维扬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封信。想干脆狠心撕了它,又有些舍不得。想打开读,又觉得莫名的害怕。等到入夜,屋内黑成一片。顾维扬终于胡乱的去洗个澡,拿着那封信。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也睡不着之后,终于就着床头灯拆开看了。


                16楼2007-12-04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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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忆荣下意识的伸手去推,才发现双手都被铐在床拦上。腿被人用力分开,他幷起腿去踢,也只不过徒劳的被重新掰开,再被牢牢按住。经历过无数次熟悉的痛苦再次袭来,陈忆荣疼的战栗,大腿控制不住颤抖。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叫嚣著沿神经冲到脑海,拉锯式的活活折磨。 
                    苏黎世 
                    陈忆荣在这里有一幢别墅,他曾经和郑祖辉一起来过。老管家是华人,已经为郑祖辉做了四十年。接到陈忆荣的电话后,安排了人来机场接他。陈忆荣只带了一只行礼箱,到达后简单说了几句。管家并不热情,没有主人的房子住的时间久了,会以为自己就是主人,脸上全是严肃庄重。陈忆荣也不愿意寒暄。彼此省事。他乏的厉害,晚饭没有吃久回了主卧室。别墅内部保持的非常好,被褥都散发出清新的气息。陈忆荣疲惫至极,胡乱洗过澡,昏沉的睡了。 
                    清晨醒来时,年轻的身体显示出属于这个年纪的旺盛生命力。陈忆荣穿好衣服,打电话吩咐将早餐送到卧室来。管家尽职的推荐厨师的拿手菜色,陈忆荣选了几样,分明的感觉到管家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陈忆荣又躺了一会,起来叠被。被面是苏绣的梅开五福,针脚细致到几乎不见针孔,摸上去极为平滑。郑祖辉七岁离开故乡来到美国,他所有房子的内部设计都选择了中式。满室的明朝家私,随便一样拿出去,都有上最高拍卖台的资格。真正的富贵,从来无需张扬。一辆保时捷什么价格,一张明朝的紫檀贵妃榻又是什么价格。郑祖辉真正懂得享乐。另一个人,他不喜欢这种风格。 
                    ※※※z※※y※※b※※g※※※ 
                    管家进来时,陈忆荣望着精致的隔断花窗与素雅的宫灯发呆,忽然捂住耳朵,浑身缩成一团。管家叫了他两声:“三少爷……三少爷……”陈忆荣没有反应,他耐心的又叫了两声。陈忆荣回头看见是他,点了点头。佣人推着餐车进来,悄悄的打量这位新来的主人。等他在桌子上摆好出去后。管家迟疑的问:“三少爷不喜欢这里的设计?”活的久了,似乎就成了人精。陈忆荣明白他在害怕什么。这个忠心的老臣,尽管郑祖辉已经去世,仍旧如从前一样称呼他三少爷,没有变化,老人家还能再支撑工作多少年呢,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多岁了。陈忆荣点头示意他坐下:“没有什么不喜欢,这边是老爷当年亲自设计的,我不会变动。”管家明显松了一口气。有适合人年纪大了,真的就跟孩子似的。他站起来的,礼貌的:“不打扰少爷用餐。”如昨晚一样严肃庄重,步履是瞒不住人的轻快。 
                    陈忆荣喝了碗粥,面前是一排极精致的碟子,暗红的鱼子酱,香馥的牛骨中插着新鲜的香菜。还有一碗番茄蛋汤,陈忆荣拿勺子去盛,眼泪没有预兆的掉了下来。 
                    “以后天天喂你喝,真见不得你这样子。” 
                    “那我会天天都这样快乐。” 
                    “永远和我在一起。” 
                    “永远是多远。” 
                    “到我生命尽头。” 
                    陈忆荣伏在桌子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按键叫人进来收拾了。厨师跟佣人一起进来,询问陈忆荣的喜好。用心的看了下桌子上的剩下的饭菜,陈忆荣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与老爷一样。我今天有点累,所以胃口不好。” 
                    顾维扬蜷缩在床上,顾维礼抚摸他的额头。医生刚刚离开,热度已经稍微降了一点。顾维礼展开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顾维扬忽然坐起来一把将信抽了回去,哽咽的抱住他:“哥……哥……”顾维礼叹了口气,轻拍弟弟的背。顾维扬脑子里天旋地转,只得重新躺下:“大哥,他是混蛋,陈忆荣是混蛋。”顾维礼随口说:“他是混蛋。”顾维扬得到附和,愣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他不是混蛋,他是——不再喜欢……和我在一起了。” 
                    顾维礼把被给他盖好:“别胡思乱想,先好好睡一觉。”顾维扬抓着他的手:“哥,你别走,我难受。”顾维礼安慰弟弟:“我不走,我是专程回来看你的。”顾维扬胡乱说了什么,药力发作,渐渐睡了过去。那封信被顾维扬死死的攥在手里。顾维扬已记住内容,去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凝神思索。 
                    他熟悉自己的弟弟,虽然不熟悉陈忆荣,毕竟比他们两个加一起走过的路还多。陈忆荣在信里分明是把顾维扬之前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全揽在了自己身上。他被顾维扬的反应伤害了,用他的聪明沉静以踩低自己做代价来反击。可他爱自己的弟弟,还是忍不住写,愿意遇见,希望遇见。陈忆荣的骄傲与自卑在这封信里交战。只有这个时候,顾维礼才无比真实的感觉到,陈忆荣只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他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假如他再老成一点,维扬追到他家里去的行为不可能打动他,他会选择避免一切可能的伤害。假如他再小一点,顾维扬根本不会爱上他。因为陈忆荣是今天的陈忆荣,才有一切发生。


                  18楼2007-12-04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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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维扬没想到她的词锋这样锐利,他很多年没被人这样直白的斥责。心里却升起喜悦,直觉相信眼前的人一定是陈忆荣的朋友。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太冒昧了。”一个人有多少诚意,还是很好分辨。杜美娟也放缓了语气:“我最近两周与忆荣没有联系,从来都是他打电话给我。”顾维扬的焦急瞒不了人,杜美娟问:“你是……”顾维扬才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伸出手去与杜美娟握了一下:“顾维扬。”杜美娟露出一些亲近:“原来是顾先生,听忆荣谈起过你。”顾维扬觉血往脑子里冲,陈忆荣那样的性格竟然和人提起起过自己。心里酸楚:“他去了哪里,我们……我们……。”一时情急,到口边的话也说不完全。杜美娟看了他一眼,微摇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顾维扬头脑里乱成一团,勉强把声音放稳:“他还在哪里有住所。”杜美娟仔细想了一下,问顾维扬:“忆荣没有说什麽吗,他不是那种生气就不顾一切的人。”顾维扬苦涩:“他只留下一封信,说离开美国再不回来了。”杜美娟脸色大变,咬了咬唇,声音也冷下去了:“忆荣说的这麽明白,你还来找我干什麽,我没有什麽消息给你。”顾维扬抱住头伏在桌子,低声分辨:“他误会了我,他不给我机会说我不在意。”杜美娟是聪明的人,心里已经猜到几分,苦笑了下:“顾先生,你还是走吧。” 
                      顾维扬呆坐了一会,诚恳的说:“杜女士,我的确有过失。目前我急著找到忆荣,也是担心他的安全。郑氏的亲属上下,每个人都想为难他。我相信你也知道,他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离开了美国,恐怕更加不安全。”他在顾维礼面前是袒露心事的孩子。对付杜美娟,只需有一半在状态上,就能用最短的时间找到恰当方法。果真杜美娟皱紧眉头。顾维扬接著说:“郑氏的人常常找他麻烦……”还没说完,杜美娟截住他的话,问:“能把忆荣的信给我看看麽。”顾维扬是信口胡说,却误中真相。 
                      顾维扬点了点头,问她:“跟我回去看,还是我去取。”杜美娟想了想:“我跟你去,等我一下。”她去楼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下来。李秦已经走了,顾维扬等的心焦。杜美娟拿著一个包,跟他上了车,再没有说一句话。 
                      路上顾维扬约略的讲了下经过,在镜子里看见杜美娟的脸色越来越暗沉,逐渐转成厌恶但又强自压抑。顾维扬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杜美娟没想到他会这麽说,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疲倦的低下头去。 
                      顾维扬打开床头的柜子,把陈忆荣的信取出来交给杜美娟。杜美娟展开信,才看了几眼就咬紧下唇,微微发抖。等到终于读完,把信还给了顾维扬。双手捂在脸上,眼泪沿指缝疯狂的流了出来。她不出声音的哭,顾维扬只能看见眼泪不断的落下来。泪——如——雨——下! 
                      屋子惊人的静,顾维扬拿了面纸,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等待。杜美娟终于放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顾维扬把面纸递给她。杜美娟胡乱的擦了一下,沙哑的开口:“顾先生,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什麽帮助。我想忆荣不会再回来了。离开美国是他的愿望,你的担心,他打电话过来,我会代为转告。”顾维扬拒绝:“这不公平。”杜美娟冷笑:“世上有公平的事情麽。”锐利的像一把刀。顾维扬蹲下去,和她平视:“帮我。”声音凄凉。杜美娟满腹的酸楚愤怒都被冲走,黯然的说:“顾先生,还是算了吧。忆荣希望你放开。我不愿意违背他的意思。他从来没有什麽开心的时候,既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彼此留一段回忆也好。我们生下来,就已经是不一样的人。你现在不在意他有什麽过去,将来也不在意麽。等到你厌倦了,就会想起他的不堪。与其那个时候互相怨恨,不如再也不见面。以你的条件,相信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伴侣。”顾维扬觉得苦涩难当:“不是这样。”杜美娟摆了摆手,接著说下去:“顾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爱情里也没有什麽非谁不可。”顾维扬慢慢坐下去,捧著头:“我有什麽错,为什麽要折磨我。”伸手去撕那封信,使了劲在手上,却没有撕开。顾维扬咬紧了牙,终于没有再撕,平整的收好。 
                      “听我说几句话,再决定走不走。” 
                      杜美娟不置可否。


                    20楼2007-12-04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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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难道为了以后的不确定,放弃眼前的一切。我承认,我震惊。也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说原谅不原谅。我自己的生活,在很多人眼里,早已放纵的不值得原谅。可是我们在一起快乐,我要和陈忆荣结婚


                      21楼2007-12-04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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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里没有什麽非谁不可。但人是会麻木的,我不相信我会再这样惦记谁,一刻也放不下。
                          


                        22楼2007-12-04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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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忆荣领着他回卧室,顾维扬要和他一起洗。陈忆荣发狠,一脚把他踹进浴室去,才算了事。顾维扬留在水里,满腔的诚心诚意不知该如何表达。人们可以轻易忘记自己说的话,陈忆荣不会相信第二次誓言。他凭着本能去耍赖,五岁以上的孩子也不屑的手段,陈忆荣却不会抵挡。 
                            陈忆荣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出来。去敲了敲门,也没有反应。推了门进去,顾维扬还在发呆,陈忆荣关了水,把手伸到他面前去晃了一晃。顾维扬转过头来:“原谅我,和我在一起。”陈忆荣深吸一口气:“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顾维扬苦恼:“我自私我白痴。”陈忆荣皱了皱眉:“维扬,别把自己弄的太累。这个样子不像你。”顾维扬问:“我什么样子。”陈忆荣诚恳的答:“乐观向上,自信满怀。天塌了你先顶着。是我想成为的那种人。”顾维扬笑了笑:“我先出去。” 
                            顾维扬吹干头发,换好睡衣,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下去。陈忆荣出来很快,这让他失望。假如陈忆荣多留一会,也可以证明在为他们的问题思考甚至苦恼。床头的灯被陈忆荣熄灭了,钻进被子,安稳的躺下了。没有顾维扬料想中的坚持要睡沙发,顾维扬计划的自己去睡沙发也就落了空。陈忆荣和他过去的伴侣全不一样,他被这不一样吸引,可也因为太不一样而总是无计可施。 
                            顾维扬翻身抱住他,陈忆荣没有动。顾维扬老实的只搂着他:“天下没有不吵架的恋人。”陈忆荣简单的回答:“对。”顾维扬再接再厉:“宽恕是美德。”陈忆荣问:“你宽恕我,还是我宽恕你。”顾维扬轻吻他的耳垂:“你宽恕我。”陈忆荣转过去看着他:“那么谁宽恕我?”在顾维扬唇上亲了一亲:“我们谁都没有权力宽恕别人,做过什么只能自己承担。睡吧。” 
                            顾维扬以为自己一定睡不着,却睡的很香。清晨醒过来,是这么多天来少有的精神充沛。陈忆荣不在屋子里,厨师上来问客人有没有什么其他要求,早饭按陈忆荣的要求送到卧室来。工作人员周到谨慎有礼,对他留在主人的卧室这件事,连一分好奇的眼神都没有。陈忆荣回来的不算慢,看见桌子上的番茄汤笑了一下。顾维扬贴过来问:“这么早做什么去了。”陈忆荣坐下来,伸了个懒腰:“送客人,昨天你见过的。”顾维扬坐在他对面:“那是谁。”陈忆荣看了他一眼:“关心别人的事情是你的爱好。”顾维扬答:“我只关心你,其他人送到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陈忆荣给他盛好饭放在面前:“是我名义上的义兄,和他的秘书。”顾维扬把他的话转了一下,才想出郑元海的身份,大出意料:“你和他们还有来往。”陈忆荣点了点头。 
                            顾维扬食不知味,陈忆荣吃完了留他慢慢磨蹭,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顾维扬放下筷子:“我考虑过了,我要留在这边一段日子。”陈忆荣诧异:“做什么?”顾维扬反问:“你不愿意让我住在这里?”陈忆荣摇头:“你喜欢就住,我三天后回美国去,这里留给你。”顾维扬张大了口,抓住陈忆荣:“你肯回去。”陈忆荣点头:“大哥和黄亚劝我学着做事,我答应了。”顾维扬拉过他的手贴在胸口:“你又欺负我,你想做事到我公司来。”陈忆荣笑:“我要高薪。”顾维扬许诺:“连老板都给你。”陈忆荣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知道彼此间隔着东西,谁也不敢明说。顾维扬想说原谅陈忆荣,自己没有资格。想请求陈忆荣的原谅,陈忆荣却根本没有怪罪自己。然而一切毕竟与从前不一样,那层看不见的墙却又如此分明,不知道该怎样拆除,也许时间是更好的助手。


                          29楼2007-12-04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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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忆荣装作没听见:“吃土豆丝吧,我最近很喜欢。”顾维扬抱紧他:“你不是吃过了麽。”陈忆荣摇了摇头:“人太多,没怎麽吃。”顾维扬失望的松开手。陈忆荣去厨房,他也蹭在后面跟过去。看陈忆荣熟练的打皮,切丝,再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水里。陈忆荣看他闲著,从冰箱里拿了一盘蘑菇和一盘搅拌好的肉馅给他,耐心的指点:“把蘑菇的把儿摘掉,然后把馅放进去填好。”顾维扬问:“都是你自己做的。”陈忆荣笑笑:“黄亚的妹妹来弄的。”顾维扬懊丧:“你带她回家。”陈忆荣简单点了下头。顾维扬委屈的把盘子推到一边去:“我不做。”陈忆荣把投过水的土豆丝捞出来,倒了油。顾维扬讨好的在后面抱住他。陈忆荣吩咐:“去处理蘑菇。”顾维扬狠狠的把蘑菇的把儿摘下来,用的力气过大,连蘑菇都拽坏了两个。又把馅胡乱的塞在蘑菇里。等他全处理好,陈忆荣那边已经飘来香气了。他站了一下午,闻到饭菜香,肚子里开始打鼓。陈忆荣打开烤箱,把蘑菇放进去,调到350度,定了二十分钟。顾维扬正对著才出锅的菜流口水。陈忆荣拿了罩子罩住以便保温。顾维扬立刻露出难过的表情。陈忆荣不忍心,安抚他:“二十分钟就好了。” 
                              顾维扬坐在厨房的凳子上等,无聊的弹陈忆荣刚拿出来的碗。陈忆荣把盘子准备好,问他:“怎麽会忽然过来。”顾维扬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陈忆荣也不追问,出了厨房,过了一会拿了个东西放在顾维扬手里。顾维扬打开那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颗琉璃的珠子,外表光华夺目,内里却是碎裂的,强烈对比下奇异的美丽。吸引人的目光沿著那些碎裂的痕迹不停的向里寻觅探索。陈忆荣问:“好不好看?”顾维扬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好看。”陈忆荣给他装在纸口袋里:“加菲我收下了,这个送给你。”顾维扬抱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来的,没想到陈忆荣没有什麽怨气也没有冷淡他。呆呆的捧著那个口袋,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陈忆荣奇怪:“又怎麽了。”顾维扬放下口袋站起来,鼓足了勇气:“忆荣,我……”烤箱叮的一声,陈忆荣去把蘑菇拿出来装在盘子里。把菜都端上来,给顾维扬和自己盛了饭。顾维扬真的饿了,转移了部分热情给饭菜。陈忆荣看他动也不动蘑菇,夹了一只给他:“胃口很好。”顾维扬撅嘴:“那个女人的东西。”陈忆荣微微吐了下舌头:“骗你的,我自己做的。你是傻的麽,我怎麽会带人回来。”顾维扬大喜,把那只蘑菇咽下去,满足的叹口气:“好吃。” 
                              陈忆荣看他喜欢,倒把一大半都让给了他。顾维扬好多天没这样开心过了,吃到一半和陈忆荣商量:“以后也要吃。”陈忆荣提条件:“你收拾厨房。”顾维扬急忙点头。陈忆荣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汤:“什麽时候要来提前通知。”顾维扬把椅子搬过去,贴在陈忆荣身上:“天天来。”陈忆荣看了看表。顾维扬抢在他前面开口:“我不想走。”陈忆荣皱了下眉。顾维扬抱住他,把他放在他的肩上。陈忆荣叹口气:“我从前怎麽没发现你这麽无赖。”顾维扬商量:“留下我吧,我什麽都会做。”口气十分像旧武侠片中献身给救命恩人的孤苦女。陈忆荣哑然。埋投吃饭,再不搭理他。 
                              顾维扬果真认真负责的盘子碗都刷好,细心的把厨房收拾的根本看不出有人用过。陈忆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出来,点头打了个招呼。把顾维扬大衣拿给他:“我不送你出去了。”顾维扬不肯接,耍赖坐在沙发上,为自己争取:“天很晚了。”陈忆荣想了想:“你留在这里,我去他们那边住。”这一层全是顾维扬公司的职员宿舍。顾维扬妥协:“我睡沙发。”陈忆荣考虑了一下,看顾维扬身边那只加菲,点头答应了。 
                              顾维扬从浴室出来,发现自己没有沦落到睡沙发。单人床上摆了两只枕头。一只是真正的枕头,另一只是抱枕堆在一起做的临时枕头。加菲被摆在床边的小柜子上。顾维扬躺在抱枕上,舒服的闭上眼睛。陈忆荣出来后随手关了灯。顾维扬很块就明白单人床的好处了。把手放在陈忆荣的腰上,看他没反对,整个人都贴过去。陈忆荣也抱住他,在顾维扬的背上摸索。顾维扬的血一阵阵的涌。解开陈忆荣的衣服,轻轻的抚摸。陈忆荣微微的颤抖,皮肤越来越热。顾维扬拨弄他胸前敏感的突起,吻他的唇。陈忆荣热带著情回应。顾维扬渐渐压在他身上:“你也想我,原来你也想我。”又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我像你这麽大的时候,每天都想著这件事。不知道有多担心你会不会扔了我找别人。”陈忆荣喘息著呢喃:“没有人找我,我找不到别人。”顾维扬不满:“怎麽不来找我。”陈忆荣没有说话,抬腿缠在他的腰上。顾维扬在他身上放肆的爱抚。身体里的欲望叫嚣著要眼前的人。顾维扬这时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陈忆荣很快明白过来:“我这……没有。”等喘息平复点之后,安慰顾维扬:“睡吧。” 
                            


                            31楼2007-12-04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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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元海把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咖啡喝下去,长叹了一口气:“忆荣,聪明人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你的确还是个孩子。”陈忆荣微弱的分辨:“我只想再多留一段时间。”郑元海问他:“一段是多久,你会一段一段的留下去,直到再也留不下去。”郑元海揽住他的肩:“忆荣,那不是你。”陈忆荣茫然的望著他。郑元海几乎不忍心看他脸上流露出来的脆弱。手上用力把陈忆荣抱在怀里:“别再去尝试。我已经等的太久。”陈忆荣挣扎了一下,被更紧的拥抱住:“忆荣,到我身边来。我愿意给你时间经历其他男女,可幷不愿意看到你受伤害。”陈忆荣解释:“他没有伤害我,是我自己过不关。”郑元海亲吻他的额头:“忆荣,别急著回绝我。” 
                                陈忆荣疲倦的问:“大哥,我们一定要说这个麽。”这已经是拒绝了。郑元海松开手:“忆荣,不要试图改变什麽,你最终会发现都是徒劳。”陈忆荣苦涩的回答:“我明白。”郑元海摇头:“你不明白,顾维扬在猎奇,你会成为他魅力勋章中的一枚。”陈忆荣望著他:“大哥认为我该怎麽办。去香港,永远不再回来?半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现在一切已经不一样了。你说得对,发生过的一切没有人能改变。无论我做什麽,也没有用。”郑元海听他话里的萧索:“忆荣,我不想让你难过。” 
                                陈忆荣推开他的手臂,郑元海抱紧他:“忆荣,你和我说过的话还记得麽。”陈忆荣黯然:“从前是我不懂事,很多说过的话现在自己都忘了。”郑元海摇头:“忆荣,你不公平。当年我没有办法,我没有能力。假如今天父亲还在,顾维扬又会怎麽样。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他永不会真正看重你。” 
                                陈忆荣微喟了一声:“我要回去了。”郑元海没有回答,过了一会问他:“你知道我为什麽买这座房子麽。”陈忆荣转过头去。郑元海松开他:“我不能再住在老屋,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离开。所以才搬了出来。当年根本没有人可以,顾维扬或者其他任何人,都办不到。”陈忆荣问:“有烟麽?”郑元海指了下沙发边做花架子的小柜。陈忆荣取了一枝,熟练的点燃。郑元海依靠在沙发背上,疲倦的闭上眼睛:“我放弃过,所有没有再次追求你的资格?”陈忆荣反应冷淡:“大哥叫我们过来,是为了说这件事。”郑元海恳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35楼2007-12-04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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