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情算个屁
“啊呀，你衣服那么脏！”霞一脸郁闷地打量着我身上的衣裤，然后挥了挥手，“赶紧的脱了我给你洗洗，幸好给你买了两套，你可得记得明天把寝室的东西拿过来啊。”
我点头，嘿嘿，老婆挺贤惠。随后换了一身新衣服上来，乍看之下，还有点文艺青年的范儿。就在这个当口，我的手机响了，我还奇怪呢，都这个点了谁会打电话来。“喂？”
“……”
看对方半天不说话，我皱了皱眉，把电话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诧异地瞅瞅霞，没想到是高中一哥们儿。“你怎么不说话啊大哥。”我嚷嚷着，“不是都工作了吗？还找个老婆伺候，那么忙，怎么有时间给我打？”
“我在青燕湖边。”他的声音很沉，还有点模糊，像是喝多了一样。
“你在那儿干嘛？”我眉头皱紧，“你可别想不开啊！”
“想不开个屁！限你三分钟赶过来！”
我无奈地看了看霞，她也瞅了瞅我耸着肩膀。都这么晚了这混小子发什么疯呢？我挂了电话，和霞商量了好久才拿着钥匙出了房门，走之前，霞一直和我交代说要注意安全，我点头，然后骑着车飞一般的向湖边赶去。
“挺忙。”霞撇了撇嘴，看着我离开，然后把我的衣服放进了盆子里去，准备开水洗的时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去裤兜里掏我的东西。除了一些钱还有纸之外，她还掏出来一张名片：“东升集团？”她皱了皱眉，“好像是和朝阳一样的大集团吧，他怎么会有竞争对手的老总的名片？”
大概10分钟的样子，我赶到了青燕湖边。这个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湖边几乎一个人都没有，漆黑的夜色下有的只是一片空荡荡湖泊和湖泊前静静的人行街道。我很明显地看到，有一个身影坐在湖边的栏杆上，手里拿着啤酒瓶子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靠近那个身影，随即我震惊了，我擦，这家伙喝了多少酒？光他的旁边就扔了5个空瓶，也许不算特别多，但是你仔细想想，一个人跑到静谧的湖边，独自灌酒5、6瓶，这样的人不是受到了打击就是神经病一个。
“你先下来。”我赶紧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一个头晕从这儿摔下去。
“你别拽我。”他嘴里嘟嚷着，然后身子使劲往后仰。
“赵天宇！你是不是想死！”我有些火了，这样下去他必然从这儿摔倒湖里去，到时候我这个就会狗刨的人肯定救不了他，虽然这家伙会水，但是在喝醉的情况下我真的是不敢恭维。
他先是被我吼愣了，随即骂着娘从栏杆上跳下身子，一脸酒气地嚷着：“MD，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女人是个什么东西？那就是个屁！”
我很无语，真的很无语，可能是这家伙被他那个会花钱的女朋友给气着了吧。“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头。
“我，一无所有了。”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我，然后一直在天空上比划着，“我，工作没了，马子跑了。对，跑了，花了我那么多钱！我连房租都没交上！”他蹲坐在地上，低声抽泣：“女人，算什么玩意？势利眼的狗屁东西。一丢工作就让我滚蛋，MD……”他忽然对着天空吼出声来，“爱情就是个屁！”
我沉默，现在的社会真的成了这个样子了，有钱人跑出去找小三，没钱人在街上拣废品，妖艳的女人跑去破坏家庭和睦，甚至连没姿色的都知道傍个大款，让自己不愁吃也不愁喝。从前的我们年轻的时候，有的人花花公子一般，一年一个女朋友，玩完就踹，有的人不是矮穷挫却怎么也找不到另一半，现在大了，想认真地找一个可以陪伴一生的人，试问，容易吗？很难，至少我很庆幸，我觉得我和霞一定是世俗之外的那种可以得到幸福的一对。
“你先起来，”我伸手去拉他，“这会儿还有人的，你在这儿蹲着像什么样，真是丢人现眼，可别说我认识你。”
“不用你认识我。”他嘟嚷着，“你也看我穷了，没钱了，没工作了，没媳妇了，丢人了，想走了是吧？”
“是你妹啊！”我有些恼了，“赶紧给我爬起来，让我看出你还是个男的！有什么大不了！哥明天就帮你找个地方干！”
“媳妇呢？”
媳妇你妹啊！想女人想疯了？不刚还说女人是个屁吗？“我再给你介绍成不，肯定比以前那个强。”
“不行，我就要她。”
NND，看来他是真疯了，很无语。我蹲下身子看着颓废地蹲在那里的他，很严肃很认真地开口了：“大哥，咱先起来行不行，咱不丢人行不行！那个婊子走了就走了，她因为你的钱过来，现在你没钱了她跑了，你就当她是鸡，花钱就给玩行不行？哥们儿我给你找个正经女人，再给你弄个工作干，朝阳的，大集团，你重新再来行不行？”
他抬起头，瞪了我半天，我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几乎要吐出来。“你当真？”
“当真！”我使劲地点了点头。
“不就是一只鸡嘛！”他摇摇晃晃地拍着屁股站起来，一脸愤慨，“让她滚蛋，哥不伺候！”
“这就对了。”我笑了笑，“我先把你送到家去，你这两天先回你爸妈那儿。”
“喂，”他看着我的眼睛，“朱阳啊，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看我愣了一下，他赶紧道：“我不是说你丫三分钟赶到吗？”
“赶到你妹！”我疯了，这家伙酒量是多好，都这样了还记着那些？我真无语了。
他转过身子，看着平静地湖面，一走一晃的来到栏杆旁，看着夜晚的小城，许久都是一言不发。“我赵天宇要重新开始了！”他忽然对着夜空大喊，“爱情算个屁！女人就是屎！我不在乎！哥不在乎！”
TMD，这家伙彻底疯了，我看着偶尔走过的几名带着鄙夷眼光的女性，羞涩地地下了头。太TM丢人了。
“我本来想到你那儿蹭一晚的，不过好像你和你媳妇住一起了，不住寝室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好梦了，我还是回我爸妈那儿吧。”他手里拿着最后的半瓶酒，坐在我车子上喃喃的说。
“你是不是真喝多了？”我试探的问着，因为他那股子酒气在我身后散发着，真的很恶心。
“老子会喝多？放你的屁！”他坐在车上还一摇一晃的，我扶把都有些不太稳了。“我想吐。”他忽然沉默了，半晌，憋出这么一句话。
“你给我憋住！等我停了你去那边吐！”我吓了一跳，急忙刹车。“呕！”“赵天宇！你妹的！”我的怒吼在空旷的大街上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回到住处，我很郁闷的洗了个澡。想起那家伙吐完之后的贱笑我就觉得恶心。“不好意思啊，你一刹车我身子一晃就没忍住。”我当时想下来把他拖走打一顿，可最终还是没那么做，毕竟我老婆还在，没必要和没老婆的人较真，只是可惜了我这身才穿了1个小时不到的新衣服了。结果我很悲剧，因为满身的酒味被迫睡了沙发，按说我应该已经洗净了啊。幸好霞还准备的有一套衣服，不然我就真的是完全杯具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被朝阳录了，他很兴奋，嚷着让我请吃饭，对了，还说和我六年同学的那个假妮儿要回来了，到时候把他老婆也叫过去，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他倒是没被录上，不过已经在另外的地方找到工作了，虽然不像朝阳那么强盛，但是也是家不错的公司。而我的大话说出来了，我记得我这个白痴说了要给老赵找个媳妇外加在朝阳找个工作的，可是我从哪儿去弄呢？很无语，我这个人事部的小职员还把上司得罪了，现在要去求上司办事，估计会死的很惨。
“我去上班了。”我和霞打了声招呼，看着她甜美的笑，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爱情是什么，赵天宇说，爱情是个屁，其实他那样的根本算不上爱情。如果硬说那叫爱情，真的是玷污了这个美好的词汇了。
“今天我上完班回来的时候给你买一身西装吧，还有领带，看着像白领一样有精神。”她嘻嘻地笑着，那一刻，我找了过日子的滋味。像小两口一样，真的，这种生活，很幸福。
第二天上班，第三次站在朝阳的大楼下，我的心更加忐忑。我在胸前画着十字架，祝愿自己的女上司不要太过分才好。阿门！

第十章 能不能不死
“我们现在进了不少的新人，你的任务就是，尽快做出一个新人的分配企划方案。”那个女人低着头，也不看我一眼，“记得，这一周之内，我要看到。”
你妹的，我会人事吗？会了才怪。但是我都想好了，反正朝阳的工资条件挺好，我留一天是一天，混一天是一天，大不了被这个女人耍，但是工资我还是拿着的，不干活，也赚钱，我心里平衡的很。要是她真的是因为要报复我而把我留下的话，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把我踢出去，其实我可以利用这一点，我气死她。
“你听到了没？”她终于抬起头来，杀气，我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杀气，“你最好别想坏点子，你要是不给我好好干……”她很妩媚地看了我一眼，但是那一瞬间，我觉我得被毒蛇咬了一口，“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你可以出去了。”
说实话，在那一刻，我有点泄气。我安慰自己说，姜还是老的辣，我果然还是太嫩了，因为我总觉得，我像是没有穿衣服光溜溜的站在大街上给人看一般，你身上有几颗痣别人都能数清楚，更别说你想在身上藏什么珠宝了。虽然她不算很老吧，我补充一句。
“你还不走？”她瞪了我一眼，然后看我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先开口了，“说吧，还有什么事？”
我龇着牙，偷偷抬头瞟了瞟她：“经理，美丽年轻温柔的经理小姐……”
“滚！别恶心我！你才小姐！”她狠狠的骂了句，“有屁赶紧放！”
“我有个朋友丢了工作，你……能不能……”我深吸一口气，“再给我一个进公司的名额？”
“你给我滚！”“啪”的一声，她的一只高跟鞋从她手里甩了出来，我赶紧跑，堪堪躲过了这次的敌袭，急忙跑出了经理室。操了个操，这婊子想杀人啊？要知道，她的鞋子后跟足有6、7公分，打到我身上估计我就呜呼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暴躁，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当上经理的，一点风度都没有，真无语。
我正在心底鄙视着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她在里面冲着我叫道：“给我的鞋子还回来！”
你妹！我撇了撇嘴，拎着她的那只鞋子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您的鞋……”我把那只高跟鞋放到地上，带着很假的笑。那一刻，我真的好无奈，就像是你被别人扇了一耳光，你还要装作很爽的样子谢谢别人一样。我叹了口气，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她叫住了我，回过头去，我看见她两只手托着下巴瞪着我的脸，“你的朋友工作能力怎么样，你觉得。”
“我能保证他很可靠！”我一惊，差点笑出声来。
“你和他讲，明天，让他来面试，”陈丽萍低声说着，“记得，这是正规面试过去的特殊面试，他能进的可能性并不高，别抱太大希望。”
“得嘞！”我松了一口气，这才算是回去能有个交代。
“还有，你什么时候做的我不满意，”在我再度迈出步子的那一瞬间，身后再度响起那个魔鬼般的声音，“我可是会随时换人的。”那一刻，我觉得脊梁骨冷飕飕的。
关了门，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在这个地狱里呆的时间终于过去了，现在，我至少得考虑考虑我的将来了，反正在人事部我是很难呆下去，我必须要想办法让这个坏女人把我调到研发部去，但是现在我得想想她给的任务，至少先过了这关吧，毕竟是近在眼前的事。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的那一刻，董天琪一脸好奇地坐了过来：“嘿嘿！哥们儿，你怎么把咱经理惹急的？她平时都很淡定啊！我怎么觉得她总是针对你啊？不会有什么奸情吧？”
“奸情你妹！”我快疯了，这个王八蛋。
董天琪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一脸郁闷地坐了回去：“我可提醒你，别打她的主意，不仅是她不好惹，她的老公也不是咱这种小职员能惹得起的。”
“你不闭嘴是不是会死？”我快疯了，这家伙怎么和我学生时代遇到的八卦女似的，喋喋不休？再说了，老子有老婆！有！老！婆！不过我突然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这家伙刚才的话。“她的老公也不是咱这种小职员能惹得起的”，难道这小娘皮还有强硬的后台？先不管这个，我先混了今天的工作再说，顺便赶紧思考了下方案这码子事，最终到了下班时间的那一刻，我急忙拎了包离开了这个地方。其实很幸运，这个女人虽然针对我了点，但是她并没有阴我，我还是觉得蛮好的。走在已经有些阴暗的路上，我不断地思考着她交给的任务还有这个女人把我留在这儿的目的，真的是整我？又不像是，整我的话今天干嘛答应给老赵机会？她到底想干嘛？我浑身打了个冷战，这小娘皮不是想红杏出墙看上老子了吧？忽然我有一种想撞墙撞死的冲动，第一，这个想法被我老婆知道了我会死的很惨，第二，我居然有这种想法！那种女人我会受得了？第三……我TM太自恋了吧？一个穷屌丝，有什么资本让一个经理出墙？更何况我得罪过这个女人……我在那一刻毛骨悚然，对，你要是知道对方是要整你你还能稍微放宽心想办法应对，但是你要TMD都不知道对方什么目的，你怎么在“枪林弹雨”之中活下去？有句话怎么说的？对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青燕湖旁的一座小桥上。天，有些晚了，夜很静，很清幽，周围的一切都被这慢慢降临的黑夜所笼罩，而这里，也已经几乎找不到几个人影了，只有几对情侣窝在草丛里，说着悄悄话，那个一句“讨厌”，这个一句“你坏死了”，我瞬间想吐他们一头。忽然，我被桥外侧突然站起的一个黑影吓了一跳，等定了定心神，再看过去才发现一个大约17岁的女孩站在这座小桥外侧只有二十几公分的边沿上，两手向后拉着桥上的栏杆，向下面的湖水张望着不停地抽泣。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MD，这小丫头要自杀。
我沉吟了一下，便慢步走了过去，随即在到了离她只有半米的地方停下，扒在护栏之上看着桥下的风景。我承认，我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而且这样应该并不会让我损失什么，所以我就干脆做一回好人：“跳下去，会怕吗？”我这么沉沉的对她说。
她转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我的脸，半天都不说话，眼底还带着一丝泪花。半晌，她的目光黯淡下来：“我不知道。”
“是什么不顺心呢？爱情？亲情？友情？还是事业？”我试探着，想要得到点什么信息。
“我独自一人来这个城市闯荡，带上我爸妈给的资产，”女孩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湖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学业被我荒废了，我想经商，又变成这个样子。”
“经商失败了？”
“不是啊，是被骗了，被骗了6万多，”女孩叹气，“我的全部资产。”
我沉默了，好久都不说话。说实话，我确实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但是我很肯定的是，我要说的大致意思就是，咱能不能不死？“小丫头，你爸妈呢？”我决定先和她好好聊聊。
“爸妈是小城市最底层的劳动者，一辈子就弄了这么些钱。”她的声音沉沉的，有点想哭，“哥哥，我觉得，我对不起他们，我……”
“别！”我头一大，“你先别哭！你要是就这么跳下去就更对不起他们了！把你养那么大，你还没报恩就先他们走了，他们会开心的起来吗？”
“我这样不是他们的累赘么！”女孩的眼泪从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流了出来，“哥哥，我该怎么办，一无所有的我该怎么办！”
“丫头，咱能让社会帮你把那个骗子抓回来，一切还能从头开始，你要是就这么跳下去，一切就都完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现在呢？我住哪儿？吃什么？怎么活下去？”女孩低着头，“我可是没脸再回去了，我对不起我爸妈……”
“我帮你行么，”我沉吟了半天终于说出来这么一句话，我知道，如果这话被我妈听到了，我一定会被她誉为天下第一大傻蛋，“你先过来。”我伸出手去却看她的身子在风中抖了一下，我的心也随之抖了一下。丫的，我可是不怎么会游泳，几乎属于旱鸭子，自救也许可以，但是救人就太扯淡了，假如她真的掉进去，按这个社会来构想，我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操蛋。
我看她犹豫了半天，终于把她的手伸了过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从跨过栏杆之后，便盯着我的脸看，一声不吭的，持续了好几分钟，我都有点被这个小丫头看毛了。“哥哥，你是好人。”我去，半天憋出来一句这。
“丫头啊，你记得，现在的社会，救你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不救你的不一定是坏人；好人并不一定会帮你，坏人也不一定不帮你。这个社会，现在是各取所需，对他有利的，他会做，即使可能伤害你，对他不利的，他不做，即使可能会拯救你。”我很认真地和她说着，最后忽然来了一句很邪恶的话，“丫头，你看我会不会是看上你的水灵才救你的呢？”
她先是一愣，随后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MD，被人误会了，我嘴真贱。“逗你玩的，”这小丫头也太天真了，看她那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我有些好笑，“你叫什么呢？”
“齐雨曦。”她弱弱的回道。

妈呀！累死了，终于搬完了！

够衰，虽然我已经看过一遍，人物说的话和心里想的最好要分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