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深处见鹿吧 关注:92贴子:6,053

One. 凤于九天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天下壮丽江山,吾与你共享。
世间轰烈快事,吾与你分尝。
唯有灾难,吾一人独挡。


1楼2014-04-26 15:58回复
    第六章
      压人的气势覆盖在凤鸣上空,夺去说话的能力。
      被动地唇齿相碰,舌头交缠起来。
      周围的空气,当即变得黏湿而蕴涵激动。
      “好几天没有碰你了……”容王充满情欲的低沉话语,让凤鸣在瞬间知道他的意图。
      凤鸣原本就瞪得老大的眼睛,震惊地望着面前放到最大的脸。
      那是一张势在必得的,没有丝毫不确定的脸。
      在他手下的东西,只要想得到,就可以到手。
      “呜呜…你……喂……”
      难道今天真真正正要失身?
      凤鸣顿时大惊,拼命挣扎起来。
      容王的舌头,却宣告似的加紧了侵犯,进一步调戏起凤鸣的舌头来。
      怎么办?
      脑子里乱哄哄一团。
      在手脚身子被压制情况下,只能本能地在柔软的口腔里进行反抗。几乎是没有任何思索过程而下的决定,凤鸣的牙关,以咬断容王的舌头为目标,猛然合上。
      在这样激烈的长吻中,要提防舌头忽然被咬是很困难的。何况是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
      可是,容王显然是个相当有经验的老手。凤鸣牙关一动的时候,他深邃的眼睛就已经微微闪过亮光。
      千钧一发中,灵活的舌头骤然从凤鸣的口里缩了回去。
      “想咬我?”
      容王刚扬眉责问,忽然看见凤鸣被吻得发肿的唇边忽然涌出大量鲜血,顿时大惊失色,抓起凤鸣的前襟,吼道:“你居然寻死?”
      与以前那位太子相比,这位长相一模一样的凤鸣,真是倔强死板到极点。
      “来人啊!传御医!”
      鲜血还在涌出来,容王拽着凤鸣的衣服,恶狠狠地命令:“你不许寻死!听到没有?我还没有允许你死。”
      舌头好疼,没有断吧?
      凤鸣担忧地想,又为容王退离自己身上而欣慰。
      一千零一夜的计策虽然运用失败,这个咬舌头的计策倒真是错有错着,他有点洋洋得意。
      不过,绝对不能告诉容王,他不过是因为容王的舌头退出太快而误伤了自己的舌头。
      御医在容王的怒吼中匆匆到来,简单的包扎后,容王也没了寻欢的兴致。
      今夜,终于又过一劫。
      凤鸣含着被包起来的舌头,乖乖地闭上眼睛。
      次日,太子殿下舌头被严重咬伤的事情,传遍整个王宫。
      明里说是吃东西时顾着说话不小心伤到。
      私底下,人人都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太子如何吃错了药般断然拒绝容王的求欢,被容王狠狠惩罚性地咬得眼泪直掉,其中精彩详尽之处,简直与亲眼所见般无异。
      容王对于王宫中最新的传言,暂时还不知道。
      凤鸣昨晚的举动,令他失了往常的镇定。
      无论男女,从没有因为他的宠幸而寻死的。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非凡的外表文采,谁会不肯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有的是畏于他的权势,更多的是贪慕虚荣,自动送了上门。
      昨夜,这明明是刺客的冒牌货却居然毫不犹豫地咬舌自尽。
      看见凤鸣的鲜血,容王确实大怒。本该立即严刑拷打,百般蹂躏,以偿自己的心愿,也让凤鸣知道自己的命令不可违抗。
      但那双有主见的眼睛,在舌头几乎被咬断的情况下还无畏地盯着自己,让他联想起尚未成长的小豹。
      坚毅和脆弱的美,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一身。而他知道,凤鸣还在雏形,他能变出更多的美态。
      想了半夜,终于决定不用对待原太子的方法对待这小小的刺客。
      何等人,便应该有何等对待,这才是上位者的用人智慧所在。
      带着新的想法,容王次日一早就往太子殿来了。
      太子殿中,凤鸣在众侍女怪异的关怀眼光下醒了过来。
      敢于和容王抗争而受到惩罚的太子,比起只会哭泣着在容王身下讨好的太子,要得人尊敬多了。
      “太子殿下,该起来了。”秋篮走上来,将凤鸣扶起。
      “啊?”舌头还肿得厉害,凤鸣只能懵懂地发出一些单字。
      “御医说现在不能吃东西,只能喝点白粥,过两天好一点,再进一些果菜。”
      温热的白粥,呈了上来。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凤鸣身上溜溜打转,象要弄明白平日对容王畏如小鼠的太子,最近怎么性情大变。
      凤鸣含一口白粥,被打搅的伤口立即叫嚣着疼痛起来。他皱着眉,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喉咙,不断吸气试图缓和舌头的痛楚。
      都是那个该死的容王的错!
      他忿忿不平地想着。
      “容王安康!”侍从拖长了声调的请安,却在这个时候传进了耳朵。
      果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精神奕奕的容王,非常少见的一早就来到太子殿。
      笔挺的朝服,厚重方正的朝靴,把容王高大修长的身材衬托出来。好一个神采飞扬的英俊男人。如果生在现代,在电视上一现风光,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痴男怨女。
      凤鸣看着容王靠近,心里有一种酸溜溜的滋味忽然涌了上来。
      什么狗运气?遇到曹操也就算了,还要遇到一个可以当超级明星的曹操。
      容王在凤鸣身前停下,本想伸手把他搂到怀里亲上一亲,忽然想到他昨晚誓死不从的坚决,便转而把玩床边的摆设,随意地问:“舌头好点没有?还疼吗?”
      凤鸣不作声,这个时候,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容王转头,看着凤鸣闭紧嘴巴坐着,和昨晚不按住他就兴高采烈讲个不停的德行完全不同,心中一热。
      在日光下打量这冒牌货,越看越觉得比原来的太子要俊俏上百倍,不说别的,仅仅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已经无人可比的美丽。
      将他和那低下的原太子相比较,简直是一种亵渎。
      一时间,居然想坐在太子殿里,花一整天时间来望着凤鸣的眼睛,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叫人吃惊的事来。
      可惜,西雷国中的重要事务,都等着他去处理。
      “我要去议事,你好好呆着,不要再添乱子。”容王坐在凤鸣对面瞧了他半天,终于站了起来,居然有点依依不舍的意思:“我晚上再来看你。”
      什么?又来一次?
      一听这话,凤鸣立即又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望着容王。
      第一次逼问我的名字,第二次害我咬伤舌头,第三次…不会要我挥刀自宫才能保住贞操吧?
      想到这里,凤鸣打个寒战。
      容王看出凤鸣心里所想,呵呵笑了起来。打定主意将凤鸣与原太子分开对待,本来强加在凤鸣身上的恶感顿时全消。
      他心情甚好,声音居然也温柔许多,安慰道:“不要害怕,今晚我不逼你。”
      说完,对凤鸣略略点头去了。
      莫说凤鸣,连一屋子的侍女,也对容王忽然天差地别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今天的容王好生奇怪。开始是太子怪怪的,现在连容王也奇怪起来。
      纵使万般不欢迎容王的造访,凤鸣也自知没有办法阻止。
      没办法,谁叫容王是西雷真正的掌权者?
      夜幕降临的时候,容王果然如时到来。
      “刚刚议事完毕,还没有来得及用餐,就在这里一起用吧。”一入太子殿,容王就转身吩咐侍从。
      要和这家伙一起用餐?
      顿时,凤鸣胃口全无,无精打采的垂头。
      容王好笑地看着凤鸣全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暗叹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刺客,或只是因为这和太子相象的样貌,才会被人选中吧。
      “怎么?不想和我一同用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凤鸣在面前,容王觉得心情畅快之极,仿佛整天为国事劳碌伤神,却忽然找到一个解乏的好法子。
      硬拉着凤鸣坐在饭桌前,容王好兴致地品尝御厨的手艺。
      “这道葱花酥骨鸭,是用刚长了两个月的鸭子做的。头两天把鸭子困在干净的笼中,什么也不喂,只放一碗酱料在里面。鸭子饿极就吃酱料,结果味道均匀入骨,然后杀了油炸,再配葱花,味道真是一绝。”明知道凤鸣伤了舌头只能喝点白粥,容王却玩心忽起地将菜肴制作详细解说起来。
      凤鸣肚子里满是白粥,鼻尖闻到鸭子的香味,忍不住转头去看,偏偏又不能吃,只能扭动脖子咽一下口水。
      容王看在眼里,只觉得眼前人可爱得实在有趣,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殿内殿外的侍从,听见这平日严肃的容王忽然放声大笑,都不由惊讶。
      听见容王的嘲笑,凤鸣生气地把眼睛一瞪。这个动作自从来了这个时空他就经常使用,每天练习不下十次,现在一瞪眼睛,居然瞪出一点子半怨半嗔的风情来。


    8楼2014-04-26 16:19
    回复
      第十章
        容王信守承诺,次日果然把凤鸣带了出去骑马。
        凤鸣一见白云,便雀跃不已,和容王共骑几圈后,开始软磨硬施,要单独骑白云。
        “不行,你骑术未精,怎么可以单独骑白云?”
        “咦?昨晚谁说我贤明英勇,什么都会,是个奇才的?”凤鸣又瞪眼睛。
        容王晒道:“那是为了哄你高兴,身为太子,怎么可以将别人的奉承之言当真?”
        “你又骗我!”
        凤鸣大叫起来,不忿地扭动身体。两人本在马上,身体相碰,他一扭动,立即引起容王的反应来。片刻后,便惊觉身下抵了一条硬邦邦的东西,吓得凤鸣当即脸无血色,不敢再动分毫。
        “叫你不要乱动。”容王胸膛微微起伏,火热的目光盯着凤鸣。
        侍从远远随侍,都不知道发生何事。
        凤鸣感觉容王分身灼热,显然是欲火攻心,想到报纸上曾报道的青少年被暴力侵犯案件,不由头皮发麻,轻问:“我现在乖乖的下马,你等好一点再下来,好不好?”容王胯下撑得老高,如果下马,真是威信尽失。
        “休想。”容王没有商量的强硬口气,令凤鸣更加惊慌。
        “那你想怎样?是你自己起了色心。”凤鸣瞪他:“我警告你,我现在已经是贤明太子,你不能动我的歪脑筋。”昨天才到手的筹码立即甩了出来,却不知道自己那风情万种的一瞪,几乎诱得容王立即把他压在身下。
        虽然不能真的立即占有眼前人,不过容王也不是为难自己的人。
        “你想干什么?”
        “让你帮我解火。”
        两个人的说话,都尽量压低音量。
        凤鸣的手,被强拉着覆盖在竖立的凶器上。他立即明白容王的意思,飞红了脸,骂道:“变态!”
        “你帮不帮?”容王不耐烦的问,大有拒绝就强来的意思。
        手掌下的器官热度惊人,传递着强烈的脉动,让凤鸣的心也砰砰跳起来。驮着两人的白云还在优雅踱步,起伏的旋律,使一切升温。
        一瞬间,凤鸣追求刺激的因子,被彻底激起。
        他咬牙道:“交换条件,我帮你,你也要帮我。”
        容王被他这一个煽情的条件引得口干舌燥,胯下更加疼痛起来,沙哑着嗓子说:“快点,磨蹭什么?”立即身体力行,将手伸入凤鸣的下衣中。
        高大的骏马上,两个人缓缓摩挲起彼此来。
        激烈却又要顾忌侍从的兴奋,使两人精神亢奋。
        “我还道你很贞烈呢。”容王揉搓着凤鸣,取笑着。可他的呼吸,却泄露他的兴奋,在凤鸣的抚摸下,胸口膨胀得几乎要炸开了。
        凤鸣更不中用,连口也开不了,连脖子都红了,只咬着牙不作声。
        电流不断从两人的指尖传出,触动深层最基本的需求,让一切的快乐渐渐浮上面来。
        “呜……”
        最后的时刻,容王猛然吻住凤鸣的唇,避免侍从听见他丢脸的呻吟。乳白的体液,喷在彼此掌中。
        “幸亏白云全身白毛。”容王用下摆擦干净自己的下身,慢慢缓和呼吸。
        凤鸣也渐渐回神,伸手要把自己下身的东西抹去。
        “等一下。”容王阻止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条绣工精致的手绢,伸入凤鸣胯下擦净。
        凤鸣脸更红,羞道:“谢谢…”
        “不用客气。”容王却将手中被弄脏的手绢一扬:“留来纪念。”居然将手绢郑重地放回怀中。
        凤鸣顿时瞪大眼睛,无法作声。
        半晌,方大叫道:“容王!你这个变态!”
        声音高亢,回响整个草坪。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侍从会不会怀疑?
        刚要扑上去把手绢抢回来毁尸灭迹,耳边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太子殿下,容王,原来你们在这里!”瞳将军在马上哈哈笑道:“我们已经与离国使者达成协议,文书使一事不会破坏两国邦交。而对同国,也已经发出最后通牒,要他们将强盗交出,否则立即发兵。还有其他国事,请两位到议事厅商议。”
        “我不去!”正瞪着容王的凤鸣头也不转地拒绝。
        “我们立即就去,瞳将军。”容王镇定自若,对瞳将军轻轻一笑,随后在凤鸣耳边低声说:“你听话,就把手绢还你。”
        “你先还!”凤鸣压低声音说。
        “不,你先跟我一起去议事厅。”
        “还了再去。”
        “去了再还。”
        容王转头,对一旁等候的瞳将军道:“瞳将军请先行一步。太子殿下马上就到。”
        “那……我先离开。”瞳将军也不是傻子,见两人脸色怪异不断低语,知道内有蹊跷,策马离开。
        “凤鸣…”容王见瞳将军离开,忽然伸手,将凤鸣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使劲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两人体力强弱,立见分晓。
        “我警告你。不要把我惹得过火。”容王危险的目光,定在凤鸣脸上,严肃的表情,使凤鸣不自觉地停止挣扎。他轻轻道:“我可是非常,非常,想把你压在草地上。不要给我这样做的借口。”
        风雨欲来的窒息气压,令凤鸣的眼里出现惊恐。
        容王又一笑:“我不想让你害怕。不过,你的脾气不改,迟早要吃大亏,知道吗?我们去议事厅吧。”他翻身下马,把凤鸣也抱了下来。
        凤鸣被他又吓又哄,精神稍稍放松,老老实实跟着容王的步子,终于还是小声问:“你什么时候把手绢还我?”
        “你又不是女人,脸皮怎么这么薄?”
        “男人就要脸皮厚?”
        两人轻声争论,齐齐进了议事厅。
        “太子殿下安康!”轰然一声齐吼,将凤鸣吓了一跳。
        眼下各位将领,直如变了一个人般,眼露尊敬之色,向凤鸣请安。
        凤鸣暗暗咋舌:这个时代的人,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吧?连现代人都感叹不及。
        不过身为太子,他还是第一次感受被人仰慕的滋味,当即得意起来。容王见他得意的模样,低头在他耳边道:“不要又开始得意,如果发现你是个假货,把你拖出去烧死的,肯定是他们。”
        当即如一桶冰水从头淋下,泼去凤鸣所有笑容。凤鸣心里暗骂,磨牙道:“我是真的,你不要老怀疑我。”
        容王一笑,不再理会,自去坐在椅上。
        凤鸣也坐在中间的位置上。
        众人坐了下来,纷纷开始讨论国事。凤鸣本来就对那些没有兴趣,昨天刚好发威,也不过是容王触动他的怒气,随便听了一点,便开始走神。


      12楼2014-04-26 16:29
      回复
        第十八章
          繁佳王夫忽然来访,凤鸣和容王回到宫中匆匆更换朝服,安巡已经入了京城。
          “大开城门!”
          宫廷欢迎的钟鼓声中,凤鸣率领全臣站在王宫大殿门前迎接远客。
          到来的客人身穿繁佳服侍,用了传统的黑色披风。当中一人走在最前,头戴金冠,不用问也知道是那个提及多次的安巡。
          “安巡见过安荷太子。”安巡缓缓行至凤鸣身前,稍一躬身,极有风度。
          “安荷见过王叔。”凤鸣连忙回礼。安巡虽然已经入赘繁佳,身份却是拥有继承权的王叔。
          在凤鸣想象中,此人应该尖嘴猴腮,一脸奸诈,不料安巡样貌俊美,与容王有几分神似,而肌肤白皙,居然是个非常中性的美男子。
          “王叔远道而来,安荷未能远迎,实在怠慢。”对凤鸣而言,要背这些生涩的文字,实在头疼。
          安巡微微打量凤鸣,嘴角带笑,轻道:“多年不见,太子已经长大成人,王叔心里实在宽慰。王叔远在繁佳,未能与你父王相见,时有挂念。近日听闻传言,说王兄病情加重,巡忐忑不安,立即日夜兼程赶来。”
          一抬手,身后侍从立即双手奉上一个锦盒。
          安巡亲手打开锦盒。里面一层一层包裹着锦绣,显然盒中东西珍贵异常。
          “此为千年灵蛇胆,乃繁佳王室秘藏圣药,有回天效用。王叔亲带此物至西雷,希望可以对你父王的病有所帮助。太子,请立即领路,带我前往王兄榻前。”
          见安巡一投足一抬手,无不令人赞叹,凤鸣对他好感顿生,哪里能说出谎?可是西雷王早断了气,如何带安巡去见。
          凤鸣眼睛一闪缩,容王立即开口道:“繁佳王夫远道而来,不知走的是何路径?为何将入京城,我们才得到消息?”
          安巡在繁佳十余年,虽然从未回来,却一直注意西雷动向。此刻见一人气宇轩昂站在太子身边,言词凛然,知道这就是把持朝政的新任容王。
          居然比前任容王更有将相气度,高深莫测。
          “安巡此来,身携珍贵蛇胆。行程仓促,所带人马不多。为防中途变故,一行人隐迹而来。直到靠近京城,才展露繁佳王旗。”安巡对容王轻轻一瞅,朝凤鸣拱手道:“没有事先通传,请太子见谅。”
          “哪里哪里?王叔不要客气……”
          “你我骨肉至亲,何必如此客套?王兄重病在身,还是先去探望为好。”安巡不徐不疾,又提出要见西雷王。
          凤鸣想起安巡已经有确实证据知道西雷王已死,所以一到即先发制人,不由暗暗叫苦。
          正要把目光移向容王求救。
          容王已经答复:“王正在宫中静养,本不见外人。不过繁佳王夫乃王的亲兄弟,又带来圣药,当然不能一概而论。请繁佳王夫随我等前去。”
          “好。”安巡求之不得,将放了蛇胆的锦盒亲自端在手上,就欲动身。
          容王转头看看安巡身后众多跟随的侍卫:“王静养中,恐怕不能受惊扰。”
          “这个当然。”安巡知道容王的意思,回身吩咐道:“你们都回别馆等候,只留巡天一人就好。”
          凤鸣不知道容王打算如何。这个时候带安巡去见王的尸体?
          他紧张地偷偷拉了容王衣袖一下,用目光询问。
          容王只管微笑。
          一行人入了王宫,朝王后所在寝宫走去。
          凤鸣知道王的尸体就藏在王后寝宫地下,安巡带着一个侍卫跟随在后,容王陪同在旁,眼看即将靠近寝宫门口,保留了多年的秘密忽然要揭开,不由忐忑不安。
          “王就在王后寝宫中静养。”到了寝宫门外,容王对宫内一指。
          “终于可以见到王兄,不知王兄模样有没有变。”安巡感叹一声。
          四人入了寝宫大门,因王后平日爱静,没有多少侍卫,只有几个正在打扫灌溉花木的侍女朝四人默默行礼。
          走过中间宽敞大道,眼看要进入正殿。那就是当日王后大寿接受群臣参拜的地方。
          凤鸣只觉得象入了一场奇怪的戏中,戏里人物真实,道具真实,现在剧情正朝紧张关头发展。
          平日看电视,总在心脏跳得最快的时候来个插播广告放松放松,现在却是一气演下去,没有停顿。
          一旦拐过正殿,就会到达那连通地下室的狭长走廊,难道容王真要把安巡引到哪里去?或者,把他们诱骗过去,关上门,让他们活活冻死在冰室里?
          凤鸣左想右想,一路心不在焉。
          果然拐过正殿,容王就朝走廊的方向领路。
          四人来到走廊入口,却同时一震。
          “啊?”
          “啊!”


        22楼2014-04-26 16:45
        回复
          第二十章
            长廊昏暗,摇曳火光下,凤鸣缓缓倒在冰冷的地上。
            安巡蹲下,抓过凤鸣手腕,静静停了片刻,直到脉动尽无,才将凤鸣手腕放下,站了起来。
            王后站在一边,视线从没有声息的凤鸣身上扫过,眼里蓄满泪光,声音却还是平和安静,轻道:“我为了你,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天下再没有比我狠心的母亲。现在,你总该召回各处的密探,以免将来有人趁机生乱,危害西雷。”
            她心内又痛又酸,定下此计,等于把安巡骗上死地。安巡对她情意深重,心中还是不忍,那眼中的泪光,其实是为了安巡而涌。凤鸣所喝的毒药,自然也是假货。
            安巡点头道:“不错,没有太子,还有谁可以和我争位?那些扰乱四方的密探,也不需要布置了。”一边说话,居然噌一声,从腰间抽了一把利刀出来。
            寂静长廊中,兵刃之声分外刺耳。
            刀口反射出阵阵寒光,看得王后心里一凛,惊道:“安巡,你这是干什么?”
            “模兰,我不是不信你。”安巡手握利刀,音调却说不出的温柔,对王后微微笑道:“只是西雷王家秘药,总有许多玄妙之处,难保其中没有一种假死的奇药。他这样去了,我到底还是不安心,干脆在他身上捅上一刀,我才能确保太子不会死而复生。那样,我才能放心把手上的筹码都交给你。”
            容王对凤鸣安危千叮万嘱,一刀下去,凤鸣哪里还有命在?
            王后变色道:“太子已经死了,难道你连个全尸都不肯保全?”
            “放心,我扎了几刀后,会命人把他缝好的。”
            “安巡!”
            “模兰,我们都长大了,再不是当日两小无猜的安巡和模兰了。”安巡手握着刀,凄然苦笑道:“你们到底是母子,身在王家,牵涉王位,谁敢不小心?可我对你的情意,从来没有变过一丝一毫。”
            王后如被重雷击中,频频倒退两步,仿佛经受不起安巡如此表白。伸手撑着墙壁,低头闭目数息,方轻轻道:“他脉息已断,你一定要毁他的尸身,才肯撤回密探?”
            “既然脉息已断,扎一刀又有何妨?一旦我再无疑虑,立即撤回所有密探,保证西雷不会出任何差错。”
            若此刻阻拦,安巡一定生疑。
            王后犹豫半晌,盯着安巡不作声,心中无数念头不断交替,容王的嘱托和西雷硝烟处处的情景交错浮现。
            她猛一咬牙,终于把西雷安危放到最上,点头道:“好,既然你一定要这样才安心,那你就扎吧。照着心窝扎下去,无论什么奇药都救不回太子,你也该放心了。”
            安巡脸上喜色一掠,声音放柔道:“楼兰,我知道你心疼。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放心,我日后登基,一定好好安葬他。”低头看毫无知觉的凤鸣,眼中闪过狠毒之色,当即反握刀柄,就往凤鸣心窝狠狠扎下。
            刀风起处,只听见轰然一声,通往外面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人影旋风一样闯进来,惊天动地一刀,从头劈下,直取安巡门面。
            如此凌厉刀势,哪能躲开?
            安巡大惊,此刻再管不到是否要扎凤鸣一刀,多年练武本能力立即反应,手中向下的刀随即改变方向,往前一挡。
            “当”一声,金属交撞之声响彻整个长廊。
            安巡接了要命的一刀,手臂发麻,抬头一看,眼前满脸怒色,如雄狮一样威风凛凛的,正是容王。
            容王一刀没有将安巡毙命,长刀一挥,又是连续几刀,专挑诡异难挡之处下手,刀刀指向安巡要害。
            “当当当当当”,电光火石间,双方兵器又撞出数道暗光。
            容王武艺高超,英勇世所罕见,高下立即分了出来。
            安巡蹭蹭连退两步,气喘吁吁,对上杀气大盛的容王,顿时心怯,扭头对王后喊道:“楼兰,快叫他住手。”
            王后茫然看着两人,紧咬下唇,脸色苍白。
            容王却毫不迟疑,当面一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挑飞安巡手中利刀,跨到失去武器的安巡身前,举刀就砍。
            森然刀光,印出安巡绝望的脸。
            “住手!”王后大喝,可惜已迟了一步。
            刀锋劈下,正中安巡前额。安巡“啊”惨叫一声,满头鲜血,仰面倒下,再也没有呼吸。
            全战历时不过数息,容王刀法煞人,已经将安巡干净利落毙于刀下。
            “安巡……”王后骤见容王下杀手,冲到安巡面前时,战斗已经完毕。她低头看了安巡一眼,脸上重重情感浮积起来,如深山烟雾瞬间变幻一般,眼泪已盈盈滴了下来,转头对容王怒道:“你……你为什么杀他?”
            容王怒气未消,冷冷瞪地上的安巡一眼:“此人是西雷叛徒,妄图篡位登基,王后为他流泪么?”
            “容恬!”王后生气地喝一声,发觉自己过于激动,深深吸气缓和下来,才柔声道:“哀家一直以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你难道不懂?事情本来可以圆满解决,为什么忽然杀进来,破坏我们辛苦安排的一切?”
            容王转身,从地上抱起软绵绵的凤鸣,凝视着凤鸣的脸,沉声道:“原来的计划,并没有包括让凤鸣死。”
            “事情紧急,为了西雷,牺牲一个假太子又有何妨?就为了一个没有用的假太子,你居然放弃这天衣无缝的计策,甘愿为西雷招至天大的灾难?”
            “凤鸣并非假太子那么简单,王后若有时间,听听他的治国言论。他才是我西雷最重要的宝物。至于安巡死后的事情,臣会处理。”容王脱下披风,盖在凤鸣身上,怜惜之情溢于言表:“药效将过,凤鸣快醒了。早知道此计无用,就不该让他受这些苦。”
            王后自知方才牺牲凤鸣的决定招致容王狂怒,看他对凤鸣的神色,顿时一震,颤道:“容恬,你……你生我的气?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的王位,为了你的西雷。”
            此时此刻,她再不复方才决断国家前途的英明,只不过是个疼爱儿子的母亲。
            容王心里一软,柔声道:“母后含辛茹苦,都是为了儿子。只不过,请母亲再不要伤害凤鸣。”
            他摸摸凤鸣的脸,感觉热气渐回,显然药效开始过去,望着王后的眼睛,诚挚道:“母后若是为容恬着想,请待凤鸣如亲儿。我……我们……”他皱眉,长长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对王后微微一躬,抱着凤鸣昂然离开。
            王后看着容王坚毅背影,忽觉脚下一软,坐在地上。
            低头一看,居然是安巡死不瞑目的脸,顿时眼泪关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也不愿意如此,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和我的儿子抢?”颤颤玉指抚上安巡依然英俊的脸,王后哭道:“天下父母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我身为西雷王后,又怎么会让西雷被人侵犯?安巡啊,你还如当年一样有勇无谋,可你留下的种种伏兵密探,又叫我如何收拾?”
            安巡虽死,他的眼睛,却还带着临死前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冰冷寂静的长廊,回荡着王后幽幽深情的声音。
            “你虽然不能得到王位,但我的心,却永远是你的……”
            哭声一落,安巡睁得老大的眼睛,终于在王后素白玉掌的轻抚下,缓缓闭上。
            繁佳王夫,暴毙于西雷王宫中,消息传入繁佳,顿时举国大哗。
            西雷边境之国,大乱近矣。


          24楼2014-04-26 16:51
          回复
            第二十三章
              “因为……为了防止繁佳继续派大军犯境,也为了表示西雷对安巡之死完全不心虚,西雷已经正式向繁佳表明,太子殿下将亲赴繁佳,将繁佳三公主接回西雷,以养天年。”
              “什么?”凤鸣眼睛一瞪,几乎跳起来,怪叫道:“你疯了么?繁佳现在对西雷恨之入骨,你居然叫我到繁佳去送死?喂,我告诉你,我不会霸占你的太子位置的,你随时可以要回去,不需要为了这个陷害我!”
              容王浓眉微皱道:“你以为我愿意?西雷今年遭遇大旱,粮食不足,已经有刁民闹事;又为了边境强盗抢掠的事向同国开战。若加上繁佳敌军,西雷势必抵挡不住。繁佳大军已经出动,但未抵西雷边境,看来繁佳王对是否正式攻打西雷还有疑虑,所以才命令大军缓缓逼近。我们必须趁此机会解决与繁佳王室的过节,朝廷动荡之际,我实在无法离开,只有请太子替容恬一行。”他说到后来,语气沉重,居然不称“凤鸣”而转口称“太子”。
              凤鸣还是一个劲地摇头。
              容王只好威胁:“如果西雷不保,你身为西雷太子,也一定会被杀的。”
              “这也比现在就送上去被人杀好。”凤鸣低头嘀咕:“你分明是要我当替罪羊。”
              见凤鸣这般委屈模样,容王好气又好笑,把他抓到身边,轻骂道:“你就这么不信我?要你去繁佳,当然有万全之计保你平安。”
              “安巡都死了,你能变一个出来。”
              “傻瓜,安巡死了,繁佳也有人高兴。繁佳王无子,膝下只有三位公主。你去把三公主接过来,让将来抢王位的人少了一个,她那两个姐姐爱你都来不及呢,一定竭力保你。”
              又是王位争夺。
              不过没想到古代也有女王这回事,当真有趣。
              凤鸣奇怪地问:“既然三公主有权继承王位,她怎么肯到西雷来?”
              “这你就不懂了。”容王笑容加深几分,宠溺地让凤鸣坐在膝盖上,轻轻搂着他的腰说:“三公主死了丈夫,又没有儿子,得到王位的机会等于没有了。留在西雷,只会白白被人害死,她若聪明,一定会跟你到西雷来。”
              “可是,安巡……”
              “不必害怕。我让你见一个人。”容王打断他的话,唤道:“容虎进来。”
              大门立即轻轻开了,一人走进来,跪在他们脚下。
              “见过主人。”声音清稚,居然是个大男孩。
              凤鸣好奇看着他。
              容王点头道:“容虎,你抬起头来。”
              容虎抬头,凤鸣顿时“咦”了一声。容虎脸色白净,宽额亮目,非常帅气,看样子不过也是十七八岁,脸上神态却极镇定,一看就知道少年老成。
              他也姓容,不知道是不是容王兄弟。看来容家的人都比较老成。
              不对,容王不是容家的,他应该是西雷王族的。
              凤鸣正在胡思乱想,容王开口道:“凤鸣,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容虎,一向潜伏暗处,是我贴身护卫。容虎,这个是你的新主人,西雷太子安荷,他的真名是凤鸣。你听好了,他的真名在这世上只有你我知道,万万不可泄露。”
              凤鸣心道:不对,这个名字起码还有我知道。
              “参见太子殿下。”容虎深深看凤鸣一眼,目光犀利,让凤鸣吓了一跳。他仿佛已经通过这一眼把凤鸣相貌画在心底,低头道:“容虎一定保太子殿下毫发无伤。”
              容王低头:“那好,你去吧。”
              容虎再行礼,默默退了出去。
              “从今以后,他都会在暗处保护你。”
              凤鸣古怪地看容王一眼:“你不会认为有繁佳两个笨公主和一个护卫,就可以保证我在繁佳的安全吧?”
              容王轻笑,点头。
              “我不去。”
              “你要去。”
              “我不去!”
              容王闭目想了一会,问:“那你要怎么才肯去?”
              凤鸣不假思索道:“你陪我去!”
              “若我可以离开西雷,又何必你出马?”容王苦笑。
              凤鸣哭丧着脸。
              容王静静凝视他半晌,轻叹一声,放开凤鸣,踱到窗前看远处。
              凤鸣心中暗暗琢磨,不知道容王会怎样逼他就范。不料容王隔了许久,开口道:“既如此,那就不去。”
              “真的?”凤鸣一喜,立即笑了出来。
              容王微微颌首。
              但自那一日后,连续三天,容王都不曾出现在太子殿。
              连续三天没见容王,凤鸣难熬非常。
              太子殿安安静静,被窝冷冰冰的。举目所见,侍从宫女,没一人讨人喜欢。凤鸣目光盯紧大门,每时每刻都竖起耳朵听是否有熟悉的脚步声。
              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到了不见容王,夜不能寐的地步。
              一连派了许多人去找容王,都回报说容王事情繁忙,不能相见。凤鸣亲自去找,居然被侍卫挡在容王门外。没想到容王如此绝情,说不见就不见。
              我虽然怕死,你求求我让我心软不就行了?
              答应不让我去,却又心怀怨恨躲起来算什么?
              凤鸣咬牙切齿想了三天,决定这样闷在宫里生气,实在比去繁佳更无聊。
              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死?
              三天后,凤鸣怒气冲冲在太子殿中大吼容虎的名字。
              容虎迫于无奈,只好现身。
              “主人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容恬那个混蛋,我去!”凤鸣咬牙道:“我去啦!叫他来见我!”
              不料容虎一板正经、不徐不急道:“容虎负责保护主人,绝对不能离开主人身边。”
              凤鸣气得大叫,召了另一侍卫进来。
              “去找容王,告诉他,我已经答应去繁佳送死了。”
              侍卫飞跑而去,两个时辰后回来禀报:“容王说,太子路程需要打点的一切他已备好。明天启程,容王事务繁忙,恕他不亲送了。”
              凤鸣气极,几乎昏过去。顿时满腹酸楚,想不到他到了古代,孤零零一人,居然连唯一的倚靠容王也不是好东西。
              刹那间,起了自暴自弃的心,点头狠狠道:“好,你去告诉他,我不用他送。到了繁佳,我永远都不回来。”
              -END-


            27楼2014-04-26 16:56
            回复
              第二章
                凤鸣望望周围的人,都和他一样一脸茫然加好奇,摇头说:“我怎么知道?”
                “呵呵,西雷奇器向来由王室收藏,甚少提及,大家不知道也不奇怪。夏管生平爱研究古怪东西,对此多有研究。”夏管夸完了自己,才继续道:“无双剑虽叫无双,剑却是一对的。据说远古,安氏兄弟护卫一方,与魔物成为死敌,争斗惨烈,兄弟两人尝试多年都无法杀死魔物,最后只能动用最无奈的一招。”
                听到这里,连瞳将军都动了好奇心:“哦?什么是最无奈的一招?”
                “此兄弟善用法术,他们费时十年,用自己的热血铸就一对宝剑,下了无双咒语。”
                “无双咒语?”
                “对,无双咒语。”夏管点头:“安氏兄弟在铸剑时,诅咒此剑无双,意为:此剑虽然是一对,其两剑主人的命运却无双。持有双剑的两人,一人若死,另一人必亡。”
                凤鸣瞪大眼睛:“难道他们把其中一把给了魔物,剩下一把给了兄弟中的一个,接着自杀,间接消灭魔物?”
                夏管钦佩地看着凤鸣,叹道:“殿下聪慧,当真举世无双。无双剑一把辗转送到魔物手中,一把给了大哥。大哥自尽,魔物终于也死了。弟弟活了下来统治一方,渐渐地方开始繁荣,最终建立西雷,他就是我们西雷第一代的大王。无双剑后来回到大王手中,被珍藏在王宫中,再没有出现。”
                众人齐看夏管手中无双剑,都觉得这原本平凡的钝剑,忽然蒙上一层诡异色彩。
                秋篮不自禁颤了一下,轻问:“夏管先生,那……那容王为什么要送这么不祥的东西给殿下?”
                凤鸣牢牢盯了那把仿佛充满魔力的无双剑,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它接了过来。他低头摩挲无双剑良久,幽幽道:“我……我会保重自己。”
                夏管大为欣喜,露出笑容,与瞳将军对视一眼,齐齐躬身道:“臣等一定竭力保护太子,不负容王嘱托!”
                夏管又道:“时辰已到,请殿下启驾。”
                凤鸣点点头,秋篮最机灵,赶紧上前帮他将腰间珠光宝气的佩剑摘下来,换了无双剑。
                众人一同出了太子殿,秋星在最后面,拉拉秋月的袖子,蹙眉问:“我都闹不明白,为什么殿下不生气了?”
                “你说,无双剑两把,一把在殿下这里,另一把哪去了?”
                “哦……我知道了,是……”
                秋月一把掩住她的嘴,笑着说:“现在知道了吧?快走吧,我们的马车在太子车驾后面呢。”
                于是,西雷太子安荷率将军瞳剑悯、王家谋士夏管及五千精兵,浩浩荡荡,踏上出使繁佳的路途。


              29楼2014-04-26 17:14
              回复
                第四章
                  冬天景致还是有的,可惜在若言境内走的都是大道,一路看过去不是荒芜的稻田就是山地,看多也厌倦了。
                  三天后,凤鸣独自在马车已闷得快发疯。他探头出窗,见瞳将军威风凛凛在一旁策马监督车队,唤道:“瞳将军。”
                  瞳将军立即策马靠近,拱手问:“太子有何吩咐?”
                  “我们还有几天可以到?”
                  “快了,再过五六天,就可以出若言境内,进入繁佳边关,再走十一天,就可以到繁佳都城。”
                  凤鸣哀叹一声:“这么久?”
                  “已经够快了,繁佳和西雷并不远,如果到最远的单林国,要整整走三个月。”
                  凤鸣又叹一声,转移视线,望着瞳将军胯下高大的骏马,骤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瞳将军,你的马……”
                  “太子殿下,奉容王严令,此行危险,绝对不可以让太子擅自骑马,以免生出事端。瞳剑悯万万不敢违抗容王吩咐。”
                  他口气严肃,凤鸣失望地低头,缩了回车厢中。
                  早知道就不走着一趟,不给繁佳公主打死也要给闷死。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车队停行,设帐篷过夜。凤鸣从车上跳下来,钻进帐里。
                  秋篮三名侍女早跟了过来侍侯,正帮凤鸣铺床,秋星忽道:“那个烈儿,不知道怎么样?”
                  秋月嘻嘻笑道:“什么怎么样?原来你天天探头出窗,就是想看他?”
                  秋篮也凑趣,一块笑话秋星:“不怪她,烈儿果然是长得好模样。”
                  “呸,”秋星脸红起来:“谁说他长得好模样?我可没有说过。模样最好的,只有我们太子殿下。”
                  凤鸣自己解了脖子上的围套,也笑了起来,对秋星说:“你想见烈儿,我把他叫过来好了。”
                  秋篮鼓掌:“好啊,我去叫。”果然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一会,烈儿被秋篮叫了过来。他已经换了一身侍从服饰,走到凤鸣面前行礼,问:“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没事,看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凤鸣仔细看烈儿一眼,却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秋月也咦了一声,走了过来,打量烈儿:“怎么瘦了?”
                  秋篮说:“我一看他,也觉得他好像瘦了,眼睛也是黑黑红红的,问他,他又不肯说。”
                  凤鸣皱眉:“病了吗?怎么不说。”
                  烈儿闷不做声。
                  秋星凑近凤鸣耳朵,小声说:“问他是不是被侍从欺负了。”
                  凤鸣对侍从的事都不清楚,奇道:“有人欺负你吗?是谁?”
                  烈儿苦笑一下,摇头说:“我是若言人,又是男宠,他们欺负我也是应该的。”
                  “混帐!”凤鸣跳起来,气愤道:“我去教训他们。”
                  秋篮虽然年纪小,却最老成,拉住凤鸣劝道:“殿下,太子身边的侍从都是贵族各家送上来的,都罚了就把各贵族都得罪了。而且,那也不是办法,还是让烈儿不要跟他们坐一个车吧。”
                  “对啊,罚也没有用,现在我们在路上,更不好都罚,等回西雷再说。”
                  凤鸣想了想,问:“那烈儿坐哪驾马车?就坐你们三个人的车好了。”
                  秋篮笑道:“我们都是侍女,他一个男的,怎么好和我们坐?”
                  “那就烈儿自己一驾马车好了。”
                  “更不行,他一人一驾马车,他们看了更眼红,更要欺负他了。”
                  凤鸣没了办法,皱眉沉吟片刻,眼睛亮了起来:“他和我一驾马车,那样我也不会这么闷了。”
                  这主意最好,三女都没有反对。
                  烈儿有了精神,对凤鸣甜甜一笑。他不笑还好,一笑让凤鸣想起他们那一晚的事,心里不禁嘀咕:他是男宠,如果在马车里对我……那我岂非要一直抗拒他的色诱。
                  暗叫糟糕,但话已经出口,又不能反悔,只好第二天把烈儿叫进自己的马车。


                31楼2014-04-26 17:16
                回复
                  第五章
                    不料烈儿进了马车,却老实得很,乖乖坐在角落里,拿了一本书卷看。
                    凤鸣原本提心吊胆防备烈儿施展娇媚伎俩,等了半天,发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好意思起来,便邀烈儿聊天。
                    “烈儿,若言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说给我听听。”
                    烈儿见凤鸣发问,放下书卷:“好玩的地方?太子是说景致美的地方么?”他对若言了解甚多,侃侃说了起来。
                    一天下来,不但说了若言地方名胜,连其他十一国的名胜也一一介绍出来。
                    凤鸣叹道:“烈儿,你好厉害,居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烈儿脸色变了一变,笑着掩饰道:“我不过是喜欢看书罢了,以前的主人家里很多藏书,都让我看的。这些好地方,我一个也没有去过。”
                    有烈儿相伴,路程比以前有趣许多,凤鸣也学了很些东西。如此过了五天,已经出了若言境内。
                    清晨,车队抵达繁佳边关。
                    繁佳早接到西雷太子要出使繁佳的文书,却只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官来迎接,草草敷衍两句,安排车队去都城乐西的行程,便挥挥袖子离开了。
                    其冷淡程度和若言边关成截然对比。
                    秋篮翘嘴道:“这个什么小官,也太可恨了,我们可是太子车驾。哼,一点也不知道尊卑。”
                    夏管大冷天的还摇着扇子,说:“小侍女不懂事,繁佳王夫死在西雷,我们来到边关他们不动刀枪已是万幸。”
                    凤鸣听了,脸色苍白。瞳将军哈哈大笑:“太子不必惊慌,容王早与繁佳通了书信,如果繁佳没有与西雷修好的意思,容王定不会请太子出使繁佳。”
                    凤鸣这才安心一点。
                    当晚在边关休息,秋篮和烈儿等四人服侍凤鸣睡下,都退了下去。半夜,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凤鸣还在被窝里惊醒,问:“谁?”
                    “殿下,是我。夜深无眠,想与殿下细聊一二。”
                    凤鸣坐起来,靠在床头,取件外套披在肩膀上。
                    “哦,夏管先生请进。”
                    “打搅太子休息了。”夏管推门进来,选了一张离床较近的椅子坐下:“我今夜来,是想和殿下谈谈那个若言国的侍从。”
                    “烈儿?”
                    “不错。”
                    凤鸣疑道:“烈儿有什么问题?”
                    “满身都是问题,他来得无缘无故,和殿下亲近得不合情理。照理说若言人最爱家乡,轻易绝不肯离开。他被主人送出来背井离乡,不但没有逃跑,而且毫无悲切之情。可我叫人纵情欺负他,他却咬牙不逃,还使诡计让太子许他同车。此人攻于心计,很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
                    “若夏管猜测不错,他是若言国派过来埋伏在太子身边的奸细。”夏管眯起眼睛,冷冷道:“若言王近年身边有一极为得宠的男宠,名唤芙儿,半月前暴病死了。我曾看过他的画像,居然和烈儿有几分相象。世事怎么可能如此凑巧,其中必有蹊跷。”
                    凤鸣打个寒战:“烈儿是若言王派过来的奸细?他为什么要安排奸细在我身边,他要害我?”
                    夏管唇边带笑,摇头道:“太子过虑,他暂时不会害你。现在各国争战,奸细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哪个权贵身边没有几个他国派过去的奸细?烈儿此人,尽可以留着,只是不能让他接触机密,将来如果与若言国有战争,还可以利用他这颗棋子。这么俊的人也少见,太子若喜欢他侍寝,照做无妨。”
                    他笑得不寻常,凤鸣立即羞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会不会。”
                    夏管又和他谈笑开导一番,才去门去了。
                    凤鸣辗转半夜,想起容王,如果他在身边,再多一百个奸细凤鸣也不怕,不由狠狠咬牙,摸索着把床边冰冷的无双剑抱在怀里。
                    快天明时,才渐渐睡去。


                  32楼2014-04-26 17:18
                  回复
                    第八章
                      归森掀开门帘,跨进温暖的室内。
                      凤鸣紧跟其后,快要随同他一起迈入屋中时,忽然转头看了正等着好戏开场的小侍女一眼,停下脚步。
                      分雁原先料凤鸣也会进去,不想凤鸣对她抿唇一笑,扔下独自闯进屋去的归森,转身领着大家走下台阶,站在天井正中,对屋门深深一揖,清清嗓子,朗声缓缓道:“西雷太子安荷,拜访王婶,率西雷使者团瞳剑悯、夏管等人,候于此处。”
                      这两句说得中气十足,有模有样。
                      分雁露出讶色,眼睛一转,悄悄退了出去,从另一个小门入了屋内。
                      屋中没有回应,却听见一声 “啊”,似乎出于归森之口,看来是见到了出名厉害的离王立言大为惊讶,接着,又有摆设倒地的声响传来。
                      烈儿眉飞色舞,揣摩里面发生什么事。
                      不一会,归森脸色苍白掀开门帘,眼中隐隐泛出愤怒的红光,又被拼命压抑着。他望在屋外等候的凤鸣等一眼,居然一言不发,匆匆离开。
                      夏管凑上来说:“看来其中一个客人是离王。”
                      凤鸣点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
                      “三公主以演算之术闻名天下,对演算痴迷之极,能让丧夫之际的三公主如此着迷的客人,极有可能是离国的算数大师东方天。”
                      “那你又说是离王?”
                      “太子不要忘了,客人有两个,如果其中一个让三公主视为贵宾的是东方天,另一个能吓走大王夫的就只有离王立言。”
                      “那么说,立言打算靠这个东方天来帮忙夺取三公主芳心,好把她娶回离国当新王后了。”
                      夏管一震,佩服道:“太子果然厉害,一眼就可以看穿其中玄虚。夏管也有同样的想法。”
                      凤鸣嘿嘿笑了两声,对烈儿打个得意的眼色,随口道:“那样更好,我们不用接三公主回去了,让立言娶她好了,祝他们新婚幸福,白头到老。”
                      夏管摇头,严肃地说:“此事万万不可。立言胸怀大志,有吞并天下的野心,若给他娶回三公主,极可能怂恿繁佳王趁安巡被杀的事对西雷用兵,以收渔人之利。”
                      “那我们……”凤鸣转头,迟疑地问。
                      夏管与凤鸣对视良久,轻声咬牙道:“破坏。”
                      “破坏?”那就是说,要在繁佳的地头破坏繁佳公主的第二春,而且对手还是人人都说厉害的离王若言。凤鸣只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看它到底有多硬。“真的要破坏?”
                      夏管一双眼睛,坚定地看着他,重重点头:“对,为了西雷,绝对不可以让这桩婚事成功。”
                      凤鸣眼睛眨了又眨,方轻轻点头:“嗯,破坏。”沮丧地几乎想大哭起来。
                      商议完毕,还是要继续等待三公主的答复。
                      几个人站在露天的空地上,冷得几乎麻木。凤鸣只好再高喊一遍:“安荷在此,请王婶赐见。”
                      过了大概半柱香,才听见里面传来一把柔和的女声问:“直入就可,太子为何在门外久久等候?”
                      凤鸣站在冷风里,早把大摆架子的三公主暗自骂了十七八遍,对她的一点同情也飞到九霄云外,此刻听她回应,却也不由大呼万岁,恭恭敬敬回道:“王婶是长辈,安荷不敢无礼擅进。”
                      屋里银铃般的笑传了几声出来,接着便没了声息。
                      众人正面面相觑,门帘忽然掀开了,分雁和另一个红衣侍女出来。
                      分雁走到阶下,乌溜溜的眼睛打量凤鸣片刻,才缓缓行礼道:“三公主请安荷太子入内。三公主说了,屋内狭小,实在不便,请其余的客人到侧厅用点心。”
                      凤鸣没想到要独自去进行破坏大业,立即可怜兮兮看着夏管和瞳将军等。不料大家都觉得三公主肯见凤鸣一人已经算侥幸,大松一口气之余,纷纷用眼光鼓励他。
                      看着众人被红衣侍女引路带往侧厅,自己却被留在原处,凤鸣委屈得几乎要对天长啸。想到屋子里面有老公死在西雷的三公主和听起来非常可怕的离王,凤鸣正考虑是否要脚底抹油,分雁已经掀开门帘候在一旁,笑吟吟道:“太子冻坏了,快请进来。”
                      迫不得已下,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36楼2014-04-26 17:30
                    回复
                      第十四章
                        繁佳王宫以红砖为主,宏伟壮观。
                        凤鸣领着瞳将军、夏管两人进了王宫大门,烈儿因为是使者身份,只能留在马车上等候。
                        大雪已经停了,宽敞宫内大道纤尘不染,显然有宫女一早就将雪扫去。
                        归森等候在旁,见凤鸣等人进了王宫,立即迎了上来。
                        “太子,我们又见面了。”归森一脸笑容,看不出对昨天凤鸣等人不肯要他相陪还有丝毫芥蒂,亲切地拉着凤鸣的手,压低声音道:“不瞒太子说,大王近日身体不好,今日召见太子,恐怕是三公主授意。三公主因为东方天而和若言交好,太子千万要小心这个女人。”
                        凤鸣愣了一下。
                        没想到归森这么奸诈,明明自己和若言勾结,居然还装熟人地来挑拨西雷和三公主的关系。
                        实在可恨。
                        凤鸣眼睛一转,轻轻扬起嘴角,也压低声音对归森道:“谢谢大王夫通知。昨日上街,居然听见街上百姓传闻,说繁佳王恐怕不是重病,而是中毒。大王夫也要小心自己的饮食了。”
                        他本来不过是开个玩笑,不料归森立即如遭终击,脸色立即惨白,恍惚好一阵,才凝重地问:“太子这个消息从何听来?”
                        “街上人人都这么说。”凤鸣索性假装到底,愕然问:“大王夫居然一点也没有听说?”
                        “这……这……”归森显然心中有鬼,回转脸色胡扯两句,忙对凤鸣拱手:“繁佳王立即就会召见,请太子在这里稍等。归森国务繁忙,就不奉陪了。”
                        说完匆匆而去,应该是打探“民情”去了。
                        凤鸣嘻嘻笑了片刻,进去禀报的侍从已经回来,对凤鸣等人道:“大王身体不适,正在寝宫休息,不宜接见多人,请安荷太子一人进去吧。”
                        “太子独自进殿?”瞳将军第一个不满,与夏管对视一眼,站起来拱手道:“请禀告繁佳王,瞳剑悯受容王严令,不可离太子一步。可否让本将随太子一同拜见繁佳王?”
                        凤鸣瞪他一眼。既然容王不许他离开一步,为什么上次在三公主府那么没有义气地叫凤鸣一人入内见三公主和若言。
                        那侍从看来是繁佳王身边内侍,沉吟道:“既然如此,请容我再向大王请令。”
                        过了半个时辰,又回到这里,对凤鸣道:“大王确实不适,不能召见多人。太子可以单独进寝宫,若是不愿,也不勉强,等过两天大王身体好点,可以在大殿见远方客人的时候再说吧。”
                        若是再过两天,恐怕就要到天堂去见繁佳王了。
                        凤鸣知道不能再拖,急忙朝夏管打眼色,要他决定。
                        夏管摸摸胡子,沉吟道:“既然如此,太子当然应该进去问候繁佳王。”
                        “可……”
                        “瞳将军不必担心,太子智勇双全,又在王宫之中,我们大可放心。”
                        凤鸣额头冒汗。
                        安巡也是智勇双全,也是在王宫之中,结果被容王象冬瓜一样把头劈开了。
                        侍从对凤鸣行礼道:“既然如此,请太子随我来。”
                        凤鸣稍一犹豫,被夏管在身后推了一下,要他快点跟去。
                        他咬咬牙,心想夏管这么有把握,肯定里面已经准备好一切,而且西雷太子总不能连一个人见繁佳王的胆量都没有。一握拳头,果然挺直胸膛跟了出去。
                        繁佳王宫与西雷王宫结构不同,除了通往正殿的是大道外,其他多为小道,反而有点苏州园林的风格,恐怕是演算发展过快导致,动不动就天上星辰与建筑相对,又要依照地势走向等等。
                        凤鸣跟着那侍从在王宫中左左右右穿插半日,好不容易到了繁佳王寝宫之外。一道白玉阶梯横在两座假山中,跨过长阶,就是寝宫的入口,这既威严又有艺术感,如果在现代,看来可以拿最佳建筑设计大奖。
                        正在赞叹不已,对面圆门也进来两人,一前一后。凤鸣没想到繁佳王居然还有其他客人要见,定睛一看,大惊失色,挺得高高的胸膛立即瘪了下去。
                        那两人,前面的是繁佳侍从,后面一人,居然是有着让凤鸣害怕眼神的若言。
                        “安荷太子,又见面了。”若言早看见凤鸣,来到台阶前,对凤鸣拱手。
                        凤鸣面对面碰上若言,只想躲在侍从后面,本想快点逃到繁佳王寝宫去,怎知道若言偏偏不动声色挡了台阶入口。他说什么也不敢推开若言迈上阶梯,只好忍着害怕,朝若言冷冷点头:“离王也来见繁佳王?”
                        若言眯起眼睛打量凤鸣,唇边带了一抹轻笑:“听说繁佳王身体不适,本王自然要来问候一下。不知道太子所为何来?”
                        “我?我也是来问候一下。”
                        “啧啧,”若言摇头,戏谑道:“本王还以为太子害怕留在繁佳,要来见繁佳王,请求早日带三公主离开呢。”
                        这家伙在用激将法。凤鸣哪有那么笨,点头道:“不错,安荷希望早日离开。繁佳风光虽美,但西雷不可一日无君,为了迎回王婶,已经耽误了登基。还是早点回去好。”
                        若言微微一笑,看着凤鸣的眼睛去蓦然闪过一丝精光,冷冽怕人。
                        凤鸣被他的目光弄得心悸,不由往后退了一点。
                        若言满意地看着凤鸣退避,才装作恍然大悟般,抚额道:“哦,我说太子怎么不动呢,原来我挡了太子的路。不过说真的,太子也挡了我的路呢。”他一语双关冷笑两声,退开一步,伸手道:“太子先请。”
                        “不不,离王先请。”
                        “还是太子请。”若言胆大至极,当着两个侍从的面,居然伸手去抓凤鸣肩膀。
                        凤鸣哪里肯让若言碰他,立即两步跳上台阶:“那我先上好好了。”
                        若言笑笑,跟在他后面。
                        为什么这个阶梯这么长,还弯弯曲曲?后面跟着只大老虎,凤鸣心里忐忑,顿时对刚刚封为有创意建筑的阶梯腹诽起来。
                        忽然,声后传来若言的声音。
                        “太子身上所佩的,可是无双剑?”
                        “啊?”凤鸣听到他的声音就发颤,点头匆匆道:“是。”
                        没想到若言眼力如此厉害,一眼就把无双剑看了出来。回心一想,万一若言知道无双剑的来历,还知道另一把剑在容王那里,那么只要此刻抽出宝剑把凤鸣宰了,等于把容王也宰了,西雷立即大乱。
                        若言怀有吞并天下的野心,这样岂不正合了他的心愿?
                        凤鸣越想越觉得不妙,只觉得寒毛直竖,没有提防脚下湿处。
                        “啊!”骤然脚一滑,整个人外后倒去。
                        身后一双刚劲有力的大手立即稳稳扶住凤鸣后腰,若言整个人贴了上来,低头看着自动投怀送抱的凤鸣。
                        “太子小心,这台阶本来就是白玉做的,兼之刚下过雪,特别滑呢。”热热的气息喷在耳后,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又暧昧。
                        凤鸣近在咫尺看清楚若言眼底的占有欲,更是惊惶无比。
                        “我知道路滑。”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若言那双练剑人的手劲道非常,只在腰际轻轻一掐,立即夺去凤鸣站起来的力气。
                        远远看去,倒象凤鸣故意靠在若言怀中一样。
                        若言得理不饶人,揶揄道:“太子站不起来么?”他更加张狂,说话之际,唇已经碰到凤鸣耳廓,仗着侍从跟随在后无法看清楚两人动作,居然伸舌头在上面轻轻一舔,用只有凤鸣一人可以听到的音量沉声道:“没想到西雷王宫中居然有如此绝色,容王定然尝过你的滋味。”
                        凤鸣浑身一震,鸡皮疙瘩全部冒了出来,羞红了脸,咬着牙狠狠瞪他,压低声音道:“放开我。”
                        “呵呵,眼中无限风情,你不适合当太子,倒适合当太子的情人。”若言戏弄够了,总算轻轻松手。
                        制着关节的手一放开,凤鸣如逃出魔掌的小狐,立即弹开几尺,回头愤恨地再瞪若言一眼,刻意与他隔开几个台阶,匆匆进了繁佳王的寝宫。


                      42楼2014-04-26 17:42
                      回复
                        第十五章
                          如果忽略若言让凤鸣如坐针毡的凝视,与繁佳王的见面尚算顺利。
                          繁佳王脸色红润地坐在大毛毡子上,不时对凤鸣和若言敬酒,如果不是夏管说他身中奇毒,真不敢相信这个壮得象山一样的繁佳王会只有三天寿命。
                          真不明白为什么侍从坚持说他不可以召见多位客人。
                          三公主果然对繁佳王甚有影响力,凤鸣提出希望明日就离开繁佳时,繁佳王欣然同意。
                          谈完使者团的起程日期,繁佳王话锋一转,提起凤鸣的演算神技:“听闻太子轻易解开了天下难题,让人震惊。”
                          凤鸣感觉刺在身上的目光立即变得更加尖锐,立即苦笑着摆手:“大王见笑了,那不是安荷解开的,不过是容王传授。”
                          “哦?西雷容王少年风流,学识渊博,与离王若言并称天下两杰,没想到居然还精通演算之术。”
                          若言笑道:“繁佳王过奖了,容王风流过人,若言是见识过的。只是不料西雷太子也如此厉害,堪称天下一俊才对。”他暧昧的眼神肆无忌惮投到凤鸣身上,见凤鸣瞪他,竟然趁繁佳王不注意,对凤鸣做了一个轻轻舔弄的动作。
                          凤鸣顿时反射性地摸摸被若言舔过的耳朵,一脸警戒。
                          他老实的动作惹得若言嘿嘿发笑,喝下杯中美酒,对凤鸣懒洋洋道:“既然太子殿下精通演算之术,若言有几个难题,也想请教一二。”
                          凤鸣被若言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激起火气,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哦,离王如此厉害的人,居然也有难题?恐怕是故意为难安荷吧。”
                          繁佳王听得有趣,见这两人一进门就互别苗头,到现在居然正式交锋,索性作壁上观。
                          “啧啧,我怎么忍心为难太子?太子害怕,若言不问就好。”
                          如此当着繁佳王的面被若言奚落,凤鸣冷哼一声:“离王请问。”心道:反正三公主已经答应跟我回西雷,就算答不出也无所谓。
                          “如此,我就问了。”若言收了笑容,问:“有一巨石,重千斤,有一孩儿,手臂只有十斤的力气,请问……这孩儿如何可以让此石动弹?”
                          繁佳王哈哈大笑:“离王说笑了,一个小小孩儿,怎可能搬动千斤巨石?”
                          凤鸣一愣。他愣住不是因为回答不出,而是他没有想到,这时代居然把物理也归到演算之术上。
                          若言料他答不出来,双唇带上逗弄的笑意。
                          凤鸣心里气愤到了极点,早把对若言的害怕扔到九霄云外,故意装出为难的模样皱眉想了半天,等大家都以为他要向若言求饶时,忽然啧啧摇头,面露憾色道: “如此简单的题目,离王为什么拿来问我,难道离国再无难题?哈哈哈,这很简单,只要一条长长的竹竿和一块石头就可以了。这利用了杠杆原理,根据公式可以计算出来,这条竹竿需要很长,基点的位置,必须偏向石头……”
                          比起数学来,凤鸣物理学得更是得心应手,说着把宴席上的筷子拿来当道具,将物理学中最基本的杠杆原理,清清楚楚解释了一遍,听得若言和繁佳王一脸诧异。
                          若言本想用离国最近的演算新发现挫凤鸣锐气,不料离国视如珍宝的演算新术居然被凤鸣简简单单随口道出,心里震撼之情,实在非言语可以表达。
                          这个西雷太子绝不简单。除了风流倜傥,惹人相思外,居然有这等本事。
                          若言沉吟片刻,想到另一个难题,眼睛一亮。
                          凤鸣早就在注意若言反应,见他眼睛忽然闪过光芒,知道他又想出坏主意。凤鸣也不是傻子,立即先发制人,在若言开口前抢道:“听说离王也是精于演算,安荷听过一道有趣的演算题,不知道离王可知道如何解答?”
                          他刚刚答了若言一题,若言自然不好意思不答,冷笑一声:“太子请问。”
                          “有个大王要做个新王冠,给了工匠五斤黄金。工匠善于雕花,把王冠做出来后,果然巧夺天工。可是大王怀疑这工匠私吞了黄金,用称一称,又确实是五斤重。可是,这到底是全部用了黄金,还是掺了银呢?离王可有办法查出真相?”
                          问题一说出口,若言和繁佳王立即面面相觑。
                          如此复杂的问题,从来没有人想过。繁佳王摸摸头上的王冠,暗自嘀咕: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纯金的。
                          若言有东方天这个厉害属下,怎会不精通演算,凤鸣的题目,一听就知道深不可测,不由揣测:难道西雷演算已达如此精深地步,我离国号称演算大国,居然与之相比远远不如。嘿嘿,若把这安荷太子拿了回去,逼他说出西雷演算经要……
                          想到这里,默不作声瞄了凤鸣两眼。
                          凤鸣扬眉吐气,哪里还去注意若言的奇怪目光,他把古希腊最著名的物理典故搬了出来难这般“古人”,脸上不动声色,肚子里早笑到肠子打结。
                          繁佳王的三公主是演算大师,自然也懂演算。他皱眉想了半天,忍不住好奇心,问道:“此题太难,太子可知道如何查验是否全是黄金?”
                          凤鸣将若言的吃瘪模样欣赏了半天,才说:“其实也不难,请问大王,五斤的银子和五斤的黄金,哪一个大块一点?”
                          “当然是五斤的银子比较大。”
                          “那五斤掺了银子的金子,和五斤纯金,也是前者比较大了。”
                          繁佳王点头道:“不错,可是王冠如此雕刻细致,有花有纹路,如何知道它是否比五斤纯金大呢?”
                          “这个就是问题所在了。”凤鸣拍拍手,笑道:“大王准备两个装满水的大盆,将王冠和五斤纯金分别放进水里,看看溢出来的水是否一样多,不就知道答案了?”
                          若言何等精明,一听立即明白过来,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望向凤鸣的眼神更惊讶几分。
                          如此简单而神奇的演算,当真闻所未闻。
                          在繁佳王寝宫里交谈两个时辰,凤鸣不但取得明日立即起程离开的许可,而且大胜离王而归。
                          得意洋洋出了宫门,在外等候的瞳将军、夏管、烈儿立即迎了上来。
                          “太子,结果怎样?”
                          “唉,我在繁佳王那里,居然遇到离王若言……”
                          “什么?”瞳将军大惊失色,忙追问:“那若言可有为难太子?”
                          夏管也问:“他可有阻拦太子离开繁佳?”
                          两人脸色严肃,紧张地看着凤鸣,深深后悔没有坚持陪凤鸣一起进去。
                          “这个……”凤鸣平静地看看他们,猛然捧腹大笑:“哈哈,笑死我了。上车再说,上车。”
                          上了马车,凤鸣把事情经过一一说了出来。他越说越好笑,讲到若言的窘态,更是几乎跌在毯子上。
                          “怎么,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笑了半天,才发现三个听众面面相觑。
                          三人互相望望,夏管皱眉问:“如此神奇演算,不知太子从何而知?”
                          瞳将军闷道:“这样的演算之术,应该是国之珍宝,太子为何泄露给离王那个野心君主?”
                          “我怕的是,太子把本事都显了出来,若言更不肯放过你啦。”烈儿也咬住下唇,轻轻吞了几个字出来。
                          没有说完,立即被容王再次捂住小嘴。
                          凤鸣被他吓个半死,眼泪全部涌了上来,不休地用拳头捶打容王。容王拉下自己的脸罩,露出凤鸣梦中想了无数遍的英俊容颜,改用自己的嘴堵住凤鸣的怒骂。
                          好久不曾尝到到甜蜜,在两人唇际蔓延开来。
                          疯狂的进攻和肆虐,占据口腔内每一处的强势,缓解了凤鸣的害怕和怒火。
                          吻到几乎窒息的时候,凤鸣的拳头才停止对容王的攻击,满足地倚在容王怀里。
                          夜深人静,容王把凤鸣拉到角落。
                          “你怎么忽然来了?”
                          “得知若言也秘密到了繁佳,此人厉害,我怎么可以把你扔给那个豺狼?”容王对凤鸣宠溺地笑笑,用双臂把凤鸣搂在怀里。
                          “那西雷怎么办?”
                          “没有人知道我来,只要我们尽快赶回去就没有问题。一回西雷,立即登基。”
                          “连瞳将军和夏管都不知道。”
                          “对,没有必要,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到了繁佳,否则太过危险。”
                          凤鸣故意找茬地问:“那你怎么躲藏?我告诉你,我很笨的,不会掩藏你的。”
                          “太子哪里笨了?太子的演算之术已经震惊世人呢。”容王嘿嘿笑着,亲昵地咬凤鸣的耳垂:“至于躲藏,那还不容易,我就藏在太子的被窝里好了。来,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可是太子殿下教我的呢。”他拉着凤鸣的手往凤鸣房中走去。
                          被窝?
                          凤鸣被忽见容王的喜悦冲得头脑发昏,等看见自己的房门,才赫然想起烈儿还在自己床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43楼2014-04-26 18:13
                        回复
                           马车中温暖如春,熏得凤鸣脸上微微泛红,身上服饰被容王毛手毛脚扯开少许,凌乱地露出白皙的脖子,上面还留着被容王亲口啃出来的淤红。
                            看着他薄唇微扬,半带笑意站在身前,容王虽然看惯凤鸣模样,也不由心里一醉,眼中满是赞叹,将凤鸣拉了过来,宠爱地搂在怀中。
                            “好,我求你。”
                            “哼,要我教你演算,要下跪拜师才可以。”
                            “我才不求你教我什么演算。”容王轻声道:“我只求你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凤鸣一怔,瞬间居然觉得鼻子酸酸,咬着牙用袖子擦擦眼睛,低声道:“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逼我去繁佳的,现在倒说成我扔下你。”
                            “好,是我不对。”容王爽快地认错。
                            “少在这里肉麻,对了,刚刚说到繁佳的二王夫,你一说人家是美男子立即把话题岔开了,快点继续下去。”
                            “是,安荷太子。”容王一说正事,立即精神抖擞,眼中精光闪过:“龙天在繁佳并不活跃,一向只埋头于自己的公事,给人的感觉是安分,一个绝代才子。其实,隐藏的最深的,才是最厉害的人。如果我是若言,一定不会把赌注放在好出风头的归森身上,而应该扶植深藏不露的龙天。”
                            “可是扶植傀儡,不是应该扶植一个没有本事的吗?”
                            容王赞赏地看凤鸣一眼:“不错。但你知道可龙天的来历?”
                            “来历?”凤鸣摇头,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看着容王,惹得容王忍不住唇角带起笑意,轻轻吻了下去。
                            凤鸣随手推开容王,皱眉道:“好了,快点说,不要卖关子。”
                            容王感叹:“唉,不应该让你出使繁佳。出去一趟,脾气大了不少。”装模作样摇头片刻,才继续下去:“龙天是游历在外的才子,当年独自到繁佳游学,自称是永殷人,而后结识二公主,成为繁佳王夫。”
                            “好传奇。”
                            “安巡和归森都对他的来历有所怀疑,曾暗中派人调查,可是都查不出头绪。”
                            “或者他真的没有什么来历,就只有本事,象我一样。”凤鸣老实不害羞地顺便自夸。
                            容王摇头,目光仿佛透过厚重的窗帘看向远方:“龙天以才子身份,没有显赫家世,居然得到二公主青睐,而且成为繁佳王夫,背后一定有势力支持。我怀疑,他本来就是离国人。”
                            “离国?”凤鸣吃了一惊,转着眼珠立即思考起来:“那样说,如果龙天登基,若言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吞并了一个国家?可是……登上王位的龙天就算是离国人,也不会这么容易被若言控制吧。”
                            “若言精通用药,如果真要派一个傀儡夺取繁佳王位,又怎么会不在龙天身上下好控制他小命的奇药?只怕繁佳王身上的毒药漫摄,也是若言通过龙天下的,目的是为了让龙天早点登基。”
                            凤鸣咋舌道:“乖乖,原来我们错怪归森。瞳将军那天还特意去三公主府,将归森的阴谋字里行间借三公主的嘴透露给繁佳王呢。这样看来,我们倒是帮了龙天一个大忙。”
                            此话一出,容王骤然一僵。凤鸣在他臂弯间,立即察觉,回头问:“怎么了?”
                            “不错,西雷居然帮了若言的忙……”容王脸色一阵难看,似乎遇到难题,口中喃喃道:“若言……龙天……西雷使者……”
                            他神情凝重,凤鸣也不敢插嘴,乖乖看着他一个人思考。
                            “不错!”脑中忽闪过一丝灵光,容王猛然抬头:“其中有诈。”
                            “诈?”凤鸣挠挠头。
                            容王肯定地点头:“对,我们这里有奸细。”此话一出,连一旁的烈儿也放下书,抬起头来。
                            凤鸣皱眉,怀疑地问:“奸细?我们这里怎么可能有奸细,那次瞳将军也是不知情才帮龙天忙的。”
                            “我早该看出来。”容王沉吟片刻,问凤鸣道:“凤鸣,你回想一下,为何你们会认定归森害繁佳王?”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路下来,就觉得繁佳王如果真的中毒,一定是归森下手。也许是因为他比较讨厌吧。”凤鸣吐吐舌头。
                            “是夏管。”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凤鸣回头看,烈儿也加入讨论。
                            烈儿露出思索神色,续道:“因为夏管字里行间透露的消息,让我们都对归森觉出敌意。当然,归森对太子有野心,也是事实。”
                            “夏管先生?”凤鸣连连摇头:“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是奸细?容恬,夏管先生不是一直就是王家的药师吗?老资格了,不可能是奸细。”
                            容王否定:“有的奸细,从十几岁就潜入敌国。象烈儿,若不是我为了保护你而召他回来,他也许会在永殷王身边埋藏一辈子。”
                            凤鸣转头看看烈儿,烈儿微微一笑,对他点头。
                            “可是,夏管先生……”
                            容王拍拍凤鸣肩膀,轻声道:“繁佳二王夫虽然一向深居简出,但以夏管的本事,不应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出使到繁佳这段日子,他可曾提示你们小心龙天?”
                            凤鸣仔细回想,果然没有一点提示,只好沮丧地点点头。他忽然想起一事,抬头道:“不对,那次去三公主府邸,明明是夏管先生要我去破坏若言求婚的。如果他是离国的人,怎么会那么做?”
                            “这个我大致可以猜到。”烈儿垂下眼睛,略略思量,答道:“第一,若言有龙天在,求婚能否成功,并不要紧。更进一步说,他向三公主求婚,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亲自在这重要时刻赴繁佳与龙天勾结的阴谋。不然,繁佳人会怀疑他到繁佳的目的,难免出岔子。第二,夏管先生并没有料到太子如此能耐,说不定本来是想太子进去出丑一番,反而促成求婚成功。”
                            这个猜测很有道理,谁可以想到凤鸣居然可以大发神威,把天下闻名的演算大师东方天和繁佳三公主给折服个五体投地?
                            容王赞同地点头:“若言此计厉害,不是正式娶回三公主,名正言顺夺到繁佳王位,就是帮助龙天登基,做繁佳的幕后大王。无论何种结局,繁佳已经是他口中肥肉。”
                            想到身边一直信赖的人居然会是奸细,凤鸣叹一声,提出最后一个疑点:“如果若言稳操胜券,何必和归森勾结?”
                            “太子殿下啊。”烈儿笑道:“你不要忘记,归森和若言勾结的消息,可是夏管告诉我们的呢。”
                            凤鸣还在苦着脸,容王知道他心里难过,将他抱住,劝道:“我们不会立即定夏管的罪。不过如果他真的是奸细,一定会在永殷境内对你下手,到时候就可以抓到证据。”
                            “对我下手?”看着容王和烈儿一脸严肃,凤鸣不禁打个寒战:“为什么他一定要对我下手?我不过是……”
                            容王轻啄凤鸣红唇,露出暖洋洋的笑容:“若言一见你的模样,好歹也会打算诱你过一夜春宵;他知道你身怀这么多奇怪的演算之术,更会竭尽全力把你弄到离国,以巩固离国实力。”
                            “反正万万不会让太子和容王联合起来,否则,若言吞并天下的野心就难以实现了。”烈儿也在旁边加了一句。
                            凤鸣忙拍胸口:“幸亏他还不知道我最最厉害的兵法理论和梯田设计,不然岂非要亲自带兵攻打西雷把我抢回去?”
                            此言一出,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断,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夏管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启禀太子,永殷边境官张乾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请太子下车吧。”


                          46楼2014-04-26 19:47
                          回复
                            第十八章
                              夏管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启禀太子,永殷边境官张乾已经等候多时,请太子下车吧。”
                              马车中的人反射性地一起收住笑声。
                              容王俯首道:“他在这里不敢动你,只要看看他是否怂恿你离开原定路线到其他地方去,就知道他是否保藏祸心。”
                              凤鸣点点头,带着烈儿下车。
                              “太子,张乾已经等候多时了。”夏管见凤鸣下车,笑着对前面一指,自豪道:“自从太子在繁佳大显神威,各国对西雷使者的礼数更加周到,这次居然出城十五里等候太子,实在让西雷人骄傲。”
                              凤鸣自从听了容王的话,对夏管小心观察,心不在焉地点头。
                              那边,张乾已经领了一群小官吏迎了上来。
                              “多日不见,太子安好?”张乾笑容满面,拱手道:“永殷张乾在此,恭候多时了。”
                              “有劳张大人。”
                              “太子的下榻处,张乾已经准备好,宴席也设好,请太子上马入城吧。”
                              众人路途跋涉多日,自然都想立即入城欢庆一番。
                              当晚,果然又是活色生香的宴席,张乾主陪。凤鸣带着瞳将军和夏管参加,容王还是藏身在凤鸣卧房,吩咐烈儿道:“你跟着去,小心一点。”
                              烈儿何等机灵,一个晚上呆在凤鸣身边,为凤鸣挡酒。他俊美异常,动作无一不妩媚可人,立即吸引多数宾客眼珠,抢了凤鸣不少光彩。
                              酒过三巡,夏管喝得脸色通红,在凤鸣身后轻轻扯动凤鸣袖子,压低声音神秘道:“烈儿今天行迹奇怪,太子小心。”
                              凤鸣唯唯诺诺点头,心道:我要小心你才对。
                              烈儿被张乾等人缠身,只能频频回头监视夏管,见夏管只是在屋内与凤鸣交谈,才放心地转过头对付一碗接一碗的烈酒。
                              夏管朝屋外瞅瞅,又道:“太子,我有话想和太子私下谈,不如到外面去。”
                              如果在昨天,凤鸣定然二话不说立即跟他偷偷出去,此刻却笃定地摇头,轻声道:“外面又冷又黑,夏管先生有什么话,尽管在这里说吧。”
                              “嘿嘿,”夏管摸住山羊胡子,带着三分醉意道:“三公主艳名满天下,却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太子可知天下第一美人是谁?”
                              凤鸣眨眨眼睛,摇头。
                              夏管借酒抒意,长叹一声,望着窗外星空,幽幽道:“是繁佳一个歌姬,名唤媚姬。此女原是繁佳贵族之后,十四岁已经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可惜她父亲得罪繁佳王,全家男丁被斩,女丁卖入歌舞肆,充当歌姬。”
                              凤鸣看着面前笙歌艳舞,想起连续剧里经常看到关于歌女的悲惨生活,也叹气道:“好可怜。”
                              “不过凭此女学识容貌,不到一年,她已经结识各国权贵,并且有足够钱财为自己赎身。”夏管故事讲得生动无比,连神态也配合得恰到好处,愁眉道:“可是,她却依然不愿离开歌舞肆,甘愿当一个低微的歌姬。”
                              “哦?为什么?”
                              夏管微微笑道:“曾有人问过她,她说:世上男人个个都一样,再无可托付终身之辈。纵使离开歌舞肆,也不过如此。”
                              凤鸣摇头道:“这样的思想太极端,我想她过一段时间会想通点,碰上个顺眼的男人就嫁了。”
                              “太子说的是。媚姬是天下美人之首,想娶她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她始终不为所动。终于有一天,一个寂寂无名的少年求见媚姬。”
                              说到这里,凤鸣好奇心顿起:“这个少年一定把媚姬的芳心夺走了吧?”
                              “不错。”夏管抚摸着胡子,点头道:“此少年在媚姬面前静坐两个时辰,一个字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什么?一个字都没有说?那怎么夺取芳心,难道他是个哑巴?”凤鸣蹙眉,歪着头问。
                              夏管呵呵笑了两声:“太子当真有趣。那少年没有说话,媚姬却在他临走前说了一句话。”
                              “她对那少年说了什么?”
                              “她说:原来我错了。”
                              “错了?”
                              “对,她凝视少年双眼两个时辰,终于知道天下男人并非全部一样。这世上,到底还有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少年离开后,媚姬对身边侍女道:若他一朝成为天下之王,媚姬愿为妾侍奉。说罢,立即为自己赎身,从此隐居,不知下落。”夏管悠然抬头,仿佛在回想媚姬风采:“如此佳人,如此行事,怎不令天下男子神往?”他翘起嘴角,低声问凤鸣:“太子可知,那少年是谁?”
                              凤鸣眨眨眼睛,他认识的人其实不多,能有这样本事的更只有一个,刹那福至心灵,张口道:“容王?”
                              “太子当真聪慧。”夏管顺手灌凤鸣一碗迷汤,摇着扇子缓缓道:“容王当时年纪尚小,初出西雷,即以不可思议的手段取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心,顿时震动天下。各国都知道,西雷出了一个不可小瞧的厉害人物,容王与若言天下两杰之名,也是那个时候来的。”
                              心头泛起酸溜溜的味道。凤鸣几乎没有冷冷地哼出来,原来他和若言齐名的两杰,居然是泡美女混来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夏管似乎没有察觉凤鸣的心事,赞道:“容王真是西雷的骄傲,不发一言折服人心,若是在战场上,谁可以抵挡?”
                              凤鸣撅起嘴,苦涩地嘀咕:“不过是心理战略而已。无声胜有声,他那个时候开口说话,效果肯定没有闭嘴的好。要是我,我也会不发一言。”
                              “无声胜有声?”夏管将凤鸣的话仔细咀嚼几遍,眼底掠过惊讶之色,清清嗓子,又问:“太子……可想知道媚姬到底何等美法?”
                              能让容王动心的女人,凤鸣当然很想知道,眼睛一亮,转身问:“难道你有她的画像?”如果有相机就好了,可以把她拍下来,看得更清楚点。
                              “画像没有。”见凤鸣失望,夏管露出狡猾的笑容:“不过媚姬隐居之处,就在此城郊外三里,那里有一个山谷,名叫长红谷。谷中有数个热泉眼,使山谷中红花终年长开,美丽之极。我们不如偷偷骑了瞳将军的马,去谷中探访媚姬,再顺便在热泉中浸上一回,岂不快活?来去只要两个时辰,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面对这样诱人的建议,凤鸣的心立即蠢蠢欲动起来,又不由暗叫好险。如果不是容王目光如电,对夏管生疑,凤鸣必然会立即点头答应,瞒着所有人和夏管偷偷溜出城外。
                              凤鸣眼睛转了两下,点头道:“好,我和你偷偷去。”
                              夏管大喜。
                              凤鸣又说:“你帮我拖着烈儿,我先回房换了马服,在后院牵了瞳将军的宝贝爱马等你。那夏管先生的马……”
                              夏管忙道:“我的马不用太子担心,太子快去准备就好。”
                              凤鸣站了起来,趁众人喝得快醉,宴席一片狼藉,朝烈儿使个眼色,匆匆回房去了。


                            47楼2014-04-26 20:54
                            回复
                              第十九章
                                悄悄出了宴席厅,外头漆黑一片,偶尔有卫兵巡逻,持着长枪而过。
                                歌声和暖气被隔绝在厅内,冷风吹来,钻进脖子里,凤鸣不由缩了缩头。
                                太可怕了,容王所疑不虚,夏管居然真的诱他离开此地。听容王分析的时候是一回事,真正感受夏管带笑诱他入圈套时,又是另一番感觉。
                                仿佛永不止歇的阴谋,在身边穿梭而过,冷得凤鸣心窝中一阵一阵打颤。
                                他是真的害怕。
                                “容恬……”一进卧房,在宴席上强迫自己装出来的从容镇定立即不翼而飞,凤鸣飞扑入容恬臂弯,低声道:“夏管真的……真的……”
                                发觉凤鸣居然真的在发抖,容王无暇庆幸凤鸣自动的投怀送抱,双臂一收,将凤鸣牢牢固在怀中,沉声道:“不要紧,他伤不了你。”
                                凤鸣抬头,眼睛隐隐闪着水光,如初生的小鹿般。容王看得心疼,吻着他的耳垂,保证道:“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你。”
                                凤鸣一阵感动,忽然想起媚姬,酸味不由泛了起来,闷闷哼了一声,挣出容王双臂,擦擦眼睛,将夏管和他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讲到那个无声用眼神征服媚姬的少年,容王顿时明白凤鸣为何一脸生气,神色尴尬地解释道:“当时年少气盛,听闻天下第一美人……”
                                “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了。”凤鸣用眼神指责容王:“我还以为都是夏管编来哄我的。”想起容王这么花心,说不定每个国家都有一个隐居的美人等他有朝一日成为天下之王,然后“为妾侍奉”,现在可足足有十一个国家争战……
                                心下更不是滋味,恼火之极,抓起床边垂下的幔子就用牙齿撕扯。
                                容王看得好笑,把幔子从凤鸣嘴里抢回来,抚摸他的脸道:“你要恨我,咬我好了。”把手伸到凤鸣嘴前。
                                凤鸣怎么舍得,黑着脸别过头:“少在那里用苦肉计。还是快点处理夏管的事情吧。”
                                “苦肉计?”容王将凤鸣的“新式用词”重复两遍,方正色道:“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露面。夏管此刻想必在后院等你,我命容虎把他暗中擒住,然后派瞳将军领三千精兵包围山谷。如果山谷有离国伏兵,证明夏管确是离国奸细。如果山谷中没有离国伏兵,就叫容虎把夏管放了,反正容虎从不露脸,就当夏管被不知道何国的蒙面人抓住又放回来吧。”
                                凤鸣见容王片刻把事情策划妥当,连假若怀疑错误如何善后都已经想好对策,暗中佩服,沉吟片刻,提醒容王道:“媚姬隐居在那个山谷中,要瞳将军带兵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她一个女子,不要被误伤了。”
                                容王一呆,对凤鸣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意,口中戏谑道:“为何如此关怀媚姬?我方才还看见有人恨得拼命撕咬床幔。”
                                凤鸣毫不示弱,冷冷回道:“这天下大美人可是有人用眼神盯了两个时辰争取回来的,将来还要当妾,当然要好好爱护。”
                                “啧啧……”容王摇头,握住凤鸣双手,深邃的眼睛直视力凤鸣,沉声道:“天下虽大,只有一个凤鸣。”
                                心中骤然一暖,这几个字,仿佛被锤子敲打一样刻在凤鸣心上。
                                凤鸣低头,暖流从容王闪亮的瞳子漫溢出来,经过凤鸣身体四肢,流到千经百脉,说不出的暖洋洋。他咬咬唇,终于对容王甜甜笑了出来:“笨……我教你,这叫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哦,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容王忽现肃容,对着凤鸣规规矩矩躬身:“多谢太子教导。”
                                凤鸣感叹着摇头:甜言蜜语,情挑天下美人,恐怕再没有人可以比得过这个容王了……
                                容王做事雷厉风行,唤出一直潜伏暗处的容虎,要他擒下夏管。携凤鸣出了卧房,一路到宴席厅。
                                他一出现,众人大讶,酒立即醒了一半。烈儿虽然喝得多,一见容王出现,已经知道事情有所变化,立即有模有样站起来跟在凤鸣身后。
                                “瞳将军。”容王威风凛凛,往主位上一坐,沉声唤道。
                                瞳将军因为身负保护凤鸣的重任,一直没有喝酒。看见容王忽然出现,愣了好一会,听见容王唤他,立即大吼一声:“在!”上前听令。
                                “探子来报,城外三里长红谷中有预备伏击西雷车队的盗贼,你带三千精兵去击散他们。记得,不必全数剿灭,探听好虚实,就领兵回来。”
                                “遵命!”瞳将军本来就是武将,一听有战可打,那可比在宴席中看人喝酒有趣多了,立即领命,握着宝剑召集士兵去了。
                                看着瞳将军下去,容王才环视厅中僵立的众人,笑道:“容恬担心太子安全,星夜而来,打搅了。众乐工歌姬,继续歌舞,我们今夜喝个痛快。”
                                张乾一个边境小官,听说名动天下的西雷容王忽然驾临,已经没了主意,不知道如何招待,见容王自己开口,连忙谄媚道:“对对,喝个痛快。”连忙转头吩咐歌舞。
                                立即笙歌艳舞,把宴席又带回开始的热闹气氛。只是碍于容王这么个厉害人物在场,再没有人敢向他身边的凤鸣随意敬酒。
                                凤鸣的手垂在桌下,一直被容王抓着把玩,他心里担心瞳将军领军清理伏兵的事,见容王漫不经心欣赏歌舞,偶尔回头望自己似笑非笑的一眼,心中叹道:确实只有这样的厉害人物,才可以在阴谋重重的争斗中生存。
                                感觉自己比容王幼稚许多,不由有点沮丧。
                                容王关切凤鸣,凑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凤鸣摇头:“没什么,就觉得我太不习惯你们这个计啊那个圈套的。”
                                “呵呵,我就喜欢你那样。”容王厚实的笑声安抚凤鸣:“那些计啊圈套啊,让我来挡就好了。”
                                桌下的手,抓得更紧。


                              48楼2014-04-26 21:3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