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i parla italiano, Lapislazzuli Stella<<<<<<<<<<<<
阳光正是晴好,大片大片地挥洒于神邸宠爱的世间。一池温润的白云晃晃悠悠,隐进了池边丛生的水草间。
这是池塘从神那里得到的恩惠。
偶尔还能照映出一整轮弦月。
然而池塘的主人已近一年未曾享受过这般恩赐。那栋二层的木屋已有了青苔的足痕,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阳光只是无可奈何地流转而过,雨水也只是淡漠地滑落,谁也没有意思穿透这些木头带给屋内那些枯涩生命神的问候,只是每日都例行公事罢。
屋内有一位身着丧服的少女。
附近的人都熟识这名有着和善笑容的少女,然而大多数人以为她已经死去了,化作怨灵在这间古旧的木屋里迟迟不愿踏入六道轮回。
小孩子们偶尔会来这边捉鬼,开试胆大会;然而半夜突然响起的凄哀哭声总会让他们在接近木屋前就在鹅卵石的小路上滑倒。惊恐的小孩子争先恐后地要跑出生满了荆棘与蔷薇的庭院,总划得一身伤痕累累。
恐惧与不安持续弥漫在这场所。
即使是明亮的白天,人们也不愿接近这不祥的废弃之地。“让不祥自生自灭地废弃掉吧,”他们说,远远地隔着那阴暗的房子,“神会让违反事理之物归依尘土。”
那天人们也在远处这样窃窃低语着。一名身着深蓝骑士服的少年——十六七岁——,一手提着行李箱,信步走入了荒芜的庭院。
“那个异乡人,胆敢闯这是非之地,”他们议论着,“他会被诅咒的。”
另一方面,少年低头再次确认了牛皮纸上的地址。是这里没错。他嫌恶地抽抽嘴角,让他这样千里迢迢地赶到巴伐利亚就是为了来这个破落的地方?那些不被香火供奉的寺院都来得比它大气。
至多是有很重要的理由,他也知晓。他知道自己非来不可,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令他不悦。
他熟练地避开所有滋长的荆棘。那些蓝色妖姬开得多漂亮啊!只是那些绿色的…绿色的蔷薇,到底算什么?这是要开败的花,却仍垂老于此!
要斩除它吗?
少年下意识地触了触行李箱,他知道那把金灿灿的园艺剪就在里面。他是分外钟爱那把园艺剪的,爱它精致的雕花,爱它锋利的刀刃,爱它沉甸甸的分量。他爱手起刀落的感觉,喀嚓一声清晰干脆利落,多余的枝条便堕入了泥泞之间,只留下神气光鲜的花卉骄傲洁净地挺立在花圃。
好像他与生俱来就是一把锐利的剪子,能够毫不犹豫地剪断所有令他困扰、所有阻碍他的枝条。
但这毕竟不是他的园艺。他忍住了自己多余的心思,一步步踩过细腻的卵石。牛皮鞋在卵石上敲出哒哒的声响。少年端庄地走在小路上,丛生的荆棘衬得他脸庞越发苍白。
他走到了那扇小小的木门前,暗自斟酌了一下一会打招呼的语气。只是半晌不够,他便抬起手,庄严地轻叩发潮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