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
没有了凯宾的陪伴，越前又恢复到之前不安稳的睡眠状态。整夜辗转难眠，总是下意识地关注着公寓大门的动静，然而这一夜静默无声。其实凯宾说的不错，自己这算什么样子？不进不退，颓靡软弱，内心深处倒不愿死乞白赖地向不二追回什么，只是无法接受这样不明不白便失去了依靠。到底是他做错了什么，才到了这一步境地？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呢？
“凯宾……”他重复着这个让他整晚不安的名字，昨晚说了很过分的话呢！犹豫了一会儿，越前拿起手机翻出凯宾的号码。持续不断的忙音无意中增添了他的紧张感，越前攥住被单一角，脑中反复演练着想要说的话。
一秒、两秒……客厅里突如其来的铃声冰凉了越前的心脏——那家伙连手机都没带上！沮丧地走出房间拿起那只和自己同款同牌的手机，摁下了拒绝接听。下一秒，屏幕上弹出的米黄色的通知界面吸引了越前的目光：“今天是……凯宾的预赛首轮……”
“7—6,game by Landes，局数1比0。”
凯宾长呼一口气，整个人都倒在长椅上，用毛巾遮住了头脸。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整局比赛打得心不在焉，连一半的水准都没发挥出来。说到底，脑海中还是挥斥不去最后越前那极度愤怒的面容，自己是不是太失态了？“呵，首局失利！Ryoma要看到了一定会说还差得远吧！”
“是啊笨蛋你还有的学了！”
“都可以幻听了呵，”凯宾没有动作却是自嘲般笑了笑。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来，恐怕是好长一段时间不愿搭理他了吧，一想到此便觉得心口堵得慌呢。“难道这次要首轮出局吗？”
“你敢首轮出局那你今晚就继续睡大街吧！”
“喂喂，那边那个！不是选手和指导不能随便进入场地啊！”
“？！”凯宾猛地起身转头，逆着光是一抹墨绿，被风扬起的丝丝墨绿。“龙马！”
越前伸手抵住了他的额头，“快点结束吧！我还没吃早饭啊饿死了！”他随意地打了个呵欠，阳光随意地点过他黑森林般的睫，滑过涵着璀璨光芒的瞳，超凡脱俗。
恰如一阵清风卷去了所有的烦躁不安，凯宾释然地站起身，带起一抹这个早晨最迷人的微笑，像年少时般伸出拳头与越前点了点：“As you wish！”
“那……我先回观众席了。”越前指了指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连忙转身离开。手不自然地抚上自己有些发烫的颊，一瞬间好像心跳漏了一拍。
仿佛脱胎换骨般，第二盘起凯宾倾尽全力，攻势如虹，后两盘以6—2，6—3上演了精彩绝伦的大逆转。接下来几日的比赛也出乎意料地顺利，每一场都不遗余力打得干净利落，凯宾毫无悬念地挺进八强。
“哟，龙马！打算怎么祝贺我呀？”还在百米开外，凯宾就挥着臂膀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着。越前一直很想知道这么咋呼的家伙是怎么躲得过那些疯狂的粉丝和成批的记者。
“唔，我想这个问题还是交给我妈吧。”
“哎？”
12.12
“妈，我回来了。”越前前脚刚进门就习惯性地喊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向内门望了一眼，轻声补充道：“臭老头，我回来了。”
“你们回来了？快先脱鞋，鞋子摆整齐哦龙马。”看着从里间走出，笑得温柔似水的伦子，凯宾一下子竟不知道手往哪儿放好：“阿、阿姨好。”标准的90度大鞠躬惹得伦子忍俊不禁：“随意点，就当在自己家吧，恭喜你今天赢得比赛！”
“谢谢！”凯宾腼腆地笑了笑，低了低头竟瞥到坐在一旁脱鞋的越前嗤嗤偷笑！
“龙马，你快进去帮帮菜菜子的忙吧，我和你朋友聊聊天。”还没得意多久，越前便得了母上大人的差遣，菜菜子表姐更是唱双簧般从厨房探出头来：“龙马，麻烦帮我来拿下碗筷啦！”
“……切！”不满“被奴役”的越前嘟起小嘴，懒洋洋地挪了进去。伦子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凯宾道：“快进来坐吧。”
凯宾相当庆幸越前家并不是传统日式家庭，他还担心要跪坐一晚膝盖俱裂。恭恭敬敬地在桌前坐下，只见对面那个四五十岁却依旧风姿绰约的温婉母亲正含笑看着他。
“听说你是职业网球选手？”
“是的，阿姨。”
“之前龙马说过有跟朋友约定过共征巅峰，应该是你吧凯宾？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凯宾点点头，心下却莫名打起小鼓，“网球”一词在越前家似乎是个不可多提的词汇。伦子继续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龙马会放弃职业网球吗？”
凯宾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又摇摇头。少年武士退出职网的原因众说纷纭，他所知道的只是，在几年前那场日本公开赛决赛前夕，龙马遭遇了一场车祸：失控的轿车直冲少年而去，然而在千钧一发之刻，越前南次郎扑上去推开了儿子，而自己却重伤身亡。
随后那场决赛龙马发疯般地一味进攻，好几次发球都硬生生地击中对手门面，最终比赛以越前的绝对优势和对手的一脸淤青结束。赛后少年没有接受奖杯，却是向媒体宣布再不参赛，从此告别了刚刚起步的职业生涯。
纵使再走不出失去父亲的阴影，凯宾还是无法想象那么热爱着网球的龙马怎么会选择永远地放弃梦想。
伦子把凯宾的疑惑都看在眼里，柔声细语地娓娓道来：“其实当年的车祸是人为的，龙马的不俗表现引起对手的嫉妒，那个输不起的败类竟在决赛前一天意欲制造车祸造成龙马受伤缺赛。可没想到的是南次郎奋不顾身地保护了龙马。”顿了一顿，伦子哽塞着捂住了嘴，“失去了南次郎的我不想再失去我的儿子。于是我央着龙马放弃职业生涯。决赛那天，我在医院里拖住他，不许他去参赛。我真的很害怕转眼间他也会离我而去。龙马很为难，他的职业生涯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他热爱着网球，真切地想完成他和南次郎的梦想。可那孩子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他说：‘我要把那个龌龊的家伙堂堂正正的打败，这是我最后一场比赛’。”惨白地笑了笑，伦子接过凯宾递上的纸巾，“龙马一向是个温柔的孩子，他为了顾及我宁可放弃一切。而我却后悔了，束缚住他在网球场上奔跑的步伐才是对他造成最大伤害。”
目光有意无意地瞟过厨房内，伦子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凯宾，其实那孩子心里还是渴望回到赛场上的。但任我怎么说他都坚持于现状，恐怕一来还是顾虑着我的感受，二来那份被单调的生活压制着的热情需要有人去点燃。”
“您是希望我……”
“帮他认清他想走的路吧，我希望他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我不会再阻止龙马，我会像南次郎一样，尽我所能去保护他。”伦子拭干眼角的泪痕，温柔一笑，“那才是母亲要做的啊。”
从没想过原来这背后有着如此渊源，那家伙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大傻瓜！凯宾叹了口气，答道：“我明白了，阿姨。”伦子和蔼地点点头，把剩下的话留在了心底。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来吧，而作为母亲只要当儿子温柔而坚强的后盾就行了。
“刚才我妈妈和你说什么了？”告别了母亲，两人漫步在回家的小道上，路灯若明若暗在地上勾勒出他们的剪影。
凯宾偏过头去看了看他，昏暗的灯光照不清越前的表情。“她说，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论是什么她都支持你。”
“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看到我觉得投缘呗，”凯宾耸耸肩没心没肺地扯道，“一看我就是和善近人，热情活泼的大好青年啊。”
“……凯宾……”
“嗯？”
“何弃疗？”
“喂喂！”
越前也没心没肺地笑了，他喜欢惹凯宾炸毛。反正再毒舌凯宾也不会生他气，他从不怀疑这一点。
“龙马……”
“嗯？”
“还有3天就是四分之一淘汰赛了，陪我练球吧。”
“好啊，陪练我可以给你算个8折。”
“……如果不打折你可以三陪么？”
“看你出什么价钱咯！你还差得远呢！”
“好啊，你出价吧小妞，大爷我买定你了！”凯宾脚步一停，一副痞子样地扳过越前的肩膀，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
淡黄色光晕映在两张俊俏的脸上，尽管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面容却被灯光模糊，竟有那般别样的距离美。凯宾觉得心跳有些快，姿势一时僵住。而越前也莫名地紧张，脸上似乎烧起一把火，胸口又是那般说不明的感觉，他不自然地试图扭头，别扭地轻声说了句：“果然得治！”
“……越前龙马！”无征兆地凯宾忽然把爪子伸向越前的痒痒肉，“谁有病啦谁有病啦！”
“你就是中二啊！不要挠我小心我抓你！”
“我就挠你！啊！你真抓我啊你是猫么！站住，别跑！”
“你还差得远呢！”
“……@#￥%&*！”
嬉笑着追逐着的两个大男孩，影子被路灯越拉越长越拉越长，直至融为一体归于黑暗。

番外：赌注
看见越前急急忙忙地穿过马路冲他跑来的时候，不二忽然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心跳得很快，就像没有节奏的鼓点，空白了天才的大脑。
“抱歉周助我、我来晚了。”墨发的青年喘着气，有些手忙脚乱地拉开椅子坐下。
不二点点头示意他不着急，想一如既往地优雅一笑却发现那个熟悉的弧度怎么都扯不开。
对面的人儿胡乱地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额发，随意翻了翻菜单便环顾着打量起整个咖啡厅来，然后抬起眸子用疑惑的眼光等待着恋人开口说些什么。不二知道，这个猫咪一样的小家伙向来对这种文艺地方不感冒。
但是这决定、这句话也许只有在这种地方，自己才能真正安心地说出来罢？
“龙马，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不二不知道为什么出口第一句话竟是这么问道。栗发的男子拼命保持着他公式化的微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无法组织好语言了。
对面金瞳的小家伙愣了愣，用劲儿地想了想，是多久了呢？“两年？唔……三年？”他的脑瓜儿里实在不太记得，只知道那么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明媚午后，那个有着好看笑容的不二学长向他表白了，然后他便是接受了，于是相伴至今。
湛蓝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不二微微低着头任光影挡住他的表情，轻声却是凝重地说道：“龙马，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呃？”仿佛还没从交往了几年的问题上缓过来，越前听见这句话甚为迷茫，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先暂时分开吧……”仍然低着头的不二再次重复道，一字一顿再清晰不过。越前终于反应过来这宣判了什么，琥珀的眼黯淡了几分，他动了动唇想问为什么，却又没问出口。也许不需要理由，就像他也从未问过不二为什么会喜欢他一般。
“分手……是吗？”不二听见对方那清冷的声音，“如果周助都决定好了，那好吧……”颤抖的尾音很好地被压制着，越前缓缓站起身来，竟是向不二鞠了一躬：“不二前辈，多谢一直以来的照顾了！”
“龙……”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喊完，那青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咖啡厅，消失在街道的远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力一般，不二整个人瘫进了椅子里。侍者不适时地端上之前他点的ESPRESSO，就着精美的咖啡杯轻抿一口深棕色的醇香，一股苦涩穿肠入肚沉进心底。
拿出上衣兜里震动不止的手机，显示着五六条诸如“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还是再商量一下吧，不要这么鲁莽。”之类的短信，可惜还是晚了呢，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连5分钟都不足……不二拨通号码：“幸村吗？啊……是呢，呐，来陪我喝杯咖啡吧……”
“你已经跟越前说了？”
咖啡匙有一下没一下地带起杯中阵阵涟漪，不二垂着眉点点头。
“真不像你啊，那孩子一定是掩住所有脆弱答应了吧……你这样做……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幸村，我和龙马在一起多久了？”不二莫名地冲友人一笑。
“这……我记得你们开始交往是国中后的事了，那就是快四年了吧？”
“刚开始他答应我时，我真的欣喜若狂。龙马是多少人心中的珍宝却是能选择我。可是慢慢我才意识到，龙马只是太温柔，他不忍拒绝我于是留在我的身边习惯我的爱慕罢了，就好像我们都会习惯白开水却并非真正爱上了它呵。”
幸村蹙眉摇了摇头：“就算是这样，他也是呆在你身边了何必又逼走他？不是还喜欢着吗？”
“就是因为我爱龙马，我也希望龙马是真心选择我而不是习惯使然，你明白吗幸村？”
“所以你和他分手，想看看他会不会出于真心喜欢再次选择你？”幸村敲了敲桌面，他的天才朋友想法还真是不同于常人。
不二苦笑：“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明明已经得到了他的人却还执着于他真正的心意，可我真是……太爱他了！我想赌一赌……”
“不二，你真是爱得发了疯啊……”
“……赌龙马在这四年里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不二不记得那一天是多晚才离开的咖啡厅，他连着喝了好几杯意式浓缩，苦得自己都掉不出眼泪来。和越前分了手自然回不去他们合住的小公寓了，幸村提出到自己家里暂住。只住了两天却因物什一件没带相当地不方便，也许自己还是要回去小公寓一趟，不二想着，48小时的分别他有些想念那双灵动的猫瞳了。
12月3日不二很早便赶到了小公寓，不出所料那孩子还在睡梦中：黑森林般的睫轻轻颤动，眉却不自然地皱了起来，龙马整个人蜷了起来紧紧攥住身上的被子，似乎想抓住什么、害怕失去什么。是在做噩梦吗？为什么这么痛苦？不二咬住下唇，克制住想抚上他那精雕面庞的冲动。凌乱的桌面和狼藉的咖啡杯暗示着这小家伙昨夜定是熬得很晚，再回头看他冰箱里大堆的速冻食品和碳酸饮料，不二深深皱起了眉头：果然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老实说，不二不知道如果自己当时没有特别地去为龙马准备早餐，是不是就能在龙马醒之前收拾完东西离开，也就不会让那人儿如此情绪激动了吧？——那样的龙马，他真的头一回见到。心口，不能自抑地抽痛起来了呢！
“幸村，龙马最近熬夜加班很厉害？”
“拜你所赐不是么？”幸村叹了口气，“他就差没在办公室过夜了……”
“能不能……让他放个假什么的……我怕他这样……拜托你了！”
幸村看着栗发男子不无担忧的表情，似笑非笑：“不二啊不二，明明是你先残忍地伤他的心，然后又那么温柔地关照他，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不二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就是偏偏放不下，却还非得要赌下这一局——以他四年的爱恋为赌注，去赌那个墨发人儿的心。
当听幸村说在超市看见龙马和凯宾一块儿购物时，不二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个心情。嫉妒、不安、害怕抑或是其他，他不是没想过分手这段真空期会有第三个人介入，只是他还抱着一丝希望——龙马依旧念着自己的希望。
“凯宾史密斯是来参加有明森林公园的公开赛的吧？明天是他的首轮。”幸村翻看着报纸，随意地和发着呆的不二说着话，“也许明天越前也会去看，你要不要去？我正好买了票。”
比赛那日，不二在门口等了很久，直到比赛开始时他都没等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也许他在自己没注意时已经入场了也说不定，这样想着不二也入场就座，可他的目光却一直在四下搜索着一抹墨色。
第一轮不知不觉中便结束了，不二这才意识到那个被称作高傲勇者的凯宾史密斯这盘竟然是以0-1落后了。Landes虽也是出道不久的新手，世界排名和名声据不二所知还不如凯宾，怎么会是如此结果呢？思索不得，却见有个娇小的身影忽然冲进了比赛场地内，直奔凯宾方向而去。
“龙马！”再熟悉不过那个身影，即使是隔着老远的距离他也不会认错。龙马隐约是和对方说了什么便又赶在工作人员抓人前匆匆离开了场地。接下来的比赛凯宾终于是拿出了自己的实力，势如破竹地扳回胜局。在观众潮水般的欢呼声中，不二略微呆滞地坐在原位——似乎自己，已经错过了什么，永远失去了什么。
“你不用这么担心吧，也许只是正好凯宾史密斯陪在越前身边，越前依赖他填补着心灵的空缺也说不定。”幸村戳了戳毫无生气的好友，“不二？”
“真希望是这样。”不二苍白地笑了笑。凯宾他也是略知一二的，是龙马为数不多的能交心挚友之一，毕业旅游龙马还是单独去的美国，听说那段时间陪着他的就是凯宾。也许，只是一如既往的习惯，不二低了低头，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吗？
“我明天想去找龙马……”平安夜是龙马的生日，真希望能如从前一样陪他过零点。不二叹了口气，这个赌……似乎快要到头了。
已经忘了有多久自己没有这样精心打扮了，说实话，不二现在觉得相当紧张不安。这还真是可笑罢，天才如他竟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呵。深吸一口气，不二旋开了门把正欲出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起来。
“幸村？你不是带小侄女去主题公园了？”
“你猜我看到了谁？不二，赶快过来还来得及哦，他们俩就在主题公园……”
想也知道幸村说的是谁，不二从未有如此心慌过，招了辆的士便催促着司机开快些。好像真的要失去他了呢，不二双手捂住心口，那颗心不安地狂跳着，每一声扑通都回响在脑海里，空白了他的一切思维，只剩下那双金色的瞳，点点光芒涵着他再也看不懂的情绪。
“他们在哪里？”
“唔，刚刚上了摩天轮不久……”
气喘吁吁的不二还来不及缓过气，只听见“哐当”一声，摩天轮停止了运转。“怎么回事？”他睁大湛蓝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工作人员们也一头雾水地从控制室探出脑袋。
龙马，龙马还在上面！不二内心大喊着，撒腿便跑开了。
“啊，不二你去哪？”幸村完全反应不过来，摇摇头笑了笑，一碰上龙马的事天才也冷静不下来呢！
不二从没有这样狼狈过，当摩天轮抢修完成时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在几分钟内跑遍公园的主控室、维修中心和行政办公室了。摩天轮慢慢转动着，不二紧盯着每个安全到达地面的包厢里出来的客人，找寻着那个重要的人。最后一个包厢门打开，里面的两人刚走出来便默契相视大笑，然后吵闹着向自己这边走来。
看着那久违的笑颜，不二有些失神，好久没见过龙马如此肆意的大笑了。两个年纪相仿的青年，就这样打打闹闹着互相调侃着，在这冬日余晖之下竟是说不出的自然融洽。这不是习惯使然，而是真正的心灵契合吧……那一瞬间不二忽然觉得自己输了，一败涂地。
“不二前辈……”对方终于注意到自己，不二却生了逃跑的心，但还是礼貌地打过招呼。他看见龙马下意识抓起了凯宾的手，心便又沉下几分。转头也向凯宾打了声招呼，这个金发男子看向龙马的目光有说不出的温柔和宠溺，应该能把龙马照顾得很好吧。这样便好，不二尽力笑得如三月春风，看见他幸福便好——即使给他幸福的不再是自己。
转身正欲离去，只听身后传来魂牵梦绕的声音：“不二前辈！”惊喜之情倏然窜出，不二飞快地转过身来，眼看着墨发的青年打定主意般在自己面前站定：“也祝你玩得开心！保重！”说罢，龙马礼貌地鞠了一躬，便和凯宾离开了。而不二在风里久久伫立着，他终于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了那个人儿真正的选择，这个赌他输了，也赢了。
“龙马，谢谢！祝你幸福！”他轻声笑道，混着冰冷的泪珠滴落在夕阳中。远处，那两人的身影被距离模糊，只是隐约间还能看见他们连起的影子，紧握在一块的双手。
“不二，你后悔那天和他分手，和自己打这个赌吗？”三个月后，不二找到了新住所要搬出幸村家时，鸢紫发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如既往文雅地微笑着，不二瞟过鞋柜上的报纸——头版头条皆是复出的网球新星越前龙马的消息。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终于是走着他自己选择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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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的碎碎念☆
这真是我改过次数最多的凯越文，哦其实这是给少年的生贺来着……整篇想表达的主题大概是有关习惯性的温柔吧，少年被设定为一个极其温柔的孩子，所以甚至会为他人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凯宾则作为一个解放他的存在出现，不论是在感情上还是网球梦想上。
其实想说，正篇最后凯越两人还尚未确定关系，只是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不一般了，龙马已经认识到自己对不二是什么样的感情而又真正向往着什么。番外只是想着重申明，龙马之所以能喜欢上凯宾是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而不是为了弥补失恋的空虚什么的。
然后再次向被拿来当前任的不二熊道个歉，真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设定ex的时候就会想到你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