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
在盛盘期间,这个词汇一遍又一遍地在加尔鲁什的脑海中闪过。
凯诺兹说他能改变,贝恩说他能改变,安度因说他也能改变。
“这是你改变的唯一机会。”
“罗格姆·地狱咆哮能改变,哪怕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
“我相信他能改变。”
加尔鲁什紧紧盯着年轻的乌瑞恩,他心中只有好奇。
好奇这个人类如此软弱,但是又胆量坐在他面前。
加尔鲁什透过比人类还粗的栏杆也能望到能人类脸上冒出的汗和那只着茶杯微微颤抖的手。
“你害怕么?”前任大酋长好像在审问自己的子民。
“什么?”自己的子民被吓到了,一口热水喷了出来。
“你害怕么?”加尔鲁什想起这个人类一直是这么软弱,不,人类一直都是软弱,不整个联盟,整个世界都在软弱。
只有他不软弱,但是兽人不明白,软弱也会转化成一种力量。
“我没有理由害怕,你身负镣铐,又被困在魔法囚笼中。你不可能攻击我。”
“肉体的安危只是一个人会为之害怕的理由之一。会让人害怕的事情有很多。我再问一遍:你害怕吗?”也许我现在攻击不了你,但是并不代表我以后攻击不了你,难道联盟就不知道熊猫人有个成语叫“夜场梦多么”?
听着,”安度因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将那块玻璃放在桌子上,“我来到这里,是应你的请求;是因为贝恩说过,你只会和我谈论……谈论你想要谈的事情。”
“也许你的恐惧就是我想谈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就都在浪费时间。”安度因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停下。”加尔鲁什就像命令库卡隆那样。
“为什么我要停下?”安度因再次回头。
“因为……你是我唯一愿意与之交谈的人。”王子眯起了眼睛,也许他在和自己的恐惧做斗争,然后他胜利了。
王子深吸一口气,转回身。“那么,我们开始交谈吧。”加尔鲁什朝椅子指了指。安度因将重心在双足之间移动,故作轻松地坐进椅子里,抬起眉毛,想让加尔鲁什先开口。这些都被加尔鲁什看在眼里。
“你说,你相信我能改变,”加尔鲁什说道,“在我做了所有那些事情以后,到底是这个世界或其它任何一个世界中的什么东西还能让你有这样的想法?”或许,这小子也看到了凯诺兹的幻象?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安度因沉思一会说道。
一阵怪异的微笑出现在加尔鲁什的嘴角。“一言为定。作为一名谈判者,你比我想象的更优秀。”狡猾的人类。
安度因干笑了一声。“我想,我应该感谢你的恭维。”
兽人的嘴咧得更大了。“你先。”毫不遮掩自己的阴谋得逞。
“很好,我相信你能够改变,是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永远保持原样。你从部落酋长的位置上被推翻,是因为你领导的人们改变了。他们不再服从你的命令,而是改为质疑那些命令,并最终拒绝了它们。你从酋长变为罪犯,你还会再次改变。”
加尔鲁什冷笑,“你是说,从生变为死。”加尔鲁什发现自己已经厌倦了“改变”这个词。
“这也是一种方式。但这并不是唯一的方式。你能够审视你所做的一切。仔细去看,去听,真正尝试着去理解你所造成的痛苦和伤害,并且明白,如果还有机会,你决不能继续重复这条老路。”
加尔鲁什身子一僵,用沉闷的声音说道:“我不能变成一个人类。”只有软弱的人类才会这么思考。
“没有人会认为你想这么做。”安度因答道,“但兽人也能够改变。你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一点。”
比如我的父亲......
以父亲的名义,我该改变么?
他感觉到鼻子一酸,但是作为一个兽人应有的尊严,他故意扯开话题。“你相信命运么?安度因·乌瑞恩?”
“我……我不确定。”安度因有些口吃地回答道。他一直在小心维持的冷静外表瞬间便瓦解了。“我是说……我知道这个世界有预言存在,但我认为,我们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选择了圣光?还是圣光选择了你?”加尔鲁什反守为攻。
“我……我不知道。”安度因意识到,他从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你能选择拒绝圣光么?”加尔鲁什想到了一个人类。
“为什么我会想要这样做?”理由很多......
“可能的理由有许多。我还记得另一位广受爱戴的金发人类王子。他曾经是一名圣骑士,但他最终背弃了圣光。”就像阿尔塞斯。
义愤和受伤的感觉赶走了年轻王子的犹疑。热血冲到他的脸上。他断喝道:“我不是阿尔萨斯!”是的,你不是。
“但也许……我是。”我是阿尔萨斯,你们每一个人的阿尔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