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自觉绷起脸的神田优,Allen所想的却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这么小就开始面瘫了,这孩子长大了该怎么办?
他伸手去掐神田优的脸想让他放松一点,后者下意识地避开,却敌不过早就预料到的Allen猛地向前倾而缩短的距离,毕竟这应该是一个伤患。
得手的Allen得意地微笑,“笑一个,笑一下我就带你走。”
“别闹!”神田优本想啪一下拍开青年的手,但对方居然及时地收了回去,“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来,笑一个。”
神田优气鼓鼓地放弃沟通,满脸‘作为一个大人请不要这么幼稚’的鄙视。
玩够了以后Allen抓了抓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来之前满脑子都是在教廷发现之前赶紧找到神田优,细节部分考虑得则不怎么充分。
半晌他放弃了思考,“来之前我也没想过怎么和你说——”
“神田优!”愤怒的女声打断了Allen即将开始的郑重谈话,Allen和神田优都从声音认出来这尖锐的声音属于普林斯修女,“快会到你的位置上!今天又重要的客人,神啊请表现出你应该有的礼节、尊重和虔诚。”
修女不断地在胸口划着十字,她只在紧张的时候在这么做,大概是来了什么有头有脸的捐款人,而且将会是大笔的捐款。她急切地走进了房间,快速交替的双腿让修士袍翻起了小股波浪。
神田优耸了耸肩,在被逮住之前跳下椅子跑了出去。
“让你见笑了。”修女在刚刚神田优坐过的位置坐下,“他就是那样的孩子。还有,感谢你对我们圣安得烈孤儿院的资助,我们的父将给予你祝福。”
Allen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的钱被摸走了。
“那个……”
修女以更快的速度接过了Allen的话茬,“你的外套已经清洗干净,我们也替你准备了早餐,虽然并不丰盛,但你接下来的旅程想必需要这个。”
“我说……”
“或许你更愿意再休息一下回复体力,不必那么拘泥。”
Allen沉默了一会,忽然一把掐住了老修女干瘪的脖子,打断了她似是而非的干扰话题,“给我闭嘴,女人。”他的声音格外优雅和慵懒,方才淡去的金色再度点亮了他的双眼,“我呢,不太喜欢废话。我来领养神田优,你怎么想无所谓,他吃完早餐后把他带过来,就这样,想必你应该能理解?”
在他冰冷的目光下修女渐渐窒息,原本淡淡的皱纹此时扭曲地卷成了一团,残缺的牙上下碰撞咯咯作响。
杀了她。
像孩子撕开蝴蝶的翅膀。
Allen触电般松开手,让老修女摔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捂住自己的双眼,痛苦地呻吟了一下。
“我很抱歉。”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懊恼,尽管这并不能让恐惧的修女镇静下来,“这只是个意外,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感觉你似乎不太愿意和我交流,而在这之前又发生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
修女按住喉咙发出嘶哑的气音。
“我想,你可能需要一点水。”Allen向四周看了一下,没有找到装有水的器皿。他离开温暖的被窝,准备去外面找人问一下。
“你跟那孩子很像。”修女冷不丁的发出声音。
赤着的脚开始感觉到地面的冰凉,但那对Allen来说其实只是稍微凉快一点的温度,他的感觉并不是那么明显,“或许这能证明我们的亲缘关系?”
这个故作轻松的冷笑话并不好笑。
修女蓝色而浑浊的眼睛变得幽深,“你是怪物,但那个孩子还不是。”
这个说法让Allen银色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但他没有生气,“……你是觉得,跟着我,他会变得和我一样吗?”
修女不置可否。
“但我很高兴,你并没有把他当做怪物来看,要知道那的确是个不怎么另人愉快的词汇。”鉴于他就是那个从小到大被人叫怪物的家伙,“那么他做了什么?我看到他嘴角的淤青,还有昨天晚上他在院子里罚站。”
差点掐死一个孩子,但那是有原因的。
“所谓的怪物——”Allen整理了一下措辞,“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但是在我看来,怪物是在一群正常人中诞生的。当你们都认为我是,而没有人相信我不是的时候,我就成为了怪物。但因为我是,所以我也知道怎么让神田优远离这条道路。”
“你不知道。”修女冷漠地摇了摇头,“上帝的右手是仁慈的,左手却是恐怖的,只有他能引导迷途的羔羊走上正常人的道路。”
什么意思?Allen心中泛起了不好的预感,接下来的话让他的血液几乎冻结。
——今天教廷的人已经来迎接那个孩子。
门外,蹲坐在一边的神田优抬头看着遮光的神甫。
“孩子,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