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untoriaIVAN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以后你是我的人，我不许你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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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其华
于朦胧是西北人，有边塞人俊美的样貌，但也不失江南的柔美。
当年独胜将军带领十万兵马进攻侵扰西北边陲的大叶国，把整个大叶皇室都毁了，也带来了西北荒漠的繁荣。
那时于朦胧七岁，战乱逃到京城，进了寻千楼。
于朦胧精通八音，才华一时闪耀整个寻千楼。
他那年因要到寻千楼头牌长乐姑娘的房里弹奏乐器，出来就发现一穿着布衣，头发散乱，四肢都是污泥的小男孩在廊上找寻东西。
他看到华晨宇的样貌立即想到，这是刚进来的‘兔子’。不禁为华晨宇感到悲哀心底的善心被他那句‘我想吃肉’激发了，便亲手带着他回到繁院。
随后的几年，宁桓宇和华晨宇也都安稳的度过，发髻上的木簪都换成了白玉簪，布衣换成了白袍。
繁院的人等级还是分明的，最低等的不是奴婢，而是刚进门的男宠。他们把这些刚进来的人，称作小厮。不过最初那几年华晨宇宁桓宇都有于朦胧护着，也没受多少欺负，只是平常饭菜清淡些，也无大碍。
再后来，华晨宇宁桓宇通过八音的考试，等级又高了一层，白玉簪戴在头上，称为少爷。束发，戴上面具，身份不变。只有帮寻千楼赚了第一笔银两，等级才会高一层，白玉簪换成青玉簪，可随意按自己喜欢选择布料，称为公子。于朦胧就是这个。
而繁院等级最高的，就是可以侍奉王公贵族的公子，头配黄玉簪，服饰都由皇宫王府亲自赏赐，称为王宠。只不过他们未出院，还是寻千楼的人，就要守寻千楼的规矩。他们看似风光无限，其实，谁又能懂他们的悲哀。
繁院里住的不只是男宠，还有乐师。乐师的身份其实比男宠好不了那里去，就是个给戏子弹琴的，被人咒骂嫌弃都有。
乐师打扮和男宠相似，也是要通过考试。只是一个要戴面具，一个不用。
在寻千楼里，你刚进来时若没有技艺，只有当男宠清倌红倌的份。若有，就去当乐师或舞姬接受培训。
还有，如果他们进了宫廷，当上宫廷乐师，那可不一样了。
男宠羡慕乐师。顶多他们不会被其他人玩弄。
所以男宠在束发后一年可以通过考试，摆脱男宠的身份当上乐师。不过前提是要少爷的等级才行。
华晨宇宁桓宇正面临这个决定，而于朦胧当初毫不犹豫，选择了男宠。
至于以后命运如何。这都要看你的造化，还有手段。
华晨宇戴上面具，紧跟宁桓宇的脚步小跑着。
大街上，雨已停。石砖间的青苔经过雨水的洗礼，散发出奇特的香味。
摆摊商家四处吆喝，京城的繁华从雨中复苏。人们都在谈论今年寻千楼的祈雨舞，美艳，颇有新意。
于公子的美名遍满了京城。
这下尹妈妈可高兴了，不知要有多少人慕名而来看他一眼，或者听他的演奏。可惜他是男宠，想见他一次，很难。
“奇怪，这华晨宇不见了不稀奇，怎么连宁桓宇也不见了。这两个小子太久没被打了吧。”
尹妈妈看着寻千楼门口拥挤的人流发愣，喃喃道。
“花花快点，我们必须赶在祈雨舞演出的人群回来之前赶回去，不然被发现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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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哥？他。。他回来了么。咳咳咳！”华晨宇的发髻因咳得太用力发簪落下，发散开来，眼见他就要摔倒，宁桓宇冲上前扶住了他。
“怎么一会儿不见，身体就这样了。”宁桓宇眼里透出不寻常的光芒，神情变得更加慌张。手趁人不注意捏了捏华晨宇的腰。
“我本想打个盹，没想到起来就这样了。许是着了寒。”
这华晨宇平日里没有其他男宠那般娇柔样，在寻千楼这种环境生长的他，反而更像个普通人家的翩翩公子，就算病时，也有决不向人依靠的魄力。
大概，华晨宇是不应该生在这污泥之中，但他却因这污泥，苟延存活。
“也是。。。惊鸿，你是不是什么弄错了，于朦胧并不在这。”尹妈妈摸了摸华晨宇的脸,“看来是要请大夫了。”
惊鸿精致的脸一僵，很快换了个脸色，对尹妈妈说道：“妈妈，这人若是没在这，那肯定没在这，若真的有什么私情，那现在必定在这个地方，搜搜便是了。”
“惊鸿姐那是怎么了，你们认为于朦胧是在我这？”华晨宇问道。
“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惊鸿指了指一旁的侍女，“白梅，你说。”
一穿着婢女服饰的女子上前，跪在地上，“奴婢是看见于公子进了华少爷的房，一直没出来过。。而且。。。还。。还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
惊鸿给了身后一群人眼神提示，“花花，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我只希望你别怪我。搜！”
“慢着!”华晨宇不冷不淡的声音镇住了他们，“惊鸿姐，你是否怀疑我和于朦胧私通？如果是这样，你就搜吧。给你安心，还我清白。”
尹妈妈毫无动静，大概是相信了这荒唐事。宁桓宇想到。
那群人在华晨宇的房间翻来覆去，书籍画卷被扔在地上，被子、床底被搜了个精空。
华晨宇的脸色越变越差。
宁桓宇望着窗边，窗外是繁院的一角，再过一点是小池塘，地上用竹架摆着华晨宇晒的衣服
“尹妈妈，这搜下去房间怕是今晚不能睡了。”宁桓宇为尹妈妈置了一杯茶，说道。“这房间的景辜负了这窗外的美景啊。”
“火。。。火！！走水了！妈。。妈妈！走水了！”白梅尖叫道。
“什么？！”尹妈妈看着白梅吓得泪满脸，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熊熊火焰吞噬着一切。
“还呆在这干嘛！还不赶快去救火！”尹妈妈指着房内的众人，“怎么突然会。。”
当人们都为那火焦急时，宁桓宇偷偷走到华晨宇身边，耳语道“带他走，快！”
华晨宇才缓过神来，“是你？！”
“快点！”
华晨宇打开那衣柜，于朦胧昏睡在那。宁桓宇将桌上一壶酒泼在他身上，再和华晨宇一起把他拖到他的房间。走水的地方和于朦胧的房间恰好相反，所以一路上没多少人。
“就把他放在门外。”宁桓宇将那壶酒放在于朦胧怀里。
“走吧。没事了”
“是迷迭香。”华晨宇跟在宁桓宇身后。“我和于朦胧都没关系。”
迷迭香乃迷情之物，宫中、房中夺宠常见的，却是禁药。
寻千楼自然有。
“也不知道那惊鸿是想陷害你，还是陷害于朦胧。”
在寻千楼，清倌红倌若与男宠、乐师私通，或者男宠乐师们之间的私通，被发现，必断其四肢，赶出寻千楼。
所以他们对私通一词特别敏感。
“应是陷害于朦胧。”华晨宇说
“怎说？”
“嫉妒。”
火势很快压了下去，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那些衣服都被烧着了。
疑惑的地方是，现在正潮湿时期，那附近又有池塘，走水之事不正常。
因为华晨宇房里被搞得乱七八糟，所以那晚他去宁桓宇的房里睡。华晨宇窝在床上，想起走水之事越想越不对劲。
“说吧桓桓！别让我猜了，你是怎么在那么潮湿又有水的地方点火的。”
“就这样喽。我加了酒。”
酒作燃料，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聪明！”华晨宇坐了起来，赞道。“对了，那白梅什么来头。”
“不管是什么来头明日都必死了，必死之人问那么多干嘛。收人银两付其性命，不值。”宁桓宇撑着头，叹道。
果然，白梅第二日不小心坠入池塘，死。
二更时，尹妈妈派人传信来，说：事情已查清，勿怕。
何尝怕过，在这何尝怕过。

裕亲王府
裕亲王府有三大别院，芜院，善院，以及王爷住处办公的地方，清院。
清院无宫廷之奢华，无勾栏之庸俗，就像个普通富贵人家的院子，安安静静，绿林翠湖，廊上挂着珍稀禽鸟，养老的好去处。
外表宏伟霸气，内里却没多少东西。
于湉把玩着南疆进贡的玉杀笛，此笛声音如名一样，不像其他笛一般，冷寂，肃杀。
勾人，亦可杀人。
前南疆王次子左郎叛变，灭太子左婴家门，只剩太子妃一人逃出。太子妃委曲求全，只身一人装作歌姬，凭一支玉杀曲迷惑众人，趁其沉睡梦中，刺杀。忽大火四溢，全人死于殿内。“玉杀玉杀，女玉杀之，欣而亦寐，浮梦三生。玉杀笛，与我何用？”于湉对着玉杀笛叹道。“阳阳，召莫晴儿入府。”
“是，王爷。”张阳阳小碎步出府，不到半个时辰，便带来一女子入内。
莫晴儿，乃江南一带落没商家莫家嫡女，家境腐败，一家被于湉收留后，一直在京城生活。莫晴儿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答裕亲王。
“晴儿，抬起头来”莫晴儿随即抬起头，挽着螺髻，樱桃小嘴，杏眼桃腮，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样貌越发姣好了。准备怎么样了，宫里来的嬷嬷待你可好？”于湉坐在厅首，锦绣金丝软垫垫在黄花梨木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回王爷。姑姑们都待民女好，寻千楼请来的师傅也都教了该教的内容”莫晴儿恭敬地回答。
“晴儿，你可觉得委屈？”
“王爷救了民女一家一命，民女早已知道有今日。民女将永远为王爷效命。”
寻千楼
尹妈妈房内，熏香的味道到处四溢，红纱挂得让人迷路。
“华晨宇，迷迭香，对吧” 尹妈妈梳了个盘髻，红绢花插其上，妆容以桃红为主，魅惑迷人。“妈妈，你怎么知道的？”华晨宇嘴里啃着桌上的鸡腿，一边惊讶道。
这华晨宇是个数一数二的吃货，而且怎么吃都不会胖！光凭这点引了许多人嫉妒。
“俺是谁？俺在这混了不久日子，什么香味俺是分得出来的。不过那人可真厉害，用木兰和迷迭的香气相似之处掩盖众人。昨日于朦胧喝醉酒，在他门外一直躺着，这是你们的杰作吧。”
尹妈妈最后一句话不是用了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是的。。可是我和朦胧哥真的什么也没有啊！”
“我知道。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经历了这件事俺希望你们想清楚，你们长大了。别等你们从寻千楼出去什么也没学到！”
华晨宇若有所思，“是”
“过几日就是花诞，你和宁桓宇努力吧。。”
“是。”
芙湖之畔，一舟垂钓其上，“公子，寻千楼的花诞礼您要去么？”
“裕亲王可要去？”
“裕亲王听闻要去，而且北疆狼牙国太子今日私访大乾，恐怕也是要去的。”
“尹宰镐，你说，我要去吗”
“白公子，恕奴才无法直言。”
白公子的脑海突然划过那人的身影。
“那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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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随着屋檐一滴滴滑落，细雨缠绵。
华晨宇在自己房里看着书，桌子上是宁桓宇从外面给他搜罗的茶叶。
“花花。”于朦胧一袭青袍站在门外。
“朦胧哥，你怎么来了？”华晨宇依然看着书，但心思早不在书上了。
“花花，我要去趟江南，可能要很久时间。”于朦胧给自己置了一杯茶，清香四溢。
“我听桓桓说了，自己保重。”
“花花。。这个。。这个给你！”于朦胧从袖中掏出一青蓝色的同心结。“我自己编的。”
华晨宇接了过来，“很好看。”
雨声掩盖不了尴尬。
于朦胧好像还不知道那天的事吧。。
“那。。那我先走了。”于朦胧吞吞吐吐说道。
“好的。”
于朦胧走后，华晨宇从放在书柜顶上的箱子里拿出一把琴。轻轻拨弄，吟唱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选自苏轼【江城子】）
华晨宇很少唱歌，只有在宁桓宇、于朦胧那些熟悉的人面前他才会唱。
静谧的房间，门前放着的两盆竹子的叶子轻轻摇动。
唱毕，空气凝固了般，寂静。
“出来吧。躲躲藏藏可不是君子所为。”华晨宇忽然大声说到。
然而，并未有人出现。
难道是我弄错了？可是。。
门外的黑影一直挥之不去。
“啊，乏了。睡会儿。”
华晨宇站起身来，随手拿了只木钗藏在衣袖。走到床前，掀起被子，假作要躺下去，但又轻轻站起来，踮着脚往门口那团黑影走去。
刚踏去一步，面前迎面扑来的是一阵脂粉香气。
“哟，花花，你要出去吗？”惊鸿差点儿撞到华晨宇，震惊地说。
“不是，就是走走。”
惊鸿的头发仅仅用一条金丝镂空绣梅花带绾着，身披橘黄薄纱，内着素白罗袍。
一切清新自然，精致的脸庞惹人喜爱。
而华晨宇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她手上玉镯和身上的香粉。
“惊鸿姐这手上戴的是鸽血玉镯吧。”华晨宇淡淡地问道。
“花花眼神就是好！就是，长乐那来的。”
长乐是藤阁头牌，自然有稀罕物的。而惊鸿仅仅一个清倌就。。
鸽血本来难找，现在那么大一只手镯被她戴上，也不知是福是祸。
“我这次来呢，就是想给你道歉，上次我误会你了。那白梅也是的，乱说话。哼，她死了活该！”惊鸿挽过华晨宇的手臂，一脸和蔼的样子。
“别这样说，不过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华晨宇笑道。
“对了花花，”惊鸿把一朱红锦盒放在桌面上，“我知道你不喜欢香粉这类东西，不过我听说你最近经常梦魇，这静心粉能安心，味道又不刺鼻，给你用刚刚好，就当作道歉礼。”
华晨宇手指抚摸那锦盒，“那我就在这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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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越人
“桓桓，帮我把这些宣纸搬到我房里去。桓桓？”华晨宇抱着一捆宣纸，对着宁桓宇说道。
“嗯嗯。”宁桓宇这几日脸清瘦许多。宁桓宇的样貌虽不如华晨宇那么惊艳，但也是个美人，皮肤比华晨宇的还稍白皙，五官精致，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只是这些都没了神色。眉头的哀愁淡了许多，但心中越来越冷了起来。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华晨宇在房里忙活了一阵，出来院子，就看到宁桓宇正在用金炭盆焚烧东西，走前一看，竟是前几日他穿过的外袍！
“桓桓！你好学不学学什么焚衣啊！你不是平日最舍不得这些的吗。。给我放下！”华晨宇把那金炭盆倒进池塘，道：“不就是难过了一点事，何必这样。”
宁桓宇冷冷地说，“我不小心让衣服沾上了我不该沾上的气味，如今这衣服摆脱不了这气味，只好烧了，图个痛快。”
华晨宇沉默了会儿，“你这傻子。”
然后华晨宇轻轻坐在他旁边，手抱住宁桓宇肩膀，让宁桓宇的头靠在他肩上。“有时，我都忘了，我还比你大三岁呢，谁叫你总是护着我。说吧，有什么难过事儿。”
“没事。。就是被狗骗了。。”
“哪来的疯狗会骗我们家桓桓啊？他一定瞎了眼。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宁桓宇抽了抽鼻子。
“哭会儿吧。”华晨宇说道。
“我才不哭。为他哭不值得。”
那你房里的件泪衫又是谁的！华晨宇暗暗鄙视了下宁桓宇。
“花花，你真好。”宁桓宇躺在草地上，笑着又瞪着华晨宇说，“不过我更好，你都学我的！”
两人随后又嬉笑玩闹在一起。
春华明媚。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伴着笙声的响起，帷幕拉开。繁院第一乐师柳樊奏了起来，其弟弟柳宴唱。
虽说是彩排，但气势不输花诞当天，该有的还是要有。
酒樽玉瑶，兽壶罗幕。
美人一个接着一个，但尹妈妈的脸色一直未好过。
直到惊鸿的出场，她的脸色才稍微好转。
惊鸿头绾双刀髻，两侧斜插青鸾凤钗，海棠镶玉冠固定住整个头型，耳戴靛蓝镂空宝石坠环。黛眉中间是海棠额妆，朱唇，细眼，桃腮。身着长至拖地艳红裹衣，披桃红绣花锦袍。倏时，衣袍解开，朱红水袖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不停地随惊鸿旋转，还是说，惊鸿在感受水袖的律动，随它而舞。乐师们奏的是《春花夜》，不急不缓，仿佛看见在夜中，繁花静悄悄盛开。
又不知从哪里多了几条水袖，几条水袖连在一起，拖地长裙也解开来，一大块红布和水袖一起旋转，越舞越快，伴乐也越来越急，远远望去，衣裙水袖以及佳人竟成了一朵盛开的海棠，娇艳巨大的海棠。
若她祈雨那日是圣女，而今日，她是不可一世的妖物。
舞毕，惊鸿退场。
“这《繁棠舞》不错，妈妈，这惊鸿可以考虑一下的。”尹妈妈身旁的奴婢悄悄说道。
“精彩的还没上呢~秀儿，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一枝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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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惊华
京城还在沉浸在花诞的欢乐当中，孩子们向大人讨糖葫芦吃，而男女们在芙湖边上享受恋爱的欣喜。
于湉被迷住了，被华晨宇迷住了。不过他的头脑一直在提醒他，华晨宇可能是寻千楼的，哪知道有没有。。
“咦？于公子？！你怎么在这。”华晨宇发现了躲在巨石后面的于湉。
“华公子。我本想在这赏烟花，没想到竟看到了比烟花更有趣的东西。”于湉站出来，淡定地说了出来。但从他双手有点不自然的摆放看出，他的心率还是有点过急。
“于公子过奖了。桓桓，这是于公子，之前我们好像见过的。于公子，这是我。。我弟弟，宁桓宇。”华晨宇向宁桓宇介绍于湉，面上无异色。可宁桓宇的面容可不太好。
“宁公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于湉伸出手，示好。宁桓宇的也友善地说道：“您好。”
宁桓宇还记得他，当时不小心撞到华晨宇的人。他大概猜到了于湉的身份，但又觉得奇怪，而且可能以后不可能会遇到，所以便一直没和华晨宇说这件事。
华晨宇心里看到于湉说不惊喜是假，因为本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忽然在这遇见，你说能不巧，惊喜嘛。但华晨宇脸上淡淡的神色让于湉感到有点疏离，上次晚上那男孩清亮的眼眸如今在他身上好似少了许多，像一日之间长大了那样。
“华公子刚刚吟唱的是《山之高》吗？”于湉登上那巨石，在华晨宇旁盘腿坐下，然后宁桓宇和华晨宇也在一旁坐下。
“是的。”
于湉拿出蜜桂糕，正想放在嘴里，却发现某人发亮的眼睛。
“你。。你要吗？”于湉问道。
“可以吗？”华晨宇笑了起来。
宁桓宇惊讶，刚刚还吃了自己的两个还要了我的一个都没那么开心，现在就。。
于湉把蜜桂糕递过去给华晨宇，华晨宇鼻子嗅了几下，没几口就吞了下去。
“谢谢。”
于湉把玩起宁桓宇的埙，用布擦了擦便吹起来。是《相思曲》。
华晨宇手撑着头，静静欣赏。埙声比刚刚地更缠绵，柔腻。《相思曲》不适合用埙来伴乐，更适合古琴。
“不错。比桓桓还好些。但我觉得，相思曲不适合用埙的悲戚来演奏。”华晨宇说道。
“相思，你不懂相思吧。我也不懂。但，有人说过，相思是苦的。”
相思相思，相怜苦思。
华晨宇思索，长时间不能顿悟。
“我好像果真不懂。。”
。。。。
那一晚，三人赏着烟花，时不时唱着小曲，谈论各种谱曲，画等等。宁桓宇还特意跑下山偷了一壶酒上来，三人一醉方休。最后三人醉醺醺地散去了。
但，最终，于湉从喝醉的华晨宇嘴边套出了他想听又不想听的话-----他们都是寻千楼的人。
第二日，慕名而来的人都想看宁桓宇和最后那仙子的演奏。
他们都说，昨夜九天之上的仙子下凡了，宿在了寻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