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网络调查与分析
1.网络调查
在百度村上春树吧,笔者就读者们对于《挪威的森林》里“井”意象的理解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调查。调查显示,许多读者在初读这部作品,甚至反复重读时,并没有对于该意象产生较为准确的理解。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村上春树的写作手法,其实是较为隐晦的,也侧面反映出其创作模式受到当代西欧小说家如菲茨杰拉德等的文风影响较为明显。
而另一部分读者则对于“井”意象有着各自不同的解读。
有的读者认为,“井”其实是主人公直子心中的一种象征性符号:
“井存在与否连渡边都不知道,或许那只是直子心中的某种象征性的符号。直子内心的阴郁脆弱冷淡复杂造就了这口井,很深的,掉进去就再难出来的。直子知道这口井的存在并且对之有深深的恐惧。况且直子所处的疗养院像直子这般情况的人不在少数,直子也说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掉进井里消失,这更加深了直子的这一恐惧。但是直到最终,直子也没从内心的深井里走出来。”
这段话是网友“Coffee爱林夕”对于“井”的解读。从她的理解中不难看出,“井”于《挪威的森林》里,并非一个真实存在的事物,而是一种纯粹的恐怖的化身。这个意象本身,就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然而它究竟是否真的存在于荒芜的草丛之间呢?这一点,作者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能够领会到井所象征所表达的阴冷恐惧之感,其实也侧面反映出,读者的心中本身对于现实世界阴冷恐惧的一种感悟。将这种感悟由该读者个体折射到整个社会,我们便不难看出,井所象征的束缚、黑暗与恐惧,其实是一种当代年轻人普遍的心理特征。
而网友“T肇肇”“PaleMatel”“kinger765”“阿虚的觉醒” 的解读,也佐证了这一观点:
“我觉得那应该是在暗喻直子内心的黑暗,尽管那片草地的确风光明媚,却拥有着那口不知在哪里会让人坠落的深井,正如直子看似安静柔美,却拥有着那道不知在何时会让她心死的伤痕。渡边或许能不让直子那么快的坠落入深井,却最终没能抓住她。直子通过深井进入死者之国,而渡边依旧停留在那片生者的草地上。”
“如果把《挪》的情节结构提炼出来,其实说的是人与人之间本质性的、无法消除的疏离感和孤独感。……井实际上就是这种孤独感和疏离感的具象化。”
“其实我觉得井是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是一个探讨内心的入口,是一种每个人的阴暗面,一种埋藏在心中无法排遣的孤独和迷惘感,还有对死亡的认知,‘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死亡也是井的一部分吧。”
“隔绝和死亡。幽深而狭长的井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下不易发现,真是令人害怕。”
以上诸位网友的观点,归根结底都是在阐述井作为一个黑暗、恐惧与束缚的化身,将人一步一步拖向死亡的深渊。井的存在,甚至比潘多拉的魔盒还可怕!一旦开启,一旦坠入其中,世界所余下的便只有万劫不复的孤独。在那漆黑的井底,没有温情,没有救赎,没有一点点光明与希望。正因如此,故事的主人公直子才如此惧怕跌入井中,她渴望借用渡边的手,来抓住现实世界里残存的光明,来与井外鸟语花香的世界建立起些微的联系:
“‘不要紧的,你。对你我什么都不担心。即使黑天半夜你在这一带兜圈子转不出来,也绝对不可能掉到井里。而且只要紧贴着你,我也不至于掉进井里。’”
这段来自《挪威的森林》里,直子谈论到井的可怖时,与渡边的一小段对话。由此可以看出,直子其实是十分了解并且惧怕井这一存在的,而渡边对她而言是求生的绳索。因此当故事发展到后期,直子了解到渡边对绿子的感情时,便自知已经失去了渡边,失去了唯一获得救赎的方式,从而无奈的放弃了一切挣扎坠入井底,选择了以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除了以“黑暗、恐惧、死亡”的象征来解读“井”这一意象之外,还有许多网友抒发了各自特殊的观点。如网友“流线型风扇”的解读:
“在读到关于井的描写时,想到了井有可能是某种譬喻,井是否象征着直子内心的空洞呢,这空洞是木月当是时没有能够填补的,而直子也知道渡边也难以填补。抑或提到井的故事是直子此时极度缺乏安全感心理状态的表现,仿佛时刻都有可能失去生存的实感,就如同不知不觉掉进井里的恐惧。”
该网友将井理解为“直子内心的空洞”。由此及彼,“井”是否也可以理解为所有孤独之人心中的空洞呢?我们在借由身边的亲人、朋友的关怀与慰藉来不断提醒自己,告诉自己“我不孤单”。然而这种暗示,是否也恰好证明了,人心底里那不可磨灭、无法掩藏,一如原罪意识般存在于心底的孤独感呢?
而网友“walkingdead27”则认为,井象征着无力感:
“我心里的井就是那种无力感,连续性的挫败感。失败不可怕,只要有希望就可以从头再来。但是无力感会吞噬一个人,消磨意志,直接击垮。
“直子当时的精神状态就已经不是很健全,她把渡边视为救命稻草,与外界联系的通道,不掉入自己无力感的井的依靠。”
这一观点,与“空洞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样的解读,其实是将“井”的形成与阴郁之色衍生到了周遭环境之中。倘若人们彼此之间多一些沟通与关爱,或许这种源于孤独的“无力”与“空洞”就得以填补。这源自他人的爱与关怀,也许就是一抷一抷的泥土,当它们倾注入枯井之中,井的深邃便会被逐渐填平,不再对人造成威胁与伤害。
此外,还有部分网友将“井”意象理解为一种仅与个人相关的存在。如网友“伊藤命”、“WAITING戈多eR”的观点:
“井是直子讲述的故事,自然肯定不是无故的闲聊。不易被发现的井,掉进去就难再出来的井,都是在讲自己的故事。”
“所谓井,我想是记忆的旋涡吧。直子不希望他们二人都掉进去。井直子内心深处的恐惧,对于关于木月的那些不可触碰的回忆都深埋在井里。”
1.网络调查
在百度村上春树吧,笔者就读者们对于《挪威的森林》里“井”意象的理解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调查。调查显示,许多读者在初读这部作品,甚至反复重读时,并没有对于该意象产生较为准确的理解。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村上春树的写作手法,其实是较为隐晦的,也侧面反映出其创作模式受到当代西欧小说家如菲茨杰拉德等的文风影响较为明显。
而另一部分读者则对于“井”意象有着各自不同的解读。
有的读者认为,“井”其实是主人公直子心中的一种象征性符号:
“井存在与否连渡边都不知道,或许那只是直子心中的某种象征性的符号。直子内心的阴郁脆弱冷淡复杂造就了这口井,很深的,掉进去就再难出来的。直子知道这口井的存在并且对之有深深的恐惧。况且直子所处的疗养院像直子这般情况的人不在少数,直子也说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掉进井里消失,这更加深了直子的这一恐惧。但是直到最终,直子也没从内心的深井里走出来。”
这段话是网友“Coffee爱林夕”对于“井”的解读。从她的理解中不难看出,“井”于《挪威的森林》里,并非一个真实存在的事物,而是一种纯粹的恐怖的化身。这个意象本身,就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然而它究竟是否真的存在于荒芜的草丛之间呢?这一点,作者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能够领会到井所象征所表达的阴冷恐惧之感,其实也侧面反映出,读者的心中本身对于现实世界阴冷恐惧的一种感悟。将这种感悟由该读者个体折射到整个社会,我们便不难看出,井所象征的束缚、黑暗与恐惧,其实是一种当代年轻人普遍的心理特征。
而网友“T肇肇”“PaleMatel”“kinger765”“阿虚的觉醒” 的解读,也佐证了这一观点:
“我觉得那应该是在暗喻直子内心的黑暗,尽管那片草地的确风光明媚,却拥有着那口不知在哪里会让人坠落的深井,正如直子看似安静柔美,却拥有着那道不知在何时会让她心死的伤痕。渡边或许能不让直子那么快的坠落入深井,却最终没能抓住她。直子通过深井进入死者之国,而渡边依旧停留在那片生者的草地上。”
“如果把《挪》的情节结构提炼出来,其实说的是人与人之间本质性的、无法消除的疏离感和孤独感。……井实际上就是这种孤独感和疏离感的具象化。”
“其实我觉得井是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是一个探讨内心的入口,是一种每个人的阴暗面,一种埋藏在心中无法排遣的孤独和迷惘感,还有对死亡的认知,‘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死亡也是井的一部分吧。”
“隔绝和死亡。幽深而狭长的井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下不易发现,真是令人害怕。”
以上诸位网友的观点,归根结底都是在阐述井作为一个黑暗、恐惧与束缚的化身,将人一步一步拖向死亡的深渊。井的存在,甚至比潘多拉的魔盒还可怕!一旦开启,一旦坠入其中,世界所余下的便只有万劫不复的孤独。在那漆黑的井底,没有温情,没有救赎,没有一点点光明与希望。正因如此,故事的主人公直子才如此惧怕跌入井中,她渴望借用渡边的手,来抓住现实世界里残存的光明,来与井外鸟语花香的世界建立起些微的联系:
“‘不要紧的,你。对你我什么都不担心。即使黑天半夜你在这一带兜圈子转不出来,也绝对不可能掉到井里。而且只要紧贴着你,我也不至于掉进井里。’”
这段来自《挪威的森林》里,直子谈论到井的可怖时,与渡边的一小段对话。由此可以看出,直子其实是十分了解并且惧怕井这一存在的,而渡边对她而言是求生的绳索。因此当故事发展到后期,直子了解到渡边对绿子的感情时,便自知已经失去了渡边,失去了唯一获得救赎的方式,从而无奈的放弃了一切挣扎坠入井底,选择了以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除了以“黑暗、恐惧、死亡”的象征来解读“井”这一意象之外,还有许多网友抒发了各自特殊的观点。如网友“流线型风扇”的解读:
“在读到关于井的描写时,想到了井有可能是某种譬喻,井是否象征着直子内心的空洞呢,这空洞是木月当是时没有能够填补的,而直子也知道渡边也难以填补。抑或提到井的故事是直子此时极度缺乏安全感心理状态的表现,仿佛时刻都有可能失去生存的实感,就如同不知不觉掉进井里的恐惧。”
该网友将井理解为“直子内心的空洞”。由此及彼,“井”是否也可以理解为所有孤独之人心中的空洞呢?我们在借由身边的亲人、朋友的关怀与慰藉来不断提醒自己,告诉自己“我不孤单”。然而这种暗示,是否也恰好证明了,人心底里那不可磨灭、无法掩藏,一如原罪意识般存在于心底的孤独感呢?
而网友“walkingdead27”则认为,井象征着无力感:
“我心里的井就是那种无力感,连续性的挫败感。失败不可怕,只要有希望就可以从头再来。但是无力感会吞噬一个人,消磨意志,直接击垮。
“直子当时的精神状态就已经不是很健全,她把渡边视为救命稻草,与外界联系的通道,不掉入自己无力感的井的依靠。”
这一观点,与“空洞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样的解读,其实是将“井”的形成与阴郁之色衍生到了周遭环境之中。倘若人们彼此之间多一些沟通与关爱,或许这种源于孤独的“无力”与“空洞”就得以填补。这源自他人的爱与关怀,也许就是一抷一抷的泥土,当它们倾注入枯井之中,井的深邃便会被逐渐填平,不再对人造成威胁与伤害。
此外,还有部分网友将“井”意象理解为一种仅与个人相关的存在。如网友“伊藤命”、“WAITING戈多eR”的观点:
“井是直子讲述的故事,自然肯定不是无故的闲聊。不易被发现的井,掉进去就难再出来的井,都是在讲自己的故事。”
“所谓井,我想是记忆的旋涡吧。直子不希望他们二人都掉进去。井直子内心深处的恐惧,对于关于木月的那些不可触碰的回忆都深埋在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