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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不负】不负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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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楼主就更了这么多,有更新我会更的】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55楼2014-07-11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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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负如来不负卿】
    无风禅院,梧桐栖木下,凛冽冬风穿膛而过,枝叶婆娑沙响,他一身布衣袈裟萧索飘肆。
    他左手撑提着一坛‘醉生梦死’,右手着力撑着禅杖,右肩倚树,望天,苦笑,一扬手,一贯喉,一蒙眼,一锥心,某根情丝,一紧,一崩,一断。
    “咳咳,”他呛着咳了两声,“遥不可及的,并非是这十年之后,而是,那天以前。宁儿,你可知......十年了”他伸手,试图握住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有。
    倾城,千山暮雪之巅。她是高高在上的倾城宁主,他是无风禅院的和尚叶林。
    她落子珍珑,怎奈红尘残局,她悟不明,参不透,轻叹,欠身敛袖轻抚池中墨莲, 道:“莲带两色,一色谓之生,一色谓之死。”
    “人随两念,一念谓之离,一念谓之留。”不知何时,他早已默默负手立于她身侧,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笑,他轻抚她发丝,”宁儿......“
    ”和尚。“她抽身轻退,淡漠一如往常,“你来了,可是有事?”
    “宁儿,我......”他抬手进步,她低眉欠身,他收回伸出去的手,“我没事,宁儿,最近还好么?”
    “还好。”
    呵,一点也不好,你总说,’子非鱼 如何知我心‘,拈花而笑,满目的绽放的桃花,开的热烈而决绝,他低头看到了她紧紧攥在手心的折扇,是那个人的折扇,那个血书从此倾城再无他的那个人,呵,还是,忘不了么?他摸摸光秃秃的后脑勺,兀自苦笑着.....
    无风禅院,千山暮雪之角。
    她,清妆,素衣,浅笑,淡然的轻立案前,静心抄写着往生咒。
    他,布沙,禅杖,苦茶,满足的看着她,这一刻,她终于属于了他。
    她为他默然抄着往生咒,因为他为不负她,背弃佛门,娶她为亲。因为他历经万难,千里相送,共御邪噬。因为他愿独一隅不相扰,惟望杳渺卿可安,入我心如我命,宁逆天地不负卿。
    她说:“生之时,千般蹉跎,离于世。”白子落,珍珑残局。
    他说:“死之时,万般嗟叹,留于世。”黑子弃,红尘无解。
    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说:“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抬眼,他探步,她浅笑,他轻拥,她合眸,他深陷。
    他灼热的唇叠加重重的覆在她清凉单薄如风的双唇上,他收臂拥紧,她顺势双手环于其背。他深情而浓烈的吻着她,双臂越来越紧,仿佛要把她抱紧,融入骨髓。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刻而浓烈的情感,只是慌乱而惊愕的在他背上不断的划着六个字:入我心如我命。他笑了,吻得更深......
    翌日破晓,一封残信,她说,十年。
    简洁如她,决绝如她。
    他猛然回想
    她曾说:爱这般沉重的字眼,我岂敢承受。
    他却说:宁负如来不负卿。
    她,黯然......
    “还是,无法承受么,跟你借了那一日的幸福,莫非你真狠心到要我用这一生来偿还,”他一饮而尽,任由肆虐的狂风剧划痛皮肤,生生的疼,“这醉生又何尝不是为了梦死,梦里,会有你的吧,呵,宁儿.......”[图片]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57楼2014-07-13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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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贴吧看到个故事也叫《宁负如来不负卿》,因为是长篇所以就没有更,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是一个小和尚和戏子的故事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58楼2014-07-13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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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学习频道看到了《对话龟兹》顿时想到了不负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63楼2014-07-21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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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顶下贴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69楼2014-07-25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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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
            大雪纷飞之夜,雪地上有一行若隐若现的血迹。
            寺内烛光一片,他盘坐着虔诚的念经,祷告。
            “沉弗师父,外面有一个姑娘找你,好像受了伤。”外面进来一个小和尚说道。
            依然是一阵有规律的木鱼声,并没有突然闯进来的人而停下来。
            淡定从容。
            ”师父...“小和尚还想说什么。
            “莫要理她,休饶了佛灵的清净。"他说道。
            小和尚退了出去。
            记忆里,总有一个姑娘,她笑,她说:“阿墨,待我长大了,你娶我可好?”他笑,他说:“好。”
            又记得,她哭,她说:“你听我解释,阿墨。”他淡漠,他说:“不了。”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一刻,她举刀刺进了他的心,说道:“为什么?”他笑:“因为我不爱你。”
            她笑了。
            回到现实里,外面有一个姑娘。
            会是她吗?自己真是痴心妄想,她已经死了,不可能了。
            他仿佛魔怔一般,说:“进来。”
            仿佛初见一般,记忆像潮水一般涌现出来。
            她杀了他,她死了,他活了,成了和尚。
            她死了,他的心死了。
            面前这位女子就像当初的她一样,可惜容貌并不一样。但笑容确实出奇的像,他痴迷的看,想找到昔日她的影子。
            女子和当初的她一样,即使疼痛的心都如凌迟一般,但依然在强忍着痛在笑。
            这是因果报应吗?可惜再像她,也不可能是她。
            他说道:“来人,疗伤,完后送走。”
            她笑了。原来现在的他依旧这么冷漠,心里还是没有她。
            他怔然,忽然喊道一个名字:“栀儿。”
            她转身一笑,说道:“阿墨。”
            他猛然惊喜,说:“栀儿,原来你没有死。”
            她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你喊的栀儿死了,我和她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她确实差点可以活下来,不过最终还是死了。在她有生之时,我一直听她说道阿墨,我想应该是你了。她说过你的样子。”
            他问道:“她死前,有对我说一句话吗?”
            她说:“没有。她是笑着闭上眼睛的。”
            【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以前的栀儿确实是笑着死了,她还念着你。】
            <剧终>
            ===========================
            ps:关于这篇,可能有一些细节没有看懂吧。她就是栀儿,不过已经放手了,当初两人是因为互相不信任而分手的。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呀,原谅我是个表达能力有问题的孩子。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77楼2014-07-28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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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
              “和尚,你说人为何要断情绝爱呢?”
              “一切皆为空,佛爱为博爱,并非无爱。”
              “那你呢?”
              “我亦是如此。”
              “那我呢?你是否爱我?”
              “爱,如同爱他人一样。”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78楼2014-07-28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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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来生】
                无风禅院,梧桐栖木下,凛冽冬风穿膛而过,枝叶婆娑沙响,他一身布衣袈裟萧索飘肆。
                他左手撑提着一坛‘醉生梦死’,右手着力撑着禅杖,右肩倚树,望天,苦笑,一扬手,一贯喉,一蒙眼,一锥心,某根情丝,一紧,一崩,一断。
                “咳咳,”他呛着咳了两声,“遥不可及的,并非是这十年之后,而是,那天以前。宁儿,你可知......十年了”他伸手,试图握住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有。
                倾城,千山暮雪之巅。她是高高在上的倾城宁主,他是无风禅院的和尚叶林。
                她落子珍珑,怎奈红尘残局,她悟不明,参不透,轻叹,欠身敛袖轻抚池中墨莲, 道:“莲带两色,一色谓之生,一色谓之死。”
                “人随两念,一念谓之离,一念谓之留。”不知何时,他早已默默负手立于她身侧,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笑,他轻抚她发丝,”宁儿......“
                ”和尚。“她抽身轻退,淡漠一如往常,“你来了,可是有事?”
                “宁儿,我......”他抬手进步,她低眉欠身,他收回伸出去的手,“我没事,宁儿,最近还好么?”
                “还好。”
                呵,一点也不好,你总说,’子非鱼 如何知我心‘,拈花而笑,满目的绽放的桃花,开的热烈而决绝,他低头看到了她紧紧攥在手心的折扇,是那个人的折扇,那个血书从此倾城再无他的那个人,呵,还是,忘不了么?他摸摸光秃秃的后脑勺,兀自苦笑着.....
                无风禅院,千山暮雪之角。
                她,清妆,素衣,浅笑,淡然的轻立案前,静心抄写着往生咒。
                他,布沙,禅杖,苦茶,满足的看着她,这一刻,她终于属于了他。
                她为他默然抄着往生咒,因为他为不负她,背弃佛门,娶她为亲。因为他历经万难,千里相送,共御邪噬。因为他愿独一隅不相扰,惟望杳渺卿可安,入我心如我命,宁逆天地不负卿。
                她说:“生之时,千般蹉跎,离于世。”白子落,珍珑残局。
                他说:“死之时,万般嗟叹,留于世。”黑子弃,红尘无解。
                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说:“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抬眼,他探步,她浅笑,他轻拥,她合眸,他深陷。
                他灼热的唇叠加重重的覆在她清凉单薄如风的双唇上,他收臂拥紧,她顺势双手环于其背。他深情而浓烈的吻着她,双臂越来越紧,仿佛要把她抱紧,融入骨髓。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刻而浓烈的情感,只是慌乱而惊愕的在他背上不断的划着六个字:入我心如我命。他笑了,吻得更深......
                翌日破晓,一封残信,她说,十年。
                简洁如她,决绝如她。
                他猛然回想
                她曾说:爱这般沉重的字眼,我岂敢承受。
                他却说:宁负如来不负卿。
                她,黯然......
                “还是,无法承受么,跟你借了那一日的幸福,莫非你真狠心到要我用这一生来偿还,”他一饮而尽,任由肆虐的狂风剧划痛皮肤,生生的疼,“这醉生又何尝不是为了梦死,梦里,会有你的吧,呵,宁儿.......”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79楼2014-07-28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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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前雨】
                  (西湖)
                  远山如黛,细雨如丝。西湖长堤上粉红色桃花和粉白色杏花氤氲成了湿漉漉的雾,湖面沉静,烟波浩渺,几抹浅色扁舟于青白色水面缓缓浮动,江南沉浸在茫茫烟水里,恰似一幅淋漓水墨。
                  头顶突然被笼罩在一团薄烟似的红雾下,待菱歌惊讶看去时,才发觉那是一柄大红色绘着精巧暗色梅花的油纸伞。
                  “小姐可是倦了?莺儿陪小姐回去吧,不然,小姐这衣裳,可又要打湿了。”
                  一身绛紫色薄纱裙裳的少女伸出手去,葱白玉指轻轻巧巧接过莺儿手中的油纸伞,笑道:“这春日西湖景色最是恰到好处,我想要再看一会儿呢——”话锋一转,又道,“难得莺儿有心,出来时记挂着带伞。”
                  十四岁的莺儿面色微红,低头羞赧地暗自笑着,她还是个小女孩。
                  湖心小舟之上隐隐传来笛声,断断续续,那旋律却清越动人,行云遏水,教人不住地遐思。这吹笛者应当是怎样的一位长情之人?莺儿偷偷抬眼注视着菱歌,那船里,也许是位清逸出尘的公子吧?若非这样,为何小姐如此出神呢?
                  骆菱歌年方十八,待字闺中数十年,终于还是要走上谈婚论嫁的路。当地一位富商的儿子看上了菱歌,三番五次派人来提亲。
                  据说,那人称不上富甲一方,也是家财万贯。母亲这样说。
                  似乎父母不经商议便达成一致。定亲之日迫在眉睫,菱歌却显得越发疏懒,对于定亲之事闭口不谈,整日带着贴身丫鬟莺儿出门,或观景,或游玩,女红连同诗书课诵、烹饪茶道全部放下不管,让父母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小姐……”莺儿怯生生道,“那富商之子未必不是一个好郎君。”
                  骆菱歌摇头轻笑,细致的眉眼舒展开来:“莺儿,你不懂。”
                  说话间,那小舟已经由湖心向岸边缓缓驶来。
                  长身立于船头的竟是一位身穿玄青僧袍,形容消瘦的青年和尚,在这漫天微寒细雨中,他既不撑伞,也无蓑笠,任宽大的僧袍被雨水打湿。
                  “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你。”菱歌低头道,“只有你才能奏出那样的曲子。”
                  “施主谬赞。”那僧人双手合十,莺儿这才发现面前站立的这人,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除去出家人身份,竟也是个俊朗少年。
                  菱歌指尖在水袖下微微颤抖:“延清,我……我要嫁人了。”
                  “夫妻一世是缘,还望施主珍重。”延清眉目依旧平静。
                  骆菱歌惨笑,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是啊,你说得对……这是缘。一切业障都是因缘所造,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性急的莺儿却早已按捺不住,跳脚起来:“喂!你个和尚以为你是谁?要是惹我家小姐生气了,留神老爷太太修理你!”
                  “莺儿,不得无礼。”菱歌的声音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我们……走。”
                  ——绿水逶迤,白鸟滔滔。
                  棹歌何处泛归舟,故人不见,徒染风流。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0楼2014-07-28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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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年前)
                    骆菱歌的童年时分,在乡下度过 。乡下之景远非城市繁华,更无法同“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十万烟火富贵之地,杭州城相媲美。
                    “菱歌!菱歌你快来找我呀!”
                    脑后梳一条细细辫子的小男孩坐在高高的桑树上笑着,两条小腿儿晃来晃去,小小的身子隐藏在层层树叶之间。
                    “三儿哥哥,你在哪里呀?”小菱歌梳着两个羊角辫,抬头四处张望,可是怎么也看不到男孩的影子,她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
                    “哎呀,菱歌不哭不哭,三儿哥哥在这呢!”男孩见状,连忙从树上跳下来,“你看,这是什么?”
                    小菱歌睁开模糊的泪眼,面前男孩伸出来的手掌心里,捧着一大把紫红色的桑葚。她“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三儿哥哥坏!”
                    “嗯,我坏,我坏,我不应该扔下菱歌一个人。菱歌不哭了,我们一起去河边吃桑葚好不好?”
                    ……
                    骆菱歌记忆中的童年,除了村庄,小溪,桑树,阳光,最多的记忆,就是那个名叫三儿的男孩子……
                    “三儿哥哥,菱歌长大以后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啊,那我等着菱歌来做我的新娘子!”
                    三儿的父母都是老实的农人,几年前的一场病把三儿的父亲禁锢在了病床上,剩下母子二人靠养蚕缫丝和替人放牛为生。三儿有一支竹笛,是父亲躺在病床上用小刀一点一点削出来送给他的。菱歌最喜欢的就是和三儿一起去放牛,村后的山脚下有大片大片的草地,看瘦削的少年用惬意的姿势躺在牛背上,口中衔着的竹笛发出清越的声响。
                    家里来人把菱歌接到城里的那一天,菱歌大哭大闹,却最终还是被几个家丁带上了马车。很多年之后菱歌回想起来,终于明白也许她和三儿的隔阂,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进城之后虽然每年都可以回乡下去看望亲人,自己却变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而三儿,仍然是那个清贫本分的乡野少年。
                    不知是不是命。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1楼2014-07-2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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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景郎)
                      骆府。
                      临近吉日,骆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下人们进进出出,早有几家亲戚提着彩礼登门拜访。
                      除却西厢房,那是骆菱歌的闺房,仍然不见半点嘈杂与浮躁的迹象。
                      菱歌正在安静地缝制着一个香囊,淡绿色绸缎,精致的缎子上绣了点点娇艳欲滴的粉色杏花和两只北归的燕子。自从西湖回来的几天,她一直显得心不在焉,好容易平静了一会儿,又开始不停手地坐在窗前做起针线,就连莺儿两次进来劝她吃饭,她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姐,明儿便是大婚之日,今夜早些休息吧。”莺儿担心地劝着,窗外天色已晚,莺儿不得不把饭菜送进菱歌的房里。
                      黑魆魆的院落里沉默地堆放着一箱箱迎亲的彩礼,这是景家——那富商之家,差人一早就抬过来的。每口沉重的木箱上都贴着一纸大红色的双喜字。木箱均被钉得严丝合缝,只在底部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景”,昭示着这些是景家的财产。
                      菱歌抬眼,扫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么晚了,我连时间都忘了。”
                      “是啊小姐,先去歇歇吧,那香囊,什么时候都能做的……”
                      油灯的火苗跳动了一下,显得有些暗淡,菱歌用手中的针挑去灯花,橘红色的火焰颤抖着,蹦出几个火星。
                      “莺儿,”菱歌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去看看管家睡了没有,帮我抓几味药来。”
                      “小姐这是为何?”莺儿无论如何也不明白骆菱歌为什么要做出这般举动。
                      菱歌笑笑,没有回答。
                      乳香、肉桂、丁香、白芷、石菖蒲……这五味药材,各取半两制成香囊,可祛风邪,安五脏,益心神。
                      将囊口用一根丝线扎住,菱歌把香囊轻轻摆在枕头边。
                      “莺儿你说,一个晚上的时间,够不够忘记一个人?”
                      女子放下手中的针线,侧身和衣躺在卧榻上,眼睛看着房梁上一个莫名的方向,漆黑如墨的发丝铺散开来,衬得烛光下一张秀气的脸晶莹似的白。
                      莺儿哪里想过这些,怔怔地思考了一会儿,才犹豫道:“一个晚上,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完全忘记呢……”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3楼2014-07-28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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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喜庆的唢呐与锣鼓吹吹打打进了骆府,鞭炮声四起,随从的人们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又被几个家丁吆喝着阻挡在离府门几步之外。人声鼎沸,由几个俏生生的丫鬟搀扶着走出宅地的女子,一方大红色喜帕将脸遮住,身着娇艳欲滴的水红嫁衣,身形如同扶风弱柳。女子款步来到早已经停在骆府大门的大红色软轿前,微微俯身进了轿。人群赞叹之声不绝,这优雅身姿是只有教养良好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能做得出来的。
                        一对龙凤喜烛照花了菱歌的眼睛,它们比油灯要亮许多,烛光映照得满室生辉。
                        面前的男子,一头黑发随意扎起,宽阔的额头下是双温和的眼睛,似乎在喜宴上被灌了不少的酒,他的双颊明显泛出红色,眼中醉意朦胧。菱歌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那一方喜帕,几乎将它扯得变形。
                        景谦,字易之,城西景家的长子。菱歌只知道这些。
                        “你是骆菱歌,嗯?”景谦探过身来,笑道,淡淡的酒气弥漫开来,“果然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倾国倾城。”
                        他欺身压近,菱歌也不拒绝,早已不见了刚才那一副忸怩羞涩的模样,顺势将双臂环在他颈上。玉簪掉落,如云的鬓发闪着幽微的乌色光泽一泻而下,形状极美的一双杏眼里跳动着烛光的火焰:“奴家刚才还在想——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洞房花烛夜之时,他们有多大的可能一见钟情。”
                        无人知道菱歌心中有多痛,那夜她不止一次地想起另一张面孔,少年时的稚气拙朴,和长大后的清冷淡漠合二为一。他曾说要等着她做他的新娘子,可最终她嫁作他人妇,从今往后他们也许再无交集。这约定,说不上是谁先毁约,他们彼此都未曾给过对方机会。
                        景谦是个性子温和的人,或许他会待她很好,只是,他毕竟不是他。
                        忘记一个人,果然是最深沉的错觉。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4楼2014-07-2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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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云寺)
                          大殿正中的佛慈眉善目地注视着这世间,五官在摇曳的烛光下似有灵性。佛是凡人,佛也是睿智的,他知世人皆苦,遂言苦、集、灭、道,断绝贪嗔痴慢疑,妄心不起,照见五蕴皆空。
                          所谓看穿,不过是一个“空”字。世间万物皆为虚妄,如此便无可执着牵挂。
                          延清闭目长跪于佛前,手中一下一下敲击着木鱼。
                          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延清手中的木槌停滞了一下,随即“梆、梆”的声音又持续了起来。
                          “万缘放下,一念不生……”了空方丈低沉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延清,你仍是放不下。”
                          一语道破。
                          “方丈,我……”
                          了空摆摆手,若有所思:“城南骆家小姐大婚,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延清忽地落下泪来。
                          “若你觉得尘缘未了,不如趁早下山……”了空注视着延清,目光平静如水,而后者痛苦地紧闭双眼,摇着头,眼角大颗泪珠滑落。
                          菱歌,我们回不去了,你知道不知道。
                          你是千金小姐,而我只是个乡野少年,我们原本就不应该相识,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和你在一起。
                          “孩子,我这次来是想请你离菱歌远一点儿,她是骆家的大小姐,总有一天是要回城的。”
                          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三儿面前,语气温柔,言语出口却直让人从头凉到脚。
                          “我知道菱歌和你玩得很好,可是,你配不上她,你知道吗?”
                          “别再接近她了,我知道你父亲卧病在床,我们会接济你家一些银钱……”
                          少年眼睛瞟着一边低头吃草的黄牛,并不去理会她,脸上满是倨傲的神情,口中竹笛咿咿呀呀吹奏出一支放牛小调。
                          爹咽气那天,娘哭得撕心裂肺,那个寡言的乡下女人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突然扑向了在一旁呆呆站立的三儿:“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杀了他!如果不是你拒绝了骆家的接济,你爹又怎么会病死!”
                          三儿被她推倒在地,众人将她拉开,她仍在嚎啕大哭:“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不是我们家的人!当年好心把你从田埂上捡来,最后却是你害死了你爹!你是灾星!你是祸害你是瘟神你害死了你爹啊……”
                          她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用手拼命捶着地。
                          菱歌,你最终会找到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公子,风风光光地嫁进他家的门。
                          我不适合你。
                          ……
                          方丈早已离去,佛堂里愈发寂静。时辰已经很晚了,再过几个时辰,又是早起课诵的时间。
                          延清默诵起一段《圆觉经》。
                          万般妄念,也许最终都是要归于清净的。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5楼2014-07-28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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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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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儿服侍着菱歌梳洗打扮,菱歌把微微濡湿的黑发用一根简单的簪子挽起来。镜中的女子薄施粉黛,一张桃花似的脸,秀气的眉眼脱去了几年前少女的青涩,增添了几丝成熟的神韵,俨然已经像一个妙龄少妇了。
                            “裘云寺,”菱歌一边悉心打理着头发,一边说道,“老夫人一直生病,我思量着去寺庙上柱香,祈祈福也许会好些呢。”
                            “小姐真好,还记挂着老夫人。”莺儿停了一下,嘟起嘴,“可是我特别不喜欢老夫人的那几个丫鬟,平时趾高气扬的——对了,尤其是那个大丫鬟碧桃,上次小姐生病,老夫人让她来伺候小姐,她就不情不愿的!好容易来了,又消极怠工……”
                            “住口,莺儿。”菱歌声音严厉起来,“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不是在骆府了。平时不注意言行,到时候吃苦头的可是自己。”
                            莺儿有些赌气地撅着嘴不说话。
                            “况且,老夫人也是不能得罪的……”
                            老夫人即是景谦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可谓是德高望重。婚后两年,夜夜和景谦共居一室,补气养血的方子也一直在吃着,可是不知为何,菱歌却一直未生育。老夫人渐起疑心,面对菱歌时脸色越来越不好。然而对此菱歌也毫无办法,只得在老夫人面前愈加小心谨慎,生怕说错或做错什么,惹得老夫人更加不高兴。
                            “莺儿,老爷叫你去中庭做事。”菱歌话音刚落,碧桃就笔直地推门走进来。
                            莺儿睁大了眼睛:“可是我要陪着少奶奶去寺庙为老夫人烧香祈福啊!”
                            “……罢了,莺儿,你就去帮老爷做事吧。”见碧桃张口欲言,菱歌赶紧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裘云寺距此不远,我一个人去也无妨。”
                            “就是啊,少奶奶自小出身乡野,又不是什么身娇骨弱的千金大小姐,大可不必非要人陪同嘛。”碧桃双手叉腰,肆无忌惮地瞟着菱歌。
                            “你……”莺儿的声音明显高了起来。
                            “莺儿,不得胡闹。”菱歌喝住莺儿,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快去干活。”
                            见莺儿气得满脸通红,碧桃得意地转身出了门。莺儿跺跺脚,又回头看了一眼菱歌,咬牙跟了出去。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6楼2014-07-28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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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浓重,梆子已经敲过两回,老爷和老夫人早去歇息了,而菱歌还没有回来。
                              莺儿焦急地站在景家的大门口张望着,周围几个守门的家丁看不下去,七嘴八舌地劝:“莺儿姑娘,你就回屋去等吧,这外面天凉。”“是啊,少奶奶也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呢。”“或许就在那寺里过夜也说不定啊!”
                              “闭上你的嘴。”莺儿回过头来瞪着说话的那人,恶狠狠道,“少奶奶怎么可能在寺里过夜!那不是尼姑庵!”
                              那家丁冷不防被训斥一番,顿时有些尴尬,低头咕哝着:“大少爷都不操心,你急什么……”
                              莺儿听了这话愣住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她用手掩住脸,竟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怕!我就是怕小姐出什么意外!我怕小姐天黑摔到山下,我怕她一个人遇上歹人……大少爷操不操心我不管,要是小姐出了什么岔子,我,我……”
                              “莺儿姑娘,快别哭了,你看那是谁!”一个家丁突然惊喜地喊。
                              莺儿猛地抬起头,一辆马车停在景宅门口,掀开帘子慢慢钻出来的人正是骆菱歌。
                              “哭什么,莺儿,我不是好好的吗,不过是在庙里耽搁了些时辰罢了。”菱歌疲惫地说着,伸出手来,“扶我回屋吧。”
                              莺儿慌忙上前扶住菱歌:“小姐,要不要先去大少爷那里知会一下?”
                              “不必了,回我自己的房间就好。景郎他……想必也睡下了。”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7楼2014-07-2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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