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平常一样的时间,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漩涡鸣人正襟危坐,表情是小孩子气的故作严肃。偏生的一张娃娃脸,看上去没什么气势。他的面前摆着晚餐,但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些菜自从端上桌开始,就没有被动过哪怕是一筷子。宇智波斑于这时候打开门,在玄关处将鞋子脱下摆好,紧接着把包放下。
他抬起头向客厅瞄了一眼,才有些疑惑地停了停动作,开口问道,“……鸣人?”
被喊的人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唇拿过手机,蓝色的眼睛里明快的情绪难得沉淀成一片幽蓝。
他用手指点开短信界面摆在桌上,而后收了动作,又变回原来紧绷着的姿势。黑发少年现下就算再傻也懂发生了什么不好应付的事情,他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便死死拧起了眉,黑色的眼瞳里尽是压抑的烦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亲这家伙,绝对没有。”
金发青年闻言,一下子抬起头来盯住对面站着的少年,像是想说什么,又住了嘴,直到好一会之后才接上话茬,“……斑,你不用太有心理压力。只是跟女孩子交往而已,本大爷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经常这样。暗恋几个女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事情噗哈哈。”他稍微有些红了脸,挠了挠头发才继续往下讲,“我也不会说一定要你们两个分手,只是你们的年纪……”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顿了顿,像是在寻思着措辞。但对面的少年在听到这里的时候脸已经全然沉了下来,也没等人说完,便打断道,“你不相信我?”
漩涡鸣人皱了皱眉头,对于对方的理解感到头痛,“……不,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有什么意思?!”突如其来的吼叫令双方均是一愣,黑发少年额前的发散了些,平常总是没什么弧度的眉头此刻拧得死紧,眼睛里翻涌着大片灰色的情绪,仿若只要一放松钳制,它们就会流出来腐蚀一切,“你不就是怀疑我和女生有关系吗?!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我,单单一知半解就妄自评断……”
他闭紧了嘴,像是封住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物,却又在眼瞳盯上手机屏幕时彻底失控。
“漩涡鸣人,你到底以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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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了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家长先生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孩说完那句话后就二话不说去了厨房,不知道搬了什么重物,一回身就进了房间,摔门声震天响。
实际上他也不是不明白青春期,早些时候他还跟在好色仙人身边的时候至少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但过了一会他冷静一下也知道孰是孰非,再怎么说也不会拗很久。可谁知道小孩的脾气比他倔上许多,一甩门就是一整晚的冷战。
他开始头痛起自己的仓促,早知道也不该一知道就把这事当真的来看,至少得先旁敲侧击一类再说。看小孩这反应他也知道这事多半是个误会,可偏生的他当时一看到就有点懵,这才没给反应过来,才导致了现下这个糟糕结果。
得,自己的烂摊子得自己去收拾。金发青年又呼了口气,抬眼一看觉着这时候小孩也睡下了,也总不能隔天再说,还是干脆现在就去解释一番。他坐在餐椅前又重复练习了一遍说辞,这才稍微有了些底气,起身往小孩的房间走去。
几步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他尝试着旋了选门锁,居然也真的没锁。缓慢地推开了门,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渐渐变大的门缝,脑子里尽是杂乱的思绪,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而后一股酒味突兀地扑面而来,漩涡鸣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也不管什么慢不慢的了,一下子推开门就冲了进去,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就是书桌上摆的几个空空的酒瓶,宇智波斑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一个瓶子,像是还想继续往下喝似的。
连带着小孩的头发也乱七八糟地翘起,露出的一点脸颊绯红,一看就是喝了很多酒,现下估摸着还想继续往下喝。
漩涡鸣人登时就怒了,张口就吼,“宇智波斑你这臭小子给本大爷把酒瓶子放下!”说着,他一把冲过去把酒瓶抢过来,重重地一摔。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极清晰刺耳,使得看上去云里雾里的黑发少年竟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得以露出的左眼里一片阴霾,却又因为酒精显得极为混乱。
“……鸣人?”他轻轻地仰了仰头,下巴的弧度很漂亮,“鸣人……”他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居然轻声笑起来,肩膀都有些颤抖。漩涡鸣人满腔的怒火,现下被这一笑倒是怔愣起来,小孩平时就极少笑,这种笑出声来的时刻,自从他上了高中便再也没有过。
他走上前去,犹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捧住了小孩的脸,被烫的一缩,但也仍旧抬起右手轻轻朝这张脸上拍了一下,“……斑?还好吗?”宇智波斑却倏忽伸出双手覆于他的手上,看上去颇有些欣喜的神色,眉眼一弯两只眼里尽是纯粹的盛大悦然,“鸣人,我有一个秘密。”
漩涡鸣人略微点了点头,虽然仍然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但也还是回应道,“你说。”小孩便痴痴地笑起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同时,你必须得听。”
他的神色带着一些故作神秘,却又满脸幼童般的纯真,跟那张一直以来都冷着的脸形成鲜明对照。这么多年来两人亲近谈心的时刻屈指可数,小孩的性格太沉,只有拿到极好成绩时才会流露出一丝丝骄傲和喜悦。他本性大抵是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秉性,可幼时孤儿院的经历又使他变得压抑情感,从而成为了现在的宇智波斑。
“我……”
“喜欢”
漩涡鸣人耐心听着,他承认到此他还依旧以为这仅仅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对养父倾诉自己的少年心事。他作为一个能够让孩子给予全然信任的听众,还有几分微妙的幸福感。但很快,冒出的下一句话就令他彻底地惨白了一张原先还柔和的脸庞。
“漩涡鸣人喔。”
TBC/
第三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