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悟天！快来追我啊！”
“悟天，不要那么生气嘛，你要什么，我送给你好了。”
“悟天，我又学会了一招哦，这下你肯定打不过我！”
“悟天，你和你死去的爸爸真的很像，但是你和他不同。”
“悟天！快点过来，这里有好吃的蛋糕。”
“悟天，我以后会接手公司，所以，大学不能陪你上了。”
“悟天！”
“悟天。”
“悟天……”
“悟天，你自由了。”
“悟天，再见。”
小时候的特兰克斯，小学时候的特兰克斯，中学时候的特兰克斯，接手公司的特兰克斯，笑着的，严肃的，温柔的，许许多多，如同碎裂的镜面一样映出特兰克斯的脸。
“特兰克斯！”
眼角滑下一滴泪，孙悟天如同挣脱梦魇一般忽的坐起身，刚刚他好像听到了特兰克斯悲伤而又诀别的声音，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悟天，你是喜欢特兰克斯的吧？”
孙悟饭将弟弟从地上拉起来，虽然他和父亲一样有时弄不清感情，但是却很明白的看清了弟弟与特兰克斯之间的感情。
明明相互喜欢，却因为繁复的情绪而无法准确说出自己的心意，为了对方而把彼此推离身边，在交点之后越走越远。
——太可惜了。
孙悟饭叹息着摇头。
“悟天，现在就去找特兰克斯，明白的告诉他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然等时光机一旦启动，你想要再见到特兰克斯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什么？！时光机？！”
孙悟饭看着单纯的弟弟顿时诧异与措手不及夹杂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忽然有些想要苦笑，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苦笑，只是那个时候，一瞬间，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也在想控制之前，露出了这种表情。
“他要离开了，悟天，特兰克斯喜欢你，喜欢了好久，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孙悟饭还记得，在那年打败了魔人布欧之后，特兰克斯曾经把自己叫出门，难得的有些窘迫的告诉自己，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孙悟天。
当年还是八岁的孩子，气鼓鼓的脸颊带着点红晕，淡蓝的瞳里满满的尽是认真与严肃，在几番得到孙悟饭亲口说出弟弟对自己只是兄长的依赖之后，这才收了愤懑的表情，浅浅的露出一抹柔和而放松的笑容。
那么久那么久之前了，那个孩子一直没变，一句喜欢，坚持了十几年。
恐怕，变得只是时间流逝之间，成长出来的复杂心绪。
孙悟饭看着毫不犹豫奔向胶囊公司的弟弟，那种一直想苦笑叹息的心情忽的便豁然开朗，多年前发现父亲秘密时堵住的那一点不适也消失不见。
——是了，他们都是赛亚人，冲动而又单纯，简单而又直白的民族后裔。
无论是当年的父亲孙悟空与贝吉塔，还是如今的弟弟孙悟天与特兰克斯，他们所作出的选择都只是遵循自己的意愿，按照自己所想的所追求的活下去而已，只是想不后悔罢了。
孙悟饭好似想通了一般的浅笑摇头，望着头顶耀眼的太阳，突然觉得是时候把离家许久的父亲与贝吉塔叔叔喊回来摊牌了，无论结果如何，他作为长子，是该长大了，该有一些自己应该有的担当了。
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的冲进特兰克斯的家门，孙悟天头也不回的奔进那个房间，入眼，依旧是前几日的昏暗与冰冷。
“特兰克斯，我、我能和你谈谈吗？”
孙悟天随手掩上门，靠着赛亚人天生的好视力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倚着墙闷不做声的人影。
“特兰克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哥哥说的只是个笑话，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哥哥的话，特兰克斯……我……”
“悟饭哥哥说了什么？能让你立刻来见我还真是不简单，但是，我很高兴，悟天。”
特兰克斯斜眼看了看有些苦闷与烦恼的青梅竹马，唇边不可抑制的挑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嘲讽的意味在语气之间毫不掩饰，下一秒却如同平常一般的温和起来。
“特兰克斯，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黑曜石一般的瞳孔流转着些许水光，透明的液体在常年不变的大眼中打着转，沿着青稚的眼角滑下，在昏暗的房间中异常的透亮。
孙悟天的语气有些试探与不安，声音也不似以往那样腾跳，一向只有笑容的脸上怔怔的只剩下了泪水与祈求。
“啊，是真的，很恶心吧，被自己的好哥们喜欢着，但是很快你就解脱了。”
有些自暴自弃的自我贬低着，特兰克斯异常残忍的笑着，唇角的弧度一如当年被控制的贝吉塔那样。
“才不是！特兰克斯才是，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如果被喜欢就是恶心，那么我心甘情愿沦落，纠缠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发生关系，我在特兰克斯眼里，是不是，是不是很肮脏？”
孙悟天几乎是一瞬间被抽走了力气，胸膛之中疼痛异常，眼眶之中酸涩的难受，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感情异常单一的他在听到特兰克斯贬低自我的时候，一瞬之间，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湖水之中，想要求救，却甘愿沉溺湖底。
绝望。愤懑。兴奋。
——恐怕这就是绝望交杂着愤懑却又欣喜异常的滋味。
“不，悟天一点都不，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将所爱之人的身体拥进怀，用力的抱着，特兰克斯在那一刻，彻底的尝到了孙悟天所感觉到的滋味，那晚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忘情所以的事实，让这位混血小王子很是惊喜。
“特兰克斯，可不可以，不要走了？我喜欢特兰克斯，看不到特兰克斯我会不开心，所以，特兰克斯，留下来。”
孙悟天紧紧的拽住特兰克斯胸前的衣服，将额头抵在那宽厚结实的肩膀上，抽泣着语无伦次。
轻轻的叹息一声，特兰克斯轻轻的拍着怀中人的后背，那从一进门就语无伦次的表达让他不禁勾起浅笑，有些强势的抬起孙悟天的头，淡蓝的眼中是跳动的火焰。
“悟天，你喜欢我。”
肯定的语气，肯定的表情，特兰克斯笃定了孙悟天的心意。
“呃，特兰克斯会笑话我吗？”
和儿时一样，孙悟天扯着衣摆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烫出一片红晕，黑色的瞳仁流动着不安，如同受惊的小兽，惴惴不安。
闷笑出声，特兰克斯将不自觉流露可爱表情的爱人揽入怀中，唇瓣相接，轻轻舔舐着他有些干燥却带着泪水湿润的唇，一下一下，耐心的吮吻着，直到怀里的人心甘情愿打开城池，让他攻陷。
——不会笑你，我怎么能舍得。
唇齿相依之间，孙悟天恍惚听到特兰克斯如是说着。
简简单单，却让孙悟天彻底红透了脸。
特兰克斯握住爱人有些发烫的手心，额头抵着额头，浅蓝望进漆黑之中，交织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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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心，都是一圈圈年轮，那是岁月的存在。
每过一年，改变一次。
年年岁岁，因为改变而改变。
时间的流动，即使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包括心，却改变不了那些虚无却永恒的东西。
命中注定什么的，并不是一生的代言。
但是唯一可信的是，只有迈出第一步，抓住藏在心底的那些虚无，我们将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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