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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 陛下,夜深了。(叶喻初&爱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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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启祥宫│念臻正苑」—贤贵妃(叶赫那拉喻初)寝宫
人物:叶赫那拉喻初&爱新觉罗严正
推荐理由:深刻决绝的对峙啊!


1楼2014-07-11 21:26回复

    爱新觉罗严正
    恒静无言12
    【两年前的春宴,喻初的生诞没过好,皇后的孩子也没保住。如今皇后已诞育了一位公主,腹中正怀着一对儿双,听太医的意思,此胎之内,必有一位小阿哥降生。这消息传到皇母耳中时,正是元月初一的家宴,帝后分座于席间,好一派贤伉俪模样。
    而今又逢仲春日,偌大的启祥宫,灯火辉煌,却是好不冷清。走进正苑膳厅,似乎还能听到两年前的觥筹交错、笑语欢声。茜色的幔帐被穿堂风鼓动起来,像一条条在清溪中散开的鱼尾,我在奴才们殷勤的侍侯下缓步深入,看着那一条条并不存在的锦鲤,被人折叠了尾巴,透露出不能示人的心胸。】
    “这冷清劲儿的,连一点人气都没有。”
    【方寅并不在身旁,这个小奴才听说朕要与贤贵妃庆生,便一头扎进御膳房亲自督办宴席了。我也没在和谁说话,不过是自言自语,或者说给那些挣扎在无声痛苦之中,疯狂扭动着的锦鲤听。】
    “喻初怕是在这儿住不了多久罢?”


    2楼2014-07-11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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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又是三月仲春。轻巧的风小心翼翼的拂起鬓边零散的几绺儿青丝,对坐菱花镜,朱红色的珠钗生生的在眼前排过一溜儿,雕花的胭脂匣子迭了一妆奁的傅粉,玲珑华美,带着说不出的矜娇瑰迤,此刻的我却只觉着分外的刺目。]
      “贤主子,万岁爷到了。”
      “主子,今儿夜里,启祥的灯,是不是撤下几盏来?”
      [。阁外头早早点起了通明的灯火,斑驳的竹叶透过灯影煌煌映出隐隐的阴影,我瞧着那铜镜里姣好的素面,却觉着陌生,觉着端庄的可怖,又觉着莫名的安宁,这样一张粉饰太平的脸,在不面对他时,对任何人,已是柔婉端丽的足够。]
      [。纤指扣上那金钗上开得正好的石榴花,锐利的锋芒仿佛在与自个儿一身的锐利不融,于掌心压过浅浅痕迹。也就这么僵持着,良久,才松开手来。敛眸挑了眉间黛色慵致,却将那妩媚晕得丝丝入扣。]
      “不必,又不是那初入宫的青涩主儿,做那诚惶诚恐的傻模样。”
      “这胭脂、钗子,都给我收了起来。我只一句话,莫做那小家子气的动作,咱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帷幔扬起,季初开过了便零落的杏花随风散碎,落入那一池碧色的池水中,或红或黑的鱼影拥挤纷乱,其中却无了那抹金色的痕迹。我隔着那遥遥的碧色池水,望过那月色下冰冷的白玉石桥,再隐约的透过灯火瞧着他的脸。那许是模糊地一面,却愈发在眼前清晰起来,牵得嘴角三分弧度,又有那煞风景的凉丝丝的风依旧钻进织锦的宽袖里来,将那模糊拆个零碎。]
      “这么快,又是三月了。”


      3楼2014-07-11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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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严正
        恒静无言12
        “启祥宫总这么点灯吗?”
        “回主子爷,并不总是这样,只在每年的三四月,贤贵妃娘娘才要奴才们将正苑点得灯火通明。”
        “为什么只在三四月间点灯?”
        【还没等小奴才开口做答,耳畔便有温声一语。恭顺之中,带着一丁点儿陌生的妩媚,隐隐有摄人心魄的锋利:】
        “让臣妾来答您罢……”


        4楼2014-07-11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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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他的指缓缓覆上我的脸颊,摩挲着,像是对不敢置信的破茧成蝶的致敬,又像是因怀疑和惊艳而无法抑制的颤抖。我却宁愿在这片刻带着猜忌的,又让外人瞧上去仿佛是温存的一刻中闭上眼睛。去掩去我眸中的那抹疯狂,那抹讪笑。]
          [。他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从不愿旁人负他,由不得人让他郁闷气短。而他又是矛盾的,他又无比期待着能有一个人,能够同她的额娘赫舍里辰溪一样,轻狂,倔强,热烈,不屑于感情里一丝一毫的小恩小惠。他希望能有这样的一个人,他以为了解她的一切,却看不透她的疯狂。]
          [。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的眼里会一直有他的影子,纵使他们互相猜忌怨恨,互相逼问中伤。]
          “旧人不旧,新人不老。这启祥宫终究不会一辈子是臣妾的,纵再有新人,也难说自有她自个儿的福气。”
          [。纤指间旋转着玲珑的鹦哥彩杯,琼浆在五色琉璃中透出仿佛四溢般的五光十色,凤眸半阖,内里似有须臾雾气氤氲,最后只剩下了慵懒的黛色,竟是未饮微醺。抬眸去怔怔的瞧他,复痴痴的笑开,灯火觥筹间,好像笑他的杞人忧天,又好像笑自个儿的自私自利。]
          “臣妾如今只瞧得见自个儿的路,瞧不着旁人的。”


          7楼2014-07-11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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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严正
            恒静无言12
            【忽如大梦初醒一般,又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她的侧脸埋在灯火的阴影里,并不能从那双噙着利刃与繁花的双眸中读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飘,其中也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像是在陈述某个无关于她、无关于己的事实。玉图墨氏、完颜氏与安佳等几张如花笑靥,早已在她们凋逝的时日在记忆中模糊。】
            “喻初,你可见过那些掉了孩子的女人,她们苍老憔悴,郁郁寡欢,而后在悲绝与病痛中结束了性命。”
            【我绕到她的身前去,试图将那张总令自己惊诧、着迷、匪夷所思、耿耿于怀的面目里读出新的情趣。而事到如今,她的整张面孔都埋藏在我投向她的阴影里,惟独星眸之上,远山眉黛微微颦蹙,又凌厉地一挑,便是不动声色的冷艳。】
            “而你,却愈发青春动人了。”
            【掌心的薄茧摩擦着她的肌肤,中间仅隔了若有似无的一层脂粉。我从不知她的皮肉有这样的细嫩,像是褪去了一层黑黄苍老的硬壳,露出了玉骨冰肌,让人甚至不能确定,这一曾皮肉,究竟是否是她自己的。】
            “这样一张年轻美丽的脸,是为了能更配得上后冠吗?


            8楼2014-07-11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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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他喜欢那些如梦般的女子,如梦般的江南,如温驯的枣红马,遮不住的举手投足的肆意的娇憨,抬眸浅笑,俱是流转挥霍的青春。那些美丽的如水的岁月,有如女子妆奁里的珠翠荆钗,美妙的叫人爱不释手。]
              “恕臣妾冒犯,您爱她们么?”
              “那么,您爱臣妾的?”
              [。其实无需琼浆玉液,我便可以对自己说醉吧,醉吧,让清醒的人去挣扎,让清醒的人去疼、去痛。白玉的团扇已压在了那冰冷的青玉案上,堇色的流苏松散疏落在纤细玉白的指尖,远山微墨,曳了唇边一抹轻佻醉意更甚。]
              “还记得我们的彧儿么,玉图墨,还有和和齐。”
              [。我想他爱极了这样的微醺,爱极了这样的一抹朱砂般妖娆不拘的红——那样艳得人心口生疼,让人离不开视线。]
              “在深宫里耗了一辈子的真心的人,已经够多了。”
              “如果您不能给每个人美好的结局,那就在最开始的时候,不要给她们希望吧。”
              [。寂寞与决绝让人如此美丽,一如今夜的我。可你,是否能懂我。]


              9楼2014-07-11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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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严正
                恒静无言12
                【曾我的命途里消亡的女子,被她如数家珍一一道出,不得不说,这是一桩残忍而聪颖的报复。我指责她杀掉了本来可以出世的皇嗣,她谴责我给了那么多好姑娘以致命的希望,两方都是恶行累累的罪人,很难说谁要比谁高尚一些。我们对视着彼此,目光中皆带着朦胧的沉醉,语意温柔,像是一对儿新婚的燕侣,卿卿我我,互诉衷肠。】
                “怎能不记得?”
                【她问我是否爱过她们,这当然不是问题,我从来没有全身心去爱一个女人的资格,无论是在卑晦中踽踽独行的阿哥,还是在荣光中呼风唤雨的君王。无论任何时候,自个儿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念想都是多余可弃的,总有那么一两件事,是全天下最最紧要的,它必须你铆足精神全力以赴,稍一分心,便是天塌地陷,再没了挽回的可能。】
                “我给她们机会,给她们希望,却并不包办她们的结局。”
                【忽然起了循循善诱的兴致,就当是这些话说给自己听的。我不确定她心中是否怨恨过自己,怨恨过这个辜负她无数回,让她爱也不得、信也不得、毁也不得、弃也不得的男人。我甚至不确定,自己真的在她心里留下过一丁点儿“丈夫”的痕迹,或者是曾经将她想得即贤且愚,或是现下将她想得既狭且狠,我从不懂她。
                我从不懂她,却对如何与之相处有一种无师自通的熟稔,迄今为止,她的所做所为,没有一件让我真正感到惊讶。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是我给了她希望、承诺、可以信赖的表象,我诓骗了她,有朝一日必将偿还她所失去和应得的一切。而这样的偿还,又何尝不是我所求的呢?】
                “她们为爱罔顾一切,最终不是死于爱,便是死于自己。这是她们的归宿,死而无憾。而你呢?喻初,你的归宿又在哪里?”


                10楼2014-07-1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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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我想每个人说到爱这个字的时候,神态是不同的。钮钴禄说爱的时候,是肆意的,热烈的,无拘无束的;我自己说这个字的时候,是仰视的,虔诚的,甚至自觉卑微的;而他却不同,他说爱的时候,眸中有虔诚,有不屑,又有无奈,他不曾将谁真正置于那个他心中的位子,即使是他真心的欣赏过的,留恋过的,不舍过的。他把一些人放在身边,把一些人放在心上,又总能够把她们分的清楚,该是如何,就是如何,不会有丝毫的偏差。]
                  “有始无终,倒真真儿残忍。”
                  [。可悲,最不愿别人负他的人,却要清醒的去负别人。]
                  [。而我也曾见过更可叹的后宫的女子,她们打着爱的幌子,去寻一方荣华富贵的心安,她以为她是被爱着的,可他究竟爱过么,爱的是她的轻歌曼舞,低眉浅笑,还是为了更多的利益,权衡着可悲的平衡。他不曾一刻失去理智,正如他那么决绝的伤害了她们,到头来却以作茧自缚为她们盖棺定论。]
                  [。月色当空,蔻甲伴着打更的声音,敲出一串清晰的拍子,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唱念做打,一颦一笑,目盼流离,一出牡丹亭惊梦,却偏偏掐头去尾,映的那夜色入户,灯火明俨。]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
                  [。我的眸子里满是质疑与轻蔑,但我偏偏要垂眸掩去那一抹无端的厌弃,转为对自己的痛恨与愧疚——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说这些呢,我自己所做的,或是怂恿那些无辜的女子去做的,与他大同小异。而我的罪孽甚至更深重,因为我作为女子,却要去中伤那些寂寞的女子,作为一个遗憾的母亲,却要去剥夺一个另一个母亲的憧憬与希翼。]
                  [。我曾在无数个夜里梦见那些没了孩子的宫妃,她们拿着冰冷的匕首,娇笑肆意的让人心寒,她们说着,叶赫那拉喻初,这是你欠我的,你不得好死。可我从未有一次想逃,那是我的罪,我有罪,我会去赎,可是,不是现在,现在的我,还不可以。]
                  [。于是我在一个个明媚的早晨安然的醒来,戴上我那端丽的微笑,有条不紊的,去做又一件同样残忍的事情。]


                  11楼2014-07-1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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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纤指扣着那窗棂,夜风拂起轻薄的帷幔,又拂起我垂肩的青丝,随着他的亲吻,掩过我指尖难以抑制的颤抖,带着醉意的,疯狂的,不需任何美感的狂妄。我在那迷茫狂乱中喘息,温热的气息穿过五脏六腑。褪了护甲的葱指虚虚扣上他的颈项,以一种依偎温存的姿态,却渐渐施加了力量,我仿佛感到同样的窒息,却清楚的知道那滋味是我在那一吻中得来的,而不是我施加给他的。在他看来,这一点无端的挣扎,只是不自量力的流萤扑火。]
                    “你只记得一点,待一切尘埃落定,再不可负我。”
                    “若你记不得,到时,我便一刀刀刻在你心口上。”
                    [。钮钴禄殁了,那样一抹耀眼的红色,如流星绚烂夺目,我想她下世会是草原上无拘无束的雄鹰,穹庐浩大,才容得那海东青的长啸,任它东西南北风。]
                    [。但我想我是没有来世的,我和眼前的他,想来是不曾有那虚妄的三生三世。这一世将世事百般看了透,便也就罢了。去他的端庄淑雅六宫典范,让那个端庄的叶赫那拉喻初入土为安,我知道谁都会有剧终,折子戏让人意犹未尽,可谢幕了,就是结束了,最多不过流年光景,最终都该成为记忆。]
                    “三生三世,怕是没了,只这一世,我陪你到底。”
                    [。我刻意避开他沉重的关于后位的承诺,让这一切仿佛不曾有那些血腥的记忆,让我日后可以安然的对着赫舍里道一句别来无恙。我这一世欠了许多人的,却不欠眼前的人,也不欠赫舍里的,他一手设下的局,谁也怪不了谁的,又怎么不能说是他和她欠我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我们都回不去停不下在那最初最纯真的相遇,纵使回得去,也不过是阴谋一场的开端,十里桃花尽褪,听不尽看不完一场金线绫罗绮丽无端的大梦。]


                    13楼2014-07-1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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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以舌尖舔去唇间丝丝腥红,羽睫投下的淡淡墨色足矣掩去眸中的神色,疯了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疯子,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如今,纵使我们知道正在做些什么,而我们的疯狂,比起他们更甚。]
                      [。忠贞、固执、刚烈与强硬,那些让人听来热血沸腾的品质,属于沙场,属于森森白骨之上的赫赫战功。可他如何能知,叶赫那拉的铁手腕,喜怒不显,甚至睚眦必报。能屹立在朝堂上的家族,你想它有多正直恪尽职守,那形容正好,你想他有多玲珑多左右逢源,也没什么不可以。]
                      “别太悲观,也别太乐观。您可当喻初是那观世音菩萨么。这么来着,您对喻初许个愿,瞧瞧喻初能不能满足您。”
                      [。只如今,我瞧过了钮钴禄的结局,才更愿他觉得我是这叶赫那拉族所出的异类,也再不敢担那所谓的忠贞、固执、刚烈与强硬。于是我学会了适当的调笑,适当的温柔,适当的避开那些尖锐的不可时宜的话头。]


                      15楼2014-07-11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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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严正
                        恒静无言12
                        【探手将她的朱唇轻抹,翻起那淌血的朱唇,却是诧异非常,那里并没有我想象中柔嫩的伤口,只是被丰沛的血液淹没——而那血液的源头,竟是来自于自己下唇上翻起的新伤。我再一次大笑起来,再一次将缕缕渗出的血液拭去,心下竟是全然忘了,究竟爱新觉罗的血液,是否最初就是这个滋味儿?】
                        “你怎知,朕不会再次骗了你呢?”
                        【此刻心中正因好奇而引起了兴奋,并不介意她语意中的决绝与落寞,而开始思索起我与她的第二世。狼狈为奸,谋人性命,而后呢?在偶尔几次无用的争论之后,继续着相互协作并相互倾轧的日子。这样的业障,倒真可算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喻初,别太卖力了。”
                        【一句“够吃就行”几乎要破喉而出,终是戏谑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赫舍里氏一息尚存,勿太早使后宫中乌烟瘴气。”


                        16楼2014-07-11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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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喻初
                          人声杳杳8
                          “您放心,赫舍里在或不在,这后宫里,都定叫您瞧不着乌烟瘴气的。”
                          [。我也喜欢从前的自己,让他安心托付的自己,可这些年这些事,洗濯磨难之后,我非故我,心,又怎能如初。就让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红线当断则断,下世求佛,但求不相遇,便可不错过。]
                          [。小太监叫着熄灯的声儿压的低低的,却随着那夜风清晰的吹入耳中,抬眸拾了那落了地的团扇,拂去肩上微微迭起的褶皱,又将那方帕子叠的整整齐齐掖于腰间,明眸微垂,声线也恢复了原本温润平和的音色,仿佛刚才的疯狂统统都是一场荒唐的梦境,慵懒温和的如一只一直静静酣睡的梦到午后阳光的猫。]
                          “陛下,夜深了。”


                          17楼2014-07-11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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