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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是刚刚看完最后一集被虐成渣渣的脑洞产物，破案有，但是思维不严谨。
这是最美好的时代，这是最糟糕的时代；<?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这是个睿智的年月，这是个蒙昧的年月；
这是信心百倍的时期，这是疑虑重重的时期；
这是阳光普照的季节，这是黑暗笼罩的季节；
这是充满希望的春天，这是让人绝望的冬天；
我们面前无所不有，我们面前一无所有；
我们大家都在直升天堂，我们大家都在直下地狱。
——《双城记》
1.
宜野座从护送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天正下着雨。
雨滴从高处急速坠落，四溅着飞起，在坑洼积水的地面上连成一片轻薄如烟的水雾。
零点的江户川区仍旧霓虹闪烁，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在全息投影装点下的楼群璀璨而迷离。
有好事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神色各异的向内张望，时而低声交谈，或是用便携拍照录像。
变成珂美莎可爱外形的无人机将他们隔离在危险区域外，清脆的童声在循环播放着广播，“这里是公安刑事科，现在因为这块区域的安全问题而限制进入，附近的居民请立刻远离。”
他轻车熟路的向不远处临时搭建的遮雨棚走去，常守朱和新来的监视官已经站在那边不知等了多久，他想应该也没有太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新人清秀的眉眼还残存着稚嫩的痕迹，瘦小而单薄的身躯却稳稳地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笔直，看过来的目光清澈坚韧，带着一丝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紧张。这让宜野座在一瞬间有些恍惚，有种时间在他们身边倒流的错觉，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看见常守朱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这样一个喧嚣而冰冷的雨夜。
但是当初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带着懵懂拘谨、不知所措表情的倔强少女已然成长起来，在众人的注目中迅速的蜕变，变得隐忍坚强，沉稳可靠到足以让人能与她性命相托。
那些往事在他的脑海中闪过，留下深浅不一的轮廓。
“这次的事件是有目击者报警，说是在这里有人堕楼，目前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没有得出结论，”常守朱的声音从容而平静，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死者的信息已经查到了，花笠和织，28岁，十年前在街头被无人机检查时发现她的色相超出临界值，随后失踪。根据当时留下的信息显示，她是有孕在身的，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引发了精神上的异常波动，所以无人机希望她可以通过治疗来缓解压力，避免成为潜在犯的可能。”<?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那我们这一次除了要调查花笠和织的死因外最优先的目标是找到花笠和织的孩子么？”宜野座敏锐的扑捉到了问题的关键，他皱起眉，被判定色相不健全而逃亡的人所生下的孩子也同样不会被先知系统接受，只能跟着大人一起躲躲藏藏，颠沛流离，胆战心惊的度过每一天，哪怕只是微小的声响也会变得犹如惊弓之鸟。
这就是我们如今在享受西比拉先知系统带来的繁荣安定时不可避免的残酷。
“是的，宜野座先生。”常守朱关掉了手腕上的情报终端，“那么，在去查看花笠和织的情况前，我要和你们介绍一下，”她的目光转向了一边，“这位是刚刚到任的霜月美佳监视官。”
“请多多指教。”瘦小的身躯绷紧，霜月抬起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她的声音清脆而冷冽，在微凉的夜风里轻轻回荡。
宜野座在心里叹气，“以后请多多指教，霜月监视官。”点头的间隙他的眼睛瞥向了常守朱的方向，有一些责备的神气，但常守朱只是回给他安静的微笑。
一行人走过两个路口就看到花笠和织仰躺在路中间，深褐色的长发在身下与雨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本就槁枯的脸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灰白，失去神采的双眸微睁，终究死不瞑目。
一旁的多隆早已采集完证据，静静地站立在周围。
宜野座蹲下来仔细的观察，干枯的皮肤和细瘦的四肢显示出这个女人几年来为了躲避抓捕而逃亡的风餐露宿，破旧的衣服前襟上有两个残缺的手掌印，并不是多显眼。由于高空坠落造成的全身性粉碎性骨折让她整个人都摊在地面上，因为皮肤的完整才能勉强维持着原本的轮廓，凹陷的面颊显得颇为狰狞，他顺着她的眼睛位置向上看，但除了蒙蒙的细雨、黑洞洞的窗口以及偶尔闪过的灯光什么都没有。
“都找到了什么证据物品？”他收回目光习惯性的问着一边的无人机，但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欠缺妥当，扭头看向常守朱。
“眼镜，还有一只鞋子和一些玻璃碎片。”常守朱适时的接过话头，她没有任何觉得被冒犯的感觉，“但是感觉她不像是自杀和意外坠楼。”
霜月也有同样的感觉，但她说不上来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是她马上就得到了答案。
“谁自杀的时候会背靠着窗口又带着眼镜呢？”宜野座站起来的时候手在那双微睁的眼睛上掠过，眼睑闭合的瞬间她的表情放松下来，恬静而安详，好像这一生只有这一刻才得以真正的从噩梦中解脱出来一般。
出事地点和他们刚刚停车的地方并没有多远，但却是天差地别的世界。<?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这里是江户川区最近的废弃点，与外面的嘈杂喧嚣不同，这一边安安静静，冷冷清清。它是城市的瑕疵，被所有人遗忘，但却无可替代。因为正是它的存在才能让生活在安宁富足环境里的人们感觉这个社会是完美的，没有缺陷的。这里是先知系统最后的仁慈，流亡着最边缘的人，他们无家可回，他们有家不能回。
“这所大厦分为A、B两栋，有前后两个出口，内部没有连通，”常守朱打开情报终端，电屏上呈现出大厦的立体结构图，淡蓝的微光投递在她清秀的面庞上，映射出从容而镇定的表情，“六合冢、藤原与我一组，搜索A栋，宜野座、山本与霜月监视官一组搜索B栋。由于这里是废弃大厦，虽然注册是无人区，但实际上是流浪汉的聚集地，大家小心。”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开始行动。”
搜索的过程安静而迅速，他们保持着队形一间间的进行着。幽暗无光的环境里霜月美佳有一些紧张，第一次拿着支配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死亡后的尸体，第一次穿梭在狭窄黑仄的廊道里，让她的内心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种战栗与期待糅合后的感情。
她与常守朱一直保持着通讯联系，两边的进度差不多。
搜索到八楼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宜野座停了下来，霜月有些困惑，“怎么了？宜野座先生。”
“这里一共有四十六层，从刚刚花笠和织粉碎性骨折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从四十层左右坠下来的，霜月监视官，”宜野座回头，“我们不如分开来搜索，我负责从下到上搜查，您与山本直接去顶层开始由上向下的搜查，电梯应该可以用。”
“可是……”霜月有些犹豫，她很认真的看了一下对方的眼睛，那双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只有认真的神气，墨绿色的瞳孔在夜色下煜煜生光。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唯一提高效率的方法，“好，宜野座先生要小心。”
“了解，请放心，霜月监视官。”
走在迂回的长廊上，宜野座忽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觉得在很久以前他也曾来过这样的地方，但他将记忆来回反复的翻腾了几遍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印象，所以他将这归类为在幽闭狭小空间精神高度集中下产生的错觉。
而前方传来的响动声也打断了他的思考，他露出戒备的神色慢慢靠近。
半敞的门缝间漏出模糊不清的低语和呻吟，有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来，他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查看，大约有两三个人半躺在不大的房间里，他们眼神涣散迷离，对着前方露出一种近乎于梦幻般的又带着不可思议的虔诚感的微笑。
宜野座微微皱眉，他清楚这是在用过视觉毒品后的症状。
快速的瞄准了最靠近门口的人，支配者被激活，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里面的人也被惊动了，但吸毒过后的意识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刚刚站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宜野座先生？”情报终端传来了常守朱询问的声音。
“B栋33层发现视觉毒品使用者，已经麻醉处理，但是没有发现贩卖毒品的人。”宜野座在将剩余的两个人麻醉后回复道，“等一下完成任务后可以带回局里盘问一下。”
“好，”常守朱舒了一口气，“宜野座先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谢谢。”他在黑暗中微微一笑，接着向上搜索。
霜月和山本搜索到40层正中央的房间时看到了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小女孩，她低着头发出呜咽声，双肩不住的颤抖，手臂流着血，破旧的衣服被染红了小半边。<?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发现目标，”霜月收起支配者，“常守监视官，我们在B栋40层中间的房间发现了一个小女孩，她似乎受了伤。”
“好，我们马上就去支援，请在原地等候。”
小女孩听到了动静又往里面缩了缩，背部紧紧的顶靠在坑脏的墙壁上。
霜月有一些难过，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后想要走上前去先看一看对方的情况，但山本拓却拉住了她。
“山本先生？”
“监视官，用你的支配者确认一下。”山本拓的枪口一直对准了目标，语气有些冷漠，听不出是否有嘲讽的意味。
虽然心存疑惑，但霜月还是瞄准了小女孩，下一秒支配者启动了。
“犯罪系数180·可执行对象·安全装置解除。”
“她还是个孩子……”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孩子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但纯粹的感情最容易发生扭曲。”宜野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定，大概是快速跑动后引起的轻微气喘，“不要小看孩子。”
“从你出生开始就一直在跟着你的妈妈逃亡对不对？吃了很多的苦，也受了很多的欺凌，”他端着枪，慢慢的走过来，“可是开始你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宜野座先生……”情报终端那边的常守朱停下脚步，神情有些黯淡。
“你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孩子可以生活的那么快乐，而你却被抛弃，开始只是外人在欺负你，你还可以找到妈妈寻求安慰，渐渐地连妈妈也变了，开始变得凶暴起来。日复一日的折磨，就算你哭破了嗓子都没有人会来管你，你也忘记了求救，因为求救本身会招惹来更多的暴力。”
“是你将你的母亲推下去的吧？花笠幸。”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却是肯定的态度。
霜月想要转过头去反驳，但前方的小孩子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什么嘛，”依旧颤抖着肩膀，发出了似哭非哭的声音，“说的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可是你又知道什么呢？”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和在穿堂而过的风中平添了几分凄厉的味道，似乎是在控诉，“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
她抬起头来的瞬间，霜月才猛然发现那张沾染了鲜血和泥土的面容上的表情不是哭泣和害怕，而是扭曲狰狞的微笑，有一种报复成功后的快感和满足。
“如果你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儿来！”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破碎了的瓶口，向天空胡乱的挥舞着，“我只是……我只是……”
“她早就该去死了！”
花笠幸顿了一下，接着快速的向最靠近她的霜月冲过去。
“对象的威胁判定已更新·执行模式·致死·消灭模式·请排除对象”支配者的警报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回荡。
霜月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她还只是的小孩子……”
她本能的想躲开，但双脚却不听指挥，川原崎失去了神采的面孔浮现在眼前。
枪声响了起来，她甚至能感受到从身后掠过的光波破开空气后的震荡。
她向后转过头去，宜野座稳稳地握着枪，没有一丝犹豫，水墨般清隽的眉眼间在黑暗中流散出些许冷冽锐利的气息。
光弹打进体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炽热顺着血脉沸腾，花笠幸看向屋顶。<?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她的记忆不太长但也并不全是痛苦。
她记得小时候会有一双温暖的手牵着她，即使是在东躲西藏也不会觉得觉得寒冷和害怕。
她记得那双手第一次打她是在她第一次看见多隆的时候，她无法相信母亲的话，那么可爱的造型怎么会是害她们的东西。
算不上宽大的手掌迅速的挥过来，打在身上却只是轻轻的一下，她最后止住哭闹是因为母亲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第一次看见母亲这样的神色，害怕、恐惧、懊恼、悔恨糅合在一起，说不出的苦涩。
她记得她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偷偷跑出去看到一群孩子在玩耍，她想要加入她们之中，但却被莫名其妙的嘲笑和殴打，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穿的同样破旧的孩子，她感到茫然不解。我们不都是一样的人么？我们不都一样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去，母亲盛怒焦躁的脸色在看到她破碎的模样时变得惨白，只是哆嗦着手咬着唇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
是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也变了呢？
越来越狰狞的神色，越来越暴戾的表情，她开始每天被折磨。
母亲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该将她生下来，如果没有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复仇的种子在幼小的心里生根发芽，慢慢的长成大树，遮天蔽日。
直到刚刚喝醉的母亲再一次打碎了酒瓶后让花笠幸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在拉扯抗拒间母亲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她本来是想拉住她的，但是对方染了血气的眼神让她改变了想法，她将拉她的动作改成了推。
她从窗口看着母亲坠落的身影。
对方似乎有一瞬间的惊讶和清醒，她用口型对她说，“对不起，幸，再见了。”
她蜷缩在角落里，不太明白为什么如果这般痛苦，这般怨恨还是要生下她。
既然生下了她，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父母不都应该是保护自己的儿女不受伤害么？
这是为什么？
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终于有泪在她青紫的眼眶中滚出，和炸裂开来的身体一同散落在坑脏的地面上，连悲哀的轮廓都找不到。
霜月被飞散开来的血液喷了满身，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茫然的看向了前方花笠幸消散的地方，但随后又慢慢的低下头。
她的双手在颤抖。
一干人站在楼下出口，刚刚常守朱已经将使用视觉毒品的人带了下来押送到了护送车上。<?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但是霜月还在刚刚的地方，宜野座看了看终端，最后向电梯走去。
常守朱看着那个消失在电梯门口的颀长身影，对方的脊背似乎挺的比以前还要笔直，她忽然就想到了那一天他们在车上的谈话。
“比起过去我们不是应该把眼光投向未来吗……新任的监视官是明天到任的吧？”
“这次的人事调令还真是反常，竟然启用了未成年人。”
“这个……我们也是要负有责任的吧。”
“狡啮先生会怎么样呢？”
“像他那种凶猛的猎犬摘到了锁链就应该和狼没有什么区别了吧，回到野生环境下反而能活的更自在也说不定。”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些话，但她觉得失去了监视官以执行官身份回来的宜野座先生似乎也脱掉了身上的锁链，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可以在这片荆棘丛生的恶劣环境下也能独自一步步走下去的人，哪怕那时已经是遍体鳞伤，四处黄沙。
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霜月站在窗口，有些恍惚。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宜野座先生？”
“真厉害，竟然没有回头就知道是我。”
“这大概也是我会被判定适合来刑事科的一个原因。”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开始对这个选择感到怀疑。
“霜月监视官，你为什么要来当刑警呢？”宜野座并没有期待对方能够回答，他只是在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而已。
“因为我不想再后悔了，我想要保护她们，不想再有人失去，可是……可是……”但是霜月回答了，她清秀的面容上浮现出无法压抑的哀伤与悔恨。
宜野座沉默了一下，他明白那种感觉，他们一样为了曾经不可挽回的错误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一生可能都无法从这片阴霾下走开。
但他还是微笑着对面前茫然的少女说，“其实公安局就是公共安全局的简称，公共安全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我们只能拿着支配者清除破坏公共安全的人，才能够保护我们要保护的人的公共安全。”
“花笠幸是无法被挽回的，她并不是受了短暂的刺激才使得色相浑浊，长期的折磨和精神压力早就让她不复存在了，也许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少女安静的低着头。
“要去信任支配者给你的数据，然后用你的眼睛和内心去分析为什么会有这些数据，这样你才可以走下去。”
霜月看向对方，她有些诧异自己的心情就这么轻易的被看穿。
青年黑色的发和衣衫在夜风中安静的起伏，原本冷淡的眉眼也有了柔和的神气，但是那双眼睛的深处却潜藏着哀伤，像是滂沱大雨中的小火花，微弱却顽强。
他们都藏有执念，都有没有完成的事情，她不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但她还是弯下腰表达了对这个年轻的执行官的尊敬。
“谢谢你，宜野座先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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